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景上添雪 作者:陆纤雪 文案 上辈子将军府因锦文帝灭府,崔雪儿便成了孤儿。 锦文帝因着内疚便把她收为郡主。 她不学无术且娇纵任性,爱上了一座大冰山。 后因着她的痴缠断了大冰山的皇位之路,大冰山则对她残忍至极直至她亡。 重来一次崔雪儿给自己定下的目标:这辈子定要离那不知好歹且没有良心的大冰山远远的,而后找个如意郎君好好过日子。 这人算不如天算呐… 内容标签:生子 青梅竹马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崔雪儿,景瑜 ┃ 配角:景瑟,景墨,宋熙,宋珍 ┃ 其它:重生,宠文,甜文,搞笑 ================== ☆、第一章 重生   毅王府王妃所居凌雪苑的正寝室内,所有婢子袖内双手紧握,满目浸泪的看着依在床上的女子。   床榻上的女子面容惨白,眼皮轻轻搭着,长长的眼睫盖不住眼下的青黑。如若不是胸口有些许微不可见的起伏便会以为她已长眠在此。   女子缓缓睁开双眼,仿佛用了许多力气。抬眼扫了扫便轻轻叹了口气。如若说她此刻想通了却也为时已晚了,枉费了她一张倾城容颜却是应了那句老话。   身着绿衣的婢子身子轻颤:“郡主,王爷怎会这般狠心。定是那狐媚子从中作梗,兴许…兴许奴婢再去求上一求…”未待她说完,女子轻轻摇了摇头,若非他想,又有谁能左右他?   缓缓从枕下拿出一封信笺,艰难的启唇道:“把它交给王爷,他会放你等出府。这辈子跟着我这个主子吃了不少苦,若能重来一次…”   耳畔的声音吵杂却再也听不真切,爱吗?爱够了!恨吗?恨累了!是了,如若重来一次我定会离你远远的!   晕眩感不断的侵袭。晕眩?为何?为何死后仍能感受到晕眩?   床榻上原本安安静静的小人儿忽而眉中起了皱褶,睫毛频频颤动,缓慢的睁开了双眼。   这?周遭的环境从模糊逐渐清晰,不禁令她睁大了双眼。即便此刻她的思维运作迟缓,但生活了好些年的寝室又会有谁感到陌生?不可置信的抬起了手,入眼的却是短短小小,还有五个肉窝窝的小手儿。她……重生了?   心头顿时一阵狂喜,可片刻后却如一盆冷水浇下般,一张小脸却是比方才又白上几分。是了,即便上苍给她再一次的机会,却也是在整个将军府灭府后,她同样无法挽回爹爹与娘亲的惨死。紧紧抿住唇瓣,用力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苦涩,如今再多的伤感却也不如上辈子刚发生时那般无法接受。   随之一阵脚步声响起把她从思绪中拉回。微微抬起眼望向门口竖立的黄花香梨木雕花屏风,不出片刻从屏风后步出一风度翩翩的男子。男子肤色偏白,眼下有些许青黑,因心里装着事儿,眉头紧紧皱着。面部并未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却因着年岁的沉淀,俊逸的脸庞上还有丝丝成熟男人的稳重,而其身着黄色龙袍,便召显了他的身份。与他一同前来的五位少年,面上稚气未消,即便年幼却也是规规矩矩。   来人正是当朝天子锦文帝。锦文帝年轻那会儿是所有皇子中最不被看好的那个,却也是这场战争最后剩下的一人。可他并非阴险狡诈之人,儿时起就如此刻般文邹邹且温温和和的,不喜舞刀弄枪,却是对那吟诗作画略微痴迷。照理说如此性格绝非是适合这把椅子的主人。当时的皇储之争何其惨烈,唯独他这毫无威胁的皇子置身之外,早早便放弃了争夺,封王搬出了皇宫。可人算不如天算,最终却是敌不过天灾,一场腥风血雨还未落完,便在那秋季狩猎中早早结束了这场战争。所有参与秋季狩猎的皇子都葬身于穆思山,唯独这不会武的锦文帝逃过此劫。   瞧见床上的女娃娃正睁大眼睛看着自个儿,红红的眼眶和眉间的皱褶看得锦文帝心里一软。慢步走到榻前:“雪儿醒了。”   锦文帝温和的声音响起,崔雪儿的眼里慢慢蓄满了泪,却是倔强的抿住双唇。眼前的男人上辈子在她失去亲人后一直担当着慈父的角色,因心里存着愧疚,是以无论自个儿当初有多娇纵任性,从未喝诉过,便是真将她当自个儿闺女般疼着宠着。   锦文帝轻轻叹了口气,容色微微缓和,随后坐在榻边,抬起手将崔雪儿额前凌乱的碎发归拢:“雪儿,以后朕就是你爹爹。”   这一切同上辈子一模一样,再次发生却还是有些许触动。崔雪儿并没有同上辈子那般哭闹吵着要爹爹和娘亲,而是紧紧抿住双唇点了点头。   锦文帝看着崔雪儿不过是八岁的小女娃,在失去至亲后却这般乖巧,别说这次将军府是因他儿亡,光凭从小看她成长这点就令他心疼不已。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赵福…”   锦文帝话音刚落,一矮胖身材的公公领着身后的小太监小跑着来到榻边,弯腰低眉顺眼道:“皇上。”随后伸手接过小太监递上的圣旨并打开,挺直了身板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倾刻起崔雪儿入皇族宗谱,赐封号荣灵郡主。特赐荣灵阁。钦此…”随后合上圣旨弯腰双手递给锦文帝。   锦文帝接过圣旨放在崔雪儿的枕边:“雪儿先好好休养,待身子好些了父皇再来看你。”锦文帝此举已给了崔雪儿天大的荣誉,但谁人都知,这一荣誉与至亲相比宁可不要。   锦文帝起身:“随你来的四个丫鬟给你留在内侍,旁的已经安排了些个太监宫女在外伺候。有任何需求就命人寻赵福,今日起你便是朕的荣灵郡主,所有皇储使用额度你同有。”随后看了崔雪儿一眼又叹了口气,留下句好生休养便率先踏出了荣灵阁。   身后的皇子们仿若早已知晓,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看了眼崔雪儿随之也踏出了荣灵阁。   崔雪儿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未说,只是紧紧的抿着唇。如今对父母的早逝早已习惯,虽仍有些触动,却不及对他给她带来的情绪波动大。望着最后踏出荣灵阁那抹少年偏瘦的身影,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既然上苍给自个儿再一次机会,定然好好把握,爱早已遗忘,恨也随之消失。景瑜,这辈子,我崔雪儿定会离你远远的。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不是说好是逗比文吗?怎么把我写成苦逼女了? 作者:哎吖!一不小心就歪了,别急别急,你要做逗比还不简单嘛,绝对让你做逗比中的战斗机。 ☆、第二章 开始    崔雪儿不出几日已能下床行走,如今身子已经恢复大半。原本也没受伤,只是心疾导致。目前重生后的灵魂可是二十有四的年岁,并非之前八岁无法承受打击的女娃娃,所以恢复起来自然也快。    春草、夏眠、秋香、冬梅四个婢子从小伴在崔雪儿身旁伺候,看着自家姑娘从被爹娘宠成无法无天的小祖宗,到如今孤零零的一人也是心疼不已。    旁人都以为姑娘还小,况且一直被宠得没心没肺的,如这般进宫成了郡主,一样的好吃好用伺候着,过些时候也就会淡忘了。但只有身边伺候的她们才明白,姑娘从小孝顺。每每从外边得到些稀奇玩意儿第一时间便是拿去给老爷和夫人。即便她得到的并非希珍,可她总是想把自己最好的给爹爹和娘亲。    春草叹了口气,瞪了眼一旁没忍住红了眼的夏眠,随后拿起披风给坐在窗边愣神的崔雪儿披上。    “我去看看秋香姐姐药煎好没。”说完用手背抹了抹眼睛便跑了出去。    春草无奈的看了一眼,回过头瞅瞅自家姑娘:“郡主,夏眠她…”如今崔雪儿身份不同,不能再如从前般姑娘姑娘的称呼,起初的不习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这么顺口了。见姑娘摇了摇手便没再往下说。姑娘是个好主子,即便家世再好,待身边的丫鬟们也是没有架子且关怀备至。届时哪个稍有不适还来当值,便会被姑娘喝诉并赶回去歇息。    那日锦文帝离去后隔三差五的便命人送些个补身子的药材,自个儿也会前来探望。但帝王毕竟朝事多,能难得来陪郡主说说话已是不错了。    当今天子锦文帝后宫并不充盈,自穆贵妃去了后,原本对女子那挡子事不热衷的男人便更是兴趣索然。是以后宫除了皇后也就渺渺几个妃子,邪门的是所有女人所出皆为男孩儿,在几代为子嗣烦恼的后宫中,锦文帝这代却是为了没有女孩儿烦恼。    过去因着崔南峰是本国的震国大将军,是以崔雪儿和她的娘亲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旁的大臣们的儿女们除去些个节日宴席,都是没资格往宫里跑的。合着整个皇宫难得能见这么一个女娃儿,是以每每崔雪儿跟着娘亲进宫,所有娘娘与几位皇子自是欢喜不已。且若是能和崔雪儿来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后再定亲,便等于是背后有了将军府这一后盾,相当于之后的皇位争夺开辟了条捷径。    如今震国大将军被灭府,这等大事皇宫内众人也是心里沉重。特别是锦文帝,初时坠朝三日,身子也是稍有不适。是以平时与崔雪儿交好的几位皇子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跑来寻她,导致如今这荣灵阁冷冷清清的。    秋香端着熬好的汤药进了屋子,冬梅随后端着盘蜜饯儿也走了进来。却是没见着夏眠,春草询问的眼神递给了秋香,秋香则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四人中夏眠年纪最小,也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亏的主子善待,不然这等丫鬟定是无法留在身边的。春草压下心思: “郡主,奴婢伺候您用药吧。”后而看向崔雪儿。    崔雪儿点了点头:“然。”    春草用勺子将汤药最上层的热气剔除,随即摇了一勺子递往崔雪儿的嘴边。    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崔雪儿拧眉看了一眼,如此一勺勺下去太是受罪:“把碗给我。”    春草惊讶的看了眼自家主子,过去姑娘娇气。每每喝药总是两勺子药一口蜜饯这样混合着吃,旁的还要人哄着。如今这架势却是准备一口气把碗里的汤药喝完,叫她怎能不吃惊。却也是没有违逆主子,把药碗递了过去。    崔雪儿接过药碗,稍稍犹豫了下还是一口气把汤药灌了下去,随即拿起一旁冬梅端着的蜜饯塞入口中。蜜饯儿是上等货色,入口甜而不腻,瞬间压制了嘴里的苦味。崔雪儿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把药碗递回一旁的春草:“备笔墨。”    “诺。”春草看了眼秋香和冬梅,最近姑娘的行为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书案前八岁的女娃踩在矮凳上,一手执笔一手轻撵袖口,目光专注。    上辈子的自己天赋异禀却是个不求上进的,琴棋书画都涉猎尚浅,并未努力却也是能堪堪过关。锦文帝因着内心愧疚且膝下无女,并未对她有任何要求。是以最后她也只是他宠爱的郡主而已,并不看重,有的也就是嫁妆前无仅有。    而这辈子,既然知晓自个儿的长处,且有经验,定是不能再如上辈子那般的懒散。要努力且出彩,博取锦文帝的关注,如此才能在遇事儿时得利更多。    上辈子写的一手漂亮的拈花小楷,如今因尚且年幼握笔不稳,纸上的字有些不堪入目。手还是太小了,崔雪儿心下唏嘘。    “雪儿为何不多歇息?”锦文帝拧眉看着书案前的崔雪儿。    却是因太专注,并未发现锦文帝早已进了屋子。放下笔微微一笑,嘴边儿自是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父皇,雪儿已康复,无须担心。”从开始装作无法启口,到至今的脱口而出。这一称呼,锦文帝自是被喊的心里软软的。    “胡闹,才多少时日。”锦文帝虽喜舞文弄墨,却更是希望崔雪儿能多些静养,如此身子才能更好的恢复。    崔雪儿委屈的抿了抿唇,垂下眼帘:“过去雪儿只想着玩乐,从未将爹爹与娘亲的希望放在心上。如今雪儿只想努力,让爹爹与娘亲的在天之灵也为雪儿骄傲。”    锦文帝的肃颜顷刻瓦解,看着面前的女娃心疼的不能自抑。片刻后伸手摸了摸崔雪儿的头:“父皇知晓你的用意,但身子却是努力的本钱。记得练会便歇息歇息,切勿伤神。”随即想了想又道:“待身子恢复如初,便随着皇兄们选择课业吧。”    崔雪儿抬起小脸,朝锦文帝灿烂一笑:“雪儿多些父皇。”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说好的逗比呢?怎么变成心机婊了? 作者:把你写的聪慧些还不乐意了 崔雪儿:滚粗(︶︿︶)=凸 ☆、第三章 目标    待锦文帝离去,崔雪儿才敛起笑容。上辈子锦文帝最是爱看她天真无邪的笑容,这辈子定不会更改。活了一辈子再没心没肺却也是把锦文帝的脾气摸得七七八八。    锦文帝这代和前几代帝王的教育方式稍有不同。前几代帝王要求所有皇子必须能文能武,是以他年轻那会子舞文弄墨的偏不爱学武,自然并不被先帝待见。    而锦文帝子嗣稀薄,膝下仅仅五个皇子。除了必修的先生课业,更注重的却是皇子们的个人兴趣。如若皇子有意,便会寻三位导师给予选择。让皇子们挑选自个儿心仪的导师,而并非寻着自认为最好的强加于他们。    大皇子景谦,14年岁,自然出自皇后甄氏。文科薄弱却爱习武,即便天赋平庸却不阻碍他的热情。性子自然也是爽朗直率。甄氏则是日日夜夜担心,就大皇子那没城府的性子,不知哪天就给人害死了。    二皇子景润,13年岁,出自蔣贵妃。文科中上偏爱琴乐。每日除了先生授业便把自己关在琴室,即便蔣贵妃百般逼迫却也拿他没法子。这性子么自然就阴阴柔柔的。    三皇子景墨,13年岁,出自谢贵妃。三皇子却是五位皇子之中最像锦文帝的。文科出众画工精湛,不爱习武,真真是锦文帝的翻版。性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自然锦文帝也偏爱些。    四皇子景瑜,12年岁,出自穆贵妃。早年锦文帝与穆贵妃雨意云情,真真是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时常写些个诗词歌赋赠予佳人,两人溺爱异常,看的宫里的娘娘们都红了眼。可惜好景不长,自从怀上四皇子,便多次有滑胎迹象。亏的锦文帝不断将希珍药材往里送才保住了孩儿,可生产时也险些难产。待四皇子出生后,穆贵妃的身子亏的厉害,一日不如一日,堪堪伴着儿子长到六岁便早早去了。此后景瑜便寡言少语,所有课业皆涉猎且拔尖。可锦文帝对其的态度就挺耐人寻味的了,最爱之人因他而亡,可他却是自个儿的孩儿,是以迄今为止锦文帝都无法用正常的态度面对他。    五皇子景瑟,11年岁,出自旗贵妃。因着旗贵妃的逼迫,对所有课业也都有涉猎,可偏偏他是个单纯贪玩的,是以成绩自是不提也罢。    上辈子将军府亡,如若哪个皇子娶了崔雪儿便是尴尬异常。为着皇位争夺必然正妃的家事也是一助力。而她当时只贪图玩乐,且娇纵任性,无一处出彩,故而她仅仅是锦文帝宠爱的郡主,并不看中。于皇子而言,娶了她等于少了助力,多了的仅是与锦文帝的亲近,这功过相抵等于没有。    而她上辈子就是瞎了眼看上了景瑜,打小便是景瑜的小尾巴,进宫后更是变本加厉,无论景瑜有多不待见她,她却乐此不疲。    沉默寡言堪比冰山的景瑜也有年少动情时,可那人偏偏不是她。而后又莫名其妙的死在宫中,所有的矛头都是对准了她。最后水落石出,锦文帝却是不愿她涉及宫中污秽之事,只堪堪为她正了名。即便如此,景瑜对她原本就不好的态度更是厌恶之极。    可她偏偏就是爱他,天天缠着锦文帝,软的硬的都用上了,不知是因着宠她的关系,亦或是锦文帝和景瑜微妙的关系,总之最后锦文帝还是点了头。也就是因着她嫁给了他,而他的态度恶劣。便成为断他争夺皇位的□□,故而早早便被锦文帝封王搬出了皇宫。从此便毫无顾忌,对她残忍至极,不断的变换着手法来折磨她。便是最后他明知她被人陷害身中剧毒,却也是见死不救。    崔雪儿抿了抿唇,又想起了上辈子那档子闹心之事事,忍不住眼眶酸涩。深吸口气来舒缓压抑的心情,继而执笔练字。这辈子她早早为自己定下目标,定要努力上进,做一个举足轻重之人,而后依着锦文帝的看中,亲自挑选个好夫君,欢欢乐乐的过日子。离宫中那这个掩攒事儿远些,更是要离那个不知好歹没有良心的大冰山远远的。    整理好思绪,心情顿时开朗,练字便也觉得轻松些。    不出几日的练习,原就有基础在,这字便破佳了,自然也得到了锦文帝的惊叹。小小年纪便有上进之心,字也颇成气候,小嘴儿又甜,活泼开朗却又懂事乖巧,简直成了锦文帝心尖尖上的小宝贝儿。    “父皇,雪儿想好了。”崔雪儿已经习惯了八岁的小身板儿,也已经矫正了八岁孩童该有的性子。一蹦一跳的来到锦文帝的身旁,双手递上早已拟订的课业。    锦文帝接过仔细看了看便皱起了眉头:“父皇知晓雪儿追求上进,但物极必反。”    崔雪儿看了眼自个儿拟订的课业,除去琴棋书画与女红外还有习武、骑射、医药。她早料到锦文帝的态度,小手捏住他的袖口摇了摇:“父皇怎可这般看轻雪儿,况且四皇兄与五皇兄也都有涉猎,为何雪儿不可?”    锦文帝愣了愣,毕竟每回与景瑜相关的事他都无法用平常的态度对待。四皇子景瑜确是每项都涉猎且拔尖,可他并没有很开心。而这五皇子景瑟的成绩更是令他头痛不已。随即回神用食指敲了敲课业单:“旁的不说,这习武与骑射,你一女儿家家的学这些做什么?”    她能说上辈子这些她都会吗?崔雪儿眨眨眼:“父皇,女孩儿身体弱需要练些功夫强身健体。雪儿并非想在武学上出彩却是想着自个儿练些功夫身体会强些,那些个小毛小病自是不敢光顾了,这不是给父皇省心嘛?再者骑射方面,爹爹在世时是震国大将军,雪儿是爹爹唯一的子嗣,这骑射必定是要习得的,不说非要精湛却是基础须得掌握的,如此爹爹的在天之灵定会安慰。”    锦文帝沉默半晌:“罢了,明日起随你五位皇兄同去麒麟殿听先生授业。三日内父王拟订一份导师名单供雪儿选择。”    崔雪儿喜上眉梢,顿时嘴边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小脸儿也笑的红通通的:“雪儿就知道,父皇最疼雪儿了。”    “郡主,郡主该起身了。”春草看着床榻上,抱着被子卷成一团儿的崔雪儿甚是无奈。姑娘这睡姿真是有待提高,且无论何时叫起都这般难,像是永远睡不饱似的。“郡主,今个儿是授业头日,可是不能迟了。”    崔雪儿这才有了反应,掀开了被褥睡眼惺忪的看了眼春草。好吧,今个儿确是顶顶重要,得给先生留个好印象。可她真是没睡饱啊。    一番折腾后崔雪儿也清醒了,用完早膳便前往麒麟殿。今个儿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以郡主身份与先生和皇子们接触,不求一鸣惊人,只求留个好印象。    人呐,一旦有了目标便斗志满满。兴奋的来到麒麟殿前,崔雪儿看了看大大的牌匾,真真是回忆满满的。刚准备抬脚,却是眼角瞄到一抹绿色的袍角。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我猜那袍角是大冰山滴 作者:你sa吖 这套路是人都看得出好吗 崔雪儿:滚粗(︶︿︶)=凸 ☆、第四章 大冰山    崔雪儿愣了愣,后而转头看向来者,随即甜甜一笑:“四皇兄。”    景瑜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便从崔雪儿身旁经过。    大冰块,万年面瘫脸。崔雪儿暗自肺腑在其背后做着鬼脸,谁知这景瑜似背后长眼儿般突然回头,把她那些个小动作全看了去。继而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而崔雪儿便僵在那里,小脸上的表情无比精彩。    “雪儿,发什么呆呢?”景瑟看到崔雪儿木讷的站在麒麟殿前却不抬脚,好奇的看了看她的小脸儿。啧啧,这表情真是有够逗了,随即用手指戳了戳崔雪儿的面庞,水水嫩嫩,这手感真是好的没法说。五皇子景瑟和崔雪儿的年纪最是相近,打小崔雪儿被娘亲带来宫里,总是被他从景瑜身后硬拽走,玩着玩着自然两人便再熟悉不过了。   崔雪儿回了回神,这才一脸鄙夷的看了眼景瑟:“若不是雪儿来麒麟殿授业了,怕也是见不着五皇兄一面吧。”   景瑟顿时语塞,尴尬的摸了摸头。前些日子崔雪儿静养,他确实想来探望来着。可旗贵妃却是把他禁了足,害他除了课业外都被关在屋里,无趣的很。“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嘛,怕是来探望你,你吃不准就乐呵的没法子静养了。”   崔雪儿忍不住想翻白眼儿,这往自个儿脸上贴金的功夫还真是无人能及,便不再理会率先进了麒麟殿。身后的景瑟见她不理会自个儿,便摸了摸鼻子跟着走了进去。   如同上辈子那般,麒麟殿里为她增设了书案。原着她之前喜爱跟着景瑜转悠,又和景瑟交好,这书案自然设在两人中间。   上辈子这般安排她自会欣喜不已,可这辈子却是犯难了。授业这档子事儿并非短期的,除去三日一次的休沐日外可是天天得去麒麟殿的,一想到得天天对着大冰山便心下无奈,撇了撇嘴认命的步入座位。   景瑟看到自个儿旁的多出个书案便心下了然,一脸兴奋的转头看向崔雪儿:“雪儿,你皇兄我可是比你涉猎早些的,有哪些不懂的尽管来寻我,皇兄我绝不藏着。”说着还往自个儿胸口拍了拍。   如若是上辈子,崔雪儿和这五皇子交好,又真真是才八岁的孩童,那自是会信他的。可目前内在的魂儿是活了两辈子的,这景瑟的课业有多烂她还是知晓的,到时不找她帮忙做些个小动作已是不错了,还指望他能亦师亦友?随即撇了撇嘴道:"可父皇说五皇兄课业挺头疼呢。"   景瑟顿时一噎,至于锦文帝是否真如此说他,不疑有他,即便有疑他也没这胆子问呐。   “哈哈,父皇说的是。”话音刚落三个俊朗的少年也前后踏入了麒麟殿。出声儿那人自是顶顶爽朗的大皇子景谦了。“雪儿身子好些了?”说着同景墨一道走到了崔雪儿的书案前。   景润则是向崔雪儿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便走向自个儿的位置。除去琴外的一切,他都不感兴趣。   崔雪儿甜甜一笑:“嗯,都已经恢复了。谢谢几位皇兄的记挂。”   景谦爽朗一笑道:“那就好,别怪皇兄们没有前来探望。这全是父王的安排,想着让雪儿能快些好起来,才不让我等来打扰。”   崔雪儿笑着点了点头道:“哪敢呀,皇兄们心里记挂雪儿就知足啦。”   “诶?雪儿刚可不是这般说的啊。怎的对着大哥和三哥和颜悦色的,对着你五皇兄我就那般不待见?”景瑟顿时有些吃味儿。   “五弟勿闹。”景墨拿着扇子轻轻拍了拍景瑟的胸口,随即朝着崔雪儿温和一笑道:“即便恢复了还是得多歇着,如此才能稳固。”这锦文帝五个孩儿中,除了两个性格怪异的,其余三个正常的便是表面看着交好状,毕竟那些个事儿也不能摆在台面上。   景瑟随即想了想便灿烂一笑,是了,定是雪儿最喜自己,才和自个儿这般不客气。想通了这脸上便是晴天了,刚才那吃味儿的架势自然烟消云散。   崔雪儿倒是没把景瑟的表情变化放在心上,毕竟景瑟才十一岁,这种小屁孩子脑壳里想些什么她也没兴趣揣测。当然,如若她知晓,定会道出三字:不要脸。   刚想回复景墨却是见着先生走了进来。抬眼看了看崔雪儿,小姑娘生的可爱异常,才八岁便已经有些美人胚子的型儿,随即扬了扬眉:“这便是小郡主了。”   给皇子们授业的这位先生可是大有来头。是那穆贵妃的亲哥哥,家世自是不用说了。年轻那会子学富五车,每每稳居榜首。可他却对权势无爱的,即便是锦文帝招揽他也敢拒。他喜着云游四方,与那些个拔尖儿的隐士接触,交流交流各自的学问。而他再次出现在锦文帝前,却是为了景瑜。自家妹妹早早去了,侄儿却还留在这吃人儿不吐骨头的皇宫内,且还不受锦文帝待见。他这做舅舅的自是放心不下,便接受了锦文帝的邀请,入宫成了授业先生,如此还能对景瑜照拂些。   见崔雪儿点了点头继续道:“我这人自儿严苛,便不会因着你是女娃儿放水。”   崔雪儿自是知晓这穆先生的身份及性子,他不喜扭捏之人,小脸儿认真道:“应该的,雪儿定会认真完成课业,悉听先生教导。”崔雪儿此番确实下了决心的,且有着上辈子的记忆,对于这课业还是有着信心的。   穆先生臻首便没再多话,说的再多不如眼见为实。   一堂课下来崔雪儿认真的做着笔记,稍有不懂处便圈划出来。   “雪儿你还报了哪些课业?诶?”好不容易一堂课结束,景瑟自是开心得不得了,刚想寻崔雪儿说会子话,却见着崔雪儿抱着课本儿就跑走了。   即便有着上辈子的记忆,可那会子她不是不思进取嘛,今个儿她才刚接受授业,自是落下许多。小跑着追上穆先生便询问不懂之处。   景瑟追出麒麟殿才弄清崔雪儿的目的,摸了摸鼻子便等在不远处。这小妮子,刚问的她还没回复呢,那自个儿就大发慈悲的等她一等吧。   “四弟,你的小尾巴今个儿可是转性了?”景谦乐呵呵道。今个儿崔雪儿的表现可是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已了。   这与他何干?景瑜一言不发的踏出了麒麟殿。经过崔雪儿和穆先生旁停了停,喊了声舅舅,点了点头便走了。   在他经过时崔雪儿略略心虚,像是做错事儿被抓包的孩童。随即又看了眼远去的背影,便沉下心听穆先生讲解。   不远处的景瑟却是扬了扬眉,居然没跟着跑呐,还真是转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转什么转,姑奶奶原本就是腼腆羞射的女纸 景瑟:这难道是一本恐怖小说? 作者:滚粗(︶︿︶)=凸 ☆、第五章 逗趣   待讲解完,穆先生多看了眼崔雪儿便走了,这女娃儿脑壳挺灵活的,还会举一反三。   崔雪儿自是不知穆先生所想,这厢完事儿了,自是抱着课业本便抬步离去。   “诶,雪儿。你五皇兄我等你那么久了,你怎的想一走了之?”景瑟三两步便追上了上去。   真真是个难伺候的主哇。崔雪儿停下步子歪着脑袋看向景瑟:“五皇兄有何指教?”   “雪儿你报了哪些课业,说与你五皇兄知晓呗。”景瑟直接忽略了崔雪儿话内的揶揄,便是把方才那问题又说了遍,这架势像是崔雪儿不说,他便准备和她没完。   崔雪儿无奈的撇了撇嘴道:“自是全部都报了呀。”   景瑟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可是真的?太好了,那我把我那些个导师报于你。你到时选的与我相同,我两便能做个伴了。”   如意算盘打的可真真是好,崔雪儿暗自翻了个白眼儿:“那可不成,雪儿会选择自个儿心仪的导师。”   景瑟寻思半晌,崔雪儿自认为他准备放弃了却听他道:“也成,也成。那雪儿选好导师知会我声,我改投便成了。”   这下崔雪儿是真惊呆了,这也成?   回到荣灵阁,崔雪儿便坐在窗边儿。小手儿撑着下巴,想起方才景瑟那态度着实让她头疼。那会子崔雪儿惊呆过后,便提着裙摆儿就逃跑了,而她这一举动也是把景瑟惊呆了,傻乎乎的愣着却是忘了追她。   青花瓷杯内稀疏洒着上等龙井叶儿,沸腾的水儿冲入后便翩翩起舞。合上杯盖把水儿清了,重新又加入了沸水儿,春草这才与旁的桂花糕一同放置在小几上。   第一遍便是洗茶,第二遍的茶水才是最上乘的。崔雪儿打小便喜爱绿茶,且是个重口味儿的。喜爱茶叶放置是旁人的两倍,如此又苦又涩入口自是一番美妙的感滋味儿。可是女孩儿却是不易饮多绿茶,因着绿茶是凉性的,浓郁的绿茶更是容易导致宫寒。不说这宫寒会导致不易受孕儿,便是每月那小日子也是折腾死人。上辈子她任性贪嘴儿,打小便日日浓茶,初潮来时差些死在床上。这辈子便隔个许久,才命丫鬟冲泡一杯淡淡的绿茶解解馋儿。这辈子身子得棒棒哒,她可是准备找个好夫君,再给他生个胖团子呐。   崔雪儿拿起茶杯儿,用杯盖剔了剃便小小啄了口。清新的茶香在唇齿间扩散开来,不禁令她享受的眯了眯眼儿。   “郡主,赵公公来了。”门口响起了夏眠的声音,随后便出现一抹胖胖的身影儿。   “郡主,皇上命奴才送名单来了。”说着先是跪拜了下去。   崔雪儿扶起赵福,接过他双手递上的名单儿。先是没看,放在了旁的小几上。随后从荷包内拿出了一锭大大的银子放在了赵福的手中:“有劳赵公公了。”   赵福接过银子扬了扬眉头,这银子有些大呀。但这宫中做事收取好处却是个普遍行为,自是没有推辞的道理,刚想放入袖口便听崔雪儿又道:“赵公公可是把雪儿几月的月例钱儿拿走了呀。”   赵福拿着银子的手抖了抖,这放也不是还也不是,刚想开口又听崔雪儿咯咯一笑:“赵公公真有趣儿,雪儿是和赵公公开玩笑呐。”一张小脸儿自是笑得天真无邪的。   赵福心下捏了把汗,这小祖宗的玩笑,可真是一点都不好笑呐。随即沉重的把银子放入袖内,拱了拱手便道:“郡主选完后可直接交于皇上,赵福这便告退了。”说完带着身后的小太监小跑着走了。   春草看着赵福逃也似的身影噗次一笑:“这赵公公真有趣儿,郡主怕是把人给吓坏了。”   崔雪儿笑的眉眼弯弯,露出了两个小小的梨窝儿。这才拿起小几上的名单看了起来。这名单和上辈子也一模一样呢,崔雪儿略略苦恼。   上辈子她为了跟着景瑜,自是全部都涉猎,且导师与景瑜皆是相同的。但不得不说这景瑜从小便眼光毒辣,选取的导师每每都是三人中有独特范儿的。这辈子是为了避开大冰山选自个儿不了解的导师,还是依着上辈子对这些导师的了解继续呢?   沉思许久,忽见崔雪儿小手往小几上用力一拍:“是了,成大事之人不拘小节,成大事之人不拘小节,不拘小结…”   春草坐在门口做着荷包的手抖了抖,针尖儿很是自然的就扎入指腹。姑娘这是下定决心?有了远大的志向?是了,自家姑娘是个聪慧的,必然不是那些个凡夫俗子可比拟的。   而崔雪儿这番话的真正目的,却是只有她自个儿知晓。这些个导师的能耐旁人不知,她自是知晓的,必然是每三人中最拔尖儿的。上辈子可是把几人的性子都摸遍了,这辈子怎能因着个大冰山去绕弯儿呢?知己知彼方能彼百战不贻。崔雪儿心下安慰着自己,片刻后命春草备好笔墨拟订名单。   锦文帝接过名单扫了扫,转而又看向崔雪儿。   崔雪儿面皮薄,被看得小脸儿红通通的。心下不断安慰着自个儿,她并非故意与大冰山选的相同呀,还心虚个鬼呀。   “父皇知晓你打小便喜爱跟着瑜儿转悠,可雪儿前些日子同父王说的可是准备着好好用功的。”随即等着崔雪儿给个能说服自个儿点头的理由。   崔雪儿来之前早已想好了说辞,随即甜甜一笑:“父皇定是误会雪儿了。呐,这些个人都是当时爹爹夸赞过的。再者,四皇兄的课业儿可是拔尖的,与四皇兄一到学习,这压力自是不用说了。雪儿可是想了许久才下了决心的。”   锦文帝狐疑的看了看崔雪儿的小脸,最后还是点了头。这说的再多也不如眼见为实:“明儿个休沐日,好好准备准备。唯有一点儿,你必要遵守。”随即一脸认真道:“如此多的课业,父皇也不劝你放弃。但身子是自个儿的,你那些个课业里,可是有文有武的。稍有不适便立即告假歇息,你可能做到?”   崔雪儿心里暖暖的,抱着锦文帝的胳膊摇了摇:“那是自然,雪儿知晓父皇最疼雪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父王这不是废话吗?生病了不休息难道要被大冰山冻死嘛? 作者:大冰山多好吖,生病了还能给你吃刨冰 崔雪:滚粗(︶︿︶)=凸 ☆、第六章 宋熙、宋珍   “郡主这真真是天赋异禀呀,才刚接触女红便能整出型儿了。”春草赞赏道。   休沐日的崔雪儿自是没有松懈,拉着春草便开始着手女红基础些的东西。听着春草的夸奖,再瞅瞅巾子上畸形的小兔儿,崔雪儿的耳根微微发烫。上辈子衣裳都是出自司衣房的,而荷包与巾子都是出自几个丫鬟之手,她爱大冰山如此之深,却是连根线儿都未曾赠予。活了两辈子就这手艺,崔雪儿被夸的心虚不已。   放下巾子,拿起块儿盘里的桂花糕放入口中。这软软糯糯的滋味儿不禁令她眯起双眼。   “郡主!”春草看着门口喊了声儿。   崔雪儿顺着春草的目光寻了过去,看见门口探出的小脑袋儿顿时一愣。   门口的小女娃眨眨眼儿,怯怯之间带着欣喜:“雪儿?”   随即出现一位俊朗的少年,对着崔雪儿温和一笑,鼓励似的摸了摸小女娃的脑袋。   小女娃这才露出了整个身子,睁着大眼儿看着崔雪儿。   崔雪儿回神后却是眼眶酸涩:“宋珍。”上辈子唯一的闺中密友,从小为她背黑锅儿、为她求情,得知她与大冰山那段孽缘后便百般劝阻,即便她飞蛾扑火她也对她不离不弃,为她寻后路、为她挡风遮雨。   宋珍这才急急迈着小腿儿来到崔雪儿的身旁,小手抹了抹崔雪儿眼角的泪珠子:“雪儿不哭。”   荣珍与崔雪儿同龄,是整个国公府最最疼爱的小祖宗,上头还有个比她大上个两岁的亲哥哥,自是刚才那位俊朗的少年宋熙。因着一辈子都被家里保护的很好,才养成这种单纯性子。与崔雪儿打小玩起,关系自是不用说了,简直是掏心掏肺。   崔雪儿点了点头,随即尴尬的看向进屋的少年。:“熙哥哥。”这可是她上辈子的桃花呀。能文能武且温柔体贴不失耐心,即便上辈子她嫁给了大冰山,他依然待她如初。好吧,这辈子托付终身的人选,宋熙还真挺适合的,她会好好考虑考虑。随即看向宋熙的眼光便带着赞赏与探究。   宋熙点了点头:“雪儿身子可是好些了?”说完错开身子,这才露出身后那抹小身影儿。   看到宋熙身后那个女娃娃,崔雪儿顿时小脸一黑。这女娃便是宋家的远房亲戚林诺心,因着家里没落便投奔国公府。打着与宋珍的感情牌一直住在国公府。长大后便是个祸害,一肚子坏水儿,抢了宋珍的心仪对象不说,最最紧要的是与大冰山上辈子情窦初开的女子有着非凡的友谊。而宋珍这傻丫头却是在良人被抢后才后知后觉的,是以崔雪儿非常不待见这林诺心。   林诺心看到崔雪儿沉着张小脸儿,小身子颤了颤,随即又躲至宋熙身后,小手儿紧紧拽着宋熙的腰带,指尖都有些泛白。   崔雪儿最恨的便是林诺心这副小可怜儿样,转脸挪开目光。毕竟这辈子这林诺心不过才九岁,她只要想法子早些点醒宋珍这蠢丫头便成。退一步说,她还可以独占宋珍的友情不是?宋珍对她的感情,她可是有着很大的信心。况且当下宋熙也在,上辈子她那般骄纵任性都能令这宋熙放不开手,这辈子她定是明白事理的温婉可人女子,更应叫他无法自拔。   宋熙皱了皱眉,自是也不喜爱林诺心这副姿态。随后握住腰带上抓着的小手儿,把她提到了跟前:“珍儿这些日子吵着要来探望你,诺心也说想你的紧,这不昨儿个才得到准许进宫,今日便赶着就来了。”   崔雪儿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儿,说林诺心想她的紧?真是打死她也不会信这劳什子鬼话。心里想着却面儿上不显,随即抹了抹湿润的眼睛,甜甜一笑道:“雪儿没事儿,身子早已康复了,明儿个就能和各位皇兄一道授业了。你们能来看我,我自是开心的。如今没了爹爹与娘亲,雪儿倒是希望以后熙哥哥能多带宋珍来寻我。”   崔雪儿这一话直接忽略了林诺心,宋熙比之大出两岁,自是听的明白她的话。随即温和一笑,伸手摸了摸崔雪儿的头发,柔声道:“恩,只要雪儿希望,熙哥哥便会做到。”小女娃的秀发自是柔软顺滑,比之宋珍的却是令他感受不同,他好似有些爱不释手。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可打小他就偏爱崔雪儿这个妹妹,对她的包容与爱护好似都超过了自家亲妹妹。   崔雪儿两个小梨涡深深地凹陷:“就知道熙哥哥最疼雪儿了。”   宋熙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这娃儿生的娇俏可爱,从小性子虽然娇气些,但却有着一颗玲珑心,总是让他不由自主多出一份关爱。而此次将军府的突变,就怕她会心中郁结,便跟着宋珍一道求着,就是为了进宫看看她。   如同过去一般,宋珍立马撅起了小嘴儿:“哥哥,你又偏心。就没见着你对珍儿这般有求必应的。”   宋熙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宋珍的脑袋却是没有说话。而宋熙这般默认的态度却是令宋珍几乎抓狂。   林诺心看着三人互动完全忽略了自个儿,心里自是酸涩不已。她家室不如三人,可她也攀着关系在努力不是,为何崔雪儿总是不喜自个儿。低下头,小眉头皱皱的,小嘴儿抿着,眼眶里的泪珠子就快要夺眶而出。   “诺心姐姐怎的来看雪儿却不肯与雪儿说说话呢?”崔雪儿歪着脑袋好奇的看向一旁的林诺心,说实在的她确实懒得理会这林诺心,即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她还得顾着宋熙的面子不是。   林诺心却是没想到崔雪儿还会注意到自个儿,打小不知为何就是不喜她。呆愣的抬起头看向崔雪儿,随即赶忙用袖口抹了抹眼角儿,生怕惹得崔雪儿不悦:“不会不会,心儿心里挂念着雪儿,是以随着表哥表妹一道进宫来探望雪儿。”   “诺心姐姐有心了。”礼数已到崔雪儿便不再多说,转而看向了宋珍:“今儿个进宫,可是带些新奇的玩意儿给我?”   崔雪儿这一转变已是让林诺心欣喜万分,小脸儿挂着淡淡的笑容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宋珍随即又撅起了小嘴儿看了眼宋熙:“自是带了,那些个府里带的药材都已交予了丫鬟。新奇玩意儿你问哥哥吧。”说完头一偏,好似吃味一般。   宋熙摇头笑了笑,从袖口内拿出一个狼牙挂件。这挂件可与普通辟邪的狼牙不同,它晶莹剔透还带着一抹儿七彩之光,让人看了便挪不开眼儿。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艾玛 辣么贵重 难道是定情信物 大冰山:丢了 崔雪儿:丢你吗 大冰山:我妈死了 崔雪儿:滚粗 (︶︿︶)=凸 ☆、第七章 千鲤池   崔雪儿一愣,这玩意儿上辈子她可是没见过的呀。且他们朝代的,只要是有些家世的都会有个祖传玉佩儿。男子婚后自是会把玉佩赠与妻子佩戴。上辈子这宋熙倾慕时便是想着把自个儿的玉佩送了崔雪儿,奈何崔雪儿心系大冰山身上那块儿,哪里肯收他的?可即便他两成亲后也没摸着大冰山那块儿。   崔雪儿心下一叹,闭了闭眼儿,这才收回了心思,转而又认真的端详起这枚挂件,这玩意儿好似不是狼牙呀,七彩之光流转,真真是炫目不已。一旁的林诺心早早便看直了眼儿。   宋珍见着崔雪儿未接过宋熙手中的挂件,自是急的不行:“你个没眼界儿的,这玩意儿是哥哥费了好多周折才得来的。你可不知造就它,工匠可是用了好些年功夫的。你这是不要呀?不要我可想要的紧呐。”说着就伸出小手儿抓向挂件。   这宋熙年长宋珍两岁儿,又是男儿身,身子自是比之高处许多。轻轻一提便是让宋珍蹦着也够不着:“珍儿勿闹,此物是赠与雪儿的。”   宋珍收回了手,站在一边撇撇嘴:“偏心。”随即幽怨的小眼神看向了崔雪儿:“雪儿你以后嫁与哥哥算了。”   崔雪儿绞尽脑汁,想着换作上辈子,才八岁的崔雪儿该是怎样的表现,可她灵魂可是二十有四了呀。加之刚才还考虑着这宋熙说不准是个良人呢,现在儿满满都是心虚之感,小脸儿立刻就红通通了。   宋熙也被说的一愣,这方面他却是没有考虑过的。但崔雪儿若是能成为他的妻子,以后便是日日相守,他好似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且有些欣喜?但目前这,却是有些早了。俊脸上不自觉的爬上了红晕,随即干咳一声:“雪儿,这是些隐士闯荡莽荒之地时有幸得到的神石。因着坚硬异常,是拟打造了好些年只能造就这等普通样式,想进一步修饰却是不能了。想着小女儿家的都喜欢这种饰品,便是讨要了来赠予雪儿。”   崔雪儿眨巴着灵动的大眼儿,寻思着正反不是祖传之玉便双手接了过来。入手却是有些不真实的触感,这外表看似冰冰凉凉无比坚硬的,入手竟感觉温温热热很柔和?“竟是这等神奇?熙哥哥你触摸时可是有这种温温暖暖柔柔软软的触感?”   宋熙却是一愣:“不曾啊,却是那种坚硬冰凉的触感。”   “我来看看。”宋珍说着便不客气的一把抢过。小手捏了捏,眉头随之皱起:“就是硬硬的,冰冰凉凉的呀,哪像你说的那般神奇。”   宋熙从宋珍的手中夺回也摸了摸,随即又放在崔雪儿手中,温和一笑:“我与妹妹相同,都不曾有雪儿说的那般感觉。当初得来时确是听说这神石因当是个神奇的,但其中有何秘密,却是无人能知。寻思着因是没碰着有缘之人。如今雪儿这般说,那雪儿该是这神石的有缘之人吧。”   崔雪儿小眉头一皱,入手还是那般温温和和柔柔软软的感受呀。随即没有多想,就当它是神奇之物吧。随即准备把它戴在脖子上,可偏偏如何都无法扣入。   宋熙笑了笑,从她手中拿过挂件:“这挂绳儿也是出自奇人之手,便是与普通的挂绳有着不同。我也是那时学着几次才会佩戴。”然后双手绕过了崔雪儿的脖子。   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薄荷清香围绕在身侧,崔雪儿顿时小脸一红。这般近的接触,却是让她有些羞涩,好在大家还是孩童,没那般的讲究。   “那为何哥哥不教雪儿习得方法呢?”好好的气氛却是又被这单纯的女娃弄的尴尬不已,可她还嫌不够:“我知晓了,定是哥哥想着以后雪儿拿下戴上的都得靠着哥哥才行的。”   宋熙的俊脸僵了僵,虽说男儿脸皮比之女儿家的要厚实,可也耐不住自家妹妹时不时这样调侃。再者他这年纪对着□□已经开始懵懂,可崔雪儿还未曾,却是怕如此一来惹得她不快,而会疏远自个儿。赶忙看向崔雪儿,而她小脸儿除了有些红红的,并没有异样,随即松了口气。   崔雪儿的内心可不像表面那般平静,这宋珍也就是童言无忌觉着好玩随口一说,可对于她这种年纪的,听着却是害羞的。后而甜甜一笑:“谢谢熙哥哥,这神石雪儿会每日佩戴,定是不会离身的。”   无论因着这神石是他赠予的,亦或是她对这神石的喜爱,这番话确是表明了崔雪儿对这物件的珍惜。无论是哪一种都令他愉悦,仿佛从眼儿里都可溢出。   一旁的林诺心从初见这神石就没挪开过眼儿,这玩意儿是她这等身份无法触摸到的。心里对崔雪儿的嫉妒又上了一个档次,将军府灭府的原因他人是不知晓的,也不晓得这崔雪儿是何等的好运气,本以为死了爹爹与娘亲,她便该是不如自个儿了。却没想着这锦文帝居然封了她郡主,这身份却是比之前还要耀眼儿。心里嫉妒的不行,可小脸儿上却是布满了笑容,以自个儿的身份还是只能选择奉承:“这神石可真真是好看,与雪儿放在一道,简直是完美无缺啊。”   崔雪儿心里翻了个白眼儿,这是拿她当东西了?懒得与林诺心计较:“宋珍,一道去千鲤池喂鱼吧。”随即又转向春草吩咐道:“多备些零嘴儿。”来者是客嘛,并且份量有些足,定是怠慢不得。   上辈子她自是经常去的,除去女儿家的大多都喜欢小动物这一点外,大冰山却是男儿中的另类。照理那种性子怎会喜爱动物?可偏偏就是让她碰上了,之后便经常前往,就是为了与他碰面。这千鲤池每日有专人维护,除了景瑜平时鲜少有人去的,那些个娘娘们个人喜好的都早早布置在了自己那地儿。合着这锦文帝自个儿也没这等闲情雅致,除了朝事外,多出的时间少之又少,定是留给那写诗作画上了。而崔雪儿的身份已经坐实了郡主之位,带些友人宫里转转自是合情合理的。   上辈子这会儿大冰山是否前往千鲤池,她早已记不清了,想着正反没有这么巧的,且自个儿这辈子对他又不奢望,随之便去的理直气壮的,头也抬的高高的。   千鲤池边儿,崔雪儿、宋珍、林诺心三人各自拿了些鱼食点点洒下。平时府邸里也是有着池子的,却哪里比的上宫里的这般壮观,宋珍与林诺心的小脸儿自是激动的红通通的。崔雪儿主要也就是陪着宋珍来的。看着宋珍一脸欣喜,心下也是开心的。宋熙则是负手站在背后,一脸温和的看着。   “四殿下。”春草等人的声音响起,崔雪儿的小手抖了抖。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干嘛把他写来? 作者:干嘛不行?情敌必须相见啊 崔雪儿:把鱼儿冻死了怎么办? 作者:滚粗(︶︿︶)=凸 ☆、第八章 是谁?   这…还真是巧啊。崔雪儿小身子僵硬的转了过去,随之露出一抹略带尴尬的笑容:“四皇兄。”   “四殿下。”宋熙、宋珍、林诺心也随之行礼。   林诺心激动的小身子颤抖不已,她不要脸面的住在国公府,不就是为了与这些个身份高贵的有接触的机会吗?   景瑜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略过他们,带着侍从走向一旁,离着崔雪儿等人稍稍远些。若不是这千鲤池为了美观而围了一圈儿莫名其妙的装饰建筑,如何只会有这么一个该死的入口?   崔雪儿撇撇嘴,刚才的侥幸心理真真是要不得啊。还没待她平复心情,身后再次传来响声:“五殿下。”今儿个难道吹妖风了?都快成群魔乱舞了。   崔雪儿认命的调整好表情,转过身子甜甜一笑:“五皇兄。”   宋熙、宋珍、林诺心也随之跟着行礼:“五殿下。”   “今儿个休沐日,本殿带着些零嘴儿送去荣灵阁,没想着满腔热情却扑了场空。好在雪儿的小丫鬟还算懂事,给本殿指了条明路。”景瑟负手而立,扬了扬眉道。   崔雪儿心下叹了口气:“今儿个宋珍与熙哥哥进宫来探望雪儿。”她并没有多说,好像并没有解释的必要,那是你事先没说好,扑空可是再正常不过了呀!   景瑟点了点头,随即抬起手食指勾了勾。身后的小太监们立刻会意,一个个把盘子端了过来。景瑟得意的朝这些个盘子努了努嘴:“别说你五皇兄不疼你,你看看除了你五皇兄,大哥满脑子都是武学,二哥满脑子都是琴乐,三哥满脑子都是书画,这四哥呀,不说也罢,纯粹就是一大冰山呀。哪一个有你五皇兄这般想的周到。”   应该是你自己不说也罢吧,满脑子都是玩儿。崔雪儿扬了扬眉,朝一边努了努嘴:“五皇兄这直白的性子雪儿可是佩服的紧,可是这大白天可真真是说不得说人呐。”   景瑟朝崔雪儿努嘴的方向看了过去,顿时一阵窘迫,此时也不算原处的景瑜正无比配合的看着他。虽说这皇宫一共也就这五位皇子,可偏偏就是这位默不作声的大冰山最是让他忌讳,什么也不说光看着自个儿就浑身不自在的冒冷汗,更别提刚刚还在人面前说坏话呢。景瑟眨眨眼,咽了口唾沫,随机一本正经道:“五皇兄。”他刚说了什么吗?没有吧。   看到一旁宋珍与林诺心也捂嘴偷笑,崔雪儿心情瞬间晴朗,随即抿嘴一笑露出了两个甜甜的小梨涡。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挺喜欢看景瑟吃瘪的样子,虽然说确是有那么些些不厚道。   景瑜看了看景瑟,点了点头,随即面无表情的继续喂鱼,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景瑟撇撇嘴,忽而想到什么似的一脸兴奋看向崔雪儿:“喂鱼有什么意思呀,本殿带你们去马场玩儿。本殿的骑术可是一流的。”说完还得意的抬起了下巴。   虽说上辈子这景瑟骑术……还行吧。可目前他的年纪,应该……不会很行。刚想开口拒绝,“你若是想被禁足,大可带他们同去。”   景瑜接过侍从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手,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景瑟。   今儿个四哥邪门了,一直和自个儿做对。景瑟抿了抿嘴,不乐意道:“为何?宋公子与我两人都已习得御马之术。”   景瑜向出口走去,路过时看了眼景瑟,又看了眼宋熙,随即走了出去。   宋熙握拳放嘴边轻咳:“四殿下因是担心五殿下才好意提醒,雪儿这身子刚刚才恢复,怕是经不起马场这番折腾。”宋熙这还是把话放轻了说,别说这雪儿身子刚刚恢复,即便没活蹦乱跳的,他也是不敢轻易授予马术的。宋珍与林诺心不说,这崔雪儿目前的身份可是只有锦文帝才能说了算的,若是景瑟一意孤行,怕是少不了责罚。   景瑟一听如梦中惊醒般:“是了,差些忘了,原是四哥是好意呀。”歉疚的看向崔雪儿:“是本殿想的不够周到,就在这千鲤池玩会儿,累了便去御花园的凉亭内品茶歇息可好?”   这行程就因着五皇子的介入而更改了,几人中乐意的估计只有林诺心与景瑟两人了。   累了一天洗漱完毕,崔雪儿睁着眼儿躺在榻上。每日闭眼前都会有这种不真实的感觉,明明已经该去之人却又如奇迹般的重生,这一直是她所无法相信却又真真实实发生的。   胸口一阵发烫,抬手摸了摸胸口宋熙赠送的七彩狼牙,此刻狼牙却不如白天那般的温软,应当说是烫手的感觉。随即看向帐外,夜里朦朦胧胧却见一黑衣人从窗口进入房内。先是蹲地不动,待发现屋内并没有任何响动后便站起关上了窗户。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声响,像是做过千百遍般,这武学造诣不可谓不高。   黑衣人走向了床榻,崔雪儿赶忙闭上双眼装作沉睡,被褥里一双小手儿紧紧握成双拳。当一种神经的关闭会带动另一种神经的敏锐,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若是有个不好便能立刻翻身躲避。   黑衣人掀开了纱帐,看了看好似熟睡中的崔雪儿便放下了纱帐,区区一个八岁的女娃儿自是不会放在眼里。   片刻,崔雪儿睁开了眼儿,看着黑衣人走到桌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倒了些许在手指上。随即拿起桌上的青花瓷器杯,在每一个杯沿上都轻轻触摸了一遍。随后便如先前般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屋内的安静,好似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般,可崔雪儿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刚才那种心跳入嗓子眼儿的感觉,直到此刻都没有得到缓解。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那黑衣人抹的绝非是好东西,是谁想要害她呢?她这是才刚刚入宫啊。上辈子是否有这一茬她不知道,毕竟那时候是确确实实八岁的女娃娃,这个点儿必定是睡的死沉死沉的。即便是被暗算了,不知情的她第二天必定还是抱着那有问题的茶杯,把那绿茶喝得喜滋滋的。   崔雪儿闭了闭眼儿,深呼吸了几次,轻轻起身下了床榻。走入耳房却闻到了丝甜腻的香味儿,赶忙用袖口捂住了口鼻。今日是春草与夏眠当值,崔雪儿这没学过功夫的伸手,换做平时两人必定能从睡梦中惊醒。可此刻却是毫无反应,待走到塌边轻轻推了推,更是应征了自个儿的猜测,果然两人已沉沉睡死。   漆黑的房间角落出现一抹黑影。   “说。”安静的床榻上传出了声响。   “有人使用甜馨香迷晕郡主的婢子,随后潜入郡主的房内,在其杯沿上抹了东西,应该是慢性□□。”黑影微微躬身说道。   榻上一阵安静,当黑影准备转身离开之时:“去处理。”   黑衣人顿了顿:“诺。”   回到榻上放下纱帐,手摸向了炙热的七彩狼牙。   忽而又是一个黑影从窗户进入了房内。床上的崔雪儿顿时心里发毛,照理说都抹毒了该不会再来杀她吧!再一细看,却是发现此人比之刚才那黑衣人消瘦些许。   还没待她细想,黑衣人走到桌边,从怀中拿出一块黑布,把方才另一位黑衣人触碰过的青花瓷杯全部放入其中,打包…带走了。这…一个害?一个…救?   此刻的七彩狼牙又变回了初始的温软触感,而没回神儿的崔雪儿自是不会发现这一变化。   遇上这档子事没心没肺都无法再安稳入睡,一夜两个黑衣人进进出出,而她却是目击了整个过程。睁眼直到天亮的悲剧怕是定下了。   “姑娘……”夏眠轻轻敲了敲门“哎哟,春草姐别打!”敲门声再次响起:“郡主。该起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卧槽,进进出出好玩不 黑衣人:两个好吗?两个!别盯着我问! 崔雪儿:滚粗(︶︿︶)=凸 ☆、第九章 受教了   稀奇围绕着春草与夏眠,崔雪儿今儿个奇迹似的没有赖床,两人进屋时早已起身坐在榻边。细细一瞧却是看出了端倪,这崔雪儿打小便唇红齿白,这肌肤更是如穆思山的白雪般,这眼圈儿若是一黑,可真是特别显眼。   “哎呀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夏眠咋咋呼呼的跑去榻边把崔雪儿上下摸了一遍。   春草赶忙跑了过去,瞪了夏眠一眼便打去了她那放肆的双手。随后才看向崔雪儿道:“郡主勿怪,这夏眠呀也是过于担心郡主了。”   崔雪儿早已习惯夏眠的毛手毛脚,自个儿还好是女儿身,若是换成大冰山估计得死个十遍百遍了。上辈子这大冰山的身边一如既往的都是男侍从,若是男侍从如夏眠这般……嗯!这肉肉的小手儿捂住小嘴偷偷笑了起来。   这一举动可把两个婢子给吓坏了,春草也顾不上礼仪仪态,皱起眉头也把崔雪儿上下摸了一遍:“郡主这是遇上什么了?今儿个这等怪异是为何?”随即转头看向夏眠:“是否得寻太医看看才好呀?”   崔雪儿自知刚才的失态,赶忙怔了怔神,小脸儿一本正经的看向春草:“还没摸够?”春草惊觉般的收回了双手,一脸担忧的站在一旁看着崔雪儿:“郡主这是……”   “赶紧洗漱了,今儿个可不是休沐日,万万不可迟了。”见着崔雪儿一本正经的小脸儿,春草与夏眠狐疑的对看了一眼便忙活了起来。   走到荣灵阁门口还能听见里面夏眠的大嗓门儿:“哎呀,这郡主最喜欢的青花瓷杯怎么都不见了呀?”崔雪儿扬了扬眉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崔雪儿刚入座,景瑟便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今儿个没发现什么异常?”   崔雪儿抿了抿嘴,刚进时便发现了二皇子景润的桌上放着告假牌。无奈的看了眼景瑟,这其他皇子告假和她又没有什么关系,她也没兴趣知道呀。   估计是小孩子的共有特点,你不知道的我知道,那便是特别神气之事了。继续神神秘秘看了眼空着的位置说道:“这二哥呀打小对这琴乐痴迷,都感觉他着魔了。听说昨儿个休沐日,他在竹林里弹奏古筝,一阵妖风吹过……”   崔雪儿立刻推开了他凑过来的小脸儿:“打住,你堂堂皇子说这话就不怕传出去扰乱民心?”   景瑟尴尬的轻咳一声,压低声音继续道:“行了行了,我这不是制造些神秘感么。后而二哥迟迟未归,发现时倒在古筝上,嘴角还有一丝血迹。这可把蒋贵妃给急坏了,宣了太医前去,你猜怎么着?”   崔雪儿翻了个白眼儿,若不是他一身袍子,还真以为是茶楼里一说书先生:“你爱说不说。”   景瑟撅起嘴来一脸苦相的说道:“你怎的就没些好奇心呀,即便没有……配合下嘛。”眼看着崔雪儿翻起了书册,赶忙压下她的小手儿继续道:“行了行了,太医诊断后说是内劲至伤,但挺轻微的,只需修养几日即可。这蒋贵妃可是给气岔了气,这会子二哥还没醒来她可是又卧倒了。二哥没个十天半个月的看来也是来不了麒麟殿了,谁让他不肯习武呢。这不,蒋贵妃可铁了心了。父皇前去探望时这哭闹着要给二哥安排导师呢。有了这一茬,看来父皇吃不准得让所有皇子都习武了。”   这倒是稀奇了,不说这景润练琴为何身边没有侍从,即便没有侍从也应在远处有侍卫守护吧。不知道这锦文帝会否真如景瑟所说那般决定。至少上辈子直到她去之前,还是只有这三位皇子习武呢。   看着崔雪儿毫无反应景瑟叹了口气:“雪儿啊,你这次病完了性子都改了呢。不做四哥的小尾巴虽然令我很开心,可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那性子。”   这倒是让崔雪儿好奇了,还从未听过别人口中如何评价自个儿,便歪着脑袋看向景瑟:“那五皇兄倒是说给雪儿知晓,雪儿之前是什么个性子呀?”   景瑟单手托住下巴故作沉思,不一会儿皱着眉头转而看向崔雪儿:“之前聪明伶俐,胆儿也肥,遇事时不像那些个女娃娃那般娇气。可是吧,脑壳可能有些不好使啊。不然你说怎么会老是跟着四哥这大冰山呢?”   崔雪儿翻了个白眼儿,还真是不能期待他的评价。   “啊!对了!”景瑟像是想到什么般轻敲桌面:“国公府再来人,雪儿你寻我来可好?”   崔雪儿嫌弃的看了眼景瑟:“为何?”光刚才给予的评价就让我极度不待见你,少痴人做梦。   “宋公子和我可是旧识,这御马飞驰、切磋武艺可是常有之事。”说话之间还真像这么回事,可看到崔雪儿鄙夷的眼神后轻咳一声继续道:“上次那女娃,什么心来着?可有趣的紧。”   崔雪儿的小心脏一缩,这林诺心的心机可是从小养成的,这不,若是自个儿不提点,吃不准这景瑟就得入套了。随即正了正神色:“原是五皇兄欢喜这等溜须拍马之人,倒是雪儿错看了五皇兄的内涵了。”   景瑟一阵尴尬,一小半儿确实是挺喜这女娃的嘴甜,可大半儿只是想和崔雪儿一同玩耍呀。   还未待他开口辩驳,崔雪儿又道:“人家姑娘叫林诺心,可雪儿不喜她。”   景瑟皱了皱眉道:“为何?那日不还同国公府一道前来探望雪儿?”   崔雪儿看了眼景瑟,那眼神儿好似同情一般:“这五皇兄看人的眼神儿有待提高呀,你见雪儿同她有多热络吗?这姑娘的心眼儿呀,不提也罢。五皇兄可要小心呐。”   景瑟吃惊的看了眼崔雪儿,这样细细一回忆,那日这女娃还真是一直把自个儿捧在天上。随即慎重的点了点头:“受教了。”这表情着实令崔雪儿吃了一惊,可未维持多久,又换上一副嬉皮笑脸:“雪儿大可放心,这雪儿不喜之人你五皇兄自然也是不待见的。”   崔雪儿翻了个白眼儿,刚才难道是自个儿多心了?好似这景瑟并不像表面这般玩世不恭。   一旁的大冰山全程看似在翻阅书册,可习武之人必是耳力过于常人,这些个对话可都是句句听的真切。淡漠的看了眼崔雪儿与景瑟便继续低头。   半日的课业结束后,崔雪儿快速整理了书册准备赶回荣灵阁。今儿个下午可是她的第一堂武学课,自然得好好对待。   “雪儿走那么急作甚?去你五皇兄那一同用膳可好?”景瑟挎着大步子轻松的追上小跑的崔雪儿。   “不必了五皇兄,看你最近瘦的可都成柴火了,雪儿就不分了五皇兄那杯羹了。”说话间崔雪儿加快了速度消失在景瑟眼前。   景瑟停下皱眉,低头看了个自个儿的肚子,又摸了摸。看到一旁景瑜路过,一把拉住询问道:“四哥我瘦了?”   景瑜看了景瑟一看,轻易挣脱了他的手:“没有。”头也不回的走了。   “什么?”背后景瑟气氛一吼。 作者有话要说:  景瑟:大河向东流啊 天上的星星参北走哇 崔雪儿:滚粗(︶︿︶)=凸 ☆、第十章 淩萧怡   “郡主你慢些儿……”看着崔雪儿狼吞虎咽的,秋香在一旁直揪心。   “冬梅,把娘亲缝制的练功服取出来。”崔雪儿这话一出,房间内立刻安静了下来。与将军府有关的一切所有人都默契的从不在崔雪儿面前提起,生怕勾起主子心里的痛楚。如今崔雪儿自个儿提起,大伙儿的心里可都是沉甸甸的。   “傻愣着作甚?赶紧的。”提起将军府的任何事儿,崔雪儿自个儿心里不可谓不难受,可她是主子,她的一举一动影响着整个荣灵阁。她是要带她们快乐的生活下去,而不是让一片阴霾笼罩整个荣灵阁。   “是。”冬梅看了眼脸上表情再正常不过的崔雪儿便跑走了。   待崔雪儿回到房内,冬梅候在榻边,而练功服早已静静的躺在它的榻上。   慢慢走到榻边,拿起练功服摸了摸。这整套练功服,每一针每一线可都是娘亲亲手缝制的。过去太过贪玩儿,把爹爹与娘亲的希望都没做回事,而如今想认真对待了,却是因为他们已经不在了,可真真是讽刺啊。   闭了闭眼儿,压下心头的苦涩。重新换上微笑把练功服递给了冬梅:“赶紧的,时间不等人。”   冬梅为崔雪儿系上最后一颗扣子,再顺了顺衣角儿:“夫人真是慧心,这会子郡主这练功服穿着可正合适呢。”   崔雪儿苦涩一笑,是了。八岁女娃娃长身子呢,没多久这套练功服就只能光看了。   踏出荣灵阁的那一刻,崔雪儿抬头看这天。爹爹、娘亲,这辈子雪儿可不会很快见到你们了,但雪儿明白你们会更乐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武魂殿和麒麟堂的典雅不同,从建筑的本身就能感受到一股威严的存在。想想上辈子在武魂殿受到的苦难,崔雪儿叹了口气。逃避不是办法,总是要开始的不是?抿了抿嘴便踏入了殿堂。   刚踏入殿堂便看到正殿内一抹赤果上身的身影穿梭在机括带动的沙袋群中。是了,这大冰山可是比自个儿早个几年就开始习武了,这会子不说如上辈子那般武功非凡却也是小有成就了,怎么说他也天赋异禀不是。   庞大的正殿中央站着一抹精瘦的身影,面容极其妖娆,这肌肤就是与崔雪儿相比,好似也不遑多让呀。当初锦文帝给予的名单中,这淩萧怡可是争议非凡的。   这十八岁的年纪便早早的成为皇子们的导师人选。旁人争议点也并非只有年纪,他的相貌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这身段也是妖娆至极,可惜是个男儿身,但偏偏人家那个武学造诣在江湖中可是无人能敌,当然不包括那些个隐士在内,江湖人称妖狐。当然,连这一点所知之人也是甚少,因着崔雪儿是出自将军府的大小姐,是以她对这淩萧怡还是有些许了解的。但对世人来说都只会以貌取人,景谦与景瑟当然也不例外,自然选择皆非他。淩萧怡为何偏偏为那不会武的锦文帝所用呢?崔雪儿看了眼穿梭还未停下的身影,他……应当是知晓的吧。   随后不再多想走到淩萧怡的身旁。淩萧怡经历的可并非与他年龄相符,自然也有着自个儿的傲骨与怪脾气。上辈子这崔雪儿刁蛮任性的可不被他所待见,而真正要得到他认可的必须是天赋过人且努力付出之人。   上辈子自个儿当面喊着淩先生,背地里死狐狸可没少喊,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心虚的。崔雪儿稳了稳心神,小脸儿严肃道:“淩先生。”   淩萧怡转身面对崔雪儿,狭长的丹凤眼儿稍稍眯起,上下打量了一番便皱起了眉头:“崔南峰之女?”   “是。崔雪儿。”崔雪儿并未因他的表情而有任何的变化,认真的回答道。   “必是宠女如命了,不然这体质也不会与想象中差这般大。”随后又打量了一番道:“体质再差后天也可弥补,就不知晓这天赋怎样。崔雪儿,丑话说在前头,我淩萧怡可与其他导师不同,若是你的天赋无法达到我的要求,你将会被我驱逐,你可愿意?若是不愿你大可立刻更换导师。”   “不必,雪儿并非心智薄浅之人。既是选定必然全力以赴。若是真无法达到淩先生的要求,雪儿自当退出,绝无任何怨言。”崔雪儿直视淩萧怡的眼睛回道。   从她的眼里竟能看出坚定的意志?淩萧怡扬了扬眉。传言这崔南峰宠女如命,而这崔雪儿打小便骄纵任性,吃不得一丁点儿的苦。接到锦文帝的召见时,他淩萧怡心里可是一百万个不看好,可如今却好似不是那么回事儿?罢了!说再多也不如眼见为实。从右边袖口处伸出一只漂亮的玉手,手掌狭窄,手指修长,拿起崔雪儿的小手儿腾空而放,食指与中指轻轻的搭在她的手腕上:“体质虽差可这经脉却是练武之料,能看出崔南峰打小对你便寄予希望。可惜这体质若是从四岁培养现在的成就便不会在景瑜之下。罢了……”放开了崔雪儿便负手而立:“武学入门皆为马步,但马步对于初学者而言却是艰难无比,如何都看你的意志力了,双脚打开至肩宽……”   虽说只是一炷香的功夫,可对于无任何基础的八岁小身板儿来说却是异常艰难。看着眼前的香炉里已经烧尽的香柱,崔雪儿并没有停止。手脚都在不停的颤抖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滑入眼睛。咸咸的汗水刺激着泪腺,很快便模糊了双眼儿。   淩萧怡扬了扬眉,也好,就看看这小女娃儿能坚持多久。自我意志决定今后的成就,他可与其他导师不同,怕伤着皇储们的身子而喊停。你若不坚持,怎知自个儿的极限在哪?   过了片刻,崔雪儿的衣衫早已湿透。手脚的抖动平率也在增加,幅度也变得越来越大。脑袋也泛起了阵阵晕眩,难道自己要坚持不住了吗?崔雪儿紧紧咬住下唇,心里一遍遍在告知自己,崔雪儿,你可以的。   不出意料,小身子一晃,便往一旁倒去。   而就在淩萧怡要出手的那刻,一旁闪烁不停的身影早已近在咫尺。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干什么?这是要趁人之危? 大冰山:想太多,小笼包都没有哪里来的自信 崔雪儿:滚粗(︶︿︶)=凸 ☆、第十一章 小冰山   刚刚…胸口可是又发烫了?崔雪儿想抬手摸摸七彩狼牙,可这熟悉的薄荷味混杂着男子的汗水味儿直入鼻息,竟令她再无暇顾及。怎么会有种安心的感觉呢?崔雪儿舒展了眉头却并未睁眼儿。熟悉的感觉令她想要沉睡。   “要躺多久?”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立刻打破了这美丽的画面。   崔雪儿睁开了双眼,不出意外的是大冰山的幼年脸庞。还是这般百年面瘫脸,崔雪儿撇撇嘴,在景瑜的帮助下站了起来。   景瑜并未多做停留,对着淩萧怡点了点头便走向浸室。   淩萧怡扬了扬眉,却是没想着冷若冰霜的景瑜会出手,是他多心了吗?“盘膝而坐,跟着我说的方法练习调息运气……”   不说这习武多累女孩子大多无法坚持这回事。就说这一次练习下来身上汗水浸湿练功服那酸爽的气味,女孩子家家的大多无法承受。好在崔雪儿打小有着蜜糖味的体香,这混合下还不算太过可怕。   还真没想到这看似娇气的女娃,练习起来倒是一板一眼儿的,这天赋更是没话说,可这夸奖之词,他还真就吝啬的不想给。淩萧怡斜昵一眼打坐中的崔雪儿:“今日便到这儿吧,记着每日晨练。别想着偷懒,是否下功夫我一眼便能看出。”说完自顾自的走出了武魂殿。   多亏上辈子习过内息,这辈子没走弯路。经过刚才的调息,身子仿佛没有之前那般累了。崔雪儿站起后才知晓自个儿过于天真。这初步接触武学,小身子还是挺诚实的。苦笑着摇了摇头,扶着墙颤抖着双腿儿慢慢走向浸室。   武魂殿的浸室有多间,因着是宫内,必然皇子不可能只有单个。虽说只是让皇储们简单收拾,可宫内设施绝非民间可比。每一间浸室内都有着浴池,当然每一件物品也都是配备齐全的。若是皇储们劳累了,也可在内泡上一泡,放松下紧绷的神经,去除些疲劳。   崔雪儿惯性的走到第四间便推门而入,入眼的却是…却是…赤身果体的…大冰山?   崔雪儿顿时傻了眼,自个儿怎的就忘了大冰山长期使用第四间的呀?上辈子因着仰慕大冰山,是以坚持待大冰山洗漱完毕也使用第四间。方才若不是太累了,也不会跟着惯性走呀。   “看够了吗?”冰冷的声音响起。   也把崔雪儿拉回了现实,她心里不断告知自个儿,你才八岁,他才十二,你才八岁,他才十二。可说再多遍,这内心还是诚实的,毕竟这魂儿是二十四呀。尖叫一声,两只小肉手儿捂住发烫的脸颊跑走了。   背后来传了关门声,崔雪儿两辈子都没如此丢过人。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郡主,你怎的没在武魂殿梳洗呀?”崔雪儿丢魂似的跑进荣灵阁,可把几个婢子急坏了。这一身湿漉漉的练功服粘在身上,风一吹可是容易着凉的。   春草赶忙跑进里屋拿了条摊子,把崔雪儿包裹住。“夏眠去提热水儿,秋香去准备浸室,冬梅去准备干净的换洗衣物。”   崔雪儿就这么被魂不守舍的塞进浴池。刚好像……看到……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冰山?怎么会想到这茬?崔雪儿赶紧捂住脑袋摇了摇头,虽说没发育完全,也不算小了。哎呀,怎么还在想……天呐……   “郡主这是怎么了?可是方才因着没有梳洗被风吹的头疼了?需要请太医前来吗?”春草紧张的看着崔雪儿红通通的小脸儿,这症状应当是着凉了。   崔雪儿这才回神儿,她能说没有梳洗是因着自个儿看了不该看的而造成的吗?她能说方才那怪异的举动是因着想了不该想的而造成的吗?她能说那脸颊红通通的是因着害羞而造成的吗?她只能说,崔雪儿,你的脸面都被你自个儿给丢完了。   泡个澡好似整个人都没有那么疲累了。崔雪儿坐在榻上,春草擦拭着她湿漉漉的发丝。撇开后面发生的,先前自个儿在淩萧怡面前的表现应该算还不错。   “郡主可还有哪里不适吗?”把巾子叠好挂在手腕上,方才那番诡异的举动怕是在春草心里扎了根,这时不时就问上一问。   “无碍,先前是因着首次习武的不适应状态。现在早已恢复了。”看着春草狐疑的眼光,崔雪儿心下虚虚的,赶忙挥了挥手:“拿些游记来。”   “诺。”春草将信将疑得放好巾子,从书架上取来几本游记。   崔雪儿翻阅游记,春草为她将头发捋顺。房内安安静静的,看似和谐非凡,可这魂呀,又不知飞哪儿去了。   “雪儿昨儿个习武了?可是扎马步了?”麒麟殿的早业前总是留给景瑟用来耍宝的。   崔雪儿看了眼一旁翻阅书册的大冰山,又想着方才起身时的艰难,梳洗后再扎马步的心酸,撇了撇嘴回道:“自然是了。”   “雪儿选的可是淩萧怡?”景瑟一脸吃瘪状,他虽不知这淩萧怡的深浅,可当年景瑜吃的苦他可是看在眼里的,想着前些日子还夸下海口,想同雪儿换成同一导师。现在想来雪儿最好是能把这事儿给忘却才好。   崔雪儿看了看景瑟便心下了然,逗逗景瑟可是日常呀。随即眨了眨眼儿,一脸天真的看向景瑟:“五皇兄前些日子说是要同雪儿换成同一导师呢,怎的到这会儿还未有动静呀?”   景瑟惊疑的看向崔雪儿的双眼儿,此刻泛着精光的双眼儿却如星空般璀璨,真真是令人挪不开眼儿:“雪儿,可曾有人说你这双眸子非凡尘之物?”   崔雪儿翻了个白眼儿,别想着用赞美词儿来转移本郡主的注意力。抬起小手儿在景瑟面前挥了挥:“五皇兄?那是眼珠子,可不是葡萄,赶紧把你那口水擦擦。”   景瑟这才回了回神儿,立刻摸向自个儿的嘴角,这才知晓被崔雪儿调侃了:“雪儿现在真真是鬼灵精怪。你五皇兄都要吃不住你了。”   崔雪儿抿了抿嘴,你两辈子就没吃住过吧?这自信怕是几辈子积攒而来的了。可想转移话题?哪来这么容易?:“五皇兄你可还没回答雪儿方才的问题呢!”   “这…”景瑟的眼珠转了转:“你看五皇兄跟着这课业导师可不是一朝一夕了,那感情自然是有了。你五皇兄打小便是一重情重义的男儿呀。”这淩萧怡自个儿可消受不起,其他的导师换成一个不就成了?先稳住雪儿再说。   崔雪儿扬了扬眉,随即点了点头道:“好吧。五皇兄确是重情重义的男儿,所有课业导师都有些年了。五皇兄定不舍更换的,雪儿了了。”   嗓子眼儿像被什么卡住般,想辩驳却是不知说什么才好。景瑟一脸颓丧的坐了回去。   崔雪儿眨了眨眼儿,总算是杜绝后患了。随即低头翻阅书册,这嘴边儿两个小小的梨窝可是深深的出卖了她。   一道毫无感情的视线令崔雪儿抬起了头,与大冰山的对视总会有种心虚的感觉,更是想死昨日自个儿做的荒唐事儿。脸颊立刻火辣辣的烧了起来,赶忙低头继续翻阅。难道他看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不能因为看了你没发育好的小冰山就这样呀 大冰山:你看过发育好的? 崔雪儿:滚粗(︶︿︶)=凸 ☆、第十二章 弱寒凌   因着昨儿个崔雪儿上的是武学课业,今儿个下午便成了女红课业。合理的安排也等于给予了她充分的休息时间。   而这女红呀,因着宫里尚未有女娃,是以锦文帝根本就没安排过导师。直接从司衣房里选了三位资历最深的姑姑便把名单丢给了崔雪儿。   这崔雪儿自然也是知晓的。上辈子因着锦文帝的宠爱,而她自个儿也是个被养刁的女娃娃,这所有衣裳便都出自司衣房内技艺最高超之手了。而此人便是孙莉云姑姑了。   此人性格怪异,不与人多话,每日除了该做的便会把自个儿关在房内。她有着上天眷恋的面庞,只是因着体质关系,脸色稍稍有些苍白。听说此人打小便有位竹马,两人可说是心心相印,默契异常。后而因着家庭破败,父亲嗜赌成性,欠了一屁股的债。接着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为了还债便下了个套把这竹马卖入了皇宫。这竹马的父亲也就在个半年后,因着赌债被人给活活打死了。而他的母亲,因着每日的逼债,相公去了,儿子又不在身边儿,没个多久便也跟着去了。这竹马先前个几年时不时的偷偷递出一封信给到这莉云姑姑,可不知怎的,突然就了无音讯了。   这莉云姑姑到处托人打听却也得不到任何消息,即便是去了之人也应该会留下些的痕迹吧?可偏偏就是没有。就像此人从未在皇宫存在过一般。可莉芸姑姑并未放弃,铁了心的拒绝成家,一心入皇宫一探究竟。真真也是个可怜人儿呀。   “唔…”不是自个儿感兴趣之事便会变得乏味无趣,世人都逃不过这个定律。而无趣大多便会开始走神儿,这不,这针尖儿妥妥的与手指来了次亲密接触。轻轻的挤压手指,便在伤口处冒出个一个血球球。   莉云姑姑皱了皱眉,若是让她来选,必然不会做这劳什子导师。这女娃出自将军府,定不会是个从小培养的大家闺秀类型。若是个刁蛮任性的必然不受自个儿待见,吃不准还得闹出些个什么事儿,想想就有够头疼的。   虽说见着那会子这女娃娃看起懂事乖巧,这小嘴儿也是甜甜的,无视身份,一口一个莉云姑姑的喊着。若是换成他人,必然觉得这女娃可爱非常。可她这性子,谈不上喜爱,只能说并不讨厌罢了。   “学习最忌讳走神儿。若是郡主目前精神状态欠佳,便先歇息吧。”莉芸姑姑冷淡的放下了手上的女红活儿看向崔雪儿。   崔雪儿自然知晓这莉芸姑姑的脾气古怪,吐了吐舌头:“莉芸姑姑莫怪,雪儿还小,这性子呐随着年龄变化,自然就会定下的。”   莉芸姑姑惊讶的看了眼崔雪儿,这女娃才这般大就说话似大人般:“行了,初学女红切勿走神。不然便逃不过这纱布缠绕的结局。轻拈针中下部,不切勿用指尖去抵住,要学会用箍子。轻些,这些都是上等料子,无需你如此用力……”   这一下午的女红真真是比上武学还要累人。崔雪儿把畸形桃花巾子丢在一边儿,常常舒了口气便趴在了小几上。   春草进屋收拾时,拿起了巾子瞧了瞧:“郡主这秀的可是玉兰?”   崔雪儿顿时感觉一阵气血翻涌……   这女红像是耗损了崔雪儿全部的精神力般,夜里早早便洗洗睡了,就连胸口发烫的七彩狼牙都无法将她唤醒。   而此夜却是如先前般,并不平静。   无声无息的一个黑影从窗口掠进了房间,同上次一般先是查看了下深睡的崔雪儿,便走回小几旁,打开上面摆放的琉璃盒子,拿出一根挂在巾子边缘的针儿放在掌心看了看。   “喂!”悠悠然一句声响,令他紧张的握紧了拳头!!!!好…锋利的针。想发出蒙哼却又立刻憋了回去。   “把你的小冰山放回去!”黑衣人浑身一颤,但仍静立原处,时刻准备夺窗而跳。她怎知我放的是弱寒凌?弱寒凌与强寒凌为一种□□,只是一种慢性,而另一种会即刻发作。中毒之人会经脉冻结直至最后整个人化为一座冰山。是以弱寒凌被称为小冰山,而强寒凌被称为大冰山。   紧紧锁住的双眉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定,片刻后却再无动静?调整气息缓步走到床榻边,轻轻撩起纱帐,入眼的却是一个女娃娃睡的红扑扑的脸蛋儿,顿时令他面部抽搐。   浪费太多时间了,黑衣人不再停留。回到小几边摊开了手,脸部忍不住再一次抽搐。那么多年没想着自个儿会栽在一个小女娃手上。调整气息拔出了女红针儿,抹干净上面的血迹后便又如上次一般涂抹了□□。   完成任务后走到窗边回头又看了眼儿床榻上模糊可见的人儿便撤走了。   黑影再次出现在墙角,对于常人来说,这种悄声无息的动作必定不会在睡梦中被惊醒。但:“说。”   “仍是上次之人,在郡主的女红针上抹毒。此间因着郡主的一句梦话,黑衣人把针尖扎入了自己的手中。所以属下推断,此毒与上次相同,为弱寒凌。”黑影弯腰等待。   “什么梦话?”床榻上之人扬了扬眉,却并睁开双眼。   “把你的小冰山放回去。”黑衣人如实禀告,却仍然维持弯腰的动作,并未台头。   又是许久:“去处理。”   “是。”黑衣人悄然退出,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待黑衣人退出,床榻上之人睁开了双眼。   “郡主起身了。”秋香撩开纱帐,轻轻拍了拍沉睡中的崔雪儿。这都喊了许久了,若是还不起怕是该迟了呀。   “唔,走开!大冰山!”睡梦中的崔雪儿挥了挥手,这大冰山真真是烦人的紧。   秋香无奈的加重力道:“郡主,再不起得算荒课一堂了!”   崔雪儿瞪大双眼儿猛然坐起,立刻双眼儿又慢慢耷拉下来。睡的这般早,可这质量并不好呀。像玩偶一般被秋香等人伺候着洗漱并塞了些粥,便无精打采的出门了。   踏入麒麟殿时除了景润,其余皇子都已入座。看着景瑜依然在课前翻阅书册,崔雪儿的小脸儿立刻血红血红的。她才不会承认自个儿又想起昨日那荒唐之事。   一只手儿自然的搭上了崔雪儿的额头:“雪儿你可是病了?”景瑟皱着眉头,一脸关切的看着崔雪儿。   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眼看景瑜抬头看来,崔雪儿测过身子,后而打落景瑟那多管闲事的手儿:“并未。方才起迟了,有些赶。”   “那就好,雪儿下堂可是骑射课?”景瑟拍了拍胸口问道。   崔雪儿惊讶的睁大双眼儿,后而又叹了口气慢慢闭上。是了…还真是…骑射课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冰山:小冰山这个梗想用多久? 崔雪儿:我乐意 大冰山:你是想试试它的厉害? 崔雪儿:滚粗(︶︿︶)=凸 ☆、第十三章 黄金面皮   “雪儿你为何选择林秀呀,毕竟是一女流之辈,这体力怎能同我那狂澜比?更别提那年龄了。”男儿这步子就是比之女孩儿大些。崔雪儿小跑着回荣灵阁,而这景瑟虽然不比她大多少,加大步子便轻松跟上了,还不带喘气儿的。   “五皇兄,你真真是消息闭塞党派的呀。我爹爹当时可说了,林秀那会子可是化为男儿身参军的。那时蜀于城战,那数不清的蛮子可杀了咱们多少将士。后而因着林秀带着骑射兵从各方游击突围,为己方战士减轻负担。大战持续了一天一夜,死伤无数,最后还是林秀硬抗蛮子一刀射中对方将领才平息。可这林秀的女儿身也随之曝光了,就这原因锦文帝才把这消息封锁了的。五皇兄可是堂堂皇子呀…”崔雪儿鄙视的看了眼儿景瑟,真真是没心没肺呀,这皇宫里如何去生存,闹心。   年龄小又如何?人家可是有真本事的呐。咦?话说林秀好似同淩萧怡一般大小吧?那次战役最后抱回林秀的正是淩萧怡,难道中间有猫腻?上辈子自个儿除了对大冰山上心外,其余的都只记得些许了,更别说去打听了。   “嗯哼!”景瑟清了清嗓子:“雪儿说的这些五皇兄又怎会不知?雪儿切勿小看了你五皇兄。无论如何,你选择涉及所有课业必然是因着你五皇兄皆参与了。而雪儿又是女儿身。身为男儿的我定是想为你分担的,前提是雪儿选择的导师必须与我相同才行。”这妮子真是不识好人心呐!   你选择涉及所有课业必然是因着你五皇兄皆参与了?因着你五皇兄皆参与了?因着你五皇兄?五皇兄?崔雪儿突然停下了步子,弯身猛烈的咳嗽起来,就差没被自个儿的口水给呛死。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选择性失忆?景瑟这可是把景瑜完完全全的忘记了吧?再说这贴金的功夫已经出神入化了,估摸着不久便能进化成黄金面皮了吧?   景瑟却是被崔雪儿的举动给吓着了,赶忙接过她手中的书册,轻拍她的背脊:“怎么了这是?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好一阵才顺了气儿,崔雪儿直起小身子,与景瑟对了下眼儿,表情莫测的捂脸跑走了。   景瑟抬了抬手中的书册,却是忘了喊话。这…是…怎么了?…连书册都…不要了?   这厢崔雪儿回到荣灵阁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个儿书册好似还在景瑟手中,懊恼也是无济于事不是?方才被景瑟的言语差些洗脑了,就连此刻脑中还盘旋着那句“因着你五皇兄…”。   崔雪儿摇了摇头儿,把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儿甩出脑袋:“春草,过会儿去静水阁把我的书册取回。方才落在五皇兄那儿了。”   “诺。”春草知晓这时间紧迫,一会儿郡主可有其他课业的,一边儿应着,一边儿准备着午膳。   这静水阁名儿偏雅致,若是不知晓这景瑟的性子,定会以为此处主人是位温文尔雅的公子。可偏偏这景瑟的性子与那沾不上边儿。想来锦文帝与那旗贵妃有着远大的志向,让这跳脱性子的景瑟变成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儿,确实是挺远大的啊!   春草在一旁儿忙着给崔雪儿布菜,崔雪儿却神游了,机械般的往张嘴儿里塞着菜品,不一会儿便鼓鼓囊囊了。   春草一手儿握着公筷,一手儿轻拈袖口。崔雪儿的小脸儿已经快成肉包子了,两腮鼓鼓的,让原本精致的尖下巴都被拉扯平了。自家姑娘这魂儿又不知飞哪儿去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儿:“郡主?回神儿啦!再塞估计得从边儿漏了。”   崔雪儿愣了下,这才发现自个儿的失态,没好气的白了春草一眼儿。你才从边儿漏了呢,刚想反驳,却是因着嘴儿里塞得太满,这一张嘴儿便喷了一桌。喷了倒是还好了,可这儿一激动的呛进气管里可再正常不过了。这不,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今儿个真是万事儿不顺呐,若是自个儿病了那还好说,可偏偏就不是呀。间隔就一会儿便两次的剧烈咳嗽,使得崔雪儿这嗓子眼儿可难受的紧。即便是顺了气儿,可这嗓子却是十十的给咳哑了。   接过春草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喉:“收了吧。”开口的声音异常怪异,原本软软糯糯的童音此刻哑了,又是沙哑可又参杂着童声儿,就是连她自个儿都听不下去了。   崔雪儿闭了闭眼儿,实打实的倒霉。一会儿她这破嗓子一出声儿,这马儿会不会直接给跪了?若是她没记错,便是挑选马儿学着上下马儿,若是学的快些,还能骑着稍稍走动走动。   而这马儿也不会是普普通通的小马驹,虽非宝马,可必定也是有着优良血统的。而幼时,会给皇储们准备成年的宝马,但这马儿却是难以驯服的。若是这马儿同哪位皇储看对眼儿,便可以牵去自个儿那处派专人饲养。这样才能时不时的同马儿增进感情,但想驾驭,必须得得到导师的准许。   上辈子大冰山的宝马是血刃,蛮子经过蜀于城一战后元气大伤。那损失更是不计其数,这一时半刻的怕是站不起来了。是以开始送上些特有的宝马儿,来交换一时的平静。而这血刃,便是蛮子送上品质占顶的宝马。   这血刃儿尚未成年那会儿便比之同龄马儿强壮不少,早早便上了战场。经历过几次血战的马儿,性子必定刚烈无比。除去那琴痴景润与那舞文弄墨的景墨,其余三位皇子都有着占有的心思。最后落入大冰山之手,成了冰冻马肉。   说来真是无比的戏剧化,血刃养在宫中可是性子不喜人靠近的,他的蹄子下也不知道给跪了多少伺候之人。当初大冰山不待见这崔雪儿,可这血刃可喜欢的紧。每每遇上便会粘腻异常。更巧合的是,崔雪儿的宝马闻血,却是这血刃的伴侣。同时也挺讽刺的,这两位主人,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崔雪儿撇了撇嘴儿,这重生虽是好事儿,可这环境若是能换了就更好了。每每都没法子控制自个儿的思绪,动不动就跟着记忆魂儿飞了。   这不,再一回神儿都到了校场了。巡视一圈儿后扬了扬眉,难得自个儿比大冰山还早到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很光荣? 崔雪儿:要你管 作者:一会打你脸 崔雪儿:滚粗(︶︿︶)=凸 大冰山:我还没说话呢!滚粗收回! 崔雪儿:说 大冰山:冰冻马肉有你好吃吗? 崔雪儿:滚粗(︶︿︶)=凸 ☆、第十四章 良马   硕大的马场唯有一人负手而立在中央。此人身姿挺拔,身形瘦长,身着白色劲装,发丝用蓝色发带扎成了髻。咋一看还以为是一男子,那身高比之男儿也是不遑多让了。崔雪儿知晓,这便是那林秀了。   崔雪儿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林秀,毕竟难得自个儿来的比大冰山早呀,这心情自然是好的没话说。   “来了。”清脆的女生响起,林秀并未转身。   崔雪儿在林秀身后停下步子,微微躬身以表自个儿对林秀的尊重:“林先生。”崔雪儿撇了撇嘴儿,开口了才记起自个儿的嗓子那变扭的声儿。   随着林秀的转身,崔雪儿差些惊掉下巴。之前听爹爹把林秀说的那般英明神武,在崔雪儿的印象中,即便这林秀是女儿身化身为男儿入的军营,可必定是身形与男儿无异,这相貌嘛也好不到哪儿去。若是太过貌美,即便化身为男儿身也不会被军营所接受。瞧瞧这淩萧怡便知晓了,即便有着一身功夫,却不被江湖豪杰所待见呀。   可林秀转身后,崔雪儿才发现自个儿大错特错。林秀身高确实如崔雪儿心中料想这般,可这张脸儿却是清俊无比,这皮肤即便风吹日晒的可看着仍是细腻润滑,而这古铜的肤色只能为她的清俊添加一丝魅惑。若是穿着女人家的服饰,相信必定是一位英气豪爽的大小姐。   林秀看到了崔雪儿眼里的震惊,自动的忽略了崔雪儿那变扭的声儿,勾了勾唇角道:“淩萧怡说你与相传的有所不同,坚韧而稳重。现在看来这娃娃的特质是潜在无法更改的,毕竟你才八岁。”说罢弯身捏了捏崔雪儿的脸蛋儿。   崔雪儿立刻瞪大了眼儿,这举动……好像你也与相传的有所不同啊。相传林秀在军营对自己苛刻至极,每日的军队训练都会比之他人多加一倍。头一回与新兵一道上阵杀敌,多数新兵头一回双手沾血儿都是吐的七荤八素的,而林秀却是越战越勇,面对敌人毫不手软,下手又快又准的。这性子自然是豪放不羁。可现在看来,除了这身装扮儿,这性子挺女性化的呀。并且……并且有些亲和呢。   林秀看着崔雪儿的呆萌模样笑了笑:“手感不错。不过,我林秀的训练可并不像我表面这般的随和。淩萧怡的训练在我这儿只能算是凤毛菱角,可能在你们眼里称我为魔鬼比先生更合适些。”看着崔雪儿的瞳孔配合的搜索了下,这才满意的收回了手:“今儿个是你选良马儿的大日子,你这声儿……”   崔雪儿抿了抿嘴,还是开口道:“今个儿遇上个会说话的猪,遇着人儿还在那儿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子。先生你说奇不奇?这不,把雪儿给吓个正着,这嗓子呀……”随后摇了摇头儿。   “虽说这宝马确是会听声识人,可主人的气味同样也是被它所记住的。来人……”林秀腾空拍了拍手。   不多时,两批人儿牵着马儿分别从校场的两边而进入并站定。因着宝马的性子高傲,是不削与普通的幼年战马站立一道的,是以只能分部在校场的两部分。   “首先,先选定你的良马。后而,再选定目前陪你一道训练的幼年战马。”林秀先行挪步走向东边儿:“我林秀一视同仁,目前剩余的所有宝马都在此处,包括最顶尖的闻血在内。你是崔南峰的闺女,想必也听过,目前最顶尖的两批宝马:血刃、闻血。”   何止是听过,应该是在熟悉不过了。上辈子可伴着自个儿嫁人呢。这血刃通体乌黑亮丽,而这闻血却与之相反,通体洁白无瑕。虽说两批都是宝马中的顶尖儿,可这闻血毕竟是雌马,比之雄马必定是有所不足的。可上辈子的这会子,林秀可是把两批马儿都带来给她挑选的呀,难道血刃这几日的状况不好吗?好像有些担心呀。这询问的话都到了嘴边儿,硬是被崔雪儿给压下了。这么唐突的问了,林秀会不会认为自个儿对这血刃有着奢望呀。毕竟这林秀可不知道她崔雪儿上辈子那些事儿,总会以为她一八岁的女娃,连个马腿都没的摸过就想着要批宝马来耍耍了。崔雪儿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林秀扬了扬眉,没想着这小妮子道是没问血刃的去处,看来不是个贪心的。先前那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都可对这两批宝马想的紧。即便那会子这两批马儿不肯认主,他们都宁可不选也不会挑次的,毕竟还有希望不是。   待林秀站定,这崔雪儿因着心里装着事儿,一个没注意便撞了上去。   林秀勾了勾嘴角儿,这女娃毕竟还小,心里就是藏不住事儿。从方才她没提及血刃那刻起,她的小眉头中间便起了皱褶,而这小脸儿上也写上了担忧。担忧?是担忧自个儿选不到血刃?还是?   “抱歉,林先生。”崔雪儿窘迫的退开一步站定,方才的失态便是她仍对血刃的事儿无法释怀,抿了抿小嘴儿还是开口道:“林先生,这血刃,不知是否……是否是近些日子身子不好?”   林秀扬了扬眉,没想着这小妮子憋了半天却是问了这问题。却是自个儿方才想多了,毕竟是一八岁的女娃,女儿家家的大多都是心地善良的吧。没想着自个儿得不到血刃,倒是关心起这血刃的身子是否抱恙:“非也,而是这血刃已经找到了它的归宿。”   崔雪儿瞪大了眼儿,她这是重生呀,那同上辈子发生的事儿应是相同的呀。可目前为止已经有些事儿偏离了轨道了,像是宋熙赠送的七彩狼牙,像是……像是她看到了小冰山……到现在的血刃有主。上辈子即便大冰山再出色,却也是花了几年时间方才征服了血刃。是时间提前了?还是这血刃找了其他的主人?“可是当初听爹爹说,这两批站在顶端的马儿是很难驯服的呀!怎会这般快的就认主了?”   林秀抬起头儿看了看天儿,后而感叹道:“有时这缘分两字也是不容忽略的啊!”   崔雪儿眨了眨眼儿:“缘分?”   林秀对着她笑了笑道:“如果你有能耐,倒是可以问一问它的主人。”   “那它的主人是?”崔雪儿的话儿刚问出口,便听到了由远至近的马蹄声。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这两天忙成狗,还好赶上了更新,若是发现错字请当自己瞎了眼 大冰山:狗 作者:滚粗(︶︿︶)=凸 崔雪儿:别学我说话 大冰山:小冰山提的还开心吗 崔雪儿:那你拿出来给我玩? 大冰山:拿出来就是它玩你 崔雪儿:滚粗(︶︿︶)=凸 ☆、第十五章 闻血   熟悉的马蹄声,是啊!上辈子自个儿等他归来,每每先听到的便是这血刃的马蹄之声。久而久之都练就了听声辨马了。那这回,它的主人还会不会是他?若不是他,将会如何?   而崔雪儿也是忘记了,一个人如何御马的习惯是不会更改的,她所熟悉的马蹄声儿如何会是他人的?   小身子僵硬的转了过去,却是见着景瑜勒绳停马。暗下松了口气儿,还好还好,这辈子自个儿不给他添堵估摸着他还是有机会争夺皇位的。这血刃当初可是与他一道立下赫赫战功的。   林秀双手环胸,努了努嘴儿:“喏,想问就去吧。”   崔雪儿翻了个白眼儿,看了这马儿的主人她便是没这兴趣了好吗?可再见血刃,一股子说不清的情感又忍不住冒了出来,有着那种想要上前摸摸它的yu望。她是这么想的,也不由自主的这么做了崔雪儿眼神复杂的看向血刃,不自觉的提步而去。   景瑜看着崔雪儿的神情似乎不对,那眼里带的东西他看不明白。这血刃可不同于一般的马儿,性子刚烈。普通人若是想接近也是不能的,必然会被它所伤。景瑜双手捏紧缰绳,若是一个不好随时准备控制血刃。   林秀一会子的愣神,崔雪儿却是已经接近了血刃。她这才快步追上,一把捏住崔雪儿的肩膀,因着急切是以力道稍稍有些大了,并且语气也无法控制的责备道:“崔雪儿,血刃不是普通的马儿,不要随意接近,以免被伤。”   崔雪儿吃痛停下了步子,转头复杂的看了眼儿林秀:“林先生,雪儿坚信!这血刃必定不会伤害到雪儿分毫。”   虽说这崔雪儿的眼神儿带着未知,可林秀还是未松开手:“不要因着对宝马有所念想就不顾自个儿的身子,这试上一试的后果很有可能是你无法承受的。况且血刃已经认主,即便血刃不会伤害于你,你也已经失去做它主人的机会了。”   崔雪儿摇了摇头,小手儿抚开了林秀的手:“若说雪儿的做法,并非是对血刃有所念想,林先生该是不会信的。可雪儿坚持试上一试,若是林先生有所顾虑,雪儿便在这儿把话说死了。若是雪儿之后有个三长两短,全是雪儿咎由自取,雪儿定当全全负责。”   这就是淩萧怡说的坚韧?不得不说,这年岁脸蛋上确实不该有这种坚韧。而这种坚韧,却让林秀如定住一般,像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去相信她。   崔雪儿看了林秀一眼便又转身继续走向血刃。她的步子平和而缓慢,看向血刃的眼神儿也从复杂变成了温柔?   温柔?景瑜皱起了眉头,难道她与血刃之前有过故事?即便方才她与林秀的对话自己也听到了,可仍是无法放松啊。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般看着崔雪儿慢慢靠近。   当崔雪儿走到血刃的边上时,血刃便开始响鼻了。崔雪儿嘴角勾起了弯儿,这响鼻声儿她可再熟悉不过了,随后抬起了小手儿……却够不到马头……   紧张的林秀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血刃响鼻那一刻起,景瑜便已经放松了神经。血刃自认主以来已经有段时日了,认主后更是直接牵去了毅云阁,不出意外景瑜每日都会前去看望血刃,这亲密度自然也急速增长了。而这响鼻是血刃对近亲之人的问候声,平时只有听到自己步子的时候才会发出。虽然有着惊讶,可这血刃与崔雪儿的关系对他来说却是无关紧要的。   悲哀涌上心头,原先发现血刃并未排斥自个儿,那会子崔雪儿是欣喜的。可现在……就像是你看着一老婆婆背着沉重的包裹,想要上前去帮她,而她却把你当贼了。嗯……好像这个比喻并不恰当。好吧,其实崔雪儿是觉得自个儿很丢人,她可以想象大家看到的画面。唔……好丢人啊,这会儿手收回来还是踮起脚尖儿再试试?   看着崔雪儿纠结的小脸蛋儿与那不知该该不该收回的小手儿,林秀简直笑得不能自已。就连此刻的大冰山也是勾起了嘴角。一旁训练有数的士兵都一个个身形颤抖。   也就在此刻,血刃踏了踏前蹄,微微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蹭上了崔雪儿的小手儿。此刻谁还顾着笑?所有人都震惊了。   后知后觉的崔雪儿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小手儿轻轻摸了摸血刃的脑袋:“我就知晓你不会变的。”即便是这辈子。   景瑜看着血刃的变化先是瞳孔一缩,微微眯了眯眼儿。后而看到崔雪儿那灿烂的笑容,神色便又慢慢的舒缓了。   一声啼鸣,把大家的注意都拉了过去。闻血挣脱了饲养士兵的束缚飞奔了过来。林秀在第一时间便奔向崔雪儿。这闻血别看是批母马,可人家那属性是宝级别的,这性子自然是烈到不行。再说这血刃是闻血的伴侣,吃不准这闻血会不会是吃味儿。   景瑜眉头一皱,立刻翻身下马。搂上崔雪儿的小腰儿便跃到血刃的另一侧,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可谓不快。眯了眯眼儿看向闻血,即便这闻血性子再烈,该也不会对血刃出手吧。   崔雪儿反射性的搂住景瑜的脖子,就刚才那会子听到了闻血的啼鸣,再回神已经被景瑜腾空搂在怀中。小脸蛋儿靠在景瑜的胸膛,那股子熟悉的薄荷味儿再一次闯入了鼻腔。   闻血飞奔至血刃跟前便停住了步伐,轻轻踏着步子绕过血刃,而血刃也是微微退后让出了景瑜和崔雪儿。   “要抱多久?”平淡的声音响起才把崔雪儿拉回了现实。方才那股子熟悉的气味儿让她脑中飞跃着上辈子的过往,就连此刻被放下都未曾发现。   崔雪儿窘迫的收回了手儿,这年幼的小脸儿莫名爬上了红晕。   “我想它并无恶意。”景瑜看了眼儿闻血说道。   崔雪儿看了眼儿闻血,把到口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她自然是知晓闻血不会对她有威胁。即便这辈子才头一回碰上,可这注定的亲密却是不会更改的。真险,差些就脱口而出了。向景瑜笑着点了点头儿:“多谢四皇兄。”   闻血应是因着她才跑来的,可眼下她该伸手吗?问题是她够不到啊,闻血会不会与血刃一样低头给她摸呢?会不会又成了笑话?   “够不到嚼子你可以拉缰绳。” 作者有话要说:  大冰山:不叫大冰山了? 崔雪儿:我目前只对小冰山有兴趣 大冰山:拿出来给你看 崔雪儿:滚粗(︶︿︶)=凸 ☆、第十六章 布袋   崔雪儿耸了耸肩,好尴尬啊,光想着脸面这回事儿,却是把方法给忽略了。眼下他该觉得我很蠢吧?随后也未多想,毕竟这辈子和景瑟的交集也仅限于她出嫁前了。   崔雪儿不再犹豫,走到闻血的边上,轻轻拉扯垂在一旁的缰绳。闻血也是通灵一般,随之低下高昂的头颅任由崔雪儿的小肉手在其上肆虐。   景瑜惊讶的看了眼崔雪儿,一瞬又收回了眼神若有所思起来。   林秀抚了抚下巴道:“倒是没想着今儿个连闻血也认主了。崔雪儿你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这林秀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称呼与礼仪为何物?能填饱肚子吗?几钱一斤?是以她对几位皇子也是直呼其名,这点儿锦文帝却是对她赦免了。毕竟好人才难寻,若是肯被自己所用真是难上加难了。   崔雪儿两辈子都未在意过这问题,上辈子这林秀不待见自个儿,哦,也可以说没导师待见。是以这林秀除了些个不情不愿的指点外再无多话,更别说像方才那样的捏捏小脸儿,亦或是捧腹大笑的,可都是崔雪儿上辈子未曾见过。   “墨云。”林秀随之收起了嘻笑的表情。   后而一偏瘦的却清俊的男子走上前。他并未着兵服,可崔雪儿却是认得的。这便是闻血的饲养者墨云了,光凭相貌你绝对无法发现他并非是本国之人。所有宝马儿中,独有闻血是带着饲养者一道被进贡的。经历过上辈子的崔雪儿自然是知晓这墨云的身世。这墨云的母亲是本国之人,被这蛮皇的兄弟抢去后就没有再回来的机会。   墨云生下便是与普通的蛮子不同,之前的路也不是一般的崎岖坎坷。蛮子打生下那会子就比着本国之婴儿大上一圈儿,长大后这体格更是无法相比,更别说这蛮皇兄弟纯正的血统了。墨云这身子随了娘亲,即便他小时候跟着兄长们一道锻炼身体学习知识,即便他一直非常优秀所有都拔尖儿,仍然不被自个儿的父亲所待见,后而因着他每每内力外方,便会令对方浑身麻痹,随着他的功力见长,会导致他人昏迷,后而时间越来越长。是以身边的人儿都开始喊他怪物,而他的父亲也把他娘俩赶了出去。   墨云的母亲为了养活墨云,变卖了所有后开始从事艰苦的养马一行。这品质因着娘俩的条件,必然也是好不起来的,可没想着却是得了闻血这一宝马儿。明着闻血可是娘俩发家致富的光芒,可现实却是残酷的。不说普通人都想掠夺,就连那蛮国的蛮皇却也是不放过的。抢夺中墨云的母亲便丧生了,墨云便被蛮皇抓了去,最后这墨云便同这闻血一道被送了来。   好在这墨云把对娘亲的思念都放在了闻血的身上,并未有轻身的念头更没有闹事儿,只是安安静静的全心全意的照顾着闻血。上辈子墨云同闻血一道去了荣灵阁,后来跟着崔雪儿一道去了毅王府。因着崔雪儿待人和善贴心,墨云倒是把崔雪儿当做了真正的主子。后而遇着危险也是挺身而出,当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崔雪儿才知晓这墨云其实并非如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这是墨云,闻血的饲养者。之后他便同闻血一道去荣灵阁。宝马能亲近之人是少之又少,这墨云是打小照顾闻血之人,对闻血的了解程度并非他人可比。崔雪儿,你切忌以后有关闻血的事儿都得问过墨云,不要使性子,也不要端架子,宝马难得,必定是要好好照顾的。”林秀一本正经道。   “多谢林先生,雪儿知晓了。”崔雪儿从马靴内取出一块儿精致的令牌,与之缰绳一道交到墨云手中,随后甜甜一笑道:“呐,墨云,你便拿着这令牌去荣灵阁吧。”   每每崔雪儿笑的时候,小嘴边儿总会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那甜甜的笑容再配上精致的脸蛋儿,不可谓不吸人眼球儿。墨云一瞬的失神便即刻恢复了,他从崔雪儿的眼中看出了和善,也看出了真诚。抿了抿嘴却没有说话,拿了令牌牵着闻血便走了。   “这家伙就是这么没规矩。好了,去挑选你的练习马儿。”林秀漫不经心道。   崔雪儿翻了个白眼儿,这不是同你自己一德行么?可待崔雪儿从那些马儿边上转走一圈儿后,发现胸口的七彩狼牙烫烫的。   崔雪儿皱起了小眉头儿,这七彩狼牙每每发烫,好像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呀。   林秀瞅着崔雪儿走来走去的却是没有选择,便皱起了眉头:“先前看你是个爽快的女娃儿,怎的这会子却犹豫起来了?”   崔雪儿一脸无奈的看了林秀一眼儿:“雪儿便是觉得这些马儿怪怪的,可若要说个原因,却是说不清的。”   林秀随即笑了笑道:“行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德行。这些个马儿只是陪伴你练习之用,自然是比不上你的闻血了。”随后走到一批浅棕色的马儿前头停住:“若是信得过我,就选它吧。”   就知道这林秀会误会自个儿,崔雪儿摇了摇头儿。没法子呀,难道和她说挂件发烫了?即便这七彩狼牙有着预警功能,可别人摸着是不会有变化的,谁会信她?   崔雪儿走到林秀一旁点了点头儿:“自然是信得过林先生的。”   林秀满意的笑了笑,挥退了其他士兵后便转向景瑜:“景瑜,同崔雪儿示范下上下马。”   懒死你,上辈子你还亲自示范好吗?好吗?好吗?   景瑜点了点头儿,牵着踏血来到崔雪儿一旁:“两手分别抓住马鞍两侧,左脚…”随后一个华丽的姿势便翻身上马了。   崔雪儿撇了撇嘴儿,真是苦了她这小身板儿。估摸着现在上个小马儿都够她喝一壶了。脑袋想着事儿,手脚儿习惯成自然的便开工了。   可当她用力准备跨坐时,这马儿像是受到了惊吓般,抬起前蹄就是一声儿嘶吼。   崔雪儿这猝不及防的,小手儿虽是抓住了马鞍,可马儿却也没给她下地的时间儿,直接飞奔了起来。崔雪儿便像布袋子一样,挂在马儿边上晃悠着。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布袋你好 崔雪儿:我难道是的霉星啊,一直有危险啊 作者:姑娘悟性很高啊 崔雪儿:滚粗(︶︿︶)=凸 ☆、第十七章 得救   景瑜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崔雪儿遇险时便御马跟了上去。可这受惊的马儿与平时比之可是大相庭径了,这速度像开了挂似的,毫不客气的说,比上踏血也是只快不慢了。   而这御用校场自然是大到不行,除了面儿上这块儿还有个供皇子们练习狩猎的后山。后山中有专人饲养的一些半野生动物。这受惊的马儿天性使然的往后山那茂密的绿色地带跑了去。   林秀瞧着崔雪儿与景瑜一眨眼儿便消失在后山的进口处,立马急的跳脚。她这回可是妥妥的搬石头砸自己脚儿,并且是砸的死烂死烂的。方才自个儿还像那么回事儿似的同崔雪儿说,若是信得过自个儿便选了这批马儿,再然后便出事了。心头不断回荡着自个儿的混账话,若是信的过我,信的过我,我!   林秀叹了口气儿,方才自个儿挥退了其余的士兵,把剩余的马儿都带走了,这会子出了茬子她都没法子立即去追赶,真真是雪上加霜啊。   “来人啊,把我的无信牵过来,快,用你们吃奶劲儿给我跑起来。”真是怒火无处发泄,林秀吼过之后好似还是不解气一般:“你,给我先跑去追。”   “是,林先生,如何给你留记号?属下怕是用那石子儿会浪费时间。”士兵看着林秀冒火的双眼儿,踌躇了下还是问出了口。   “你是猪吗?用匕首划树干那么简单的事儿想不到吗?摆什么石子儿,脑子有坑了是不是?别废话,赶紧给老娘去追!”林秀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士兵。这会子景瑜同崔雪儿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还不知道跟着足迹追不追的上了。   士兵浑身一颤,这会子别说林秀想抽他了,他自个儿都想打自个儿嘴巴子,让你问让你问。“是是是。”赶忙鞠躬走人。   说话这会子功夫,马场那头儿已经看到了无言的身影儿,一位矮小的士兵牵着无言大跑着。   林秀翻了个白眼儿,这没事儿的时候一个个看着还行啊,怎么一到有事儿一个个看着都像猪崽子似的,死蠢死蠢的:“放开缰绳。”随后左手拇指与食指想接,形成一个圈儿放入嘴中。一声嘹亮的哨声响起,那头的无言一声啼鸣,立马撒开四肢飞奔起来。好在那士兵反应还不算太慢,只是稍稍被带到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而已。不然便是又可见一个布袋子拖在无言后头飞扬了。   林秀并没有等无言到跟前停下,直接向无言方向飞奔起来,在快擦肩而过时直接翻身上马:“驾!”直接御马飞奔消失在后山入口。   这后山儿并没有因着是皇家御用的关系特意修整过,原本就是给皇子们练习狩猎之用,那环境应是越贴近野外越好了。自然这一路上坑坑洼洼杂草丛生的,并且这树儿毫无规律的生长,若是在平原上,即便这普通的马儿开了挂,踏血也并不会放在眼儿里的,可在这后山儿的环境实在太过严苛,让这景瑜追赶起来便是难上加难了。   “崔雪儿。”景瑜皱着眉头,时不时的俯身躲避低矮的树枝。   “还没死。”崔雪儿没好气的喊道。她这会儿也不管自个儿那破锣嗓门儿了,正是节约力气的时候,喊她作甚。   “前方会宽些,我将上前与你并行。做好准备,一会儿我便接你上踏血。”说话之余景瑜也不忘躲开错综复杂的树枝,而那些受惊后乱飞的虫儿,他早已无暇顾及。   这会儿崔雪儿全凭意志力才能挂成布袋,哦不是,是挂在马边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儿。没办法,若不是因着这身子才八岁,也不用这么大费周折。方才在校场直接摔了便是了。可这会子身子未长成,只怕是一个不好摔成了痴儿,那她以后便能没有思想开开心心的等死了。   “崔雪儿,把手给我。”景瑜的声儿把崔雪儿带回了现实,她尝试着松开一个手儿。   景瑜抬头看了下前方的情况,后而又道:“没时间了,若是错过了这一段儿怕是你也没力气支撑了。崔雪儿,你要相信我。”   崔雪儿翻了个白眼儿,信你个大头鬼,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好吗?这是她没力气…没力气…一松估计就摔了!她大概是不想解除这险境。   “原你不是胆小儿,却是觉得这般挂着舒适又开心的。却是我误会了,我这便打道回府了。”景瑜一改先前的口气儿,漫不经心道。   “景瑜!你大爷!”怒吼声中崔雪儿的嗓门是彻彻底底的告别能出声儿的状态了,这节骨眼上她也无暇顾及。用出了吃奶儿的劲。可方才消耗对于一个八岁的小身板来说已经是极限了。这会儿一伸手,另一只手儿便也惯性的随之滑落。崔雪儿叹了口气儿便闭上了眼儿,完了两字儿布满心头。   下坠的一瞬腰部被一条强而有力的手臂圈住。“看来你真是喜欢做那布袋儿。”   崔雪儿这才睁开了眼儿,却是发现自个儿从那受惊马儿上的布袋挂到了踏血的身上。崔雪儿无奈的闭了闭眼儿,真是逃不过这布袋命啊。   “我数三声儿,做好准备,先送你上马。一…”景瑜根本就没给崔雪儿回答的机会,每次的对话都仿佛发号施令一般。   崔雪儿赶忙定了定神儿,这回再不许出岔子了,若是从一边儿给送了上去,再直接摔下那边儿,她可没得力气再挂着了。   崔雪儿坐上踏血后便松了口气儿,总算是脱离了险境,‘要帮忙吗?’这开口发出的却是一串儿“啊…”崔雪儿惯性的想松手扶额。   “抓紧。”景瑜正巧翻身上马儿。   一个激灵,崔雪儿缩了缩脖子便乖乖的不再闹腾。   景瑜左手从崔雪儿的腰侧穿过拉住缰绳,而右手环上了崔雪儿的腰部用力一收,使得崔雪儿整个身子便贴紧了他的。   崔雪儿立刻瞪大了双眼儿,小身子也随之变得僵硬。   感受到崔雪儿的僵硬:“不怕。”今日这档子事儿,若是发生在那些个成年妇人身上也是会后怕不已的,更别提眼前儿才多大的女娃了。自己倒是破天荒的安慰起人来了。景瑜勾了勾嘴角儿便调转马头往回跑。   而就在此时,崔雪儿稚嫩的小脸儿上爬上了两团可疑的红晕。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我以为你要写马震了 大冰山看了眼崔雪儿胸口处:这儿…太小… 崔雪儿:滚粗(︶︿︶)=凸 ☆、第十八章 颠覆   这后山基本属于原生态,但方才来时的痕迹还是有迹可循的。就这样,景瑜搂着崔雪儿并且放慢了踏血的速度,原因只是担心崔雪儿怕而已。   崔雪儿小身子随着熟悉的薄荷味儿有所好转,没有先前那般紧张了…可要完全放松?这景瑜主动搂搂抱抱的两辈子可是头一回呢,让她都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这会儿嗓子该是好些了吧?别人可是救了你,即使他是坐大冰山,你也该道谢的吧?即使不道谢,你也不能保持沉默呀:“我觉得,这马儿有问题。”崔雪儿踌躇了半天,还是觉得该说说话儿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嗯。”景瑜瞅了眼崔雪儿便挪开了目光。   话出口了崔雪儿就想咬断自个儿的舌头了,如此白痴的话儿也只有她说的出口了。这不明摆着吗?若不是这马儿有问题的,现在他俩也不会在这儿呀。这找话儿侃也真真是太明显了呀。再说这可怕的嗓音都能用销魂来比喻了,会不会把他耳朵直接刮破呀?   “你是想说方才所有供你挑选的马儿都存在问题。”景瑜淡淡道。   崔雪儿一愣,立马挺起了小身子就想转过去,却是被景瑜又按回了怀里:“别乱动。”   崔雪儿认命的不再乱动,嘟起嘴儿道:“哦,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个。”   “你如何发现的?”没有必要的问题一般都不会回答,这的确很景瑜。   崔雪儿翻了个白眼儿,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若是上辈子定会傻乎乎的问到底,他到底是如何发现的呀?可她现在不傻,都两辈子还摸不清这大冰山的性子嘛?他不想问答的你问破嘴皮子也是没用的。   可这会儿让她怎么回答呢,说是狼牙预警?一会他若是要拿出来看看了,然后又发现并无异常,只是块儿普通但好看的七彩石头而已,最后觉得她的人品打小就开始有了问题,神神叨叨满嘴胡话的。崔雪儿不敢再往下想?都想得脑仁疼了:“唔,第六感吧。”   景瑜狐疑的看了眼崔雪儿的后脑勺,眯了眯眼儿便不再说话。   经过了方才的对话,这会子崔雪儿倒是放松了,自在的靠在景瑜怀里,既来之则安之嘛,景瑜这条手臂儿就像安全护带似的也不用担心会掉下马儿,她大可在心里打她自个儿的小九九。   “景瑜,崔雪儿!”未闻其人先闻其声便是如此了。这练家子的嗓门儿自然是大到不行了。不出片刻就见着原远处的小黑点儿近在眼前了。   景瑜勒绳停马点了点头道:“林先生。”   林秀把崔雪儿上上下下看了好多遍,直到崔雪儿都觉得自个儿快被穿孔了才道:“幸好没事,幸好没事!”后而又向四周看了看,皱眉道:“那有问题的马儿呢?”   “跑走了。”景瑜不咸不淡道。   林秀一拍大腿:“那可坏了。这不就断了线索嘛!”   景瑜看了眼儿林秀道:“检查方才那些牵回去的马儿即可。”   林秀这才顿悟,方才崔雪儿好似说过这些马儿都是有问题的呢,那会子自个儿还当是这崔雪儿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话说回来这催雪儿是如何看出的?不该吧,?才八岁的女娃呀…不可能不可能…定是自个儿想多了。   林秀摇了摇头甩去脑袋里那堆乱糟糟的想法,转而看向景瑜道:“回程吧,你也受累了,让我带她吧。”   “不用。”景瑜左手微抖缰绳,两腿轻夹马腹,直接略过了林秀。   来时的速度与现在差之千里,那会子只顾着危险哪里在意过行了多远。可这会子走了许久才看见远处的出口,出了后山便等同于真正安全了。   进了校场,林秀总算是松了口气儿,先前知晓自己将做这崔雪儿的导师后便想着如何整治这死丫头。后而寻了淩萧怡却产生了疑惑,顽劣性子女娃到淩萧怡嘴里的说法却挺耐人寻味的。直到今日见着了,别说还真挺对自己胃口的,可偏偏就出了岔子,好在被景瑜及时救下了。   到了这会儿林秀总算是有心情想些其他事儿了,话说这景瑜不是从小不喜母亲以外的女性靠近嘛?更别说有这种肢体接触了。   崔雪儿看着林秀对大冰山那赤果果猜忌的眼神儿就好笑,若非林秀是女儿身,她真会敬她是条汉子。想着想着这小身子便也跟着不受控制颤抖起来。突然感受到腰间的手紧了紧,崔雪儿立马吐了吐舌头,真讨厌,又被抓包了。   “这儿便交给林先生了,我把崔雪儿送回去。”说完也不等她人回答,直接就御马而行了。   崔雪儿翻了个白眼儿,都到了校场了,她可以派人抬来自个儿的软轿呀,何必再一路骑回去呀。   每位皇室成员在自己的院内都备有软轿。虽说除去些个宴席或是着装不便时,平时几乎都只是个摆设。因这锦文帝不爱习武却是崇尚养身,打小便让皇储们去往皇宫任何地儿都用走的,美名其曰:一方面儿锻炼身体,一方面儿熟悉地形。   崔雪儿叹了口气儿,眼下她这破嗓门还是不要开口的好,有任何问题也只能先咽下去了。   “可有不适?”感受到崔雪儿的动作,景瑜勒绳停马。   崔雪儿尴尬的摇了摇头,还是逃不过这刷锅子的命呀:“没事,只是有些累了。”她简直想捂住自个儿的耳朵,谁!在那刷锅!!!   景瑜点了点头,松开手中的缰绳轻轻抚下崔雪儿的眼皮:“先休息会儿,一会儿就到了。”   闭着眼儿靠在景瑜怀里的崔雪儿并不像表面这般安详,反之内心却是翻江倒海的。什么?这景瑜不会是中邪了吧?怎么是这种性子?上辈子可不是这样的呀。要是上辈子他能对自己这般好,估计她崔雪儿都能上天同太阳肩并肩了。想着想着,这崔雪儿竟然…竟然…睡着了…   看到怀里的小脑袋歪来歪去的便心下了然了,景瑜勾了勾嘴角便放慢了踏血的速度。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你敢不敢不要把网络用语写进来 作者:逗比的本性很难更改,就如同你一般 崔雪儿:滚粗(︶︿︶)=凸 下一章我不要再刷锅子了 作者:你胸小不要说话 崔雪儿:打不死你 那是还没发育好吗 以后大的吓死你 作者:我等你吓死我 崔雪儿:滚滚滚滚滚!!!!! ☆、第十九章 贴心   崔雪儿醒来时发现自个儿躺在榻上,被褥盖的好好的。稍稍一挪动便传来了春草的声音。   “郡主你醒了。”春草赶忙放下手中的女红活儿走了过来,把崔雪儿扶坐起来:“这是直接起身还是再坐会子?”   此时她的脑袋晕晕的,从未试过不是夜晚就睡过去的:“我睡了多久了?”崔雪儿皱了皱眉又问道:“我怎么在这儿?”她记得方才是与景瑜共骑踏血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断片儿?唔,嗓子好像也恢复了些呢?大抵是睡过的关系?   春草笑着回道: “方才是四殿下把郡主送回来的。那会子郡主在马儿上熟睡着…”   “可不是嘛?那会子姑娘的嘴边儿还亮晶晶的。四殿下倒是没有嫌弃姑娘,直接把姑娘抱上了榻,还给姑娘盖了被褥掩了被角,那真真是一个贴心。”夏眠端着盆儿笑着接到。   春草快步过去就是一阵拧胳膊:“说了几回了你就是不听,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怕是得把郡主害了才知晓自个儿错了吧?什么姑娘姑娘的?这会子是身在皇宫,你可看清了,是皇宫,该是喊郡主了。还有,郡主是女儿身,你这把郡主的睡相赤果果的拿出来说像什么样子?更严重的是,你尽然…你尽然直言郡主被…郡主被四殿下抱上了榻…若是被他人听了去该如何在背后嚼舌根?郡主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春草越说越激动,急的都红了眼儿。   可把夏眠吓了一跳,这才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也顾不上手臂上被拧红的一块块儿,赶忙急切的抽自个儿嘴巴子:“郡主,夏眠不是故意的。你瞧瞧我这张嘴儿,真是该拿针线儿缝起才是。”   秋香同冬梅端着菜品进了屋子,今儿个郡主的课业是体力活儿,回来路上便直接睡了过去,这会子吃食便是放在里屋的好。   一进屋子两人也是把方才那些听的七七八八的。秋香放下来菜品便走到两人边儿:“郡主勿怪,春草这也是担心郡主又担心夏眠的。你俩也真是的,郡主这会子刚醒来,你俩便在这儿掐了起来,这不是给郡主添堵嘛?”   冬梅也赶忙道:“郡主这夏眠还是得给她些教训长长记性的。”   确实如春草说的那般,好在她才八岁,若是十三四岁,估摸着就因这话儿便可直接进了景瑜的门了。崔雪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儿,这才发现自个儿两只肉肉的小手缠上了纱布。   春草赶忙道:“郡主回来那会儿手上涂满黑乎乎的玩意儿,四殿下直接命人寻了太医。太医来时才把那黑乎乎的玩意儿洗去,发现郡主的手心儿红通通的。”   崔雪儿扬了扬眉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当布袋可是有段距离的,这又红又肿的命运儿定是逃不掉的。可那会儿得救后便是到这会儿都没觉得疼过,不然她也不会忽略了这一茬呀。   春草顿了顿继续道:“那会子四殿下轻描淡写的把郡主遇险之事说了出来,可是把大伙儿都吓坏了…”   崔雪儿翻了个白眼儿:“说重点!”   春草尴尬的看了看崔雪儿继续道:“是是是,太医说原本郡主症状应是又红又肿的。可因处理得当,因是涂抹了那黑乎乎的玩意儿才不至于那般严重,如今只需要休息个几日便可如常了。但是这日日换药却是逃不了的。这嗓门儿却是不用服药了,没几日便会自个儿恢复的。”   崔雪儿惊讶的看了眼儿春草,嗓门儿也看了?倒是没想着大冰山还挺细心的。这么说起来那黑乎乎的玩意儿应是她回来前就被涂抹上的。先前自个儿有过身体的除去景瑜就没了他人了,可是自个儿怎么没有一丁点儿的印象呢?崔雪儿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会子便放弃了,发现春夏秋冬四个婢子还傻乎乎的在面前杵着:“这便起身吧。”   绕是手指没事儿,可那纱布缠绕着还是限制了她的行动:“这可坏了,怕是后几日什么课业都无法参与了。”崔雪儿撇了撇嘴儿,她这是才上了几日呀,这么快便出了岔子,不晓得锦文帝那头儿会作何反应。   春草一边儿给崔雪儿剔除鱼刺一边儿道:“方才皇上也是来过了的,准了郡主一轮的假。”   崔雪儿听了一惊:“怎么我问什么你们才说什么?以后有任何事儿都得禀告,听见没?”   春草这会儿才想起…先前锦文帝进屋那脸儿黑的同那锅底相差无几了,后而见着景瑜都没夸赞景瑜对于崔雪儿的救命之恩,却是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的。这四皇子也是个人物,打小便不喜形于色,就在大伙儿面前默默沉受后而被挥退了。   “你们几个听着,待雪儿醒来后便告知她,从今往后那些个有危险的课业全部都撤了,不许再参与。”锦文帝看着地上跪成一排的春夏秋冬道。   春草立马红了眼儿,虽是知晓这锦文帝定是因关心郡主才这般决定的,可若真是这个结果,怕是郡主醒来后心里必然难过异常。   春草咬了咬牙:“皇上,若是失去这些个课业,怕是郡主难以承受的。郡主把对将军与夫人的思念都托付在这些课业上,还请皇上…请皇上三思啊!”春草冒着砍头儿的危险说出了这番话。   锦文帝看了眼儿低着头握紧双手的婢子,倒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了什么样儿的婢子,这胆儿挺肥的啊。冷静下来想了会子,确实是关心则乱了,先前崔雪儿就同自己说过是为了让爹娘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慰才去学习的。后而看了眼儿熟睡中的崔雪儿,看来得从其他方面入手才是:“待雪儿醒来,便同她说朕强制放她一轮假。”随后也没问罪春草,挥了挥衣袖便离去了…   崔雪儿的纱团手在春草面前挥了挥:“同你主子说话还带走神的?若不是我对你们太好了?一个个都没了规矩?”   春草这才回了神儿,赶忙道:“皇上把四殿下狠狠骂了顿后只说强制放了郡主一轮假期的。”她才不会把先前那些话儿讲来给郡主添堵。   崔雪儿这才松了口气儿,还好还好,就怕这锦文帝因着今日这事儿把自个儿这些个课业都停滞了。可话说回来,她有些内疚了呢,景瑜同锦文帝这关系原本就挺纠结的,这会子因着自个儿的关系倒是拖累了他,看来得寻个时间去一回毅天阁才好。   “雪儿…呜呜呜…我娘说你是个可怜人儿,让我对你好些。我娘说你没了爹爹与娘亲,这会儿皇上虽然给了你名分,可不是公主却是郡主,直接就是低人一等的,在这皇宫里日子不好过呀。雪儿你真真是好可怜呐…呜呜呜…”崔雪儿看着莫名出现的宋珍边跑边说的,最后一把抱住自己哭了起来,她…惊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懵逼状:这是什么路数? 作者:因为作者菌把先前写的大冰山住处的名字忘记了,现在恼羞成怒 崔雪儿:和我有什么关系?分分钟揭穿你一直在翻前几章查看皇子的名字,你敢不敢负责点? 作者: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崔雪儿:滚粗(︶︿︶)=凸 作者:我好像把你写歪了 大冰山:古代的亵裤是偏宽松的,只能左右放 作者:我不是说你下面!!!!! 大冰山:哦… ☆、第二十章 国公府   崔雪儿相信这肯定是国公夫人的真实想法,不过这却是事实,崔雪儿也相信她定然不是让宋珍来说这些话儿的。她大抵是知晓了今日之事有些担心,大晚上的还硬把宋珍塞进了皇宫。   这国公夫人与自个儿的娘亲打小便是妯娌,这关系自然是好的没话说了,即便是后而都嫁人了,两人都经常跑动的,看待对方的子女当然也是像亲生的一般。别说,今儿个这举动,崔雪儿还真是被感动到了。   待宋珍好转些,崔雪儿认真的看向宋珍:“这般进宫可是冒险了,还是你娘亲有着后手?”首先这皇宫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再说这即便有特权却也是限制时间段儿的。   宋珍摸了摸眼角儿,带着鼻音道:“上回国公府请示来探望你,皇上便准了以后若是探望你都不用通报了。”   崔雪儿点了点头儿又道:“宋珍,这些话儿我只说一回,你必须得记在心儿上,对你对我都是有利无弊的。”见宋珍点了点头儿继续道:“方才你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嘴里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儿话现下还记得吗?”见宋珍的小脸儿先是一愣,后而便白上了几分,崔雪儿继续道:“在外你都得处处提防,小心隔墙有耳,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后果不是你所能承担的。”   宋珍虽小可道理也是懂得的,虽然因着年纪关系,国公夫人还未教她更多,可毕竟身份儿在那儿摆着,环境也同样能养成人儿不是吗?   宋珍认真点了点小脑袋:“宋珍知晓了,以后都只悄悄的同雪儿你说。”   崔雪儿心里一阵好笑,这宋珍真真是可爱的紧。若是她真真是八岁,吃不准儿现在两人只顾着抱在一起哭哇哇了,哪里还会管其他。   “雪儿你的声音怎么听上去像在刷锅呀?”宋珍好奇的问道。   崔雪儿翻了个白眼儿,要不要总是提醒自己在刷锅?好吧!她就是刷锅专业户好吗?好吗?好吗?“嘴皮子见长啊,宋珍!”说完就自然抬手拍向宋珍的脑门儿。   “嘶…”这一拍倒是提醒自己了,这手儿还在恢复期,少给它折腾,不然可有你受的。   宋珍赶忙捧起崔雪儿的小手吹了吹:“雪儿好些没?……我娘说了,女孩家家的得温柔如水的,你得和我多学学,别没事儿就动手动脚的,你看,这不就及时报了吗?”   方才差些就被宋珍的举动感动到了,崔雪儿抽回了手儿没好气道:“学你估摸以后嫁人都难了。”   原本以为宋珍定会同自个儿拌嘴的,却没想着这小妮子的肉肉手儿捂着小嘴儿笑了起来,后而贼兮兮的说道:“这你大可放心了,我哥可是个好人儿。”   崔雪儿被她说的一愣,这节奏自个儿好似有些……跟不上啊……   宋珍生怕崔雪儿不信似的又补充道:“呐,雪儿你想呀,这吃的、用的、穿的、好玩的,我哥可是都往你这儿送,对你可是比我这亲妹妹还好呢,以后定然也是不会更改的。”   崔雪儿这回儿学聪明了,用胳膊肘轻轻推了推宋珍:“行了,行了,你再胡说若是被熙哥哥知晓了定然没你好果子吃。”   宋珍却是得意道:“他现在可是有求于我呢,先前知晓你出了事儿,他可比我还急,可偏偏他却是过不来的。这不,还得靠我这个妹妹出马。”说完了还不忘拍拍自己的小胸脯。   崔雪儿真真是哭笑不得,这么点儿小事儿都要邀功。忽然,她好像感觉有什么不对?:“国公府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宋珍皱起小眉头想了想便道:“听说你今儿个是骑射课业,然后你的马儿受了惊吓跑去了后山,你那时被挂在马边儿上很是危险,后来被四殿下救下了。”   崔雪儿惊讶的瞪大了眼儿:“居然这么详细?”   “嗯。”宋珍点了点头儿继续道:“后而这消息传去了旗贵妃那儿……”说到这里宋珍顿了顿,毛茸茸的小脑袋凑向了崔雪儿道:“原本这旗贵妃在校场那儿有人这事儿是不会被人知道的,可是那会子五殿下正巧在旗贵妃那边儿。听到你遇险的消息后便冲了出去,这旗贵妃是一路阻拦,反正闹的挺厉害的,最后都惊动了皇上。这不,咱们家的人儿就得到消息了。”   崔雪儿听了一惊:“那你这回来不是就暴露了你们在宫内有人儿这回事儿了吗?”   宋珍像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崔雪儿的肩道:“没事儿,那人儿是国公府为你放的,怕是你有个需要帮助的时候咱们能及时知晓呢,这事儿皇上是默许的。”见崔雪儿松了口气儿压低了声儿道:“我听爹爹同娘说,这回却是没想着四殿下同五殿下对你挺好的,他两挺开心的。还有三位殿下对于你这事儿都是漠不关心的,我娘让我提醒你对那三位长个心眼儿。”忽而小手拍了拍:“对了对了,还有啊,我娘说了,这五殿下的母妃也是个不好相与的。”   崔雪儿听了眼眶微微泛红,看来这国公爷同国公夫人真的对她的事儿挺上心的,却没想着就眼下自个儿这种情况国公府还帮着自个儿:“宋珍啊,替我和你爹娘道个谢,就说今日待雪儿的好,雪儿会铭记于心的,若有机会定然相报。”   宋珍甜甜一笑,两只小肉手捧起了崔雪儿的脸蛋儿就吧唧了下:“我娘真是聪慧过人,她说你必然会说这种感谢的话。让我同你说只要照顾好自个儿就行了,不要想太多。”   崔雪儿郑重的点了点头儿,或许她的动作有些超出了年龄范围,可她却坚持如此表达自己对国公府的感谢之情。   “呐,我娘直接把我送了过来,让我今儿个在这儿住下陪陪你,明日我哥便会来接我回去,顺带他可以自个儿来看看你的情况。”宋珍说着,不客气的跑到崔雪儿的榻上,一蹬脚两只精致的绣鞋便散落在地面儿上。   “主上。”黑衣人在角落弓着身。   “送到了。”这回的男声里带着一丝慵懒,好似刚从睡梦中醒来般。   “并未,国公府千金来了。”黑衣人恭敬的答道。   “明日再送。”说完便挥退了黑衣人,可能是方才的梦境太过诱人,也可能是真的累了,直接闭上了眼儿。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有必要写的像那么回事儿吗,是人都知道是大冰山 作者:哦…… 大冰山:这章戏份太少,差评 作者:哦…… 崔雪儿:这章下面不好笑 作者:哦……那你去看大冰山下面好不好笑 崔雪儿:滚粗(︶︿︶)=凸 ☆、第二十一章 肉馒头   (我偷偷在上面打一段话会不会被骂不要脸?哦~好像我也没有脸,没所谓。昨天有位亲给我留言说崔雪儿喊宋珍全名有些怪异了,可能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吧。我觉得越是亲切越是应该喊全名呢,很多套近乎的人儿都会喊小名儿的,所以也就不那么的值钱了!)   第二日这宋熙会来崔雪儿昨儿个晚上便已经知晓了,却是没想着他会来的这般早。她同宋珍两人今儿个都是闲人儿,便是牟足了劲儿的把前几日缺失的睡眠补回来。   春草惊讶的看着门口的少年郎:“宋公子,郡主同宋姑娘还未起身。”   宋熙也是知晓自个儿来的过早了,摸了摸头儿笑道:“不用喊她俩,我在前厅等候便是。”   这一等便是等了许久,两人睡饱饱后才一同爬了起来,看到对方凌乱的头发丝儿相互指着傻笑了起来。   “你瞅你这样儿,若是被我哥瞧见了该是多丢人儿。”宋珍指着崔雪儿便笑了起来。   崔雪儿挥去宋珍的手儿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春草同夏眠一道端着盆儿便走了进来:“郡主、宋姑娘,赶紧洗漱吧,宋公子在前厅可是等候多时了。”   早膳早早备好在前厅的桌上,宋熙则是站在一旁笑看着两丫头拌着嘴皮子。   “哎呀,哥!你是不是挨揍了?怎的两眼儿黑乎乎的?”宋珍见着宋熙这副模样便关切的跑了过去。   这宋熙生的白白净净的,若是一个没睡好那眼圈儿青黑便特别明显。   崔雪儿内疚的看向宋熙:“劳熙哥哥操心了,雪儿这不是没事儿吗?”随后挥了挥纱团手招呼道:“赶紧坐下一道用膳吧!我与宋珍都快饿坏了。”   “是呀是呀!”宋珍赶忙附和道,拉着宋熙就往崔雪儿边上那凳子压了下去:“呐,你不是记挂雪儿。今儿个就得回府,眼下让你看个够。”说完自个儿一屁股坐在宋熙另一边儿:“春草给我布几个水晶丸子…”   宋熙用轻咳来掩饰尴尬的气氛:“昨儿个校场到底是怎么回事?”   确实是挺尴尬的,可她眼下只有八岁,若是把宋珍这些话听的太过明白可就不对咯,和着人家宋珍也只不过是个八岁的女娃,说话都不用经过大脑儿,况且人家也并不是那个意思不是?   崔雪儿看了眼儿宋珍,腮帮子鼓鼓道:“春草,只准给她两个,我与熙哥哥还未吃呢。”后而转向宋熙道:“熙哥哥你得看着点儿宋珍,一个不留心就得吃成胖团子了。”   宋珍瞅了一眼儿崔雪儿:“我才不同你一般见识,娘亲说了,眼下珍儿正长身子呢,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崔雪儿口中咀嚼着春草送入的红梅银丝粥,这把一粒粒粥儿做成条条丝状,再添上点点儿红梅,看着便是让人胃口大开,这般新奇的玩意儿即便是在这顶端的皇宫内他人也是吃不着的。   这就不得不夸奖崔雪儿的娘亲了,别看这春夏秋冬四个婢子,可个个是个能人。   春草打小便是跟着名师学习了女红,这秀活儿即便是同那莉芸姑姑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的。   夏眠打小学习的便是杂活儿,杂活儿杂活儿,你可千万儿别小看了这杂活儿。所有活儿都可能会留些烂摊子,而这夏眠别看年岁小,却是可以分分钟把烂摊子都接的好好的。   秋香打小学的是厨艺,这菜品同点心儿可没有一样能难倒她的。时不时的还会来些个新品种,味道自然也是没的挑的。   冬梅打小学的便是管理,所有账务、物品、人员管理全能整得妥妥当当的。   “娘亲还说……”那头儿崔雪儿打心底里佩服自个儿的娘亲,这头儿宋珍咀嚼了几下把口中的芋鱼得水儿吞下腹中“长身子这会儿若不好好吃饭,以后胸口这两儿小馒头就得定型了。找夫君便会难上加难,若是好好吃了便是能长成那……那什么可能是大肉包?唉?我给忘了,大概是大肉包吧,哥你说是什么包儿呀?”   崔雪儿口中的红梅银丝粥完完全全喷了出去,就连一贯儒雅的宋熙也是被口中之食呛到说不出话儿来。   春草这脸儿血红血红的,这宋姑娘还真真是个直爽性子,好在眼下还小,可再大些若还如这般口无遮拦的就……后而瞅了眼儿宋熙,赶忙拿起巾子给崔雪儿打理了起来。   崔雪儿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来圆这场面儿,是该装傻充愣还是该嗔这宋珍不知羞?却是没想着宋熙先开了口:“雪儿来,喝口茶水儿。别听珍儿胡说八道的。”   宋珍看了眼儿两人:“大惊小怪的,娘亲说了,成大事之人得学会处惊不乱的,况且我方才说的都是实话。”   宋熙迫使宋珍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儿,认真道:“珍儿,这些话儿是娘同你讲的私密话儿,她定是不希望你可以这般随意的脱口而出。雪儿同我等是自己人儿还不打紧,可你不能养成习惯,在外头你还是得注意自个儿的言行举止,毕竟你是国公府的大小姐。”   宋珍撇了撇嘴儿却是没有反驳,她这哥哥可是她崇拜的对象,样貌、学识、才情可是样样拔尖儿的:“珍儿知晓了,以后定是好好管束自个儿的嘴巴。”   崔雪儿默默地看着兄妹俩的互动,这会子宋熙的做法好似已经默认自己听懂了宋珍的话儿,崔雪儿想用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抬手了才想起自个儿貌似是个病患。   “雪儿可是口渴了?”宋熙发现了崔雪儿的意图便拿起了她面前的水杯,可想想却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欠妥当了,便道:“春草,给雪儿加些热水儿。”这聪明人总是能轻易化解不妥。   春草加了热水儿后,这喂茶之事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她的头上。   “雪儿,这昨日之事…”宋熙放下筷子再次询问道。   “应该并非那般简单,熙哥哥雪儿不怕你笑话,你送的这七彩狼牙可是有着预警功能。”说着崔雪儿把七彩狼牙从中衣内拿了出来:“我这般说却是不知熙哥哥会否相信,可每每遇上些危险它总是会发热的,只是危险大些小些会以温度高低来判断的。”   宋熙伸手摸了摸这七彩狼牙,非要说与先前有着什么区别,那只是眼下因着崔雪儿的体温把这七彩狼牙捂的暖暖的。宋熙赶忙收回了手,好似这带着崔雪儿体温的狼牙有些烫手般。   “昨儿个挑选练习马儿时,雪儿游走于它们之中,发现任何一批都是存在着问题的。”崔雪儿无奈道。   宋熙点了点头儿:“既然知晓这些马儿都存在着问题,那你为何不寻着些理由躲过这一结?”   崔雪儿叹了口气儿:“因着昨儿个是头一回与林先生相遇,后而又得到了踏血的青睐,雪儿便是不想破坏…”   “你的身子比任何事儿都重要,不要因小失大。宝马儿没了可以再寻,导师的印象毁了可以再建,但你这身子若是出了问题便不是那么容易解决了。下回儿我不想再听到你还有这种以身范险的情况。”宋熙打断了崔雪儿的话儿。   宋熙从未像这般认真的同自个儿讲道理,虽然他说的这些崔雪儿都是明白的,可谁没有犯蠢的时候呢!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定是会寻着借口把这祸儿给躲了去的。   崔雪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儿:“嗯。”   宋熙抬手抚上崔雪儿的头发,忽而手顿了顿,后而还是揉了揉。这也没几年能摸了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宋熙:如果感到羡慕你就拍拍手 大冰山:啪啪… 宋熙:如果感到嫉妒你就跺跺脚 大冰山:咔嚓… 崔雪儿:怎么死了? 大冰山:清净… 崔雪儿:滚粗(︶︿︶)=凸 ☆、第二十二章 游记   (莉芸姑姑问我小冰山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我只想说,你为毛老是盯着人家下面呢?)   这宋熙的性子确实没话说,温柔体贴也不扭捏做作。陪着两丫头用完早膳便抓着宋珍回了国公府。   因着受伤的缘故,这马步也一同被赦免了。用完早膳送走了宋氏两兄妹,崔雪儿便命人把摇椅放在花园内。   “郡主,这会子入冬了,您把这摇椅放这儿敞开了吹,那不得生病呀。不如进亭子里歇息歇息赏赏景色,奴婢给您铺上貂毛毯子可好?”春草无奈的看了眼儿忙活搬着摇椅啊、小几啊、的一众小太监,自家主子的脑路可不是你想猜就能猜的。   她崔雪儿可没脑壳坏了大冬天的跑院儿里吹风的,她只是想早些耳根清净而已,这宋熙说的忙活她心里大抵已经有数了,虽然她觉得自个儿脸面儿还没有那般大,但是也要尽量杜绝那一丁点儿的可能。   崔雪儿的屁股在铺上水貂毛的摇椅上沾了沾立马抬了起来。即便有着这厚厚的水貂毛垫着,依然可以感觉到木头传来的凉意:“再铺个三层……”   春草把差些脱口而出的话又吞了回去,先前她想说一层太少了,本想着建议再加个一两层来着,却是没想着自家的主子更是霸气,直接就上了三层。   崔雪儿坐在铺着四层水貂毛的摇椅上,顿时感觉自个儿像落入了绒团里,这动起来又裹着两个纱团真真是……好方便啊。   因着今儿个崔雪儿同宋珍起的晚了,宋氏两兄妹告辞后没多久便是中午了。崔雪儿无奈的看了眼儿一旁的春草:“若不是你主子我这牌子做瘫了?这会子都还没人上门儿?还是我与熙哥哥都猜错了?把自个儿看的太重了?”   春草眨了眨眼儿:“奴婢觉得该是前者,毕竟每逢这休沐日呀…”   “行了…”崔雪儿睨了春草一眼儿:“去里屋拿本游记来。”眼下也是休息不得,还有一下午的时光得荒废,这也算是养病么?明明是变相折磨呀。   春草得令搬来一矮凳,上头垫了些毯子便挨着崔雪儿坐下了。这会子崔雪儿两个纱团手可是指望不上翻书页了。   “我前些日子看的那册呢?”崔雪儿疑惑的看向春草。   “因着平时郡主爱惜书册,奴婢们都定时给您保养的。这会子您常翻阅的几本游记都清理了灰尘,涂了专用维护粉末在晒太阳呢。”随后翻了翻手上那本黄黄旧旧的游记:“这册是前阵子五殿下派人送来的,说是些个隐士的孤本游记,可珍贵了。”   “这粉末还在用呀?”崔雪儿惊讶的看着春草道。   “自然是了,宋公子知晓郡主是惜书之人,便是每月都会差人送来好些的。郡主那一大堆书册可是每本看着都似新的一般。”春草献宝似的回道。   崔雪儿咯咯笑道:“都不知道是谁的婢子了,这般为他人说话,不知羞。”   “郡主!”春草不依的跺了跺脚儿,自家主子这会子才八岁,怎的就会开起这种荤玩笑了。   崔雪儿笑了笑拿起小几上的红枣茶喝了一口:“今儿个这红枣茶味儿不同以往呀。”   春草放下手中的书册,拿起热着的茶壶给崔雪儿添上些许:“前些日子宋公子差人送来些蜂王蜜,秋香便是把那些上等的枣子浸泡其中,后而再一一晒干,这会子剪开泡茶才会这般香气袭人。”   崔雪儿点了点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摇椅里,还不知得等多久,估摸着晚膳前都得交代在这儿了:“这手儿出了问题,便是那暖手炉都没法子使用了。”   春草起身拿了一旁的摊子盖在崔雪儿身上:“是想给您用来着,却是怕您这手儿不便,过会若是觉着不适也没法子挪,若是烫着了可就坏了。郡主若是冷了奴婢再去拿些摊子来给您盖上。”   崔雪儿撇了撇嘴道:“再盖些你主子就成肉团子了,坐下吧,给我念会子游记打发打发时间。”   “诺。”春草坐下后翻来了书册,可是…   崔雪儿皱了皱眉儿:“可是这游记上的字你不识?”不该啊,这春夏秋冬四个婢子会的字儿比起她崔雪儿可只多不少了。   春草脸儿渐渐泛红:“并非…只是…”   崔雪儿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儿:“若不是,为何还吞吞吐吐的,赶紧的。”   春草踌躇了半晌,像是下了决心般开了口:“绿草茵茵,云彩飘逸,我同那脱缰的野马般…在…在…在红缨的身上驰聘…”   崔雪儿惊呆了,她想假装自个儿听不懂,可是…她鲜红似滴血般的脸蛋儿上已经写满了——她听懂了。   春草不知如何是好,合上书册往小几上一放便站起身来:“赎奴婢嘴挫,实在是无法再往下念了,还请郡主责罚。”说完便是低头站着。   此时的崔雪儿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会子虽是比方才好些,可那脸蛋儿上的余温仍提醒着她,此刻她的脸蛋儿必然还是少许绯红的。   “五殿下驾到。”夏眠的声音就这么突兀的传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哦不是,应该说在两人尴尬的气氛上增添了一丝窘迫。   景瑟此时大步走来,脸上带着笑意,背后的小太监手里抱着个古朴的檀木盒子:“这般冷的天儿,雪儿怎的想到在院儿里吹冷风呢?难道是昨儿个把脑壳儿摔坏了?”   崔雪儿抿了抿嘴儿,摔坏了也比你脑壳儿里没货的好,崔雪儿站起了身儿道:“雪儿身子不适,这会子得回屋里歇着了,多谢五皇兄今日前来探望。春草,把五皇兄上次送来的那些游记整理下,让他全部带回去。”说完也不待景瑟挽留,直接就走回了屋内用手肘关上了房门儿。   “还请五殿下稍作等待。”春草欠了欠身便小跑着赶去拿游记了。   景瑟莫名其妙的看着春草拿了一堆书册塞到身后小太监的手中,拿了小太监手中的檀木盒子,然后与小太监一道被请出了荣灵阁。   景瑟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我哪儿得罪了雪儿?便是让她见我似洪水猛兽般的想要逃跑?”   身后的小太监抱着书册想了想便道:“可能是郡主觉得殿下您送的书册太乏味儿,不然也是不会归还与你的。”   “胡说,本殿收集的这些个游记可都是名人的孤本,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怎的可能乏味无趣。”说着便拿起一本儿翻阅了起来。可当他看到内容时直接傻了眼儿,瞬间便脸儿通红的:“怎么回事?”羞恼的把书册丢在地上,甩了甩衣袖便走了。   身后的小太监摸不着头脑的看了眼儿自家主子的背影儿,捡起地上的书册便快步跟了上去。   崔雪儿歪在榻上:“可是把游记都归还了?”   “然。郡主这般把五殿下赶走了若是传出去该是被指责郡主不懂事儿呢。五殿下可是特意送来了上等的鹿血草给您补身子的。”春草说罢抬了抬手中的檀木盒子。   “补个鬼,我又不是亏了身子,只是目前这手儿待恢复而已。我目前的身份这般尴尬,他人该是不会多管闲事的,而这五殿下的母妃怕是会欢乐的击掌,怎的会责怪于我?况且这次是给他个教训,让他什么都不知根知底便赠与他人,这回是我还好,若是那天遇上心爱的姑娘,怕是一次就能把她人给吓跑了去。”随后伸了个懒腰:“看来这下子耳根能清静几日了。”他不指望这景瑟会因羞恼便不再见她,只是这两日该是他的消化时期,毕竟他没脸皮不是?   歪着歪着便是觉着眼皮有些重了,没想着自个儿的阵仗摆了不多时便破功了,并且破的那么戏剧化,意识也随之渐渐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神经病啊给我看小黄书 作者:古代你想看都很难好不好,福利还不要了,那你快递给我啊 大冰山:我有,你要吗 崔雪儿+作者:滚粗(︶︿︶)=凸 ☆、第二十三章 进进出出   (我们家莉芸姑姑又说了,纤雪,你的女主高冷已不在。我只想说她的隐藏属性可能是个逗比啊,待我再考察考察!!!莉芸姑姑为自己的男人娶了个名字,真心是……挺难听的。莉芸姑姑在起名这条路上真是越走越远啊。话说作者菌国庆放假还更新啊,有木有好心人留个言或收藏,给个鼓励嘛!)   崔雪儿午休那会子可不如她的屋子里那般祥和。这荣灵阁不断的有太监宫女的为那些娘娘亦或是皇子送来些补身子的药材。就连这锦文帝也是放下手头的折子跑来探望,但得知崔雪儿在午睡后,便制止了春草喊醒的提议,看了看崔雪儿便走了。   崔雪儿醒来时已是晚膳时间,这冬季里的天也是黑的比夏日里早些,好在角落有着碳盆的微光,令整个房间在冬日里看起来多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崔雪儿起身后却是发现窗边的小几上放着个巴掌大小的罐子。好奇的起身走了过去。   两只纱团手夹起了罐子翻来覆去瞅了瞅,这不是她荣灵阁的物件呀。打开一看才傻了眼儿,这里面装着的却是她受伤回来时手心上那黑乎乎的药膏。在药膏边儿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的字儿苍劲有力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笔记。而这内容就如同他性子一般:连续三日,每日涂抹一次。落款处居然是冰山,崔雪儿顿时哭笑不得,随即撇了撇嘴儿,这是善心大发了?既然善心大发为何不肯光明正大的?大白天儿的让一黑衣人这般进出女子闺房,也真亏他做的出。不过这样也让崔雪儿得知了两批黑衣人中,帮自个儿的那位是大冰山的人儿。   崔雪儿细细思索了片刻,那夜黑衣人的正面是没看清的,可这背影儿还是隐约可见的。这么说来却是和上辈子大冰山的暗卫好像啊,应该是那个暗卫的头头暗影,好像是……叫什么来着……崔雪儿这小眉头紧紧皱在一块儿。半晌后才松开,眼儿睁的大大的,一脸儿的惊喜。是了,那暗影叫玉木宏,就是那个不肯说话的大木头,简直和大冰山的面瘫脸不相上下的。   可是,这话说回来,大冰山这般做法是为何呢?苦思冥想了半晌却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崔雪儿摇了摇头,真是太高看自个儿,居然去揣摩他的想法。   春草推门而进时看到崔雪儿只着中衣就站在小几旁,赶忙皱眉跑了去拿了外衫给崔雪儿换上:“郡主可是怕自个儿身子太好了? ”   崔雪儿本想拿食指戳戳春草,刚抬手才想起自个儿目前的状态,转而用手肘顶了顶春草腰子:“你们几个现在胆儿肥了啊,个个嘴坏,都欠收拾了。”   春草又是个怕痒的,立马咯咯笑着退开几步:“郡主,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崔雪儿笑着脱口而出道:“我是小人啊……”这笑容没多久便是凝固了,看着春草震惊的脸儿赶忙补充道:“你主子我说的是小人儿,懂吗?”   春草尴尬的点了点头儿,其实她家主子真是……挺可爱的。后而便是瞧见小几上的药膏,惊讶的抬了眼儿:“郡主这是……”   “嗯,药膏。”崔雪儿敷衍答道,难道和自个儿的婢子说你四殿下派了了一黑衣人,在你主子呼呼大睡的时候从窗户进来送了药膏?   春草却是个聪明的,瞧见崔雪儿的态度便没再多问:“这会子晚膳该是备好了,郡主移步去前厅用膳吧,今儿个秋香可是做了药膳宴。”   崔雪儿嘴角一阵抽搐,这口气像是在邀赏啊,可她崔雪儿打小便讨厌这药味儿,想到药膳宴三个字顿时就没了胃口。   这饭儿吃的像是受虐一般,即便秋香有着非凡的手艺,可这药材味儿是不可能完全掩盖的。好在最后也是知晓这顿饭是委屈了自家主子,特意做了玲珑玉团儿来补偿补偿崔雪儿那受伤的胃儿。   “听说五殿下发了好大的火儿,把一个小太监撵了出去。”夏眠兴致勃勃的跑了进来。   “你以后改名叫包打听算咯,这宫里不管大事小事儿你全都知道,小心哪一天你主子我保不住你。”崔雪儿嘴巴鼓鼓道,说完了才想到自个儿才八岁呀,这表现的好像过于成熟了。   倒是崔雪儿多虑了,自从她那回康复后就像成熟了许多,婢子们都默契的藏在心里,当作是主子受了巨大的挫折而成长了。   夏眠撅了噘嘴儿:“在这宫里可不比咱将军府呀,若是什么都不知晓那……”   春草赶忙扯了扯夏眠的衣袖,示意她别再多说了,后而笑道:“怕是五殿下自个儿也翻阅了那游记。”觉得自个儿这脸面可是丢大了。   崔雪儿笑了笑道:“必然,看来有的几天能消停了。”   用完膳崔雪儿便是回了寝屋,里屋的房角碳盆却未曾断过,除去她上课业时婢子们会熄了透透风儿,崔雪儿在的时候必然是长点着的。   刚歪在小几上这云太医便是来了,崔雪儿让婢子把人儿直接请到了里屋。这云太医是太医殿唯一的女儿家,平时除去给几位娘娘看诊外也是闲得很。可一旦遇上大些的问题都是云太医全全处理的,可想而知这云太医的医术必然是这宫内非一般的存在。是以这景瑜同崔雪儿的医药学的课业导师便是她了。   崔雪儿赶忙命人搬了张椅子来,过几日可就是云太医的学生了,这会子关系还是得搞搞的不是?   云太医名为云悠扬,三十多的年岁因着保养得当,比起那些二十多的也是不遑多让的。她性子温柔却不做作,优雅的掀了衣摆便坐了下来:“这几日本是你该来我这儿学习医药的,却没想着学骑射之时出了意外。”   崔雪儿吐了吐舌头:“原本在课堂上该是我与云先生初遇,却是没想着变成这儿了。”   云悠扬微微一笑道:“无碍,原本昨儿个便是我来为你诊断,却是因着旗妃娘娘突然身子抱恙急急把我请了去。”   什么叫细思极恐便是如此吧。昨日自个儿受伤之际景瑟在旗贵妃那处呆着,在知晓此事后便是吵闹着要来探望,这旗贵妃可是百般阻拦的,若是当时真因着一个碰撞出了些茬子定是早已传出了,可偏偏是消息全无的。而崔雪儿是女儿身,若是在宫内出现任何症状都因是云太医前来就诊的。昨儿个偏偏被旗贵妃请走了,若说并非故意崔雪儿是不信的,那她真正目的又是为何呢?   崔雪儿心里压下此事,眼下却是没有思考的时间儿,况且即便这旗贵妃想如何对付自个儿,自个儿也只有小心的份儿了,毕竟自个儿刚进宫,都没有好好的立足,就连个眼线儿都是没有的。   崔雪儿走神之际,云悠扬早已把崔雪儿手上的纱布取了下来,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儿:“皇上对郡主这伤势还是挺上心的,这是特赐上等的龙延之泪,有着消毒、消肿、避免留疤以及加速恢复之效。”   崔雪儿这才回了神儿,赶忙阻止道:“云太医,这龙延之泪怕个珍贵的,雪儿这里有更适合治疗雪儿伤势的药膏,劳烦云太医给雪儿抹上吧。”   云悠扬随着崔雪儿的目光看了过去,一个不起眼的罐儿,打开一看是黑乎乎的药膏。若是换做其他太医,定然认为这是普通药膏,可慧眼的云悠扬可并非普通医者,在进宫前便是云游四方,因着机缘拜在药王门下,后而与锦文帝的兄长结缘,可还未出嫁便是得到了噩耗。云悠扬也是个执着的,便是没有再嫁,在这深宫内扎了根儿,锦文帝对其也是恭敬的很。   “这可是麒麟膏?”云悠扬震惊的看向崔雪儿。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你才是小人 作者:我是小人儿,我童颜□□啊 崔雪儿:滚粗(︶︿︶)=凸 崔雪儿:你让一个男的进进出出好吗? 大冰山:我进进出出就不止是房间了 崔雪儿:滚粗(︶︿︶)=凸 ☆、第二十四章 麒麟膏   (最苦逼的事莫过于鼠标坏了还碰上了十一放假,只好用手机码字了,蛋碎!半夜才大发现明天得更新,蛋疼的码字,明天七点还得起来去扬州旅游,坑爹啊!最后我想问,亲们作者栏的话你们看不?)   这可是把崔雪儿给问倒了,云太医的意思是这药膏是麒麟膏?问题是麒麟膏是什么?   云悠扬看着崔雪儿呆愣的表情便心下了然,这妮子怕是不知这药膏的底细。随即笑道:“麒麟膏相传是用那莽荒之地内低级灵兽的鳞甲混合灵兽的血液志成,别看那只是低级灵兽,即便是蜀国的江湖能人也不一定会是这些低级灵兽的对手,更别提内部还有中级、高级与顶级灵兽了。一般的江湖豪杰是不会轻易入内的,只有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修真人士才会经常进入历练,可见其中的凶险,是以这罕见性可是龙延之泪无法比拟的。而这麒麟膏也分上中下层,下层的便是这药膏会有很浓郁的血腥味儿,中层便是有些许血腥味儿,而这上层便是如此般无味儿。”随即她也没多问,每个人都藏着些事不是?何必非要追根究底的。   这下崔雪儿可惊呆了,怪不得先前自个儿都没发觉掌心被涂抹了这药膏儿。话说回来,先不说这玩意儿大冰山如何得到的,且说眼下他是毫不吝啬的把这珍贵的药膏给了自个儿,这是何意?崔雪儿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大冰山的性子面儿上好似同上辈子一般无二的,可是细细想来却又有着许多不同,好多做法都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走神中云悠扬已经为她涂了药膏并包扎结束:“昨儿个不知是哪位太医给你包扎的,估摸着你该是受了罪儿。这会子我给你换了个轻便的包扎,一些简单的动作都是不成问题的,这手指虽说有些变扭,到却不影响正常生活了。并且这上层麒麟膏却是只能连续使用三日,而你这伤势并不重,三日的治疗也是卓卓有余了。”   崔雪儿这才回了神儿,这云太医真正是见多识广啊,这玩意儿她可两辈子都不曾知晓的。好在先前的纱团手总算不见了踪影,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虽说有着纱布的阻碍,却是不影响活动了。   崔雪儿甜甜一笑道:“云先生这技术真是出神入化了。”   看着崔雪儿嘴角的两个梨涡,模样十分可爱,让得膝下无子的云悠扬母爱泛滥,便是咯咯笑了起来:“我倒是头一回听到有人把出神入化用来形容这包扎之术。”   崔雪儿这才发现自个儿的语病,方才只是想拍马屁来着,却是没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了,这会子却是成了笑料。   随即哈哈一笑来掩饰自个儿的窘迫:“雪儿在此谢过云先生,怕是这几日少不了得劳烦先生了。”   云悠扬笑着点了点头儿:“不打紧,你快些好起来我们就能课堂上见了。”   云悠扬也没多留,背上装备便离开了荣灵阁。   崔雪儿抬了抬手儿笑道:“你们瞅瞅,这手艺和昨儿个简直是天壤之别呀。”   春草掩嘴笑道:“看来只一天儿就把郡主给憋得慌了。”   崔雪儿用食指点了点春草的腰间,这会子她可是能动手指了,还敢取笑于她。   看着春草如平常一般咯咯笑着后退,崔雪儿也面带笑意道:“你们个个都胆儿肥了啊,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说着便是丢下春草跑向夏眠,这几人得一个个收拾才行。   也是巧了,这春夏秋冬四个婢子可都是怕痒的主。这不,屋子里没规没距却是好不热闹。   片刻后崔雪儿便坐在榻上喘气儿,这抓人也是个体力活儿呀。休息片刻才道:“备笔墨!”   春草愣了愣却是没有多问,赶忙在书案上准备起来。   崔雪儿撇了撇嘴儿,好吧,不管别人是何目的,但却是帮助到自个儿,自个儿总不能当福气般受着吧?怎么说她也是出自将军府,有着良好的教育呐。   虽然说这手儿不似平时那般灵活,可这云太医的手艺也不是盖的。把指关节的活动处都正好空缺,使得崔雪儿奋笔疾书都不成问题,只是这质量就不能保证了。   崔雪儿想了想便落了笔,谢谢两个大字明晃晃的挂在纸上,落款处却是有些赌气般的写成了小尾巴。你写大冰山,难不成我还不能写成小尾巴?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儿便撇开了眼,即便是她努力控制了可情况也并不乐观,与大冰山的字迹相比简直不堪入目,只能心里安慰自个儿,形势所逼…形势所逼啊…   见着崔雪儿放下了笔,春草便问道:“郡主,等干了是要放入信封吗?”这纸上写着道谢的话语,也难怪春草会这般问。   崔雪儿摇了摇头儿:“不用,放到窗边的小几上就行了。”   春草狐疑的看了眼儿崔雪儿却是没有多问,即便心里有千百个疑问也只能藏着,这主子不说她做婢子的也不能越了界。   “药可送到?”床榻上的景瑜并未有起身的动作,这般对话他早已习惯。   “是的主上,郡主留下书信给您。”黑衣人答完拿出叠成方块儿的纸张便没了动作,直到床榻上的景瑜坐起了身再伸出手,他才低头躬身前去。   待纸张放入景瑜手中,黑衣人从怀里取出一个火折子并点燃,抬起手来举在远处,却是恰好能照亮景瑜这边儿。   景瑜摊开了纸张看了看便重新叠起收好,放入了怀里,脸上如往常一般,没有多余的表情。   黑衣人躬身走到炭盆边儿把剩余的火折子丢了进去,再回到墙角处。这期间没有一句对话,都是默契所致。   “旗贵妃那可有动作?”景瑜重新躺下问道。   “只是号称心慌,又请了云太医前去,期间想套云太医的话询问郡主是否用药。”黑衣人不得不佩服自家主上这般年纪就有如此深的城府,接着说道:“云太医并未直接回答,只告知郡主已经换药包扎。”   “恩。”看来这云悠扬也是个聪明人,不管她对崔雪儿的态度如何,但至少这件事上是偏袒的。   “需要属下取了龙延之泪送去皇上那儿吗?”黑衣人问道。   “不用,云悠扬应该已经知晓那龙延之泪存在问题,看她如何处理。”说罢景瑜闭上了双眼。   “诺。”生活在黑暗中的人,那夜间视力自是不用多说,景瑜的动作早已尽收眼底。黑衣人弯腰拱了拱手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床榻上的景瑜再次睁开了眼,嘴角微微弯起。小尾巴?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有趣个鸡,小尾巴是什么鬼? 作者:爱称 大冰山:外面的鸡还是下面的鸡? 崔雪儿:滚粗(︶︿︶)=凸 ☆、第二十五章 葱花   (四号去了扬州,我的天,瘦西湖简直可堪比大型相亲活动,尼玛…这是完全没有风景可看,都是在看人头啊!晚上吃坏了还拉肚子,问题是想憋回酒店,然后外地路不熟悉无限开错,这就憋了四十五分钟,我都感觉要和太阳肩并肩了!五号去了安吉,晚上去了杭州…重点是继续拉…妈个鸡…内牛满面!!!这更新真的是每天只睡三四小时挤出来的!苦!我就应该请假呀!内容少了点不要喷我啊,我可是连上厕所的时间都在往死里写啊,我保证回来就好好写!!!)   这几日崔雪儿可比头一天快活的多,没事儿便翻翻冬梅的珍品本儿,上头因着自个儿受伤可是大捞了一笔。上辈子可没这等好事儿,她小金库里的东西可都是搜刮锦文帝的。即便后而嫁人,那些个贺礼进的可都是大冰山的金库。傻乎乎的自己上辈子还不在意这些东西,可现在想来,有时候这些东西却是很好用的不是吗?   云悠扬打从第一日给崔雪儿上了这麒麟膏便连续又来了两日。面儿上待崔雪儿可比先前更加亲近些,以至于崔雪儿都受宠若惊了,赶忙找了包打听,哦不是,是夏眠去打听是怎么回事儿。   崔雪儿用了麒麟膏的当日,这云悠扬又被旗贵妃请了去,相传她从旗贵妃那儿返回时面儿上与往常一般无二的。   谁知一到自个儿的苑内便紧闭了大门,这手下一众小太监则是进进出出的忙活不停,一直到半夜三更的才跑了出来,她自个儿更是直奔锦文帝的清政殿,把在清政殿内休息的锦文帝请了起来相谈至第二日天明。   云悠扬一走,锦文帝便把旗贵妃招了来,只听里屋噼里啪啦一堆砸物声响,还带着女人的嘶喊声,后而演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大路。不多时旗贵妃满面泪痕且披头散发的被架了回去。   先前锦文帝赏赐崔雪儿麒麟膏那日,旗贵妃还特地打着幌子请了云悠扬前去,细细想来怕是这龙延之泪出了问题。   照崔雪儿的想法因是锦文帝知晓了这龙延之泪是被旗贵妃动了手脚而动了怒。可这加害本朝郡主也并非小事了,因是直接关入大牢亦或是丢入冷宫来处理,而并非架回去呀。   不多时这谢贵妃的贴身婢子却是被捉了去,说是此事的元凶?崔雪儿这满头的问号也是没有冒多久就被解开了,看来这旗贵妃为了保全自个儿把插入谢贵妃身边儿的那颗棋子给推了出去。这还顺便拉上了谢贵妃一道□□,哦不是□□。   原本这颗棋子插的好好的,这下怕是谢贵妃那儿再想安插人儿便没有那么容易了,估摸着旗贵妃此刻肉疼无比吧。   不过这旗贵妃倒也是个奇人,这种事儿都做的那般明显,怕是谢贵妃得从此记恨于她了,也不知道这人呐是真傻还是有什么本事让她有持无恐了。   崔雪儿耸耸肩儿,津津有味的吃着青花瓷碗内的翡翠鱼卷儿,也不知晓这龙延之泪到底出了啥岔子,可依着锦文帝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告知自个儿的,不过这回云太医的做法却是偏向于自己的,不管是否存在某种目的,自个儿这次还是被感动到的。   “郡主这翡翠鱼卷儿口感如何?”秋香期待的看着崔雪儿问道。   每回有新的菜品秋香都会这副模样儿,崔雪儿点了点头儿:“入口即化,香儿不腻。”说完还眯了眯眼儿,她可是喜欢吃鱼的,说来讽刺,也就这一点儿是她同大冰山唯一的相同之处了。   秋香满脸兴奋的说道:“太好了!这般说来郡主便是未曾吃出里面的葱花。”   崔雪儿的脸一下就绿了,她十分讨厌葱花这玩意儿,只要菜内有,她便会舍弃这份菜品,就是连看也看不得,会倒了胃口。此时听秋香这般说,拿着筷子的手儿都抖了抖,好像突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啊。   再说景瑟这两日的确消是停了,除了课业便是把自个儿关在了静水阁,就连锦文帝也是被惊动到,以为是孩儿长大懂事了,知晓了自个儿母妃的事儿便乖巧,了,锦文帝是倍感欣慰挥一挥手便下了一连串的赏赐。   这事儿崔雪儿想到就会偷笑,若是锦文帝知晓这景瑟是因着给了自个儿小黄书才这般,不知会不会直接气炸了。   吃饱饱后的崔雪儿歪在摇椅上翻着游记,可小心思早早飞了。这几日也是多亏了景瑜的麒麟膏,崔雪儿那手心里的不说比先前更嫩滑,就是比起这手背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而用下的那些被崔雪儿当宝贝似的仓进了自个儿的百宝箱。   崔雪儿放下游记无奈的叹了口气儿,明儿个便是恢复了课业,可原本是连续三日分别是武学、琴乐、骑射三门,被锦文帝硬生生改了作画、作画、作画…武学与骑射,身子刚恢复,不可。琴乐,手儿刚恢复,不可。可连续三日作画也不怕把先生给累到了,是以景瑜也只能跟着三日作画。崔雪儿又叹了口气儿,即便锦文帝命她好生修养,可她只伤了手呀,只能每日偷偷的在房内坚持扎马步,这要是落下,先前的努力也就白费了不是。   崔雪儿到了墨香殿之时,景瑜不出意外的早她一步到了。看到崔雪儿进来也只是如印象中一般看了一眼儿便自顾自了。   崔雪儿狐疑的盯着他从下至上看了一遍,这辈子才刚重生就发生了那么多的未知之事,景瑜也是不止一次的帮到自己,这令崔雪儿不得不多想啊。   “看够了吗?”景瑜抬头对上了崔雪儿的视线。   崔雪儿赶忙收回她那些小心思,面儿上略显尴尬:“谢谢四皇兄的药膏。”   “你说过了。”景瑜继续低头自顾自忙活不再理会崔雪儿。   崔雪儿抿起唇瓣,小手儿握了握。对于大冰山的态度,她都接触了两辈子了,却还是每次都恨得牙痒痒。内心也是忍不住的肺腑:多说几个字会死?态度好些会死?不揭穿别人会死?   “骂我?”景瑜再次抬起头看向崔雪儿。   崔雪儿一愣,赶忙心虚的撇开眼儿:“怎么会,四皇兄待雪儿这般好,雪儿感激都来不及怎会…”   “不必说违心之话。”景瑜毫不留情的打断崔雪儿面儿上的客套话,继续低头。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我可以打死你吗? 大冰山:请用鞭子 崔雪儿:滚粗(︶︿︶)=凸 ☆、第二十六章 垂涎美色   (作者菌到家了,这几天的旅游真心累趴!不过安吉的大溪漂流还是挺好玩的,建议有兴趣的小伙伴夏天去,现在去屁股会冻僵!作者菌决定,有机会还会去第二次。)   就在崔雪儿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进来,即便身着华丽的服装仍然与他那魁梧的身材,以及那国字脸无法匹配。   这就是景瑜同崔雪儿的画业先生石信。世人的印象中,那般作画高手定是风度翩翩长相俊朗的男子,可偏偏这石信的长相…比较适合武夫。其实崔雪儿个人觉得这姓氏与他的长相还是挺匹配的。不过光看外表都不会想到他是作画的宗师,是以除去景瑜同崔雪儿以外,其他有画业的皇子却是无人选择拜在他门下。   此人有着古代贵族血统,受得教育自然也高于朝中大臣,别看他五大三粗的模样,可这性子却是一般人也无法消受的。   石信在自个儿的书案前站定,朝崔雪儿眨了眨眼儿:“这便是小雪儿吧?”   崔雪儿甜甜一笑道:“石姐姐。”上辈子崔雪儿头一回遇上石信,可是被惊的不轻,可这会子看着石信那翘起的兰花指却无任何不适的反应,她都快怀疑自个儿百毒不侵了。   石信扬了扬眉,捂嘴咯咯笑了起来:“聪慧,头一回见便知晓如何能让姐姐我开心,和我胃口。不像这小子,死活不肯改口,什么先生先生的,听着就不亲近。”说罢嗔怪的看了景瑜一眼儿。   即便景瑜目前才十二岁,离行冠礼还有段距离,可毕竟已经初成型了。白皙如雪的皮肤,柳眉下狭长凤眸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水,深邃的快要把人淹没其中,削薄轻抿的唇瓣,棱角分明的轮廓,身材消瘦却挺拔而修长,加上皇子的身份与培养,那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王者之气。   “看够了吗?”冷冽的声音响起,把崔雪儿拉回了神儿,不知不觉中又神游了,崔雪儿小脸儿一红,想起方才自个儿心里那些想法,想起方才自个儿垂涎于他的美色就想抽自个儿嘴巴子,崔雪儿,再不醒醒小心把自个儿给冻死了。   崔雪儿对于作画是有着非凡的天赋,出自她的笔下风景身入其境,人物栩栩如生。可她就是能不握笔觉不研磨墨之人,是以即便她当初惊艳之人,后而也只会慢慢淡忘了。   这辈子崔雪儿决定好好提高这作画的水准儿,之后锦文帝大寿之时便是能给予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唔,她绝对不会承认自个儿有着让小金库只进不出的这个想法,也绝不承认自个儿那装不满的虚荣心。   初始触及作画,石信只是让崔雪儿临摹这墨香殿门口的一株梅树。   这崔雪儿最爱的便是这梅花,上辈子便是在这冬季梅花绽放之时,她便命人制成香料,香胰子等物品,能供自个儿全年使用。一方面因着喜爱,一方面也是想遮住那奶味儿的体香,是以她所到之处都会有一股淡淡的梅香。   这锦文帝也是对她疼爱有加,在荣灵阁中种了她喜爱的梅树,一到冬日,她更是战胜寒冷,窝在院内赏花。朵朵白梅绽开枝头,如片片白雪一般,它没有牡丹那般艳丽,也没有玉兰那般芬芳,但它却有着其他花朵所无法比拟的淡雅清幽。它从不与百花争夺明艳的春天,也从不炫耀自身的美丽,可它却无时不透出一股别具的□□,一个不小心清逸幽雅的清香便会钻入鼻腔,沁人心脾。   崔雪儿闭上了双眸,回忆着过往的画面。再睁眼儿时便是落下了笔。   此时这般专属的眼神放在八岁女娃稚嫩的小脸儿之上却毫无违和感。   石信看着崔雪儿的手法扬了扬眉,明眼人却是一看就明了,虽说她年岁尚小,可这手势与作物的先后却不似一个初学者。   破天荒的景瑜,执笔之手悬在半空,侧头看着崔雪儿专注的表情。   “总算能与踏血碰面了。”崔雪儿舒了口气儿,歪在屋内的摇椅上,房角的炭盆不倦的释放暖人心脾的温度。   原本说好的三日休养,把三日的课业改成了作画。谁知这锦文帝却说话不算话,把这一月有余的课业全给打乱了,还怕崔雪儿按耐不住,把踏血也给牵走了,美其名曰好好休养,其实就是看不得崔雪儿折腾女儿身。   这回还是崔雪儿软磨硬泡的才给点了头儿,恢复了课业。其实崔雪儿心里明白,这锦文帝之所以答应,也只是因着年关将近,她也折腾不了多少时日。   年关将近,这宫内都挂上了红色,每个人儿脸上也都喜气洋洋的,锦文帝更是赏了崔雪儿一堆上等红色绸缎。   “郡主这回年关制一红色小傲,配上百褶裙可好?”春草打开布柜的门儿倒腾着问道。   “恩。”崔雪儿性子大大咧咧的,可女儿家的哪有不爱美的?不过她就是不喜这般大红大绿之色,反而喜爱那种淡雅之色,与她这性子可是反差极大的。是以那会子锦文帝送来的红色绸缎,她连看都没看上一眼儿,反而嘟囔:“殊不知哪位先人传下,年关为何身着红色才是喜庆。”   “就这匹吧,都是上乘绸缎可真是难选,不过红色更能衬托郡主的皮肤白皙柔嫩如积雪一般。”春草抱着一批绸缎拍了拍。   崔雪儿斜睨一眼便挥了挥手做驱赶状:“行了,赶紧走,别污了你主子的眼儿。”   “郡主为何这般不喜大红之色呢?吃不准年关那会子也有皇子会身着红袍的。”春草这意思人皇子都不嫌弃,你一女儿家有何资格去嫌弃?   崔雪儿翻了个白眼儿:“你真以为那些个皇子会着红色?红色于男子而言只有拜堂成亲才会着其色,好了,赶紧走。”说罢又挥了挥手。这春草真是令她哭笑不得,若是几个皇子身着红色衣袍,这画面太美,她都不敢看呐。不过话说回来,上辈子成亲那会子,大冰山一袭喜炮加身,除去那百年面瘫脸不说,简直面如冠玉眼如星辰,真真是让人挪不开眼儿。   “郡主可是饿了?”秋香端了盘儿翡翠圆子放在了小几上。   崔雪儿轻咳一声来掩饰自个儿的失态:“自然是饿了。”方才莫不是自个儿露出了了贪吃的模样?可她明明只是垂涎大冰山的美色呀。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把我写成花痴真的好吗 大冰山:其实我不穿衣服更美 崔雪儿:滚粗(︶︿︶)=凸 ☆、第二十七章 年关   (假期过完忙成狗,今天刚做完义工然后做了五个多小时的照片接着做了三个多小时的公众平台,最后做了上个月的月报,眼瞎了!十三个小时没停,请叫我超人!!)   在崔雪儿的软磨硬泡下,锦文帝好不容易才松了口,这不,崔雪儿赶忙把踏血接回了荣灵阁。   崔雪儿自然是开心的,晚上有些兴奋的难睡,早上自个儿便喊了春草伺候着起身,这可是把春夏秋冬四个婢子惊的不行,就怕是近年关了,自家主子病了。   可她即便再兴奋,还是在用完早膳后扎了马步才去的马房。连崔雪儿都不得不夸奖自个儿这辈子的努力与上进。   进了马房那一刹那,崔雪儿差些以为自个儿走错了地儿。要不要这般喜气?连荣灵阁的马房内也挂着喜气洋洋的红色绸带与花球?仔细一看真是令人…瑕疵欲裂,就是连踏血也换上了被染成红色的兔毛加层马鞍。   “郡主。”墨云面无表情的行了礼,也不等崔雪儿赦免便继续蹲下为踏血刷马蹄。   “没规矩。”夏眠白了墨云一眼儿道:“郡主可否感受到了年关的喜气?这可是春草姐姐亲自制的,奴婢特意跑去司衣房染成了红色。”   看着喋喋不休像在邀功的夏眠,崔雪儿真是无奈至极。春夏秋冬四个婢子,怕是除了她都该知晓自个儿不喜这大红色吧:“若是春草知晓你这般糟蹋了她的手艺,定会联合秋香停你几日膳食。”   夏眠惊讶的睁大了眼儿:“为何?奴婢可是在司衣房求着莉芸姑姑好些时日她才应下的,郡主这马鞍可是独一无二的呀。”   看着如此没心没肺的夏眠崔雪儿顿感无力,挥了挥手道:“把春草喊来。”   待摸不着头脑的夏眠走后,崔雪儿才看向墨云:“踏血状态如何?”   “巅峰。”墨云头也没抬的继续擦拭。   崔雪儿也只是随口一问,因着上辈子,她对墨云是有些亏欠的,毕竟对方为保护自己多次弃生死于不顾,同样她也把墨云当作朋友并未当作过下人。   崔雪儿走到墨云身旁:“墨云,你不会只是一马夫,我崔雪儿也不会把你当作下人对待。”   墨云闻言手顿了顿,后而抬起了头,从崔雪儿眼里他看到了真诚,这令他有些震惊。无论如何,即便目前的处境他就是一马夫,可与生俱来的傲骨却是无法更改的。墨云眼光闪烁片刻又低下了头,继续擦拭踏血的马蹄。   崔雪儿耸耸肩儿,毕竟上辈子是日积月累的才得到了他的衷心,这会子却是自个儿唐突了,莫要急于求成呀。   春草与夏眠一道来时看到踏血的马鞍,不出意外的气到不行,抬起手来指着那红彤彤的马鞍这了半天却是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缓过神,直接向崔雪儿告了罪,揪起夏眠的耳朵就告退了。即便她两走远了,崔雪儿仍然能听到夏眠那咿咿呀呀的求饶声。   待马房安静了,崔雪儿才走到踏血边上,抬手犹豫了片刻便触摸了上去。先前在校场没能好好看看她,这会子有了时间倒是有些犹豫了。   踏血的绒毛还是过去那般手感,可摸上去就像触碰了过去的回忆那般,崔雪儿立马缩回了手,许多的片段不断在脑海中盘旋,令她有些晕眩。   “不用害怕,你是它第一个除我之外肯亲近的人。”墨云放下刷子走到崔雪儿的边上,拿起崔雪儿的小肉手,轻轻放在踏血的身上。   崔雪儿眼神复杂的看了墨云一眼儿,他虽是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受惊,可这话却是没错的,许多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应是勇于面对而并非是逃避才对。   崔雪儿听着踏血的响鼻声便释怀了,它与血刃的特殊反应便是如此,一旦遇上自个儿熟悉之人便是会有这般响鼻之声。   话说回来,上辈子这踏血见大冰山之时,这响鼻之声可是更加洪亮的。崔雪儿想想便心里不平。嘟了嘟嘴儿挪开了墨云的手儿,稍稍用力拍了拍踏血:“小血,你对我响鼻敢不敢大声些?若是见着他比我大声,我便让墨云半年不给你洗澡。”   踏血像是不满似得的鼻息大了些许,向崔雪儿这块而挪了挪步子。   崔雪儿差些就被挤倒了,好在背部有个温暖的手掌拖住了她。崔雪儿后退两步才稳住,对着墨云感谢一笑,后而又假装恶狠狠的对着踏血说道:“脾气这般大,还不准你主子我吃味儿了呀。”   踏血又往…挪了挪…   时光飞逝,转眼便是到了年关。蜀国的规矩,前三日锦文帝都会在宫中设宴,邀请朝中大臣一道庆祝。   这会子所有课业也是都停止了,有人笑儿有人伤,并非所有人都向往有这段时日放松的,可能并非是放松,而是浪费时间。   崔雪儿窝在榻上,这会子的天儿真是越来越冷了,即便这寝室四个角落都放了炭盆,里头燃烧的也并非是普通之炭,可仍然阻止不了一丝丝刺骨的冷风钻入。实在是不想起身呀,暖暖的被窝让她留恋不已。   “郡主,今儿个初一,可是不能赖床的。得踩着时辰起身,还得前去清政殿给皇上、老太后及五位娘娘请安的。”春草扯了扯崔雪儿的被褥,却发现被她抓的牢牢的。她可是早早让夏眠打听了有哪些规矩,自个儿这主子这自控程度真真是不敢恭维的。   崔雪儿撇了撇嘴儿,往年也是这般早早被抓起身,不同处只是一个身在宫中,另一个则是要进宫,也只是舍弃了一段路程,这不,还不是在折腾嘛?   非要说这过年有何开心之事,或许也只有初一请安的红包了吧,崔雪儿咬咬牙,一掀被褥…原本是想一骨碌坐起身来,可掀开刹那的凉意使她又重新…盖上了…   春草无奈的摇了摇头儿,把准备好的暖手炉塞进了被褥:“郡主抱着再掀。”   一直到塞了五个热乎乎的暖手炉,崔雪儿才被热得掀了被褥。   一番折腾总算也是启了程,上身着红色小袄,下头则是内翻加了兔毛的百褶裙,再披上水貂毛披肩儿,整个人儿水水嫩嫩,像个瓷娃娃一般。   “雪儿,你可算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冰山:不要吃马的醋 崔雪儿:要你管 大冰山:吃我 崔雪儿:滚粗(? ̄д ̄)? ☆、第二十八章 红包   (最近作者菌的工作比较忙,快到慈善组织开会时间了,一堆的PPT要做,但我还是坚持更新,虽然是挺累的,总是在半夜码字到一点多,泪奔。)   崔雪儿到来之时刚刚好听到了鸣钟,蜀国的初一在早膳前都会鸣钟,寓意则是敲去烦恼敲去忧愁敲去过去珍惜现在展望未来。寓意是好的,就如同有人信佛那般,会否真的灵验就看你自个儿了,当然你信则有不信则无,也就这么一回事儿。   崔雪儿打了个哈欠,这冬日的人儿与动物其实一般无二的,都是这般的贪睡,想想这会子暖暖的被窝是没有了,还被拦在清政殿前吹冷风,心中便哀怨无比。   没精打采的看着眼前那人模狗样的,哦不是,一表人才的少年郎,崔雪儿行了个礼:“五皇兄。”这过年的礼仪却是要比平时注重许多,这点崔雪儿还是知晓的。   “我在这儿等了你许久了。”景瑟兴奋的说道。   自从那日的游记事件后,这景瑟确实是收敛不少了。即便是去麒麟殿接受课业,他也都是规规矩矩的,不似往常那般围着崔雪儿转悠。可这会子难道是因着过年给释放了?怎的本性好似又回来了?   “五皇兄不进清政殿在门口等雪儿作甚?”崔雪儿略有些不耐,毕竟外头很冷,里头可是有许许多多的碳盆燃烧,想想都感觉温暖无比,想着便是打了个冷颤,准备越过景瑟挪步进入清政殿。   景瑟哪里肯依,一个箭步就拦在了崔雪儿跟前:“雪儿,你怎的这般无情,你五皇兄我可是在这寒风之中等你许久啊,你瞅瞅其他几位皇兄可是在里头享受的很呐。”   崔雪儿翻了个白眼儿,你也晓得这是在寒风中?再说难道是自个儿让他等的?难道是自个儿健忘了?站定了步子放下了提起的裙摆:“五皇兄有何事寻雪儿,这会子若是雪儿还迟迟未去,怕是父皇得责怪了。”   景瑟被一提醒拍了下脑袋:“这倒是五皇兄疏忽了。”   已经够笨了还每次都拍,越拍越笨。还疏忽什么疏忽,那你倒是说呀,过会子责罚的是我而非你也,所以你能这般轻松。整个清政殿的皇子娘娘们还都空着肚子等着自个儿呢,若不是遇上过年,她定会自称身子不适而逃过一劫。可这是大过年呀,头一天就不适那不是晦气么?定会影响自个儿在锦文帝心中的形象。且蜀国历代有这般规矩,历代的皇帝也都注重这条条规规的,不然她也不会这般早早起身赶着来。   此刻崔雪儿真是想把景瑟一把推开跑进清政殿,都大半天了还未说出拦住自个儿的理由,她的耐心也快耗完了,有啥不能进去说?非要拉着她一道吹寒风呀。   见着崔雪儿不耐的小脸儿,景瑟伸手捏了捏:“手感不错,不过还是笑着好看些,你看这会儿都快皱成团子了。”就在崔雪儿快爆发之际,景瑟从怀中掏出六个红彤彤的大信封:“呐,这是你五皇兄刚刚才搜刮来的,别说你五皇兄想不着你。”   崔雪儿愣了愣,这是给她发红包?可她记忆中这些个皇子是不用给她红包的呀。难不成是为了上回游记的事儿心存愧疚想言和?这红包她也不能收的呀,里头都是锦文帝同娘娘们给的银票,自个儿一会儿也是会有的,就是多与少的区别而已,她若是拿了景瑟的就太不像话了。   崔雪儿把景瑟递来的红包推了推:“五皇兄不必如此,游记的事儿雪儿已经忘却了。”   提到此事景瑟便是小脸儿一红,他又不是为了这事儿才给的红包,赶忙轻咳来掩饰自个儿的尴尬:“什么游记之事?五皇兄怎么听不懂了?这是兄长给你的红包。”说着拿着红包的手儿又挥了挥:“可不是全给你的呀,只能从中选取一个哦。父皇一直教导我等,万事不能贪心。”   崔雪儿嘴角抽了抽,她没准备贪心好不好?她是一个都不敢要好不好:“多谢五皇兄的好意,可五皇兄还未及冠,雪儿是不能要五皇兄红包的。”说完又是想越过景瑟向清政殿里头跑。   景瑟赶忙拦住崔雪儿道:“这是五皇兄的一片好意,那这样你看可好?我选个最薄的给到你,你就收下,一人退一步可好?”   崔雪儿无奈至极,这也算是一人退一步?可还未待她开口拒绝,景瑟直接塞了一个红包至崔雪儿怀中,后而便先一步踏入了清政殿。   崔雪儿愣了愣,看看怀中的红包,上头写了明晃晃的旗贵妃,再从红包内拿起里头的银票……手抖了抖,估摸着方才六个红包,最大的该就是这个了吧,可现在景瑟已经进入清政殿,她也是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儿,步子沉重的走了进去。   因着崔雪儿同景瑟在门口纠缠了会子,其实已是过了时辰,里头坐着的皇家之人面色都不怎好,可耐着锦文帝的面儿却是没有说什么。   崔雪儿手中的红包烫烫的,不止烫着了她自个儿,更是烫疼了旗贵妃的眼儿。可旗贵妃没问,她也没多解释,事已至此,只能硬生生的把苦往肚儿里吞。倒是这锦文帝慧眼儿,瞅了她怀内的红包,再联想方才景瑟匆忙的跑了进来,便是了然,还夸奖了景瑟长大懂事儿了,知晓手足相亲之情,听的旗贵妃在心里把崔雪儿骂个千百遍。   好不容易一圈儿茶都敬好了,红包都到了手儿,总算是可以用膳了。   坐在硕大的圆桌上,即便大伙儿都饥肠辘辘的,可良好的礼仪却是深入骨髓,每个人儿都待锦文帝开动才拿起了筷子。   一顿饭儿吃的崔雪儿如嚼蜡一般,虽说这御膳房的菜品已算上乘,可若是同秋香的手艺相比,简直不堪一击,是以吃惯了秋香做的菜品,再吃这出自御膳房的伙食竟是难以下咽一般。可这会子是过年,一桌子站在顶层的人儿都好似吃的津津有味的,她崔雪儿怎可扫了兴?只能埋着头儿,打着一会儿回荣灵阁再补餐的心思慢慢吃了些许。   好不容易待大伙儿都用完膳,崔雪儿便以为解放了,谁知这锦文帝却是让大伙儿在殿内坐着。一道接受一众大臣以及家眷的贺礼与祝福。   折磨的时光总是漫长的,耳畔不断传来小太监细细的嗓音,宣读着哪位大臣带了哪个家眷以及送了哪些贺礼,令崔雪儿整个头儿都大大的。慢慢的,时间长了,这宣读之声便成了催眠之声。崔雪儿原本就未曾睡饱,这会子眼皮便是如千斤般的沉重。就在崔雪儿再也撑不住快睡着之际……   “结束了。”熟悉而冷漠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神经病啊,睡觉放鬼声 大冰山:欠收拾,居然让野男人捏脸,还收野男人的红包 崔雪儿:滚粗(? ̄д ̄)? ☆、第二十九章 冰火两重天   (莉芸姑姑和洁儿宝贝都希望大冰山与女主快快长大,说是每次见着两人互动都像在猥亵未成年少女啊,好吧,我加快进度,近几章就让他们长个几岁。今天我让贝贝给我取个甜品名字,她居然和我说摸头杀,我真想给她千年杀。)   崔雪儿一个激灵便是睡意全无,睁开眼儿看向声音来源,可身旁并未有人儿。那些个娘娘皇子的正挨个踏出清政殿。   景瑟兴奋的跑了来:“雪儿,方才我瞧见宋氏兄妹了,晚上还要一道用膳,一会儿让他们同我们一道玩吧。”   真是阴魂不散啊,崔雪儿扶额。上辈子每逢这过年,宋熙、宋珍两兄妹确实每次都会在荣灵阁呆至晚宴。可她一点儿都不想让景瑟参合其中好吗?   后而甜甜一笑道:“五皇兄不去填你的小金库了吗?就不给弄怕丢了?”后而看向景瑟怀中露出的红包眨了眨眼儿。   景瑟一拍脑袋:“对啊,那我先回静水阁,一会再来寻你。”说完也不待崔雪儿回复,风一样的跑走了。   到达荣灵阁时,宋熙与宋珍早已在前厅等待,当然,还有那她极度不待见的林诺心。原本因着历来的规矩,只有些个节日,待锦文帝召见了这些大臣才能带着家眷一同入宫,时间长了倒是令崔雪儿差些把她给忘了。不过像她这种一肚子坏水儿的人儿她暂时也不用急着交恶。   “熙哥哥、宋珍、诺心姐姐。”崔雪儿露出个大大笑容,嘴角那两个可爱的梨涡也随之浮现,再加上她那甜甜糯糯的声音真是让整个人儿都快被融化了。   宋熙脸上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许久不见,有些惦记雪儿了。”说罢摸了摸崔雪儿的头发。这头发丝儿还是软软滑滑的,总是令他爱不释手,上头还有股梅花的清香围绕,仿佛触碰过后,就连他的指间也被镀上了一层倾心的香味。   崔雪儿小脸儿笑容依旧,只是还爬上了一层可疑的红晕:“是有些时日了,雪儿也是想你们的紧。”   宋珍嘟着嘴把宋熙挤到了一边儿:“见着雪儿就似丢了魂,你一旁还有两位妹妹在呢。”   这话说的宋熙好不尴尬,赶忙轻咳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林诺心却是偷偷把崔雪儿看了好多遍儿,这上等水貂毛披肩简直漂亮的刺疼她的眼儿,真是好想上前伸手摸上一摸,手感定是又软又滑的,即便只是看上一眼儿,都是让她觉得,给这寒冷的冬季平添一丝温暖。这红色喜庆的小袄与那配套的红色百褶裙,绣工精湛样式美极,就是在那裙摆处还绣上了梅花,完美的手艺像是真有一朵朵梅花飘落在裙摆上,随着崔雪儿的举动飞舞着。一整套衣衫衬托出崔雪儿的冰清玉洁,可爱中带着一丝高贵,就像平日里捧在手心里的瓷娃娃一般,让人爱不释手。   崔雪儿自是注意到林诺心那赤果果羡慕中带着嫉妒的目光,却是装作不在意道:“诺心姐姐,这会子发什么呆呢?”说罢,伸出小小的肉手在林诺心的眼前挥了挥。   林诺心这才回了神儿,方才自个儿的目光怕是有些过了,会不会惹得崔雪儿不快呀。随之而来的窘迫感令她的小脸儿爬上了两团红晕,赶忙低下头道:“却是被妹妹的美给惊到了。妹妹这套衣装真是美轮美奂的呀,把妹妹承托得如误入凡尘的仙子一般。”   崔雪儿有些哭笑不得,她知晓林诺心是羡慕自个儿这套衣裳,没想着顺带把自个儿给抬的这般高。赶忙挥了挥手儿:“不敢,不敢,诺心姐姐把雪儿抬的这般高,雪儿可是怕的紧。”崔雪儿拍了拍胸口继续道:“这是春草的手艺儿,自然是万中无一的,若是诺心姐姐欢喜,雪儿这儿还有些料子,一会儿让春草给量量尺寸,给诺心姐姐也做一套。”   林诺心瞪大了眼儿,赶忙拧了下自个儿的胳膊,一阵疼痛之感袭来才减少了些许做梦般的感觉,赶忙道:“真的吗?”看着崔雪儿确认的点了点头便欣喜道:“那……那诺心就谢过雪儿妹妹了。”   崔雪儿甜甜一笑道:“何必这般客气,宋国公府就如同雪儿自个儿的家一般,自然你们都是雪儿的亲人。”随后挥了挥手。   一旁的春草会意的点了点头儿,随后微笑着向林诺心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姑娘请随奴婢去左厢房适量尺寸。”   林诺心脸蛋儿因着喜悦红扑扑的,向着崔雪儿福了福身子便跟着春草一道出了前厅。   若是没有上辈子的记忆,光看外表,其实这林诺心还是长的挺清秀的一姑娘,崔雪儿摇了摇头,可惜了这幅皮囊,最终也只能是做为她上位的利器而已。   宋珍贼兮兮的凑了过来:“雪儿你不是不喜诺心姐姐,还送她衣裙?”   崔雪儿伸手推了推宋珍凑过来那毛茸茸的头颅:“自然是不喜,却也不能交恶。”随后用手指点了点宋珍的额头道:“你呀,真是缺心眼儿。”   宋珍赶忙拍掉了崔雪儿的手道:“我怎么就缺心眼儿了呀,崔雪儿,你给我说清楚。”   看着宋珍因着情急直呼了自个儿的名讳,崔雪儿咯咯的笑了起来:“你呀,哪哪儿都缺心眼儿。”说完就提着裙摆跑走了。   宋珍愣了愣,马上反应了过来:“崔雪儿,你给我站住。”随后也提着裙摆追了过去。   宋熙温柔的看着两个姑娘在前厅里跑来跑去的,不时也担心的会冒出一句:“小心碰着。”   宋珍追了几圈儿便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虽然崔雪儿也是武学初入门,可这每日的马步她是从未落下的,宋珍她这没练过功夫的小身板儿如何能同她相比,这不,一屁股坐了下来摆了摆手道:“许久不见,雪儿你倒是越来越像只兔儿了,蹦达一下就老远的。”   崔雪儿随之停了下来,稍稍喘了喘便挺直了小身子咯咯笑道:“宋珍你不行啊,现在像只猪一般,蹦达两下就给喘上了,让你平日少吃些还理由多的很。”   宋珍一听瞪大了眼儿:“胡说,看我休息会儿怎么收拾你。”说着拿起夏眠刚添上的茶水就准备往下灌。   宋熙赶忙上前拦了下来:“刚泡上的,小心烫着嘴,怎么老是毛手毛脚的。”   崔雪儿也坐了下来,拿起她那杯红枣茶小口小口抿了起来,倒不是她淑女,一方面儿她没宋珍那般喘儿,一方面儿她看到冒着烟儿的茶杯便是知晓这茶水该是烫的。   见着两人都坐了下来,秋香便把刚出炉的甜品端了上来,一座小小水晶包上镶嵌许多小小的火焰儿,两者不断的发出噗呲噗呲的声儿,好似真的火焰儿遇上冰儿在那儿相互较真。   崔雪儿扬了扬眉,看着盘儿里的甜品好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奴婢过年新发明的甜品……冰火两重天……”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你敢不敢不污 作者:我这不是把你的冰山给你搬出来提个醒吗 崔雪儿:提什么醒 大冰山:你居然又让野男人摸头 崔雪儿:你想怎样 大冰山:我也要让你摸 作者:大的还是小的? 崔雪儿:滚粗(? ̄д ̄)? ☆、第三十章 年宴   晚宴时崔雪儿便只能与宋氏兄妹分开,她目前的身份是郡主,自然是与皇子们同桌。而宋氏兄妹则是与宋国公与其夫人一桌。   此类宴席即便是每位皇储也只能带一名婢子或是随从,而一众大臣若是能被邀请,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自然也不会奢望这种特殊待遇,毕竟宫中的宫女都是训练有素且细致入微的。   崔雪儿自然是带了春草同去,毕竟这种宴席的菜色秋香也是看不上眼儿的,若是换上宋国公府的宴席就算崔雪儿什么都没说,秋香也会主动请求一同前往。国公夫人同一般为人夫的富家小姐有所不同,国公夫人出自书本网宁家,宁家是蜀国有名的大家族,历代家族都会管理皇家书院,其因不止是宋家每代家主知识渊博,而是忠心耿耿。而这宋家的女眷并非如官家小姐那般娇生惯养的,琴棋书画那是必修之课,除去这些外对养身之道也是颇有研究,而身子的康健与饮食是息息相关的,是以宋家的女儿皆是厨艺一把好手。   再说这皇家书院,皇储们到一定的年纪便会离开麒麟殿进入皇家书院,这也是对皇子们的一种历练。因着皇家书院可并非只有皇室的乘员才能入读,它的门槛并不高,毕竟蜀国历来爱惜人才,只要能通过考核,即便你是穷人家的孩子,即便你无法缴纳学费,一样可以进入学习,但毕业后有了职位再还去之前欠下的学费即可,是以朝中大臣几乎都是出自皇家学院的,历代的皇储们在皇家学院内入读时,有些慧眼识人的便是早早收入己用,但也有些被纨绔子弟给带偏儿的,具体如何也只能看个人的性格与造化了。   崔雪儿百无聊赖的往宋国公府那桌瞄去,她最不喜的就是这般正式场合,虽不用同锦文帝还有四位娘娘同桌,可这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她也是不熟络的。这四皇子又是个大冰山,想要与之交流也是困难异常,她可不想自讨没趣。这五皇子今儿个倒是乖巧异常,毕竟是公众场合,他也不似平时那般与崔雪儿东拉西扯的,在崔雪儿的边上坐的端端正正的。从外表看还真以为这景瑟是转了性子,亦或是不熟悉的则会以为这五皇子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可崔雪儿从他那无奈的眼神里便是能看出他也是不愿的。   原本说好添加小金库后则会来荣灵阁寻崔雪儿,崔雪儿虽是不愿,可还是命人多整了一套茶具,毕竟来者是客,她也不能把他赶出去不是。可没过多久,就在她与宋珍津津有味的吃着点心时,一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跑了来传话,说是自家主子,也就是景瑟被旗贵妃给传去了。   崔雪儿撇了撇嘴儿,看来定是那会子被旗贵妃喝令过了,不然这会子也不会这般安静。   台上个个面带薄纱的舞娘们扭动着腰肢,薄薄的面纱下那若隐若现的小巧琼鼻与那香甜可口的樱唇,搭配上被涂抹的狭长而妖异的双眼儿,为她们姣好的容貌添上了一股神秘色彩。芊芊一握的腰肢白皙柔嫩,如那水蛇在水中不断游走一般令人目不暇接。台下的大臣们大多看的双眸染光,毕竟这种层次的表演即便是那醉香楼也是一月才有一次的,平时的那些歌舞伎更是不能与之相比的。而这醉香楼平时那些大臣也是不敢多去的,即便是每月一次的花月也是不敢过夜的,每每都是偷偷给摸过去,过过瘾便早早的归去了。若是被抓住那是难看的不行,定是会被市井传的沸沸扬扬了。如今这般光明正大的大饱眼福,自然是看的目不转睛。   崔雪儿那小眼神儿不断的飘着,那国共夫人也是个敏感的,看向崔雪儿的眼神如过去那般温温柔柔的,嘴角微微上扬,纤细的玉手抬起后而轻轻压下。   崔雪儿撅了噘嘴便乖乖点了点头儿,国公夫人是让自个儿定心些,这毕竟也是公众场合,毛毛躁躁的样子吃不准便被哪个有心之人给看了去。   一舞毕,锦文帝笑着点了点头儿,即便他对女人那档子事儿不热衷,毕竟这会子是过年,涂的就是个氛围,他自然也是被熏陶了。   当然这个日子也并不平静,部分朝中大臣的儿女们陆陆续续开始上台,打着庆年的口号,其实只是搏个出面,展露下自个儿的才华,这其中的原由么自然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而这种公众场合,定然不会缺少那些个惹事之人,这不,旗妃娘娘轻拈杯柄站起身来:“臣妾敬皇上一杯,祝皇上……”   崔雪儿看了一眼儿旗贵妃便收回了眼神儿,这噼里啪啦一堆的废话她都觉得虚伪。上辈子因着接触的少而不清楚旗贵妃是何种人,而这辈子发生了许多都是与那旗贵妃有着密切的关系,令她没法子对这旗贵妃有任何好印象。   可你不看人家,人家不一定就能放过你的不是?   “皇上,今年可是雪儿头一回以郡主身份参加宴席呢,臣妾觉得该是让她一展峥嵘,不然怕是得委屈了这小妮子,臣妾可是听许多导师夸奖过雪儿呢。”说罢旗贵妃咯咯笑了起来。   锦文帝闻言扬了扬眉:“朕也听说雪儿聪慧过人。”后而看向崔雪儿:“雪儿意下如何?”   锦文帝还是很疼崔雪儿的,若是换做其他皇子,他可不会这般询问。言下之意若是崔雪儿不愿,他也是不会勉强的。   可崔雪儿怎可在众人面前拂去锦文帝的面儿呢?崔雪儿心下虽是无奈,可如此多双眼睛看向自己,她还是微笑着站起了身:“全听父皇的。”   锦文帝连说三声好,这兴致不可谓不高,随后灵光一现道:“宋爱卿。”   宋国公虽是不明白锦文帝此时为何这般,可立马站起了身:“臣在。”   锦文帝微笑着看了看一旁的宋熙,又看向宋国公道:“爱卿,朕听闻令公子在音域方面的造诣不同于凡人呐。”   一旁的宋熙赶忙站起了身,弯腰拱手却是不敢插话。而宋国公也赶忙弯腰拱手道:“皇上过奖了,犬子不才。”   锦文帝笑着挥了挥手:“不必谦虚,今日不知朕是否有耳福能听着宋熙这孩子与我们雪儿一道合上一曲?”   这宋国公只是臣子,帝王之意怎敢相驳?面上带笑道:“这是宋熙的福气。”而手心的黏腻出卖了他此刻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感受到一股锐利的目光从皇储那桌射向自己。宋熙微微抬头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冰山:野男人的戏份太多 作者:他会的多 大冰山:我不止会弹琴 作者:然后? 大冰山:还会说爱 作者:滚粗(#`皿′) ☆、第三十一章 宴中   (作者菌想说,在写第一本小说的时候是被莉芸娘娘骗去写的,她说你一章我一章,然后我写完了八十章不到,她换了三本小说,估计加起来十章左右。这第二本书又是她骗我写的,她说让我相信她,这次你一章我一章,然后我写了三十章,她换了两本写了估计五六章,我也真是命苦……所以我和洁儿宝贝给她取了个名字,因为她的笔名叫三级彩,而朋友都称呼我为小宝,所以我们决定喊她“坑宝三级”。)   “皇上~”不合时宜的,娇滴滴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此刻锦文帝正在兴头上,他虽是觉得旗贵妃先前的提议确实不怀好意,可却是无伤大雅的,毕竟那些平日对于崔雪儿的夸赞,就连他自己也都是好奇的,便是哈哈笑道:“爱妃又有何高见啊?”   见着自个儿的小心思锦文帝并未怪罪,亦或是并未发现?旗贵妃心里打着小算盘,两只玉手轻撵巾子两角,遮住上翘的嘴角儿眨了眨眼儿:“臣妾还听说,瑜儿的琴艺可是让导师都赞不绝口的呢。”   锦文帝原本高高扬起的嘴角沉了沉,先前热闹的场面也诡异的安静了下来。这个皇宫内,若是要说胆儿最肥的,怕是崔雪儿拍马也追不上这旗贵妃的。说她蠢吧,一直做出些不记脸面儿的事儿,说她闹腾吧,时不时的就这般挑挑事儿。可人家却是每次都能很好的拿捏锦文帝的脾性,更是很好的利用现场形式,有恃无恐的胆肥儿。   在场的都是朝中大臣,或者说要臣,再换种说法便是与锦文帝关系非比寻常的,是以都是知晓这景瑜同锦文帝之间微妙的关系。   在场的其实早已开始分派,别看着皇子们年岁还小,可是除去景瑜,上头不都还有位母妃照拂吗?这立太子只是早晚的事儿,此刻趁着自个儿还年轻,手中还有些势力,便是为自个儿的儿子早早行动起来了。   其中大部分都是站了队的,当然景瑜是被她们排除在选择之外的。而还有些人儿却是在观望的,直到目前都是中立还未表态,对外声称看其形式,亦或是尊重皇上旨意,誓死效忠巴拉巴拉的。也有传闻说是他们倾向于景瑜,毕竟景瑜是锦文帝与穆贵妃珍爱的结晶,可能目前会有些隔阂,可若是锦文帝哪天想通了,这立太子也是分分钟的事儿了。也就是因着有这些传闻,令四位娘娘可是搅碎了手中的帕子。其中出手最“大方”的,当然就是眼前这位了,有句古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可能成为障碍的,在他羽翼未丰前就折了它。   像是怕不够,旗贵妃扭捏了下继续道:“今儿个可是大过年呐,皇上,皇子们献上才艺给自个儿的父皇也是好彩头呐,这可寓意着将来会好好孝顺皇上,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崔雪儿差些把口中的食物给喷了出来,赶忙抽出袖内的帕子捂住嘴角。接触的越多,越觉得……其实景瑟性子这般也是不能怪他了。   在场的大臣像是已经习惯了般,亦或是看着锦文帝的面色也是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儿,屏气凝神的等待锦文帝的下文。在场估摸着最轻松的,便是拿起杯儿轻抿的景瑜了。   方才的笑容早已消失在面庞,轻皱起的眉头显露了他此刻心情并不美丽。而锐利的眼神,射向却并非是那挑事儿的旗贵妃,而是那仿若隔绝在外的景瑜身上。这旗贵妃的提议便是想让景瑜同崔雪儿、宋熙一道演奏一曲,可这并非易事。   三人中景瑜与崔雪儿同用古筝,宋熙用的是玉笛。两人使用同种乐器,若是默契度不够足可以砸了这场宴席,也可以令在场三位孩子颜面扫地。   当然不止是三位孩子,此刻宋国公额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水,他这倒霉儿子好似被连累了啊。   锦文帝思考片刻面部表情稍稍缓和:“瑜……瑜儿……”这个称呼,真是久违了,以至于突然喊出口居然会有些生疏。   景瑜放下杯儿,站起了身,向锦文帝行完礼后便抬起头来看向了锦文帝的双眼儿。   眉头稍稍抖动,锦文帝不自觉的挪开了目光,抬起头来深吸了口气:“今儿个是大年初一,瑜儿你……”锦文帝突然不知如何开口,目前的场合他是想让景瑜拒绝的,这样一古筝一玉笛的组合,即便默契不够也不会不堪入耳。   景瑜面无表情的看着锦文帝眼内的挣扎:“儿臣愿为父皇献上一曲。”   此话一出,先前屏气凝神的大臣们一片哗然。在场的可个个都是人精,又岂会看不出这旗贵妃的意思?却是没想着景瑜接了招,是真的年轻不知事,还是身怀绝技有恃无恐?   锦文帝愣了愣,看向少年郎认真的表情,像是两个人影渐渐重叠,他好似看到了那时穆贵妃遇事时认真的表情,眼神也不自觉的温柔了起来。   可美好的场景总是有人不甘心的会去破坏,旗贵妃赶忙插口道:“皇上,既然瑜儿都应下了,是否该让三个孩子整顿下呢?”在场四位娘娘看着锦文帝的眼神心里都是漏跳了一拍,再联想起那些个中立的大臣便是个个眉心都打起了结。而枪打出头鸟的道理除了这旗贵妃都是懂的,当旗贵妃出口那刻,这结儿便是不解自开了。   被拉回思绪的锦文帝皱起了眉,看向旗贵妃的眼神眯了眯,怒意自然从眼中一闪而过。   当然被旗贵妃很好的捕捉到了,目的达到,自然是不能太过,旗贵妃欠了欠身儿便重新坐回了位置,拿起桌上的酒杯小口抿了起来。她当然是有恃无恐的,今儿个大年初一,在场的又都是朝中要臣,不用脑袋想也是知晓锦文帝不会在这场合破坏了氛围。   锦文帝挥了挥手,重新换上了牵强的微笑:“先去准备吧。朕期待你们带来的精彩表演。”嘴上是这般说,可是内心却是担忧的,这过年的场子若是砸了,便是寓意一年不顺。即便不说这,崔雪儿若是丢了颜面便是他对不住兄弟了,若是景瑜丢了颜面……他有些不敢想……她一定会怪我的吧?怪?想到责怪,又想起了当穆贵妃离开后自己对景瑜的态度,他居然有些不敢面对,好似内心也跟着动摇了起来。锦文帝赶忙稳了稳心神不再去想,拿起门前刚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你爸弄你,好可怜 大冰山:我弄你 崔雪儿:滚粗(#`皿?) ☆、第三十二章 高山流水   所谓的准备,自然就是去临近的阁苑待侍从把专属的乐器取了来,然后进行一轮调试即可上场了。   宋熙的玉笛一直随身携带的,这点崔雪儿上辈子就知晓的。他武学造诣不低,可却不爱打打杀杀,是以这玉笛也是他的武器。   三人坐在前厅,只有景瑜一人气定神闲的。此刻若说强迫镇定,其余二人也是无做到的,就像先前说的,若是只有宋熙与崔雪儿,那即便没有默契也不足以毁了这宴席,可是目前是三人,其中两人是同时使用古筝啊。   崔雪儿的小手儿使劲的绞着,她上辈子可是三脚猫啊,这辈子认真了可也就这么一会子时间,能顶什么用?   宋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定心些。即便他自己的内心也是紧张的不行,可他是男儿啊,怎么能放任雪儿在面前心慌意乱的?   景瑜抬起头来看了眼儿宋熙放在崔雪儿肩膀上的手。宋熙尴尬的缩了回去,就好似做了亏心事般,可片刻后又觉得自己怎么会有如此想法?令他尴尬不已。也就是这一个眼神儿,光让他注意了自个儿的尴尬,却是少了许多紧张。   而崔雪儿这头即便是在调试古筝,可她总是忍不住的瞟向景瑜,她其实挺想问问他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会应下旗贵妃的挑事,可每每话到嘴边儿却不知如何开口。   三人都调试完毕,默不作声的放下乐器。   “高山流水。”景瑜说完便率先走出了阁苑。   “走吧。”宋熙安慰的拍了拍崔雪儿的肩膀,可是马上又收了回去,仿佛景瑜又看了过来般,宋熙挺懊恼自己有这种想法的。   崔雪儿心事重重的在台上看着木架上的古筝。   “相信我。”崔雪儿闻言抬头看向景瑜,他的眼神中蕴含的内容她不懂,可是好像有魔力一般,让她想要去相信他,更是让她心情平复了许多。   两辈子她都只是以观众的身份参与其中,却是没想着有朝一日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展露自个儿的才艺,并且是尚未掌握的才艺。   小小的身板肉乎乎的手掌,弹奏起古筝倒是一板一眼儿的。指尖滑过琴弦,响起了柔美的乐声,随之介入的萧声刚刚好合上了拍子,就在大家目光都看向景瑜之时,他不疾不徐的抚上琴弦,却是比之崔雪儿高一度的调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加重了她的每一段尾音,每一个□□。   完全没有配合过的三人,此时弹奏的乐声却是默契十足,更是同平时的合奏有着不同的感受,就如同每一篇文章被标出了重点,听的人儿心潮澎湃,完全融入了其中。   旗贵妃在桌面儿下的玉手几乎把帕子绞碎。另外三位也是好过不到哪里。心思最最复杂的便是锦文帝了,那眼睛自始至终就无法从景瑜的身上挪开,还不自觉的在那儿喃喃自语:“太像了…太像了…”   一曲毕,台下仍然一片安静,许久后才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少年郎消瘦的身板儿,挺拔的背脊,清俊的脸庞,聪慧的大脑,虽是只有十二岁,却无不让台下的姑娘们看红了眼儿。   宋熙把玉笛重新插回腰间,手心的汗水多的都快滴落一般,而当他目光看向崔雪儿之时,才发现崔雪儿的目光完全黏在了景瑜那头。   “看够了吗?”景瑜淡漠的声音响起,随后没有理会其他两人便站起了身。   崔雪儿这才回了神儿,她都不知道自个儿为何会丢魂般看着他,是因为他的智慧?或是他的胆量?亦或是她那埋在深处的情意?   台下的大臣不缺有心之人,看了景瑜的聪慧,看了锦文帝的失态,都是若有所思。看来旗贵妃这次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   领了一堆赏赐回到了荣灵阁,崔雪儿的心态并没有很好。   “郡主快些进屋换衣裳。”春草赶忙催促道。这一旦往外头跑过便是会沾上寒意,长久不换衣衫容易使寒意进身子骨。   崔雪儿换了衣衫出来时宋珍同林诺心早已在前厅等候,若是换做上辈子,这林诺心定是没有这般胆量。可这辈子她还未与她交恶且还挺和善的,难怪这林诺心都快把自个儿当回事儿了。   方才的事儿崔雪儿还未消化,这会子也没心思浪费在这不相干之人身上。   宋珍见着崔雪儿换了衣衫出来,赶忙迎了上来:“雪儿。方才你与四殿下还有我哥一同弹奏的那首曲子,真真是惊艳全场呀。”宋珍满脸兴奋道,仿佛他们的荣耀她也跟着沾了光般。   一旁的林诺心也绞着双手拼命点头附和道:“真的是太精彩了,我尽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直到曲毕还久久不能回神儿,这…”差些就被四殿下迷了魂儿去,林诺心赶忙把差些脱口而出的话儿又咽了下去。   崔雪儿微微一笑道:“明儿个还有晚宴的,下午那会子还有戏班子在御花园那块儿献艺。时候不早了,宋珍住西厢房,诺心姐姐住东厢房,你两赶紧收拾收拾早早歇息吧。我呀,这一大清早的就跑去请安,这会子都困倦的不行,就不招待你们了。”说完好似真的疲累了一般打了个哈欠。   主人都这般说了,客人自然有再多话也只能咽回肚子。   崔雪儿难得这般早的便收拾好上了塌,可这会子她的心也并不平静。拼命想让自个儿睡着,可脑袋瓜里一堆弯弯绕绕的让她越是无法入睡。   导致第二日宋珍与林诺心见着崔雪儿吃了一惊,这眼下的青黑好似不似昨天说的那般疲累了早早歇息了呀。   用了早膳原本宋珍与林诺心兴致勃勃的想在宫里逛逛,崔雪儿居然…又去睡了。两人欲哭无泪,在这宫内若是没有崔雪儿陪同是不能乱走的。这崔雪儿的待客之道真是让她两…叹服…   好不容易待崔雪儿醒来用了午膳,宋珍小心翼翼的问道:“雪儿这会子可是真醒了?”   崔雪儿小脸儿爬上了两团红晕,方才自个儿还真是任性了,若是娘亲还在定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赶忙吐吐舌头说道:“临近开戏了,我们赶紧启程吧。”说罢不等回答率先踏出了荣灵阁。   而到达御花园时,看到了一抹开始抽条的身影儿,那个杀千刀的这辈子怎的这般早就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大冰山要有迷妹了,吃味吗? 崔雪儿:不吃 大冰山:吃我 崔雪儿:滚粗(#`皿′) ☆、第三十三章 姜怡   崔雪儿一众人到达御花园之时,戏班子还在准备中,但是却见着一个身材开始抽条的女娃子。当然这女娃子看的她眼睛都开始泛疼了。   “姜怡姑娘。”林诺心惊喜的脱口而出。   原本端坐在嘉坐后排的女娃转头看了过来。小小的鹅蛋脸儿因着年岁尚幼稍稍有些婴儿肥,柳眉细眼樱唇琼鼻搭配在一起,整张脸儿清秀无比,此刻就能看出将来这女子必定是个美人胚子。   女娃随后面露惊喜之色,同一旁的老妇人说了几句便起身走了过来。全套动作皆是优雅无比,一看便是出自名门大户的千金小姐。   即便是带着惊喜之色,却是多了一份矜持,走路之时自然也是优优雅雅不疾不徐的。待走到崔雪儿一众人跟前腼腆的低下了头,行礼道:“荣灵郡主、宋姑娘、诺心。”语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林诺心心中是欣喜的,可是此刻她在三人中的身份可是最低下的,若是抢在崔雪儿和宋珍前开口那便是坏了规矩,吃不准也会给对方留下坏印象。   崔雪儿心中虽是无奈,可面儿上却不显:“姜姑娘。”她与姜怡这辈子是头一回接触,其实在蜀国高层之中都是些老面孔了,若是有个宴席大家自然都会携带家眷一道出席的,自然这些个小辈即使尚未有交情可这面孔却已是认得了。   宋珍点了点头:“姜姑娘。”其实女子的第六感还是有一定的准确性,她也知晓崔雪儿与姜怡并未有交集,此次必定是头一回见面,但是她却可以清清楚楚感觉到崔雪儿对姜怡的不待见。   林诺心这才舒了口气儿,就怕是崔雪儿同宋珍会有架子,毕竟她俩后面的可是比这姜怡高上些,万一僵持这画面就会比较难看了。后而微笑着往姜怡那头挪了一步,牵起了姜怡的柔荑道:“姜怡姑娘,没想着今儿个在这儿能与你相遇,缘分天注定呐。”   姜怡轻掩嘴角笑道:“怎的还这般生疏,若是诺心觉得姜怡还是可交之人便是称怡儿吧,我与诺心还真是有缘分呐。”随后转向崔雪儿与宋珍道:“希望郡主和宋姑娘不要见怪,姜怡与诺心也是一段时日未见了。先前在庙会上同时相中一支珠钗而相识,起初两人皆是欢喜的,可最后却是诺心忍痛割爱让与了我。”   崔雪儿内心是汗颜的,是否该说这姜怡头脑简单呢?还是心地善良?这林诺心家中可是落寞的,哪儿有嫌钱去买些个珠花?就连这会子过年戴的也都是国公夫人看她可怜,当然也怕入宫给国公府丢了脸面而给的,是以换做平常这头饰与衣衫更不如现在了,若是观察仔细些的一眼便是能洞穿对方的动机。   一旁的宋珍闻言倒是惊讶的看了眼儿林诺心,刚想开口却被崔雪儿扯了扯袖口,疑惑的望向崔雪儿却是在见着她皱起的小眉头后便把话儿吞了回去。   林诺心内心一阵慌乱,赶忙低下了头,光洁的小额头在寒冷的冬日里也是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就生怕宋珍心直口快的说了些什么。   崔雪儿暗自叹息,眼下的林诺心虽是有了坏水,可质量还低。却是听着姜怡惊呼道:“这兔子好可爱呐。”   崔雪儿顺着姜怡的眼光看向自个儿的腰间,随后心中无耐叹息,虽是不如先前那般畸形也谈不上可爱吧,可还是挤出一抹笑容道:“刚刚才接触女红,让姜姑娘见笑了。”   姜怡腼腆一笑,拿起帕子压了压嘴角:“郡主太谦虚了,怡儿可是接触女红有一年了,还未曾达到郡主这般水准呢。”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昨儿个初一,还有幸能看到郡主与宋公子还有……”姜怡小脸儿爬上了两驼可疑的红晕,自知失了态赶忙用帕子遮住了樱唇才继续道:“还有四殿下的合奏,如天乐一般悦耳动听。”   崔雪儿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儿,这不按原本路线走流程是怎么个回事?这辈子这姜怡眼下才九岁就已经动了春心了?还是上辈子自个儿太蠢尚未发觉?可她明明是记着姜怡离世那会子已经及笄了呀,也就是那会子才刚刚勾搭上大冰山不久呀。越想越绕,只怪她上辈子活的太过糊涂了。   见着崔雪儿在一旁发呆,姜怡略有些尴尬,就怕是自个儿方才的失态让这小郡主不乐意了,忧心忡忡的看了林诺心一眼儿。   林诺心安慰的拍了拍姜怡的手,后而笑道:“这三日怡儿你也是住在宫中吧?”   姜怡面色这才稍稍缓和:“嗯,这几日在姨母那儿住下了。”看着林诺心疑惑的神色又补充道:“我姨母是旗妃娘娘。”   林诺心恍然大悟道:“原是这般呀,今儿个听说戏班子可是有精彩的戏曲呢。”从她面儿上的表情便是能得知她此刻内心的雀跃,这不又攀上了一层关系在。   崔雪儿从方才林诺心的询问时就已然回了神儿,这会儿倒是吃了一惊,上辈子她可是不知晓这林诺心和旗贵妃有着这层关系的,那会子即使姜怡在宫中遇害她也未曾给她出过头,这其中的原由还是挺耐人寻味的,不过倒是知晓了这姜怡的母亲是旗家之人呐。   其实崔雪儿对于戏曲是没多少兴趣的,原本因着宋珍的关系倒是可以将就下的。可是方才因着自个儿走神姜怡好似误会了自个儿对她有些意见,即便自己对她表明了可她仍一脸委屈担忧的表情真真是让崔雪儿无法承受,是以撇下看了津津有味的宋珍带着春草便跑走了。   徒步晃悠却是到了偏处竹林,难得有这般闲暇时间在宫内走走,即便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崔雪儿还是乐意的,毕竟这个年岁是最无忧无虑的,待再大些即便有这闲暇也是不敢再有晃悠的心。   看着崔雪儿踏入竹林,春草略有担忧道:“郡主,竹林这地儿有些偏呐。”   崔雪儿微微一笑道:“无碍,还未曾有人会蠢得在年庆时犯事儿。”说罢便是毫无顾忌的深吸一口气:“虽是冷了些,但这地儿的空气却是与外头有所不同,让人有些沉醉。”其实还有句她未曾说,先前几次玉木宏领命施救于她,她就一直有着感觉,这玉木宏应是景瑜长期安排在的,不然如何会这般每次都发现他人对她下手之时就出于援手?虽是无法揣摩景瑜的心思,但是她乐于享用啊。   春草撇了撇嘴儿:“还好咱们四个婢子都学了些个拳脚功夫,若是出些茬子郡主你只管跑就成了,奴婢拼死也是会拖延的。”   崔雪儿闻言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指捅了捅春草的腰间:“你这嘴儿可是被夏眠给带蠢了?大过年的都没好话的。”   春草噘了噘嘴儿道:“奴婢不敢。”   崔雪儿不再管她,转身继续前行,还有件事儿她未曾与人说过。这片竹林除一人外确实是鲜少有人来的,上辈子她不止因着他的关系常来此处,更是因着此处的环境是她心仪之地。   春草光是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却是忘了看前头,一个不注意便是撞上了突然停下的崔雪儿:“哎哟。”痛呼过后才看到崔雪儿呆愣的表情,顺着眼神望去,在前方有片儿小空地,中央放着一个琴架一把椅子,而在琴架上居然还放着一把古筝。 作者有话要说:  大冰山:何人偷琴? 崔雪儿:滚粗 大冰山:那与我偷情? 崔雪儿:滚滚滚!!!! ☆、第三十四章 年轮   崔雪儿万万没想到才这个年岁就已经看到了久违了的古筝,这把古筝不是景瑜常用那把,而是穆贵妃当初留给他的“穆窈锦怡”。这“穆窈锦怡”的意义非同寻常,是穆贵妃进宫后锦文帝赠送的第一把也是唯一一把古筝,穆贵妃为穆家之女,打小琴乐出众,在蜀国都是有着一定知名度。穆贵妃叫穆蔺音,而“穆窈锦怡”顾名思义就是穆贵妃窈窕淑女令锦文帝心仪罢。   穆贵妃把这古筝当珍宝一般,每日擦拭,在得知自己的身子快不行之时更是创作了一曲“年轮”,悲伤的曲调是感慨自个儿与锦文帝的缘分太浅,无法白首到老,也就是这曲子伴随着她直到最后的时日。上辈子崔雪儿在心死之际为它填上了词儿,最后装入信笺内交与景瑜。   崔雪儿甩了甩头,那些个感伤的为何又突然涌现?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心头的苦涩。   上辈子这把古筝在他进入皇家书院后才搬来竹林处,并且定时会有专人来保养。   皇家书院皇子们需要达到十五岁,并且在麒麟殿授业先生的点头下才可进入,而女子的话需要十二岁才能进入,可这会子他才十二岁啊。   “郡主?”春草走到崔雪儿跟前挥了挥手儿。   崔雪儿这才回了神儿,便是不再多想,走到古筝旁,指尖轻轻抚过古筝边缘的“穆窈锦怡”四字,一连串的记忆再次涌现,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坐了下来,轻轻抚弄琴弦。一曲“年轮”自然形成,回荡在竹园内悠悠扬扬。   “世间最毒的仇恨,是有缘却无分,可惜你从未心疼,我的笨,荒草丛生的青春,倒也过的安稳,代替你陪着我的,是年轮。数着一圈圈年轮,我认真,将心事都封存,密密麻麻是我的自尊,修改一次次离分,我承认,曾幻想过永恒,可惜从没人陪我演这剧本……”   此刻的歌词虽不适合崔雪儿的那稚嫩的声线儿,歌词亦是不适合她的年岁,可歌声中的情感居然毫无为何之感?   曲毕崔雪儿仍未回神儿,这曲子像纽带一般连接着过去的种种画面儿,一幅幅的在脑中盘旋而过,不自觉的眼角便闪现了泪光。   “郡主。”春草赶忙走了过去,拿出帕子给她擦拭了眼角儿。她虽是不知道这曲子主子是何时学会的,不知道这词儿为何这般的伤感,也不知道主子的琴艺何时这般卓越了,更是不知为何主子此刻落了金豆子,她只知道看着崔雪儿微红的眼眶,自个儿的鼻尖儿也微微泛酸。   崔雪儿自知失态,赶忙用手胡乱摸了脸儿,后而笑道:“我们走吧,这戏该是收场了。”可是浓浓的鼻音却是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慌乱中却是没注意腰间的荷包从腰间散落在椅脚。   待两人离去后,一抹黑影落在古筝旁,捡起荷包并熟练的打开,拿出里头的玉佩,再从怀中掏出玉瓶,刚想下手却已被锁喉。   “阁下何人?”即便被锁住喉咙却并未影响他说话,慌乱一瞬便是镇定问道,可见其训练有素。   可对方却并未给他多说的机会,直接后颈一手刀击晕。收拾完玉瓶,随后扛于肩头几个闪身便消失在原处,荷包与玉佩再一次散落在地。   从竹林深处出现一抹身影,慢慢走来拾起了玉佩与荷包,把玉佩重新装入荷包并握在在手心,好似仍能感觉方才掉落前主人在上面残留的余温。即便上头绣的图案并不美观,可他的眼神却出奇的温柔。   不合时宜的却是响起了清脆的小跑声,一抹陌生的身影便是出现在眼前。   “啊?四殿下。”贸然出现的女娃受惊之余赶忙行礼。   “姜姑娘为何来此?” 景瑜眼中的温柔不复存在,淡漠的问道。   姜怡脸庞上立刻爬上了两团红晕,感觉犹如夏日一般,整个人都热的快冒汗了:“我……我……”   景瑜仿佛失去了耐心般,不再看一眼儿姜怡准备抬步离去。   看着景瑜准备离开,姜怡焦急的想要挽留却是不知如何开口,不经意间瞄见景瑜手中的荷包便惊喜道:“四殿下……四殿下请留步,怡儿……怡儿是来拿回荷包的。”其实她想说给崔雪儿取回荷包,可是脱口而出却是把这荷包说成自个儿的了。   景瑜闻言停下脚步,看了眼儿手中的荷包再看向姜怡,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姜怡立刻回避景瑜的目光,虽是一时口误,但是确实不是实话,她有些心虚,是纠正方才所说还是将错就错呢?   “姜姑娘平日说话就这般拖泥带水的吗?”景瑜又淡漠的开口道。   原本脸色绯红的姜怡听了景瑜的话后脸色立刻白了几分,赶忙摆手道:“并非并非,只是有些紧张。”   景瑜抬了抬手中的荷包继续道:“姜姑娘是想说这荷包是你落在此处的?”   并未有太多时间给姜怡纠结,只能赶忙点头道:“是的,还请四殿下归还怡儿。”说完又低下了头,心虚令她不敢直视景瑜的目光。   “哦?原刚才的曲与歌声的完美融合是出自姜姑娘?”景瑜故作惊讶问道。   姜怡愣了愣,脸色却是比方才又白上几分,她方才也是听见了曲声与歌声的融合,虽是词儿听不真切,可确确实实令人沉醉,感伤的她也差些落了金豆子,后而听见脚步声赶忙躲至一旁。才见着崔雪儿眼眶红红的同春草一道匆匆忙忙走了出来,因着好奇才跑了进来探上一探,却是没想着会碰见景瑜。   就因着方才自个儿的口误导致目前不断的圆谎,姜怡真真是后悔莫及,若是知晓眼下这种情况,方才就该自我纠正亦或是根本不要有这种好奇之心才是,现在她该如何是好?是硬着头皮认下,还是大大方方的告知对方先前是自个儿口误?若是硬着头皮认下了,景瑜让她再来一曲该如何是好?那若是承认自个儿方才口误那先前撒的谎景瑜又该如何看待自个儿?姜怡现在只想找个地缝儿钻入其中,没想着会把自个儿推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僵持的局面,再次不合时宜的响起交错的脚步声儿。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干嘛把我手艺写的那么烂 作者:九岁你就手艺精湛,你是想上天啊 崔雪儿:我还想和太阳肩并肩啊 大冰山:歌词写的不错 崔雪儿:不是我写 大冰山:没说你 崔雪儿:滚粗(#`皿?) ☆、第三十五章 莲花宴   “该是落在此处吧。”崔雪儿皱着小眉头,方才的感伤早已随风而逝。上辈子她好似也是来了竹林后丢了荷包,后而来寻找也是没找着的,而后没多久便是撞见姜怡同景瑜在御花园桥上那唯美的画面儿,再接着这姜怡便是被毒死在荣灵阁门口,并且手中还握着她的荷包,那会子她真是百口莫辩的。   想到这儿崔雪儿浑身一颤,我的天呐,连这茬都提前了?那若是找不回不是又要被冤枉一回?都怪自己太大意了啊,仗着自个儿活了两辈子,仗着自个儿对事件都依稀记得些许,却是没想着命运不按常理出牌啊。   “嗯,进竹林前奴婢一直在郡主后方,若是掉落应该能瞧见的。”春草一边儿走一边儿仔细看着四周的地面儿。   待两人走到空地时却是愣了愣,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姜怡见着崔雪儿的到来也是尴尬无比,赶忙低下头来都忘记了行礼这回事儿。   崔雪儿自然也不会与她计较,眼下她更担心的那个荷包还有荷包内的物件儿。瞥了眼儿景瑜却是发现他手中的荷包,立刻欣喜的跑了过去,一把夺过:“多谢四皇兄。”说完赶忙拉着春草转身就走,还不忘留一句:“你们继续。”   景瑜面对崔雪儿的无理愣了愣,便是把手收了回来放于背后,没想着这小妮子现在胆儿肥了,原本是想先留下的,看来没办法了啊。   待崔雪儿离去,姜怡抬起了头儿,方才崔雪儿的举动给了她一丝侥幸心理,正反景瑜不知这荷包究竟为谁所有的:“多谢……多谢四殿下。”说完也不等景瑜回答,赶忙提着裙摆儿小跑着走了。   景瑜淡漠的瞥了眼儿匆忙离去的身影。   崔雪儿离开竹林后便是放慢了脚步,既然荷包寻了回来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更何况里面还有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上辈子丢了她可是每每想到就心疼无比。   “郡主。”姜怡快步追了上来。   却是没想着姜怡会这般快的出来,崔雪儿愣了愣:“可是方才我打扰了两位?”   姜怡俏脸儿又红了红,赶忙挥手道:“并非并非,郡主可别误会了,怡儿与四殿下没什么的。”   崔雪儿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儿,这算是欲盖弥彰?她也没这兴趣知晓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吗?   两人边走边聊,也可说是姜怡单方面很想与崔雪儿搭话儿,而崔雪儿碍于礼仪只能礼貌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复。   “郡主这荷包能否给怡儿瞧瞧呀。”姜怡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崔雪儿闻言赶忙捏紧了手中的荷包,像是姜怡一碰就真的会毒发生亡一般。这可不行,万万不能让这姜怡碰了荷包,后果太严重了,崔雪儿心下不断说道,小表情也是如临大敌一般。   见着崔雪儿如此紧张这荷包,她便是不再强求道:“原是这荷包对郡主来说很重要,是怡儿唐突了。”   崔雪儿真是无奈至极,她的耐心也都快给姜怡耗完了,这怡儿怡儿的听的她耳朵都快要流血了,你比我大好吗?怎么还老是在我面前自称怡儿?还要不要脸儿了?   好在到达御花园时宋珍与林诺心就迎了上来:“雪儿你真没意气,丢下我一人便跑走了。”宋珍鄙夷的看着崔雪儿道。   林诺心掩嘴轻笑道:“怕是把雪儿妹妹给憋坏了才跑走的罢。”随后询问般的看向姜怡。   姜怡瘪了瘪嘴摇了摇头,但很快又恢复了笑脸儿:“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去莲花池吧”   初二初三的下午都会有戏班子在御花园内表演,一般都是些个大臣的家眷亦或是与妃子们沾亲带故的才会前去观赏,而初二的夜晚并非如初一一般在御花园内设宴宴请朝中大臣一道赏舞听曲用膳。初二便是会在莲花池内的木船上用晚膳。   这时节莲花池内是没有莲花的,但帝王喜欢,没有也可以变成有,这就得依靠那些个心灵手巧的宫女们手制莲花了,而这莲花的中心则会点上一只小小的蜡烛。   精致的莲花被中央昏黄的烛光镀上了一层光晕,似梦似幻的漂浮在随风而动的水面儿上。一艘艘供两人乘坐的小木船儿围绕着池中岛漂浮着,木船的中央放有一张小矮桌,小矮桌的中央放着一盏迷你型的莲花灯,周围摆放了一圈儿精致的菜肴。   得容下朝中大臣及其家眷的莲花池不可谓不大,而中央有着池中岛,岛上有着一座玉质凉亭,凉亭内放着个大圆桌儿,这自然是锦文帝与四位娘娘的席位。   原本五位皇子都是两两相坐小船儿一道用餐,唯有不被锦文帝待见的景瑜是一人一船的,如今有了崔雪儿的加入,正好成双成对了。   崔雪儿一众人到达莲花池时,大皇子景谦与二皇子景润的木船已然飘出了一段不小的距离,而三皇子景墨与五皇子景瑟的船儿才刚刚飘出一点儿,链接岸上的小型缰绳的口儿还套在岸边那一小截儿木桩上。   见着崔雪儿景瑟赶忙站了起来,随着他的起身,船身开始大幅度的摇晃了起来,船上的景墨立刻苍白了脸儿,两手分别撑住船的两侧:“五弟,切勿激动。”   景瑟因着习武,只是觉得不稳却并未惊慌,不行他还能跃上岸不是?经景墨一喊倒是响起了自家三哥好似还在船上坐着呢。赶忙稳住身形才道:“抱歉啊三哥,却是把你忘记了。”   崔雪儿看着景墨变黑的脸色心下可是笑喷了,若是景瑟把后半句去了,这景墨应该会开心些吧。   “雪儿,你怎的才来,我这就上岸来与你同乘。”景瑟兴奋道。   一旁的景墨脸色又黑上了几分,后而开口道:“你若是要上岸先坐下来拉扯缰绳至岸边。”   景瑟闻言看了看,此刻谈话间飘出的距离不小了,即便他有些个拳脚功夫,可身板儿还小,直接跨上岸是有些困难的,随即点了点头道:“雪儿你等会啊。”说罢便坐了下来,抓住船边儿链接的缰绳,开始拉扯。   拉扯中船儿开始往岸边飘来,不知何时到达的景瑜默默的用脚尖挑起木桩上套着的缰绳。 作者有话要说:  大冰山:胆肥啊 崔雪儿:腹黑啊 大冰山:野男人 崔雪儿:滚粗(#`皿?) ☆、第三十六章 公筷   (被打击了,第一本书就总是说男女互动少,好吧,这第二本又被说了。我赶紧长大就开始互动,往死里动行不行?但是,我弱弱问一句,这种互动我好像概念很少啊,大家给我点建议?)   就在景瑟兴奋的拉扯绳子的时候忽然一个仰倒,这木船儿又剧烈的摇晃起来。   “怎么了五弟?”景墨此时的面色已经能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了,看来这船儿早晚得翻,得想个法子自保才行。   因着木船活动范围有限,景瑟好不容易扶着船沿坐直身子,再一次去勾绳子,拉扯一会儿居然发现了套口:“怎么就滑出来了呢。”后而丢开绳子对着岸上喊道:“雪儿,看来五皇兄没法子陪你了,这套绳滑出来了。”   崔雪儿捂住小嘴儿咯咯笑了起来:“五皇兄你多吃些。”   一旁等待的小太监低着头儿把船牵了过来,景瑜拦住了准备登船的崔雪儿,脚尖轻点地面便是一跃而上,轻盈的落在木船上,站直身板儿负手而立,此时船身只不过轻微的晃动几下便又稳稳当当的,他的武功底子可是比景瑟与崔雪儿好上不止一星半点。   崔雪儿撇了撇嘴儿,这会子黑灯瞎火的耍什么帅,就在她暗自腹诽之时景瑜向她伸出了右手。崔雪儿愣了愣,傻乎乎的看向景瑜。   “快些。”看着崔雪儿呆愣的模样景瑜不耐的开口道。   崔雪儿这才伸出自个儿肉乎乎的小手儿放在了景瑜的掌心,不似心中所想的那般冰冰凉凉,触手温温热热的,在冬日里给她增添了一丝暖意。   手儿是放了上去,可崔雪儿怕水啊,低头瞅了瞅随风而动的水面儿,这小脸儿立刻白上了几分,就连小个腿儿也开始轻微颤抖起来。冬季夜晚原本就寒冷异常,眼下的水面儿又黑乎乎的,还穿的这般多,若是落入水中估摸着直接得沉到底部漫游了。   包裹着她的手掌忽然紧了紧,崔雪儿讶异的抬起了头。四目相对那一瞬间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又是这种眼神儿,就如同上次那般让人想要相信他。渐渐的崔雪儿停止了颤抖,握着景瑜的手紧了紧,深吸了口气儿紧闭双眼儿就……扑了出去。   没有预想中的落水,也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睁开双眼儿发现自己被景瑜抱在怀中,小脸儿立刻发烫了起来,方才难道她没跨上船而是直接扑向了景瑜?崔雪儿不敢再想,好丢人。   待船稍稍稳定了,景瑜把崔雪儿放了下来,稍稍抚平了衣衫的皱褶便是把她按坐下去:“拉住船两侧,我要过去了。”   崔雪儿赶忙伸出手来抓住船的两侧,景瑜看了眼崔雪儿便是一跃而过,在另一端坐了下来。   原本木船就只供两人乘坐的,上头还要摆放木桌,自然这船儿只能从两端上。方才景瑜上船后小太监会把另一头拉来并且搀扶崔雪儿登上。可他却是直接把这活儿揽下了,说真的,若是把那一直低这头儿的小太监与景瑜放在一道,崔雪儿还是觉得景瑜更可信些。   待两人坐定后,小太监拿起绳套,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丢入了水中。   崔雪儿看着那小太监皱起了小眉头:“你不觉得那小太监很奇怪吗?”   “现在发现迟了。”景瑜淡漠道。   崔雪儿一愣,随后如临大敌一般紧张的问道:“我们是不是有危险了?”   景瑜拿起公筷夹了翡翠醉鸡:“过了。”   崔雪儿最鄙视的就是景瑜那惜字如金的天赋,小眼珠滴溜溜一转儿,一把抢过景瑜手中的公筷:“快快讲,否则我将它丢入水中。”崔雪儿是知晓这景瑜有洁癖的,洋洋得意的在湖面儿上挥舞着手中的公筷。   “看来已经不怕水了。”淡漠的看了眼儿崔雪儿道。   崔雪儿闻言愣了愣,又瞥了眼儿黑乎乎的水面儿,立刻哆嗦了下,不提还真是忘了啊。   就在崔雪儿愣神之际,景瑜闪电般出手夺走了崔雪儿手中的公筷。   “你耍赖。”崔雪儿的小嘴儿撅得老高,这大冰山真真是太坏了,话不说清楚也就罢了,还对她使诈,早知道方才就该直接把公筷丢下水才是,就该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景瑜没有理会崔雪儿,拿起公筷夹了片水晶鱼片儿放入碗中。   崔雪儿抿抿嘴儿,你以为有公筷就行了?反正眼下才八岁的小身板,做些什么都知会让人觉得是调皮而已,下定决心后把门前儿的筷子往小嘴儿里塞了塞,见着景瑜伸出公筷之际赶忙塞了过去,清脆的碰撞之声响起:“呀……”惊呼过后却是一张无辜脸儿:“四皇兄,雪儿给忘了,公筷在你那儿呢……”   景瑜面无表情的瞥了崔雪儿一眼:“无碍。”语毕把公筷放在门前儿,换上自己的筷子夹起崔雪儿方才糟蹋过的水晶鱼片儿直接塞进了嘴里。   崔雪儿看的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嘴角微微抽搐,赶忙低下了头,想吃碗里的菜,这才发现自个儿根本都没有夹过,撇嘴之际小脑瓜也在飞速运转,眼下是什么情况?为何自己看不懂了?是不是魂儿给换过了?还是他有其他目的?若是换了魂儿还好说,可若是有其他目的……自个儿还是乖些吧……   碗里就没吃的,必然是要夹菜的,若是要夹菜必然是要用公筷了,而公筷在景瑜那头,崔雪儿抬眼儿似不经意的扫过,确定了方位后暗自点头,只要趁景瑜使用自己筷子送食物之时就可以了,以雷霆迅耳之势夺取公筷战役就这样定下了。   景瑜拿起公筷再次看向崔雪儿:“想要?”   崔雪儿咬着手中的筷子点了点头儿,是想要啊,难不成不吃了呀,自个儿可是被你方才举动吓到了,怎敢再造次呢?总是该老老实实的用公筷夹菜了,可你把它放自个儿跟前不就是与我过不去么?可她也只敢心里说说,目前的处境,无论是吃的还是身处的她都没有优势,不,不但没有优势,可能还要倚仗对方。   看着崔雪儿口中的筷子,景瑜拿公筷的手儿伸向了船外的水面上,就在崔雪儿惊呆之时张开了手,清脆的噗通声随之而来。   崔雪儿惊讶的小嘴儿都不自觉的张了开:“四……四皇兄,这……这是……?”   “碍事。”景瑜继续拿起门前自个儿的筷子夹菜吃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冰山:不要咬筷子 崔雪儿:为毛 大冰山:咬我 崔雪儿:滚粗(#`皿?) ☆、第三十七章 找死   (前几年看海贼王听说男神死了就不敢看了,这几天鼓起勇气看了下去,艾斯死的时候哭的不能自已心痛的无法呼吸,真的是伤心死我了…)   这顿饭儿吃的崔雪儿是惊心动魄的,在水面儿上飘着不说,对面还坐着个性格巨变的大冰山,外加这个菜色原本就不合胃口,她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味同嚼蜡般的感受。   宴席结束了就是陆续登船了,待皇上同四位娘娘一道上岸后便是他们皇储了。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上岸后便直接回了自个儿的地儿。五皇子景瑟上岸后原本是想等崔雪儿与她说会子话的,谁知这旗贵妃看了眼儿岸边的小太监后好似心情不怎么美丽,硬是拽着自个儿的儿子就走了。   崔雪儿那头的船儿靠岸后才发现,方才那低头的小太监居然还在,小太监伸出了手等待崔雪儿起身上岸,只是那手儿好似有微不可见的颤抖。   “崔雪儿。”景瑜毫无预兆的出声,吓的崔雪儿一个激灵,赶忙收回了刚伸出一些距离的小手儿看向了景瑜。这黑灯瞎火的还在水面儿上呢,她崔雪儿可是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登陆上了,这突如其来的声儿可是把她吓坏了。   只见景瑜起身跨到崔雪儿这边儿,船儿稍稍摇晃了几下便是被他稳住,伸手把崔雪儿抱了起来,准确的说应该是提了起来,没等崔雪儿反应直接跃上了岸。   崔雪儿被景瑜的动作惊呆了,但是她并不笨,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一旁的小太监。   上了岸后景瑜便是放开了崔雪儿,走过小太监身边时:“找死。”随后不再停留挥了挥衣袖,便是带着随从直接离去。   只见小太监浑身一颤,弯着腰儿,头比方才更低了。   崔雪儿没再多看,她如今在宫中也是没站稳脚跟,即便是遇上些个事儿也只能往肚子里吞。又是一次,崔雪儿抬眼儿看着景瑜里去的背景若有所思。   “看什么呐?”宋珍此时已经安全上了岸边儿。   崔雪儿这才回了神儿,看了眼儿正在登陆的林诺心与姜怡,这林诺心的身份原是不该与姜怡一道的,但她如何达成目的崔雪儿也懒得去研究,随后道:“待诺心姐姐上岸我们便回去罢。”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却是发生了变故,这林诺心刚伸出手儿准备上岸,谁知这船儿却翻了,林诺心与姜怡双双落了水。   岸边的小太监们乱成了一锅粥,几个主子都先行回宫了,目前只有崔雪儿这有身份儿的在此了。   崔雪儿毫不犹豫的喝道:“下水救人。”   谁知几个小太监都犹豫了起来,看来都是些个不会水的。宋熙当机立断,拿起岸边的身子扎成个圈儿抛向了稍远些的姜怡,待套住了姜怡稍稍用力收紧了绳子便抛向了一旁的小太监:“拉上来。”后而又拿起另一个绳子照旧套上了挣扎的林诺心并拉了上来。   待两人都被成功救上岸时小脸儿都被冻成了紫色,崔雪儿赶忙把水貂毛披风取了下来披在了林诺心的身上,对一旁的小太监吩咐道:“把姜姑娘送回旗贵妃处。”随后直接与宋珍扶着林诺心赶回荣灵阁。   旗贵妃那处的情况崔雪儿是不知道的,而这头崔雪儿等人回到荣灵阁后便是吩咐了春草拿了自个儿的尚未穿过的衣衫给林诺换了上。待林诺心收拾完毕后脸色才稍稍好转些,崔雪儿便是问道:“方才怎么回事?”   林诺心拿过春草递来的暖手炉紧紧抱在怀里,颤抖的小身子渐渐停了下来,启唇道:“方才……方才我刚想上岸便是听姜怡道船儿好似进了水儿,该是漏了,然后便有些慌张,一旁的小太监也是一个愣神没给抓住我伸去的手儿……”随后便是不用她多说了,在场的也都是见着了。   “下回可别这般毛毛躁躁了,都快上岸了,好在是冬日里并且你的年岁尚小,若是再大个几岁儿……”宋熙便不再多说,在场的都明白,若是年岁大些的即便在冬日里,落了水儿,给人看了去便是名节不保了。   林诺心小脸儿比方才更白上了几分,惊慌的点了点头:“诺心知了。”   原本崔雪儿准备让林诺心去休息了,明个儿再回国公府,可先脚儿传来了一个小太监被处死的消息,接连宋熙英勇果敢遇事当机立断,当然也少不了一连串的赏赐,后脚儿这国公夫人也在事后赶了来,这落水的事儿定是瞒不过他人的,赶忙把林诺心带回了国公府,就怕是给崔雪儿带来晦气。同时也连累了宋珍,原本是想还能同崔雪儿同住一日的,却是没想着出了这茬子,只能翻着白眼儿被国公夫人揪了回去。   ……   这年关算是过去了,崔雪儿催促着众人赶忙把这些个大红色的玩意儿都撤了去,每年都如此的扎眼儿,总算又可以让眼睛歇歇了。   “主子,您每年儿过年像是受罪似的,哪儿有你这样的呀。”夏眠一边儿收拾着一边不经意道。这宫中一转眼儿便是呆了四年,称呼也从不熟悉的郡主到了如今的顺口儿的主子。   “夏眠,你又口无遮拦了。”春草气的拿起一旁刚收的绸带便丢向夏眠。   “哎哟,主子我错了……”夏眠赶忙抱住了头,就怕是春草继续攻击。   崔雪儿坐在窗边儿悠闲的喝着冬日里难得一次的绿茶:“嗯,让主子我好好思考思考,什么时候拉出去杖毙呢?得找个良辰吉日啊。”   春草一边儿捡起落下的绸带一边儿咯咯笑了起来:“是该好好思考思考,指不准什么时候给这只长身子不长脑子的妮子气坏了。”说完拿手指戳了戳夏眠的额头。   夏眠赶忙捂住额头,撇了撇嘴儿道:“咱家主子可是温柔善良的主儿,是最最念旧的,才舍不得夏眠被杖毙呢。”   “嗯,这个赞美主子我给收下了。那……考虑下什么时候把你送去御膳房。”崔雪儿扬了扬眉,拿起一块儿桂花糕塞入了口中,嗯……秋香的手艺就是这般与众不同,入口甜甜软软却不粘腻,桂花的香味儿在唇齿间留恋不去,令她不禁眯起了眼儿。   夏眠一听便是疑惑道:“啊?奴婢又不是秋香,把奴婢送去能干什么呀?”   “按斤卖了得些银两也是极好的。”说罢崔雪儿咯咯笑了起来。   一旁的春草还嫌不够,接口道:“主子说你是猪呐,可以按斤两卖的。喏,就是那种肉猪啊……”说完还不忘拿手笔画。   夏眠听了跺了跺脚,不依道:“主子,不带这样的。”   秋香踏入屋子便是见着夏眠跺着脚儿,先向崔雪儿福了福身子:“主子。”后而把一盘玉珠儿放在了小几上问道:“怎的夏眠?难不成是你打扫不利,这冬季里屋子里还有虫子了?”   被秋香这般说了,夏眠的小嘴儿都撅了起来,而崔雪儿同春草咯咯笑得更欢了。   “主子。”冬梅抱着一叠衣裳走了进来:“明儿个去皇家书院了,这些个新衣裳都……”   后面的话儿崔雪儿也就没再听进去了,是了,明个儿她就该进皇家书院了,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流失……皇家书院啊……真是充满回忆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为什么放过他,你为什么不干他 大冰山:更想干你 崔雪儿:我说的不是这个干 大冰山:我说的是这个干 崔雪儿:滚粗(#`皿?) ☆、第三十八章 屏气   这皇家书院并非在宫内,朝中大量人才出自其中,自然里面是鱼龙混杂的,不缺能人,当然也少不了小人。平民百姓的孩子为了能出人头地也是会砸锅卖铁的通了关系进这皇家书院。   皇家书院也并非只是教你读书而已,内设格局大的可怕,也有着内置的校场、练武场等地儿,黄家子弟一般都是有着选择权,想继续留在原本导师那儿学习亦或是想跟着皇家书院内的导师学习都得看个人,当然,个人也只是其中一个因素,里面的导师并非是学员都会教导,也必须是他看的上眼儿的,他们的身份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每一个都是耀眼的存在。   昨儿个晚上崔雪儿便是吩咐了春草把今儿个该带的都打包好了,今儿个早早起身也不用忙忙碌碌的,喝了太极粥便准备起身出门了。太极粥其实挺一般的,一半儿是甜甜的白糯米,一半儿是甜甜的黑米,做成了个太极的图案,只是这秋香的手艺把这太极图案做的晶莹透亮的,并且这粥儿入口即化,一勺子下肚唇齿留香是必然的。   “马车准备好了吗?”崔雪儿任由夏眠给她系上狐毛披肩儿,几年前那水貂毛的披肩儿倒是便宜了林诺心,不过当时的情况她也顾不上去计较这些,却是没想着这林诺心好似真的被感动到一般,见着别人的眼神儿可能还存在着未知,可每每见着崔雪儿眼神儿却真诚的不行,有好一阵子崔雪儿都觉着她该是中了邪。   “一早就吩咐了,出了荣灵阁该是能见着了。”系完披肩儿再抚去衣衫上的褶皱,夏眠满意的拍了拍手儿:“春草姐姐的手艺真是不凡,把主子称的小巧玲珑的。”   崔雪儿翻了个白眼儿,这难道是赞美的形容词?为何她听不出呢?没有再理会夏眠,往苑门儿走了去。   夏眠赶忙拿起一旁的包裹跟了上去:“这书院怎的就这般不讲人情的?这么重的包袱,还不准带婢子给提着的。”   一个砚台一支毛笔一本册子真的会很重吗?崔雪儿又翻了个白眼儿。   无论何种身份的人在内都是不准带随从的,马车儿也只能送到书院的大门口,里头大的很,可这路儿还得靠自个儿两条腿去走的。当然,考虑到内部鱼龙混杂,是以里头的兵力部署绝对出乎你的想象,更重要的是那些潜在的存在,可以完全保证皇储们与名门子弟们无性命之忧。   当崔雪儿走到门口时却是愣住了:“四皇兄?”一辆黑金相间的马车停在了大门口,若说她不识便是骗人的,即使是名门子弟能把马车整的如此简约的也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还是在这皇宫之内。   身后的夏眠好奇的探了探头:“主子怎的知晓这是四殿下的马车呀?”   崔雪儿这才发现自个儿的失误,小脸儿微微红了起来。   车门被侍从从两侧打开,锦缎被一只大手儿掀起,露出了一张清俊中带了些许妖异的面孔,一年足以改变一个人儿,何况是四年中还在成长中的人?   景瑜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负手站在崔雪儿的面前,因着常年习武,即便身材偏瘦可还是给人一种结实挺拔的感觉。   “四皇兄这是?”问出口了崔雪儿就想咬断自个儿的舌头,这不是明摆着么,人家是要与你一道去书院,不然为何停在门口?   “玉木睿,把郡主的包裹放上车。”景瑜自然的吩咐了自己的随从。   夏眠傻乎乎的把包裹递给了玉木睿,主子都没反驳的自然她就理解为定下了。   景瑜打量了一番儿崔雪儿,一转眼儿的四年过去了这身子也已经抽条了,如今一身水绿色的小袄衬托得整个人水嫩水嫩的,再加上年岁的关系,面孔上的婴儿肥褪去了些许原先尖尖的下巴变得更明显了,凤眉明眸,顾盼流离间是勾魂摄魄,玲珑琼鼻,肤若白雪,微微开启的小小唇瓣儿似雪中一点红梅,孤傲而妖冶,简直如那锦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如此年纪就有这般容貌倒也是不枉费她的娘亲那伍国第一美女的称号,当年伍国第一美女伍念雨与蜀国第一美女穆稜瑶的美貌传遍了整个大陆。   崔雪儿撇了撇嘴儿,好吧,若是现在拿回包裹那定会很难看的,只能委屈自个儿今日同那大冰山一道去皇家书院了啊。想通了便动了起来,这天儿这般的冷再杵那儿她也要成大冰山的同类了。提起了裙摆便是朝马车走了过去。   一般姑娘家的马车都会在车门处放个小小的台阶方便其上下,可这马车是大冰山的,男儿家家的若是用这种小台阶便是会大失男儿气概,给人一种阴柔的感觉,自然大冰山不会做这种傻事儿。   崔雪儿便为难了起来,这马车说高不高,说矮还真不怎么矮,若是她个人的话要上还是有些吃力的,除非是先一屁股跳坐上去,然后再爬起来,只是这样会失了颜面。若是旁边儿拉着把手一下跨上去……那她的形象也不会比先前那个法子好到哪儿去。   看着小妮子在车门前儿苦恼,景瑜淡然的走了过去,直接把崔雪儿抱上了马车。   这在思考中突然腾空的感觉并不美妙,赶忙两只小手儿勾住了景瑜的脖子,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差点令她惊呼出声儿,以至于如今好好的坐在马车里崔雪儿还未回过神来,每一次都要搞突然袭击?难道就不能先支会一声吗?   景瑜淡然的从一旁拿出一个暖手炉塞了到了崔雪儿的怀里,后而倒了杯热茶推了过去:“皇家书院不比宫中,其中鱼龙混杂。”   崔雪儿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儿,这些她自然是知晓的好吗?只是没想到他还会好心的来提醒她?   景瑜从一旁拿出一个香囊递了过去:“里面有颗珠子,若是遇上危险就捏爆它。”   崔雪儿疑惑的接了过来,原先是想查看里面的珠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可这香囊却是被线头儿封死了:“若是捏爆了会怎样?”   “有气体溢出。”景瑜喝了口茶回道。   崔雪儿皱起了小眉头 ,这气体喷出可是不会认主儿的吧?随即问道:“那我呢?”   景瑜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儿:“屏气。”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对我这么好你是想干嘛? 大冰山:泡你 崔雪儿:… ☆、第三十九章 肆虐   崔雪儿捧着茶杯儿,这马车内是有着暖炉的,可也比不上屋内的碳盆,毕竟空间狭隘若是再冒个烟儿估计他俩得交代在这儿了。茶杯儿上冒着烟儿,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儿严实把它包裹在其中,这四年过去了,什么都见长了就是这手儿与脚儿速度却是有些堪忧,哦,好像上辈子令她自豪的大包子现在也只有丁点大小。   崔雪儿看了看自个儿的小手儿,再看了看即便穿了厚重的靴子还显小的脚儿,哎,都是这般小。这不是重点,最后再看了看胸口似乎还是平原一般儿,崔雪儿又叹了口气儿,这辈子这么多事儿都不按常理出牌了,难不成这儿也跟着成平川了?可千万不要啊,她上辈子可以说是倾国倾城的,那身段自然也是万里挑一的了,这可是她的自豪点儿啊。   景瑜自然是把她那些个小动作都看进了眼里,女人对于身材那些想法他是无法理解的,对于正常男人来说,自己的女人只要自己喜欢,其他都不是事儿,而对于女人来说,即便这个男人喜欢自己,自己也不能就这般不求上进,能调整的必须调整,若是能整成完美儿,那即便被男人带出去参加宴席什么的也不是给增添了脸面儿么?   崔雪儿吹去茶杯上的热气抿嘴儿喝了一口,再看了看先前景瑜给自个儿的防身香包,说实在的,这香包还真是……不怎么靠谱,但是对于目前她的状况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即便四年过去了,她在宫中早已立足,可想搞些小动作也并非那般容易,要些个无关紧要的药材那云悠扬自然是不会吝啬的,可若是想研制些对人体有害的玩意儿,人云悠扬可是药王之徒,分分钟便是可以从你索要的药材方面知晓你的意图。   崔雪儿再次瞄了眼儿香包,好吧,不靠谱就不靠谱,至少屏气有一定几率是可以防身的不是?   “不想要?”还没待崔雪儿反应,原本好好放在一旁的香包已经在景瑜的手心乖乖躺着了。   崔雪儿愣了愣,难道她嫌弃的表情这般明显?赶忙堆笑起来:“哪能啊,四皇兄这般用心的,雪儿自然喜欢的紧。”说完了伸手够了够。   景瑜往后靠了靠,自然这手里的香包也跟随着他的动作一道挪动了位置:“我也觉得这香包还未完善,待我回去再研究研究。”   崔雪儿心里一紧,这是要收回的意思了?这人怎么这般性子呀,送出去的东西哪能说收回就收回的呀,即便再不靠谱至少能解危机呀,不然她现在就等于光秃秃的,若是遇上什么也只能任人宰割了不是?   崔雪儿心里气鼓鼓的,但是面儿上却是不显,唉,方才要是能做到眼下这般估计也没这一出了吧。把手上的茶杯放回茶几上,不情不愿的挪了挪身子,最后还是一屁股坐在景瑜那边儿。   景瑜则是在同一时间把手上的香包换了个手儿,挑眉看着崔雪儿。   崔雪儿心下暗骂,凑不要脸,属你动作最快好不好,每时每刻显摆有个鬼用,这边儿又没有小姑娘看你卖帅儿,总是折腾我干嘛?可她的小脸儿是笑的那叫一个甜儿,两只小手自然抓住了景瑜的袖口摇晃道:“四皇兄。”见着景瑜没有任何反应,崔雪儿继续暗骂道,果然是大冰山,见着姑娘家这般还无动于衷,难怪没人喜欢你,哦,除了那个姜怡。嗯,她到也是把自个儿这个吃死他的情种给忘个精光了。   景瑜淡淡道:“说。”随后抽出了她拽着的袖口。   “雪儿不想浪费四皇兄一番心意呢,这……”还没待崔雪儿说完,马车忽然一个偏冲,崔雪儿便是一个惊呼,身子也自然的被惯性抛向了景瑜。   景瑜大手一览,直接把崔雪儿固在怀中,后背则是咚的一声撞在了车壁上,闷哼也随之响起,虽说这碰撞并非很严重,可崔雪儿这毫无防备的直接撞了过来,等于两人的撞击都被他一人的背部承受了,他自然也不会好受。   马车徐徐停了下来,外头传来了敲门声儿:“四殿下,荣灵郡主。”   方才的碰撞导致景瑜的闷哼,崔雪儿虽是受到了惊吓,可她却都看在了眼里。赶忙坐直了身子,一把扯过景瑜,随后小手便是胡乱的摸上了景瑜的后背。   景瑜倒是被她这一举动弄的一愣,随后皱起了眉头,没想着这小妮子四年下来力气见长啊。   “有没有很痛?”崔雪儿紧张的小脸儿也皱了起来。自重生后她一直在不断告诉自个儿,不能再对他上心了,可是有玩意儿已经根深蒂固了,每每在不经意间就会流露出来,就像眼下这种情况,若真是不在意怎么会像此刻这般儿紧张?   景瑜倒是任她放肆,没有一丁点儿阻止的意思,当然对外头该是傻站的玉木睿也没有丝毫理睬的意思。   虽说这大冷天儿衣衫厚实,可他仍能感受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儿在他的背上肆虐。嗯,还不错。   崔雪儿看着景瑜皱起的眉头暗道一声不好,看来是伤了,毕竟他也才十六不是,也不能把他同上辈子那二十多岁的身子骨相提并论呀。赶忙放轻了手上的力道继续滑行:“伤哪儿了?”   煞风景的声音再次响起:“主子?”此刻不得不感叹这马车儿的隔音确实好,这般儿动静外头都是无法听的真切。   “无碍。”景瑜皱眉道。   崔雪儿一愣,后而嗔了景瑜一眼儿,都伤了还要在手下面前逞强,真真是死性不改的。眼下问是伤了哪儿却又不肯说,崔雪儿无奈的撇了撇嘴儿,小手儿轻轻的抚过后背每一处,虽是不知晓伤在外还是内,也不知晓这样儿是否能为他减轻痛楚,但只有这样儿她的心里才好过呀。   忽而门外传来了孩子的哭喊声,随后一老妇人道:“还请大人赎罪,孩子不懂事儿,冲撞了大人,求求大人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崔雪儿又是一愣,看来方才导致马车偏冲的该是外头的老妇人与孩童吧,随后忧心忡忡的看了眼儿景瑜。若是按照上辈子他的性子,虽不能说冷血无情,可也不会轻易放过吧。不过话说回来,这辈子给予她的震惊也多到无法细数了,多这一次也不会令她太过惊讶,想到这儿,眉头也自然的舒展了。   景瑜把她的表情变化都看在了眼里,抬手轻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停下肆虐的小手儿。随后拿起一旁的毯子把崔雪儿包裹住,一言不发的开了车门跳了下去。哦,还有随手关门…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伤哪儿了 大冰山:没有 崔雪儿:那你皱眉干嘛 大冰山:衣服太厚 崔雪儿:滚粗 ☆、第四十章 皇家书院   崔雪儿原本是想探头瞅瞅马车外究竟是何种情况,可没想着景瑜的习惯“如此之好”,直接就随手把车门儿给关了起来。不过这也难不倒她,景瑜的马车儿自然是有着窗户的,可是女儿家家的若是打开窗户掀起帘子并非是好事儿,会显得轻浮。但是她是谁?她是崔雪儿啊,她可是把景瑜摸的七七八八的人儿呢,当然,是自认为摸的七七八八的。随即她熟练的打开了马车内的小暗口望了出去。   景瑜挑了挑眉儿,随即勾起嘴角儿,身后的动静他是一清二楚,习武之人的敏感度自然比之常人要来的高,并且他关闭车门一方面儿是怕冻着她,另一方面儿…则是为了试探。   马车边儿的老妇人和孩童跪倒在地,周围也是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对着两人指指点点,这皇家的马车也敢冲撞,真的是不要命了。在蜀国,冲撞马车,特别是贵人的马车、那便是犯了罪,轻则棍棒相待,重则杖毙。   或许会有人心中愤愤不平,难道贫民百姓就不是人了?那试问哪一次冲撞马车车内的人儿不是受些伤或者是惊吓?换成平常百姓,若是有人让你的亲人受到伤害或者惊吓你能一笑了之?   景瑜负手而立看向了那哭的眼睛红肿的孩童,此刻孩子畏缩在老妇人的怀里,眼神畏惧的看着景瑜。而老妇人则是知晓今儿个遇上的是大主,身子便是不听使唤的颤抖不停。   良久,淡淡的一声:“起来吧。”谁都弄不清这四皇子的想法,全场呆愣。   景瑜不再理会,挥了挥衣袖便是打开车门重新坐了上去。   关门声响起才好似把大家唤醒一般,所有人都在唏嘘两人的运气实在是好到不行,而四皇子的仁慈也是被他们看在了眼里。   老妇人拉着孩童不停的磕头重复着:“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端木睿扬了扬眉,却是没有过多犹豫,重新跳上马车驾车而去。   崔雪儿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儿,时不时的偷看景瑜两眼儿,果然如她所料,这老妇人与那孩童有惊无险的。赶忙把景瑜先前落下的香囊捡了起来扣在腰间,随后狗腿的给他倒上了热茶。   崔雪儿那些个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眼儿,随后斜昵了崔雪儿一眼儿,拿起热茶喝了一口全是领了她的情。   经过方才的小插曲,之后便是顺利到达了皇家书院的大门口儿。先前就说过这皇家书院内部是禁止马车的,所有人都无特权,当然也包括锦文帝本人。   景瑜首先跳下了马车,随后像是习惯了一般,自然而然的把崔雪儿抱了下来。照理说崔雪儿已经十二岁了,还有三年就要及笄了,也就是能嫁人了,正常男子与之接触自然会避讳些,可景瑜好似不在这范围。而崔雪儿貌似早已忘却这些该注意的事儿。   景瑜提着自己与崔雪儿的包裹走在前头,崔雪儿迈着小步子跟在后头。   这大冷天儿的还得往外头跑,真真是受罪呀。两只小手儿放在嘴边儿哈了口气儿,再死命的搓着。   景瑜像是背后长了眼儿般,换成一手提双包儿,从怀里掏出个迷你的暖手炉转身塞给了崔雪儿。   崔雪儿看着手中迷你的暖手炉欣喜不已:“四皇兄,这好可爱呀。”   景瑜早已转身继续前行,嘴角儿微微翘起,可出口的话儿却是那般淡然:“跟上。”   眼下崔雪儿自然不会与他计较,一边儿疾步跟着,一边儿低着头儿看着手中那缩小版的暖手炉,这般精致的玩意儿打造可不容易呢。   以至于:“哎呀。”一头装上了停步的景瑜后背。身子稍稍后倾,没法子呀,这大冷天儿的自然是下过雪了的,地面儿即便是清理了,可多少还会有些滑的不是?   腰间的大手稳稳的托住了她后倾的身子,崔雪儿拍了拍胸口:“呼,好险。”   “长点心。”景瑜把包裹塞到崔雪儿的怀里:“午休一道回宫用膳。”说罢便转身离去,没再看崔雪儿一眼儿。   这点儿不用他说她也不会跑去外头吃好不好?她这嘴儿可是早被秋香养叼了呀!随即崔雪儿向着景瑜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你才缺心眼儿吧。   进了课室就听到一豪放的声线儿:“雪儿,这这…”那头的宋珍先崔雪儿一步到了课室,这位置自然也给她留着了。   也“多亏了”宋珍这一嗓子,课室内早到的人儿目光都聚集在了崔雪儿的身上,随后便是一一打了招呼。这皇家书院鱼龙混杂,除了称呼不变外,那些个礼数就不怎么讲究了。   意外的是姜怡和林诺心居然也在,崔雪儿笑着与她俩打了招呼,这才知晓她俩不才,这会子才考上了皇家书院儿。崔雪儿也不计较为何她俩现在才告知,这不明摆着关系不到位么?   林诺心经过那年莲花池的事儿便像转了性子,对崔雪儿真诚的紧。可这姜怡吧,看向崔雪儿的眼神儿就挺耐人寻味的了,说友好吧,看着是这样没错,可却不达眼底。崔雪儿自然也不在意,面儿上的客套她还是能做到的。   这皇家书院儿的导师可不比麒麟殿的,穆先生的学生先前仅仅是六位皇储,而此时授业的女官邢云却是负责一整个屋子二十来个人儿,在这皇家书院儿里自然是一视同仁的。   今儿个上课的都是些新学生,历来新学生难带,更何况是这种身份高低悬殊的,这导师自然得摆出自个儿的威严,一堂课严严谨谨的。有些人儿听的云里雾里,有些人儿听的津津有味儿,有些人儿只是走个过场。   “雪儿去我那儿用膳可好?”宋珍快速的把物件儿都塞回了包裹,也不管它们是否挤得慌,这…很宋珍。   林诺心看似细心的整理着自个儿的物件,可耳朵却是竖着等待崔雪儿的回答。   别说,崔雪儿确实是心动的,这国公夫人的厨艺崔雪儿可是垂涎的,但当她看到门口儿那抹修长的身影儿便叹了口气儿:“下回吧。”   “想去国公府?”门口景瑜接过崔雪儿的包袱问道。   崔雪儿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儿,犹豫了下便点了点头儿:“嗯!”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凑不要脸儿的听墙角? 大冰山看了眼儿崔雪儿的胸部:是看墙 崔雪儿:滚粗… ☆、第四十一章 暖心   (这儿我想提一句,古代吧这些妞儿十五就得嫁人了,自然之前十二三岁就可以开始搞搞了,哦,我不是说那个搞,所以不要用现代眼光去看,其实不小了哈。)   “四殿下。”就在景瑜与崔雪儿对话之际,脆声声的音儿便响了起来。此时姜怡同宋珍、林诺心一道站在一旁。   景瑜点了点头儿,并未看向她,自然也看不到她那因激动而红扑扑的脸蛋儿:“包裹我下午带来。”说罢先一步离开了。   “太好了雪儿。”宋珍开心的欢呼。   “珍儿…我能一道去吗?”一旁的姜怡迟疑的开口道。   崔雪儿与宋珍一愣,倒是头一回遇上自个儿贴上来讨饭吃的,宋珍惊讶了片刻也是忽略了她那套近乎的称呼,随后道:“姜姑娘不嫌弃那一道来吧。”   生疏的称呼便是划分了彼此的关系,姜怡挤出一丝笑容:“嗯,那就…那就打扰了。”   一旁的林诺心看了姜怡一眼儿倒是没多说什么,攀上姜怡这层关系自然是好的,可她毕竟身份摆在那儿,国公府可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到了门口儿,宋熙早已在马车前等候,见着崔雪儿这脸上立马浮现出了柔色:“雪儿…”   “熙哥哥。”崔雪儿灿烂一笑,看到宋熙她自然是高兴的。   “感情除了雪儿咱们三个都成空气儿了。”宋珍在一旁阴阳怪气道。   宋熙的脸儿立刻红了起来,轻咳一声儿来掩饰自个儿的尴尬。虽说宋珍好似每回都这般调笑,可眼下他与崔雪儿的年纪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不自然的地步了啊。   崔雪儿倒是觉得没差,早已习惯了宋珍这般做法,反正她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呗,不与她一般见识。   原是没想着崔雪儿同姜怡会一道前往国公府用膳,此刻的马车便是显得有些拥挤。但是又不能怠慢了客人,宋家两兄妹与林诺心便是挤在了一边儿,崔雪儿与姜怡坐在了对面儿。虽是国公府的马车,并排做两人儿还是空间很足的,可若是三人儿便是会有些拥挤,至少你一动弹便是会影响他人,是以宋家两兄妹还好,林诺心是整个人儿僵在那头儿,就怕是自个儿给宋家兄妹添了麻烦惹了厌。   “郡主……好像与四殿下……关系挺好的……”姜怡的没头脑的忽然冒出了一句。   马车上的人儿都是一愣,崔雪儿自然也不例外,随后心里翻了个白眼儿,真的是令她有些无语了,你说这是什么事儿?你喜欢大冰山去找他啊,总是盯着我干嘛呢?看着对面儿三双眼睛也盯着自个儿,崔雪儿无奈道:“皇储之间自然是相亲相爱的。”这话出口,其实都令她脸红,平时因着课业关系接触最多的就是大冰山了,而他又是个淡漠的,除此之外便是那总是盯着她不放的景瑟,还有三位皇子基本与她只是打个照面儿的关系,何来相亲相爱?   可姜怡却听的很是受用一般,是呀,他们都是皇储,自然不会有其他的,像是放心了一般儿笑道:“是呀,四殿下一看就是那种暖心之人儿,照顾他人自然不在话下。”   崔雪儿顿时没了言语,这话儿她真是无法接下去了,真的是这样吗?虽然他给了她很多帮助,也救了她许多次,可她还是无法把他和暖心这两字连接在一起呀,一想到那个面无表情的脸儿,崔雪儿便是情不自禁的翻了个白眼儿,没把你冻死不错了,何来之暖?   “雪儿你骑射与武学是继续在宫中学习还是转去皇家书院呀?”宋珍挤了挤一旁的宋熙,待宋熙让开些位置,则是伸手拿起了前头小几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嗯,应该还是在宫里吧。”崔雪儿毫不在意的回道,嗯,这是她早早想好的,那皇家书院里尽管隐士不少,但在她看来最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况且淩萧怡的武学造诣也在他们之上,不然大冰山也不会找上他不是?   宋珍撅了厥嘴儿:“那好吧……”便是又拿了一块儿糕点吃了起来。   因着有些拥挤的关系,宋熙放下了抬起的手儿,转而拍了拍宋珍的腿儿道:“快到了,少吃些。”随后把糕点挪的远些:“别总是想着玩儿,家里的史先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崔雪儿自然是听懂了宋熙的话儿,宋珍先前是从未习武的,别家的名门闺秀可能不会被强制学些功夫,况且女子对武学有兴趣的也少之又少的,可国公府是不同的,要求女子都学些功夫防身,同时也可以强身健体,即便宋珍百般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这会子倒是把主意打到了崔雪儿身上,若是可以与崔雪儿一道混在皇家书院学习该是会情愿些的。   宋珍叹了口气儿小声嘀咕道:“真是想不明白,女儿家家的学这些作甚!”   宋熙无奈的一笑道:“自然是想你有自保能力,哥哥与爹爹不可能每时每刻的看着你,雪儿可是八岁便习武了……”言下之意,人家八岁习武了,你个妮子十二才习武,已经给你悠闲了四年还不知足。   崔雪儿咯咯笑了起来:“宋珍,你若是不想学也没事儿,反正遇上事儿时候你就只能哭鼻子,和你小时候一样儿,我们不会取笑你的,只是能不能及时救到你就难说了。”   崔雪儿这话儿说的是难听了些或者说晦气了些,但毕竟是事实,国公府自然也是如此,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不是?   宋熙对着崔雪儿温柔一笑道:“让雪儿见笑了,若是珍儿有你一半儿的用心我也就知足了。”   宋珍抿了抿嘴儿,方才拿过点心还未擦的手儿一巴掌便是拍在了宋熙的腿儿上:“哥哥,你好歹也看看场合行不行?”其实她原本还想说有外人在场的,对她来说这姜怡确实是外人呀,还好硬生生被自个儿咽了下去,人家好歹也是姜家的人不是,弄的不愉快该是又要被责备了。   宋熙看着衣衫上的油渍以及残渣无奈叹了口气儿。   崔雪儿心下是笑到不行,面儿上可是憋的难受,这宋熙一辈子温文尔雅的,而本身又是个能文能武的能人,是人儿都会给他三分薄面儿的,也只有遇上自个儿的妹妹时才会有这种窘迫吧。可换种说法也是疼她的一种表现啊,崔雪儿忽然心下又有些难受,目前她也有“哥哥”且是五位,但这哥哥还是需要打上引号的,别说没有血缘关系,即便有在这皇宫中也做不得数,不会有人待你真心。转而看了看宋氏兄妹,这种情浓于水的亲情多难得可贵,她忽然有些羡慕起宋珍来。   马车减慢了速度,不一会儿便稳稳的停了下来,早已等在大门口儿的管家赶忙跑了过来敲了敲车门恭敬道:“公子、小姐。国公府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吃个饭干嘛拿我包裹? 大冰山:什么时候?和谁?去哪吃?吃完还爱我吗? 崔雪儿:滚粗(#`皿?) ☆、第四十二章 国公府   待众人下了马车,管家一一行了礼便带着众人进了国公府。   国公府的面积不可谓不大,毕竟蜀国就这么一位国公爷,并且宋家历代都是,是以这块地儿真是年代久远了。而内部装饰就像是国公爷那古板的性子一般,一板一眼儿的,当然也是有例外的,里头的香花苑儿的装饰就完全与全体风格不符。   要进入正堂必然是得经过那一旁的香花苑儿,管家的脸微微红了起来,仿佛这香花苑儿让他觉得有些……丢人?   国公爷与崔大江军打小便是兄弟,即便时光飞溅但是情谊不变,以至于两人各自成亲后两位夫人也是关系好到不行。在蜀国高层之中,这种真情实意的感情存在实属难得,是以崔雪儿打小便往国公府跑的勤,看到这香花苑儿自然是熟到不行,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可姜怡不同啊,国公府上一回大摆宴席还是宋珍满月那会子,她自个儿都是个小娃娃,怎能记得当时的点点滴滴?不过这姑娘也是蠢的,即便看到管家与宋氏兄妹脸上的尴尬却还是一脸儿好奇的问道:“好似那苑儿与其他有所不同呢!”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真是怕啥来啥啊,宋珍翻了个白眼儿就想开口,宋熙拍了拍她的肩膀,就怕她心直口快的说了点什么。   “这是宋二爷的苑儿,二伯他的品味比较独特。”宋熙轻描淡写的回道。   姜怡点了点头道:“哦?可是看上去很是漂亮呢。”   不知姜怡这话儿是什么意思,是说宋二爷像个娘们,把这苑儿弄的像女人住的地方?还是有着想去一探的念头。不管是哪一个,崔雪儿知晓宋氏兄妹都不会乐意,随即便道:“有些饿了呢,真是好久没有尝过宋姨的手艺了。”   宋熙微微一笑儿,这小妮子真是个聪慧的,此时这般做法倒是正好把那个不会看脸色的姜怡给断了念想:“嗯,先前已经派人通知了,这会子该是会为雪儿多准备些。”   崔雪儿两眼放光的说道:“太好了,若是有连连黏黏就更好了。”   “自然是有的。”宋熙温柔的笑道。这连连黏黏是崔雪儿最爱吃的甜品,这名儿自然也是她给起的,想到年幼那会子的事儿宋熙的眼眸更是温柔的好似能溢出水来。   “连连黏黏?”姜怡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一脸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呀?”   宋珍不削的哼了一声儿:“什么破名字儿,也亏你起的出。”   宋熙笑着摸了摸宋珍的头:“休得胡闹。姜姑娘有所不知,年幼那会子我娘给新创了个甜品儿,里头有许多的果肉儿,浸泡特有的酱料后包上水晶皮面。看上去软软绵绵粘粘糊糊的,那时雪儿还只有这般大小……”宋熙拿手儿放到了自个儿的大腿处依了依:“说话有点含含糊糊的,直接就喊了这甜品为连连黏黏,正好我娘那会儿也是没想到起何名儿,看她如此喜欢便是依着她喊了。”   宋珍撇了撇嘴儿:“我娘也是瞎胡闹,这般难听的名儿也是会依着你喊。”   崔雪儿翻了个白眼儿:“那你倒是给起个好听的呀?”   宋珍小眼珠儿一转……没有想到:“都给你喊去了,现在起了有什么用?”   崔雪儿却是不想给她台阶往下走,直接揭穿道:“定是你自个儿都起不出个更好的,少在那儿糊弄人装高深。”   “诶!我说崔雪儿你……”宋珍指着崔雪儿一跺脚。   “大老远的就听见你这般没有素质的叫喊声儿,别习惯成自然了,让别人以为我们国公府的教养这般差。”正厅门口儿身着红色兔毛领大袄的美妇站着,即便冬日的衣裳厚实却还是清楚的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脸上并未有任何岁月留下的痕迹,水粉儿淡抹,朱唇轻点儿,整个人儿妖妖娆娆水水嫩嫩的,额中红色桃花型的花钿儿更是承托了她那雪白的肌肤,不是国公夫人宋玲珑还能是谁?   宋珍赶忙跑了过去,拉起妇人的袖口摇了摇:“娘……这不,雪儿欺负人么?”   崔雪儿倒是没有在意她的言语,赶忙甜甜一笑道:“宋姨。”   宋玲珑笑着点了点头儿:“雪儿来了啊。”随即立马变了脸儿,一脸凶相的看着宋珍道:“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儿,你瞅瞅你和雪儿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你若是有她一半儿聪慧乖巧,我也不会操那么多心儿。”   宋珍撅了厥嘴儿,一个个都这样,这不有外人在么,都是不给她留脸面儿的。   宋玲珑像是知晓了她的心思一般儿,撇了宋珍一眼儿道:“你原本就没多少面皮儿。”   宋珍先是一愣,随后嘀咕道:“怪不得蜀国都传娘是宋虎娘……”   可话儿还没说完便是被宋玲珑揪住了耳朵:“我看你现在是胆儿肥了啊,下午课别上了,给我在家好好思过,我倒是要看看,头一天儿就请假的能给导师留下什么好!印!象!”   这种场面儿崔雪儿不是头一回见儿了,是以早习惯了,与宋熙在一旁看热闹。可姜怡是头一回,这宋玲珑的性子已经是让她吃惊不已,更别提方才那番不计后果的话语儿了,便是呆愣愣的站在那儿。   只听宋珍立马反驳道:“娘,你这不是胡闹吗?珍儿若是被导师不喜,对国公府的颜面儿并无任何好处呀。”   宋玲珑咯咯笑了起来却并未放开手:“这点儿你放心,我们国公府有熙儿就够撑场面儿了,你喜不喜都在那边儿不温不火的,娘也没指望你何时能出个彩给我们国公府染染色。”   宋珍一脸儿沮丧的稳住宋玲珑的手儿,就怕是她说话眉飞色舞的不知手上的轻重。   林诺心看闹的也差不多了,赶忙上前劝和道:“舅母,还未给你介绍,这位是姜家的千金姜怡。”   姜怡这才回了神儿,赶忙上前道:“国公夫人。”   “哟,这是怡儿呀,怎么这般生疏了,还记得你小娃娃时,你宋姨抱过呢。”宋玲珑这才放开了揪住宋珍的手儿。   “宋……宋姨。”姜怡羞涩一笑,面儿上立刻挂上了两团红晕。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你的爱慕者盯着我干嘛? 大冰山:她在帮我看住你和野男人的一举一动 崔雪儿:滚粗(#`皿?) ☆、第四十三章 她摇头了   整个前厅装饰庄重而典雅,高贵而简单,这些形容全部都真真实实的存在着。令刚踏入的姜怡一愣神儿,这国公府的装饰虽是简单却从中透出一股高贵而威严的气息。两旁墙上挂着上好的水墨画儿,一板一眼儿的挂的刚刚好对称着,中央一张紫檀木雕花大圆桌上工工整整放着几副青花瓷镶金描边儿的碗筷,就连两旁的婢子都穿着干净体面儿,衣衫上都不曾有一丝皱褶,仪态更是说不上的恭敬规矩。   几人儿围绕紫檀木雕花大圆桌儿分开坐着,看着一个个菜品一一被婢子端上了桌儿,就连崔雪儿都惊呼道:“这么多?”   宋玲珑摸了摸她的头儿柔声道:“雪儿难得来一回儿,自然是让你一次吃个够。”   崔雪儿立马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儿:“谢谢宋姨。”是呀,她真的是有太久没有吃到过了,上一回儿应该还是上辈子她出嫁前了。   姜怡不自然的看了她俩一眼儿,好似自个儿也是客人呀,被冷落了呢,不自觉的身子扭了扭。   林诺心打小便是炼就了这门技能,把场面儿上每人的动态都看进了眼儿里,是以姜怡这些小心思自然是逃不过她的眼儿,赶忙道:“怡儿你多吃些,这些都是舅母亲手做的,不过……”她故作神秘的稍稍把音儿拉长了些许。   果然姜怡的注意便是被吸引了过去,脱口而出的接道:“不过什么?”   林诺心咯咯一笑道:“就怕是你吃了就不肯走了。”   姜怡一双泛水的眸子弯了起来:“怡儿也是好奇的不行,一路上听得雪儿说的那般神奇,这会子总算能亲口尝试了。”随后左手轻拈花又袖口儿,青葱般的手指拿起了门前儿的筷子:“怡儿逾越了。”可当她认真看向桌面上儿的菜品时却愣住了,这?   宋玲珑有个奇怪的嗜好,这个嗜好和秋香真是如出一辙,就是不喜欢把原本菜色的形状给留下,就像是有着高超技术的化妆师一般儿,给它们重新梳妆打扮后让你……完全认不出来之前的样貌,但是最终的结果却精致的可以,美的让你下不去手。   是以造成了姜怡目前呆愣的一幕,她竟然无从下手?   宋玲珑咯咯一笑道:“怡儿多吃些,你宋姨就喜欢捣腾这些儿。”   正餐已经吃的众人的肚儿圆圆的,随后便是甜品的时间儿,若是换成平常,既然已经吃到了十分饱即便再美味的甜品也会随之变味儿的。可宋玲珑是谁?她的手艺怎能和凡品相提并论?这连连黏黏吃的姜怡赞不绝口的,还真是有些……不想走了呢。   宋玲珑把崔雪儿一众送到了国公府大门口儿,当然她并没有把宋珍扣下,而当众人刚刚寒颤完准备转身上马车之际,一辆黑金相间的马车却是不疾不徐的驶来。   就在众人愣神中,玉木睿稳稳的停住了马车儿,轻轻扣了几下车门便把打开了。   景瑜淡然的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慢慢走到了崔雪儿一旁向国公夫人点了点头。   不仅崔雪儿是惊讶的,就连宋玲珑脸上都露出一抹惊讶但瞬间即逝,随后福了福身子道:“四殿下。”此时众人才回过神儿,也是一一跟着行了礼。   “嗯。”随后转向了崔雪儿:“走了。”   崔雪儿是没想着景瑜会特意前来国公府接自个儿的,赶忙歉意的看了眼儿宋氏兄妹道:“一会儿见。”随后跟上景瑜的步伐走向他的马车。   却是听着后头一声:“四……四殿下。”   景瑜与崔雪儿同时停下了步子转身看向身后的姜怡。   如此不识大体宋玲珑摇了摇头儿,这女娃即使长大也难成大器了。而林诺心却是若有所思的在景瑜和姜怡之间来回飘来飘去的。   宋熙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却是没说什么.   姜怡向前走了几步道:“怡儿……怡儿能否有幸与四殿下共……共乘?”   崔雪儿扬了扬眉儿,这姜怡真是胆大到不行,女儿家家的即便有些小心思也都是耍着小花样来引起对方的注意,却是没有人会像她这般……坦坦荡荡的……赤果果的……贴上去的。随后看到姜怡眼中浓烈的爱慕之情心中一震,浓烈到竟然让她有些……不舒服?就好像是他人在窥视自己所有物的那种不舒服?崔雪儿赶忙摇了摇头,想把这种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脑袋。   一旁的举动自然逃不过景瑜的眼睛,淡漠的开口道:“她摇头了。”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了下来,可宋玲珑是谁?是个人精儿,自然是看出了其中的猫腻,佯装面无表情可其实却是憋得不行,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冷幽默?   崔雪儿惊呆了,她方才只是……只是想把自个儿脑中胡思乱想的事儿甩出去,和他们的对话没有任何关系啊,此时却是被景瑜拿来当了借口。她当然不会傻傻以为景瑜真会认为她是不愿意才会有如此的举动。   姜怡看向她那震惊与哀怨的眼神使他浑身一个激灵,这真的是比眼下的天气更可怕啊,大冰山真是忒不要脸面儿了,居然把自个儿推到了风口浪尖为他挡剑!赶忙尴尬一笑,挥了挥手道:“没有没有,只是有些晕眩,是以……”   “雪儿?怎的会头晕?”宋熙听着眉头一皱,便是跨步向她走了过来。   景瑜一个皱眉,直接一把抱起了崔雪儿上了马车:“她有些头晕。”   “……”   不得不说,即便是国公府的马车与皇家的一笔还是有着明显的差距,在景瑜的马车上她几乎感受不到颠簸,虽是装饰得较为清冷却仍然能明显的感到舒适。   可此刻她的心情并不舒适,一脸哀怨的看向对面儿正悠闲喝着茶的罪魁祸首。   景瑜淡淡瞥了她一眼儿,放下了手中的青花瓷杯。从他关门那刻起她的眼神儿便是如此幽怨的看着自己,他当然知道其中的原由,心下不禁好笑但却面儿上不显,原本他是想直接拒绝的,却是没想着她还真会给自个儿找事儿,那就不能怪他顺便“解决了”麻烦。嘴角儿翘起了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从一旁提出了个精致的黄花香梨木小盒子放在了小桌儿上并推向了崔雪儿。   崔雪儿讶异的看了眼儿景瑜,疑惑的抓住了上头的把手儿,把盒子挪到了自个儿的面前。打开却见里头放着一个掌心大小的精致青花瓷小碗儿,上头还盖着碗盖,随后抬头看向景瑜:“这是什么呀?”   “瞎了?”景瑜淡漠的开口道。   崔雪儿撇了撇嘴儿,真是自讨没趣,随后便是把碗儿小心翼翼的端了出来放在了桌上,随着碗盖的揭开飘出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你居然不要脸儿的拿我档刀? 大冰山:是顺便 崔雪儿:! 大冰山:~ 崔雪儿:这个香味试试很么?会不会中毒? 大冰山:什么时候?和谁?中什么毒?中完还爱我吗? 崔雪儿:滚粗(#`皿?) ☆、第四十四章 无言以对   这香味儿居然是梅花所属?看这青花瓷碗儿内那小小巧巧,外头晶莹剔透而内部雪白的梅花状小型糕点儿,这精致程度让崔雪儿一愣:“你知道我……”   后头的话儿还没出,景瑜便是打断道:“万事不要先下判断,自己去体会。”   崔雪儿翻了个白眼儿,如此老成的话语她都不好意思听,他却说的出口儿。其实她原本是想说,她不是什么都能入口儿的,随后便是不再多说,像是为了争口气儿般轻拈袖口就向糕点抓了过去,拈袖口儿的动作是幽雅的,可这直接用手儿抓糕点儿的行为却是粗鲁的。   景瑜淡漠的拍去了她伸出的魔爪:“一旁有水晶柱。”   崔雪儿撇了撇嘴儿,真是讲究,随后依言拿起了旁的水晶柱,插起了一块儿梅花形糕点儿咬了一口。一股浓郁梅花香儿在唇齿间流连忘返久久不肯散去。崔雪儿惊讶的瞪大了眼儿,她的嘴儿有多叼,她自个儿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就连所有人都艳羡的御膳她都瞧不上眼儿的,吃起来就如同嚼蜡一般儿,可此刻……   崔雪儿咀嚼了两口儿都有些舍不得吞下,暗自点头道,这手艺绝对在秋香之上,与国公夫人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的,非要相比那还在其之上。可崔雪儿明明记得上辈子她死皮赖脸儿的跑去毅雨阁吃的可是“猪食”啊。突然她有种奇怪的感觉,这辈子在大冰山身上发生的种种变化儿,加之这甜品儿的档次,难道?她抬眼儿看向了景瑜。   景瑜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儿:“快到了。”   一句话儿便是打断了她的所有想法,快到了,就不能吃了,赶忙把水晶柱上剩余的那块儿塞进了嘴里,由插向了另一块儿,真真是把吃货的本性显露无遗。   景瑜满意的勾起了嘴角,小东西不要想太多,现在还不是时候。   ……   “赵福。”锦文帝合上手中的奏折出声道。   “皇上,奴才在。”一旁的屏风后赵福上前弓身道。   “今儿个可是有什么要禀告?”锦文帝站起身儿活动了下胫骨,咔嗒咔嗒之声儿随着他动作响了起来,连续看了几个时辰的奏折都让他感觉骨头僵硬了,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今儿个荣灵郡主头一天儿去皇家书院上课。”赵福恭敬道。   “嗯。可有保护周全?”锦文帝扬了扬眉道,朝政繁忙倒是有些事儿被忽略了。   “自然,一路上都有暗林军跟随,并且是四殿下亲自接送的。只是遇上一孩童玩闹冲撞了马车儿。”赵福恭敬的回道。   先头半句锦文帝听得扬了扬眉,信息量有些大啊,居然是瑜儿接送的雪儿?可随即听见后头半句便是直接皱起了眉:“可有受伤?”   赵福赶忙道:“未曾。”   “可是处理妥当了?”锦文帝凌厉的看向了赵福,蜀国冲撞马车原本就是罪过,且是皇家的马车,自然是重中之重了,在他理解来必然是要杖毙的。   赵福浑身一个激灵,锦文帝虽然平日里一副文绉绉的样儿,可人家毕竟是皇上,有着皇室血脉如何可能是一个普通人?那威压一旦散发出来自然是让赵福有些呼吸急促:“四殿下放过了那孩童。”   锦文帝皱了皱眉,却是没有再多说,挥了挥手儿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   崔雪儿自然是不会糊弄宋珍的,她还是选择了在宫中学习其他几门课业。   一场雨儿一次回暖,这是蜀国历来不变的。崔雪儿收起马步两手平放胸前轻轻压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儿。即便是寒冷的冬日,她也未曾休息过停歇过,何况是已经回暖的现在?即便已经学习了招式可最基础的东西往往是被人忽略的,但它却也是最扎实最有用的。   崔雪儿接过春草递上的巾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四月的蜀国已经不再寒冷,雨后的空气别样的清新,深深洗了一口气儿却是感到……一丝凉意,毕竟方才扎马步时出了些汗水。   沐浴完毕的崔雪儿身上有着一股儿梅花奶香,这是她独有的味道,即便他人也是用着所有梅香物品,却也会缺少她那原本的奶香体味儿。   “踏血可送去了校场?”崔雪儿喝了一口儿红枣汤问道。   “墨云早早便送去了。”夏眠回道,说起墨云夏眠便撇了撇嘴儿:“主子,你说这墨云像个闷葫芦似的,真不得劲儿。”   崔雪儿差些一口喷了出来,一旁的春草赶忙拿起帕子为其擦拭:“真是不知羞,女儿家家的把男子挂咋嘴边儿成何体统,主子你别理她。”   崔雪儿自然没有理会夏眠的那番话儿,若是墨云何时变成了话痨她可是会惊呆的。   到了校场自然是看到一抹挺拔的身影儿负手而立,崔雪儿提步走了过去:“四皇兄。”   景瑜淡漠的瞥了她一眼:“嗯。”   不久便是见着一脸不耐的林秀牵着无言走了过来,后头居然还跟着一脸儿小人得志的淩萧怡?他居然……也牵着马?   崔雪儿有些讶异的看着淩萧怡,他来干什么?   待两人走到面前儿,林秀尴尬一笑道:“今儿个后山打猎练习。”   听到后山两字儿时崔雪儿扬了扬眉,平日里都是在校场进行射靶练习,最多也就提升成移靶而已,真真实践这还是头一回儿。   “是以由我和林秀分别保护你们。”一旁的淩萧怡摸了摸自个儿的马儿顺口接道。   崔雪儿有些怀疑的看了眼儿淩萧怡,骑马对于男儿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了,虽然这淩萧怡的马儿也是宝马之列的,可大冰山的马术上辈子可是数一数二的,外加上顶级的血刃,即便这辈子还未大成可这武夫能否跟的上还是个问题了。   淩萧怡瞥了崔雪儿一眼儿道:“怎么,看不起我的以对?”   崔雪儿一愣,随后脱口而出道:“以对?”   好似问到了淩萧怡的点上,微笑着说到:“自然是和林秀为一对儿的。”   “你才和马是一对儿。”说着林秀一脚便像淩萧怡踢了过去。   “我说林秀你能不能像个女儿点儿。”淩萧怡不闪不躲的硬是挨了林秀一脚。   “关你屁事,找打是不是?”说着林秀便是放开了无言的缰绳向淩萧怡攻了过去。   看着两人身形闪烁,此刻崔雪儿还是真是像他们两批马儿的名字那般……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无言-以对,这两批马的名字也亏你起的出 作者:不要羡慕,要不我把踏血和闻血的名字改成凑不-要脸? 崔雪儿:滚粗(#`皿?) ☆、第四十五章 狩猎   (其实作者菌想说,这几天在看别人的小说,看的挺入迷的,然后都不想写了,满脑子都是男主的名字,尼玛,被一堆人骂花痴啊T-T)   说是实践,可现在……崔雪儿无奈的瞥了一眼儿一旁面无表情的景瑜,后方不断传来林秀与淩萧怡的拌嘴之声儿,这两人还真是不消停,即便有猎物也都要被他们给吓跑了。   一旁的景瑜看了眼儿崔雪儿:“跟我走。”随后轻夹马腹,血刃便飞驰了起来。   崔雪儿一愣便立马反应了过来,轻夹马腹,闻血便追了上去。   景瑜驾驭血刃的路子有些诡异,不一会儿便是把林秀和淩萧怡给甩开了。   “这样好吗?”崔雪儿有些担忧的开口道。虽说眼下耳根消停了,可也没见过有人儿会把自个儿的导师给甩开的,况且这后山虽是皇家看守的,可硕大的后山儿不可能每一处都有侍卫看守的,若是遇上些什么,光靠他们两人的拳脚功夫可能应对会有些困难吧。   “太吵。”景瑜慢慢降低了速度,拿起挂在后方那把不规则的弯弓,单手握着缰绳,看似逍遥悠哉,可整个人的气势却是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谨慎与霸气并存。那漆黑如墨像是扭曲的黑蛇一般的弓身上被一条金色长龙圈圈儿缠绕,为手握它的景瑜更是增添了一丝贵气、一丝张扬、一丝狂傲不羁。   嗯,这点儿她也赞同,感受着景瑜身上发出的强大气势崔雪儿稍稍有些紧张起来,即便景瑜特意避开了她的范围,可她还是能清楚感受到那种压迫,怎么会……这么强的……威压?手心微微被汗浸湿,学着景瑜拿起后方那把酒红色镶金凤凰弯弓,一边儿跟着景瑜一边儿仔细查看周围是否有猎物。这是她头一回儿实践,会遇上些什么都是未知的,心跳也跟着不受控制的加速起来。   景瑜回头看了一眼儿崔雪儿紧绷的身子,嘴角儿扬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特意甩去林秀与淩萧怡他自然有着自己的目的。   踏血和血刃不亏为宝马中的顶尖存在,在马上颠簸之感几乎感觉不到,就连马蹄踏过之处都几乎无声儿,这便是为崔雪儿和景瑜的首次狩猎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不出多远儿便是见景瑜抬起右手做了个让她停下的手势,崔雪儿会意轻扯缰绳勒马停在了景瑜的一旁,跟随着他的眼神望了过去,眼下在树木茂盛杂草丛生的后山里有一团儿微不可见的白色毛绒团子,崔雪儿立马眼睛就亮了起来。   小团子在颤动着,上头的绒毛被风吹一波波像波浪一般儿,不出片刻便是稍稍抬起身儿,这才让崔雪儿看清了它原本的模样,血红的双眼儿两根长长的耳朵竖立在头顶,轻轻一蹦便是蹦出了一小段距离,对着身下的野草又是一顿埋头苦干,随着它的头低下,整个身子便是被那大大的屁股给遮掩起来,又成了先前那团子白色绒毛包裹的圆球样儿。   这种小小毛绒团子类可爱的小动物,对于女儿家家来说最是没有抵抗力的。景瑜看了一眼儿一旁眼露欣喜的崔雪儿便是泼下了一盆冷水儿:“这是猎物。”   崔雪儿身子一颤儿,言下之意是想让她射杀吗?再次看向小兔儿的眼神中便是带着犹豫和怜悯:“能……”   “不能。”景瑜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儿,他知晓她那些小心思,但许多事儿不是你不想面对就能逃避的。   崔雪儿低下头儿,如此可爱的兔子她是不愿去伤害的,但是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在这皇宫中若是想自保,不说心狠手辣,但至少不能有分毫懦弱与不该有的仁慈。   景瑜冷哼一声道:“妇人之仁只会令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看着崔雪儿挣扎的握紧了小拳头再次出声道:“有些事物的表面并非与内里是同一般的,就如同这皇宫之内,你又何曾看到过那些人的真面目,你又能斩钉截铁的告诉本殿,你真真看透过谁?”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字字敲击着崔雪儿的心脏,自重生以来,景瑜何时一次性与她说过那么多话?又何时如此语言犀利的与她交流?更没有在她面前自称过“本殿”这两个字儿。这也就说明此刻景瑜的态度是出奇的严肃,他是想引导她?是啊,这皇宫之中也是因着经历过一次才看清了一些人儿,上辈子每个人儿的脸上都是带着和善的面具在宫里行走,内里如何也只有真正承受过才令她摸清了,而承受的后果自然是……呵呵……很严重。   崔雪儿平复了心情,白皙如玉的小手捏紧了手里的弯弓,青葱般儿的指尖划过了箭羽的上方,精准而迅速的拔出了一支黑金羽尾箭矢,箭矢上弓完美的拉出一个满月,箭头也对准了正在扭动的白色小团子,一套动作似行云流水,看似轻柔幽雅却又果断刚毅,真真是印证了那柔中带刚一词。   “若是此刻本殿告诉你,这只兔子体内装有压缩型引爆火药,你只有一次机会,若是无法一击即中那我俩便会炸成碎肉,命丧后山。”景瑜再次凌厉的开口道。   崔雪儿眼神一凝,心脏像被捏了一下般漏跳一拍,下一秒箭矢便破空而出飞速射向了那可爱的毛绒团子。嘤的一声箭身没入毛绒团子,洁白的绒毛上慢慢被鲜血染红。崔雪儿看着那不再动弹的血红团子心下有些难受,并非因为血腥。可她也明白,有时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很多事情你不愿意不想去做,那便永远活在逃避里,只能不停的自我提示自我安慰着自己的软弱无能。而当你尝试去做了,开始会有些不适,而当你习惯了便会觉得之前那些心里挣扎其实都是多余的。   景瑜微微勾起的嘴角却在下一秒消失不见,眉头轻皱抬手便是一掌向崔雪儿袭了过去。   强劲的内力从掌心瞬间爆发,飞速射向了崔雪儿的头顶,崔雪儿赶忙俯身趴在马上,两眼瞬间大睁,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你甩开林秀和淩萧怡有什么目的,难道想和我幽会? 大冰山:被你发现了 崔雪儿:那你干嘛让我射杀秃子 大冰山:你打错字了 作者:哦,不好意思 崔雪儿:滚粗(#`皿?) ☆、第四十六章 邪魅   就在崔雪儿愣神之际,头顶传来了破空之声,随之而来的便是两股内力的碰撞之声,片片残削如雪花纷飞般从空中缓缓飘落。   崔雪儿这才起身,凝眉看向了一旁的景瑜:“有人偷袭?”   “嗯。”景瑜云淡风轻的嗯了一声便是毫不犹豫指尖轻挑,箭矢飞入空中被如羊脂玉般白皙而修长的手指瞬间轻捏,轻轻一转反,手上弓满月。而与崔雪儿的不同处便是他飞射出去的箭矢被包括上一层厚厚的肉眼可见的内力。   此手威力之大完全出乎了崔雪儿的意料。箭矢穿透了阻碍的树身随之而来的是微不可见的闷哼声。   “四殿下好内力。”从洞穿的树后走出一位黑衣人,左手捏住箭矢,毫不犹豫的一把扯出,随着闷哼声再次响起鲜血四溅,黑衣人两指迅速点击了自己胸口的穴位,这才减缓了血红流动的速度。   景瑜冷哼一声,金龙缠绕的墨蛇之弓在手中旋转一周稳稳的挂上了后方的挂钩:“胆子不小,可派来之人却不堪一击,是太小看了本殿还是太高看了你们?”凌厉的目光从眼中迸射而出,直直的射向了前方的黑衣人。   黑衣人浑身一颤,双眼微眯道:“四殿下未免高兴的太早了。”话落,从后方陆续走出了四位手中握着长剑的黑衣人,剑身薄如纸片,随着四人的动作微微晃动着,其上更是泛着冷冽的光芒。   崔雪儿手心被汗水浸湿,此刻她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即便早有这一天儿的准备,却是没有想到会如此之快,是谁……想要刺杀他们?   景瑜御马朝崔雪儿处靠近几步,这一举动令对面几位黑衣人都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中的长剑。而当景瑜勒绳停在崔雪儿的边上,慢慢俯身至崔雪儿的耳边道:“保护好自己,其他不用你担心。”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崔雪儿的耳上,不自觉的便红了耳根,缩了缩脖子便点了点头。虽然她缺少实战经验,可对方人手众多,武功的高低她也还未辨识,草草出手只会拖累景瑜。可……即便点了头,崔雪儿还是担忧的看了眼儿景瑜,毕竟此刻他才十六,即便之后他的武功之高是世人所望城莫及的,可这也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景瑜勾了勾嘴角,刚想伸手轻抚崔雪儿的头顶,却是眼神一凝勾住崔雪儿的脖子,把她按向了自己,与此同时,一支箭矢擦过崔雪儿的脑后,些许碎发如落叶般随风飘下。   鼻尖相触,四目相对,如此近的距离不禁让崔雪儿屏住了呼吸。脸庞火辣辣的升腾,不断的提醒着她此刻的动作是有多暧昧。   崔雪儿你应该推开他,脑中有个声音不断的提醒着她,可她却……无法动弹,或者说……不愿意动弹。时光如静止了一般,轻轻的鼻息打在了崔雪儿的脸上,景瑜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里星光闪烁,一个小小的崔雪儿被禁锢在其中。让她有一瞬的失神,我把你印进了眼里,刻入了心里,你是否……   一种柔软而微凉的触感从双唇上传来,崔雪儿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带着薄荷清香的气息围绕在她的鼻尖,残留在她的唇上。唇分,如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落在了崔雪儿的唇上,滴进了她的心里,引起了阵阵涟漪,一圈又一圈儿,久久回荡。   “此刻此景,四殿下不担心自己的小命却在这里亲亲我我,未免也太不把我们当一回事儿了。”黑衣人眯起双眼厉声道,他非常不爽方才的偷袭又被景瑜躲了过去。   “聒噪。”景瑜放开了崔雪儿,淡淡的梅香残留在他的唇上,方才的举动也是有些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不知这小妮子会不会被惊吓到。潋滟狭长的眸子泛着丝丝冷意看向了前方的黑衣人,得尽快解决了,若是被林秀与淩萧怡碰上便会打乱他后续的计划。   轻拍马背,身姿轻盈的升入空中,脚尖轻点马鞍,稳稳的落在了血刃的头上,负手而立。如墨的长发被镶宝石白玉冠随意束起,散落的发丝随风飘动,一身月牙白镶金边秀龙袍子为他增添了一股神圣之气,而王者的气息在此刻迸发的毫无保留,浓浓的威压直接迫向了前方五人。   五位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手上因着紧张而青筋凸显,这位四皇子看来并不像他年纪那般好对付。   景瑜不疾不徐的伸手抽出白玉腰带轻轻一甩便化为了一把锋利无边的软剑。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一个闪身便是出现在了当头的黑衣人前方。   凌厉的剑气逼来,黑衣人立刻抬起手中的弯弓抵挡,而剑锋却像切豆腐一般儿轻轻松松的切开了弓身直逼黑衣人的脑门。黑衣人见情势不好,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手中的弯弓,一个闪身退至后方:“杀。”   四个黑衣人齐身挥剑上前,却见景瑜动作似缓却招招化解,游刃有余的周旋在四人中间,忽而冷喝一声,杀意从狭长的凤眸中闪过,冷然的气息陡然升腾,以肉眼无法识别的速度攻向了四人,招招致命。   这些都发生在风驰电掣之间儿,方才后退的黑衣人只见景瑜的身影不断闪烁,最后画面如定格了一般停在了一旁,一手负在背后,一手剑尖斜指天际,如墨的长发随风翻飞。   四个站立的黑衣人同时喷出血雾,瞬间天空中血雨纷飞好不凄美,却是半点无法靠近景瑜半分。   为首的黑衣人眼神一凝,四位同伴纷纷倒地没有了任何生命特征。不好,黑衣人暗自心惊,一个转身便是想趁机逃走,可不想当他转身刹那,一道挺拔而修长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月牙白的长袍没有因为之前的打斗而留下任何痕迹,就连一丝皱褶都未曾存在过,软剑早已重新变为腰带缠绕在其腰间。眼中妖媚之光大盛,嘴角邪魅的勾了起来:“还未给本殿一个交代就想走?”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T-T我这本是言情啊,一不小心些成了武打,我特么没有写过武打啊,简直难产啊,还有大冰山啊,我又不小心把你写歪了 大冰山:我已经说过了…… 作者:打断,够了,不要给我提亵裤,谢谢 崔雪儿:你特么的偷亲劳资 大冰山:没有 崔雪儿:你居然不承认? 大冰山:不,我只是说是光明正大亲的 崔雪儿:滚粗(#`皿?) ☆、第四十七章 回答   雨后天晴,碧蓝的天空阳光明媚,雪白而圣洁的云朵就像是牧羊犬赶羊一般,无奈的被风儿撸着飘动。杂草丛生树林繁茂的后山中,时不时的传来些稀碎的声响,鸟儿的鸣叫,此地该是会让人心旷之地吧?若非身后残忍的景象和空气中所弥漫的血腥时时刻刻在提醒着黑衣人此时的真实情况,他真会认为眼前…   眼前之人的容貌,潋滟而狭长的凤眸中闪烁着淡淡妖艳的光芒,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双唇微微勾起,整张脸儿柔嫩白皙,却是比之女子还要美,不,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是没有任何女子能与其相比,美的仿若入了魔而被天界所抛弃跌落人间的仙子,虽然黑衣人知道,这种形容在一个男子身上有多不合适。整张脸部轮廓干净而刚毅?柔美妖艳却与之刚毅并存的面容令他不禁浑身一震,怎会有两股完全不同的气质相互纠缠在一起?挺拔而修长的身姿,身着一身月牙白长袍,却有着一股邪魅之气围绕其身,亦正亦邪,亦仙亦魔,可却让人觉得没有任何违和之感?   此时远处的崔雪儿双眉紧皱,方才的交手远远不是她能触及的,就如琴师指尖在古筝上翩翩起舞,悠扬而悦耳的乐声便随之响起,而一旁的孩童刚刚才知晓了这玩意儿叫古筝,是用来弹的。   方才景瑜身影闪烁后那些黑衣人便随之倒下,而此刻,黑衣人背对着她,他站在了黑衣人面前,正正好的遮挡了崔雪儿的视线。   他的武功何时这般出神入化了?那他为何还要去武魂殿?淩萧怡是否知晓?他为何不对自己避嫌?他们此刻又在说着什么?许许多多的疑问如瀑布奔腾而下,直直冲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黑衣人看着眼前之人眼神闪烁不定:“你真的是四皇子景瑜?”他真的是那只有十六岁因着母亲关系而被皇帝冷落的少年吗?   景瑜挑了挑眉,嘴角再次邪魅勾起:“阁下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处境,还有心思来关心本殿。”   此时黑衣人倒是不急了,此次偷袭的目标和上头给予的情报相差千里,完全就是个死局,可他还有着后手,因为他来自……   “鬼杀阁。”简简单单三个字从景瑜口中淡淡吐出。   黑衣人眼神一凝,双拳紧握:“你……”他是怎么知道的?即便他只是鬼杀阁最低级人字杀,但他自问此刻,他身上没有任何一处可以凸显他身份的象征所在。   一片树叶缓缓飘落,被羊脂玉般白皙而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夹住,把玩着之间那片嫩绿的树叶缓缓开口道:“说吧,雇主是何人。”   看着眼前之人此刻悠哉的状态,黑衣人心下百转千回,鬼杀阁是容不得背叛者的,只有战死没有卖主求活的儒弱之人。如若你有能力从失败的任务处逃离,你还有重新接取任务来偿罪的可能。但……他招了,便会被鬼杀阁下了死令追杀,只能得到一时的生命延续而已。一瞬便是心下已定,一手负在背后,袖中的匕首滑入了手中被紧紧捏住,眼前之人的软剑早已乖乖缠绕腰间,如此近的距离即便他不指望能偷袭成功,却能给自己争取到一丝时间,那他便是能……舌尖小心的把齿间隐藏的□□舔入舌上,只要咬破便是能光荣殉职。   一瞬间的反光晃花了崔雪儿的双眸,再看清便是眼神一凝,不禁脱口而出道:“小心。”   也就在风驰电擎之间黑衣人的匕首划破空气刺向面前那毫无防备的少年,舌上的□□被迅速转移至齿间,只需要两齿轻碰就……   匕首蓦然落地,手腕被拧成了诡异的弧度,而两颊被钳住的那刻黑衣人的瞳孔瞬间放大,脑海中只有三个字,太快了。   “不要在本殿面前耍花招。”景瑜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语气冷然到空气都似乎结成了冰块。   齿间那微不可见的□□没入了地面的杂草中,黑衣人此时心中一片灰暗,慢慢的闭上了双眼,接下来的事情他无法控制了,不,其实从开始,就没有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吧。   看着黑衣人认命似的闭上了双眸,景瑜冷笑一声,手腕稍一用力,黑衣人的身子像破布一般被甩出老远:“带走。”   看着突然闪身出现的黑衣人崔雪儿嘴角抽搐,她早该料到的不是么,这玉木宏可一直在她身边的。   地上的尸体与残留的痕迹不出片刻被暗卫们处理干净,那速度就像做过千百遍一般的令她咋舌。   景瑜慢慢走回,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至极,下摆飘逸翻飞缓缓落在血刃的屁股上,面上的表情又恢复至之前那般淡漠,先前那妖孽般的面容此刻平平静静的,就像是方才何事都未曾发生一般。   崔雪儿有着许许多多的问题,但在此刻却是不知如何开口,看着他俊逸又有着一丝妖艳的脸庞,是的,她头一回这么觉得,妖孽,她头一回用这个形容词套在景瑜身上,却发现,竟然如此合适。   “想问什么就问吧。”景瑜淡漠的开口道:“你想把它揪下来吗?”   崔雪儿一愣,才发现自个儿的双手不知何时紧紧的揪住了踏血的鬃毛,赶忙松开了双手安抚性的来回抚摸。却是没想到这次景瑜会这般好说话,她自然是有着许多问题想问的,就怕是景瑜会反悔,赶忙开口道:“你方才为何亲我?”当问题出口刹那她便是想咬断了自个儿的舌头,崔雪儿啊,崔雪儿,你有这么多问题,方才发生了那么多事儿,你怎么就问了这么个愚蠢的问题?   景瑜也同样没想到崔雪儿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有关于方才那蜻蜓点水的一吻,潋滟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惊愕,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呵呵笑了起来,这小妮子还真是可爱的紧啊。   这一笑不禁令崔雪儿看直了眼儿,这是……她两辈子头一回见景瑜不带任何情绪而纯粹的笑容。美……这个字占满了她整个脑海,即便崔雪儿不愿承认,可景瑜的姿容确实在她之上,她上辈子可是倾国倾城的存在啊。   “原来你更在意这个。”凤眸含笑,水波流转,波光盈盈,荡入崔雪儿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崔雪儿心中是羞怯的,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她真想给自己两个耳刮子,但对这一回答却又有些期待,眼神忽闪,躲避着景瑜坦荡的目光,自然也忽略他眼中那一抹情愫。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北鼻们想要神马回答呢?) 崔雪儿:你居然还会笑 大冰山:得了便宜自然开心 大崔雪儿……滚粗(#`皿?) ☆、第四十八章 甜蜜的尴尬   (其实作者菌上几章没想发糖的,小伙伴们说要吃,那就吃吧,然后特么居然和我说吃的不够,尼玛,那好吧,只能再来点T-T)   狭长的凤眸因着笑意而慢慢弯起,如两轮闪亮的弯月般挂在空中,薄唇轻启道:“身随心动。”既然方才已然失控,那从此刻开始,他便不会再做任何掩饰,也不用再压抑自己。   身随心动,身随心动,随心动,心动……怎么可能?崔雪儿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景瑜的双眼,想从中看出些什么端倪,可她却是看到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愫。她不敢相信此刻是真实的,上辈子他从未给过此类暗示,是以她自认景瑜从未爱过自己。   崔雪儿双眼颤动,感觉自己好似在幻境中一般,伸手就想掐自己的手背。   景瑜飞快的捏住了她那作乱的小手,挑了挑眉道:“不懂?”嘴角轻佻,手上轻轻一扯,崔雪儿便脱离了踏血,空中一跃,稳稳的侧坐在景瑜的身前,顺势被他圈在了怀中。   脸庞贴着细致柔软的长袍,景瑜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清香不断的钻入她的鼻中,崔雪儿眼中闪过一丝些慌乱,两辈子她都未曾有过此类经历。   看着怀中的小东西那没出息的样儿,景瑜不禁弯了唇角:“崔雪儿。”   崔雪儿赶忙拿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她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微凉却柔滑的大手附上细腻而白皙的小手,把它从耳畔轻轻挪开放置腰间,景瑜略微严厉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传来:“崔…雪…儿…”   崔雪儿浑身一个机灵,这是不给她逃避啊,怎么办呢?现在她的情况就像是砧板上的猪肉,任人宰割呀:“干嘛啦…”不情愿的抬起了头,两片微凉的唇瓣出人意料的覆下……   崔雪儿瞳孔猛缩,但是唇瓣上传来的触感以及加重的薄荷气息都清清楚楚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在发生的。被微湿的舌尖扫过柔软的唇瓣,不禁让崔雪儿浑身一颤,小身子从僵硬的状态变为了软软绵绵。   感觉小东西软软绵绵的窝在了自己怀中,景瑜浑身一震,眸中再次恢复清明,居然……又差些失控。   唇分,崔雪儿靠在景瑜的怀中贪婪得呼吸着空气,方才她几乎被惊得忘记了呼吸。此刻不用脑袋想她也知晓自个儿面孔定是像那猴子屁股一般儿通红通红的,羞得两只小肉手立刻捂上了脸颊,干什么呀这是…   景瑜的下巴抵住她的头顶,眼神中星光闪烁。   “你说那两个小兔崽子跑哪里去了。”林秀气呼呼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你果然不是女人。”淩萧怡肯定的声音随之响起。   “找死。”林秀怒喝一声,接着交手之声不断袭来。   崔雪儿被惊得坐直了身子,赶忙从景瑜的怀中挣脱了出来,也顾不上其他,从血刃上飞跃而下,直接又翻上了踏血的马背,身姿轻盈优美,犹如那花丛中翩翩飞舞的蝴蝶一般,衣衫烈烈,墨发随风飘然,未脱稚气的美颜此刻正鲜红欲滴。   景瑜勾了勾唇角却并未上前,是要给小东西一些消化的时间,急于求成只会弄巧成拙。   崔雪儿的心脏并未因着离开景瑜而有所好转,狂乱无章的跳动令她有些慌乱:“我…我先去找先生。”看也不敢看一眼儿景瑜,赶忙调转马头轻夹马腹。说时迟那时快,一股暖流破体而出,崔雪儿脸上的红晕犹如潮水一般迅速褪去,怎么…这么倒霉…   景瑜看着崔雪儿僵硬而停滞不前的状态皱了皱眉,前蹄轻踏,悠哉的步至踏血的边上。   “怎么了?”景瑜拧眉问道。   此刻的崔雪儿哪里还有方才那副娇羞样儿,脸色苍白,额上泛珠,两条绣眉像是快打起结了。贝齿轻咬唇瓣,问什么问,让她如何开口?难道直接给说了是天公不作美,黄历没看好,来初潮了?   潋滟的狭眸微微眯起,闪过了一丝危险的光芒: “崔雪儿?”   凌厉的口气不禁令崔雪儿浑身一颤,又是这种口气,崔雪儿心下羞愤,两只小手儿不断的揪扯着缰绳:“只是…只是有些不适,无大碍。”说完心虚的撇过头去,真的是丢人丢大发了。   景瑜斜昵了崔雪儿一眼儿,直接抓住了手腕,用力一扯,佳人入怀。   方才触摸脉搏却发现无任何异样,只是身子有些虚弱。一丝反光闪过,才发现踏血的马鞍上有着一小块微不可见的褐红色。景瑜眉眼舒缓,微微勾起嘴角,怪不得这小东西会有这般反应。袖口一挥,一股肉眼可见的内力破空而去,方才那抹褐红便不复存在。   马蹄声由远至近,薄唇轻启道:“闭眼。”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抚平了她眉间的皱着,转而移至一边儿,把那颗毛茸茸的头颅按向了自己的胸口。   崔雪儿再迟钝也是知晓林秀与凌霄怡正在靠近,两只小手儿紧紧抓住景瑜胸前的衣襟,把脸蛋儿埋了进去,唔,此刻她就是一只鸵鸟。   “我说…”来到跟前的两人经过方才的交手,脸色都有些许红润,看到缩在景瑜怀里的崔雪儿,林秀把原本想数落的话儿都吞了回去:“怎么回事?”   “方才猎杀了只兔子。”景瑜抬手指向一旁。   林秀与凌霄怡一同望向了远处一团褐红色团子,头一回猎杀见血,自然会有不适,更何况是一位尚未及笄的女子。   林秀点了点头儿安慰道:“这是良好的开端,不要想太多了。”随后看了眼儿一旁的凌霄怡:“走吧,回校场。”   景瑜伸手握住了缰绳,另一只手自然的环住了崔雪儿的腰肢:“踏血…”。随后轻夹马腹便跟了上去。   宝马宝马,自然慧根不浅,踏血闻声跟着血刃跑了起来。   崔雪儿一路被景瑜护在怀中,若换做平时她可能就这么一不留心给睡过去了,可今日不同往日,她心里装着事儿呢,只想着这路程怎么这般长,时不时的暖流涌出让她心急如焚。今儿个身着偏中性化的烟紫色长衫,眼下情况看来这裤子自然是保不住了,但还是可以用人品拼一把,下摆的遮掩应该不会让她那么早出丑吧?不断自我安慰着,毛茸茸的小头颅蹭了蹭景瑜胸前的衣襟,唔,还是这薄荷味儿更能使她安心些,校场校场啊,快快到吧…   就在她不断念叨中,血刃慢慢减缓了速度。崔雪儿两手抓住景瑜胸前的衣襟至今未曾放开,待血刃安稳停下,偷偷抬眼看了过去。   总算…是到…校场了啊…可是接下来怎么办?是寻求林秀的帮助还是请求景瑜直接把她送回荣灵阁?思绪百转千回,反正到时这马鞍应该是不可幸免的,还是…求景瑜吧…真的是太丢人了啊…抬头望了望景瑜,却被只大手重新按了回去。   却听景瑜一句: “先告辞。”直接载着崔雪儿,带着踏血先行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神经病啊,这个时候给我来大姨妈 大冰山:挺好 崔雪儿:丢死人了,好什么鬼? 大冰山:能生孩子了 作者:正解(击掌) 崔雪儿:滚粗…(-"-怒) ☆、第四十九章 让他……   (糖吃的开心否?话说原本不想写武打的,谁知道欧巴唱的悟空听的作者菌热血沸腾的,一不小心就来了这么一出交手的,捂脸,羞射…)   因着宝马的颠簸感微乎其微,而马蹄踏过几乎无声,崔雪儿只能心里暗自腹诽,这大冰山是故意的吧?即便皇宫再大,只要血刃飞奔,那从校场到荣灵阁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嘛…这个腹黑男…   不过她倒是真冤枉了人大冰山,景瑜平稳着马速就是怕引起崔雪儿的不适,当然,软香在怀,即便速度慢些,那未尝不是件令人舒坦的事儿。   “到了。”头顶被轻轻拍了下便传来了景瑜那淡漠的声音。   崔雪儿这才抬起了头,呼,总算是到了呢。可是…“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崔雪儿忽然想起先前诸多疑问,若是眼下错过了,吃不准就得不到答案了。   景瑜挑了挑眉道:“难道表达的还不够明显?还是你想,再来一次?”说罢便是慢慢低头凑了过去。   崔雪儿的小脸儿上立马红通通一片儿,慌忙躲避,怎么就没发现这人还有如此无耻的一面儿呢?赶忙佯装恼怒道:“不是,你知道的,不要装蒜。”   景瑜看了崔雪儿一眼儿,一片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哦…我知道了,一会马鞍我自会处理。”   崔雪儿浑身一震,立马挣脱了景瑜的怀抱,捂着脸跑走了。好吧,战败。   看着崔雪儿落跑的身影,薄唇勾起了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抬头仰望,那晚霞似火焰般燃烧了整片天空,又像是那波澜壮阔的红色海洋,一丝一缕更似那上好的绸缎,美的让人窒息,嗯,其实说白了也是因为某人心情好的关系吧。   崔雪儿回到荣灵阁,也不理四位婢子的惊讶,直直把自个儿塞进了里屋。   “主子?”春草跟着崔雪儿屁股后头小跑着。   “春草,赶忙去准备洗澡水和香胰子。还有,吩咐夏眠去皇家书院的管事那儿给我请个五日假期。”边说小手边揭开胸前的盘扣,身上粘粘糊糊,她实在是难受的不行。   春草赶忙拉住她的手,把盘扣又重新扣了回去,再抚平了长袍上的皱褶:“主子,这会子可不是六七月的天儿,再说这可是在寝室内,您要沐浴也要换地儿不是?”后头的话她也没有再说下去。   崔雪儿老脸一红,春草话儿是没说全,可她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若是这会子脱了衣衫便是得赤果果的跑去浸室,这臭丫头居然还敢调戏自己,崔雪儿佯装恼怒的瞪了春草一眼儿。都是方才大冰山混乱了她的思绪,这会子倒是有些毛毛躁躁的。   全部洗漱完毕了,崔雪儿歪在窗边那铺了四五层金丝描边荷花锦缎软塌上,一旁的紫檀木雕凤小几上放着许多青花瓷碗碟,上头摆放着色彩兵纷的菜品,可崔雪儿此刻却神情恹恹的,未消稚气却已绝色的脸蛋儿上此刻雪白一片还泛着汗珠,香唇也是毫无血色,如同上辈子那般,每回小日子来定是毫无胃口的。这辈子亏的自个儿先前就开始注意了,倒是没有再疼痛难耐,但额上的冷汗不断的往外冒着,暖流不断往外澎湃汹涌,身子也软绵乏力,真真是好难受呀。   春草秀眉紧蹙,拿起一旁的帕子把崔雪儿额际的汗珠压去,随后秀手轻拈衣袖,右手拿起了紫檀木小几上的银质筷子,夹起些许不同的菜色放入崔雪儿门前的小碗儿中:“主子你倒是吃些吧。”这会子她是知晓了崔雪儿方才的窘态是事出有因的,毕竟多数女子在小日子期间脑壳会不好使。   用银质筷子这一习惯是因着上辈子得了教训这辈子才开始的,上辈子对这个毒真是烦不胜烦的,也怪自己不争气,对除大冰山外的所有事情都不甚在意,才会那些心怀鬼异之人有机可趁。   崔雪儿摇了摇头儿:“食难下咽,还是让秋香给我煮些粥来吧。”   春草捂嘴轻笑:“若是秋香知晓主子您说她做的膳食难以下咽,吃不准得悬梁自尽了。”   崔雪儿勾了勾唇角:“贫。”随后挥了挥手儿道:“别闹腾了,去吧。”   “诺。”春草挥了挥手儿,叫来些外苑的小宫女把小几上的菜品都一一收拾了去。   崔雪儿紧了紧身上那烟粉色锦缎绣梅花披风,此时的月份与寒冷这词儿是完全不搭界的,可多数女子来小日子之时都是会稍稍泛冷,还有就是如崔雪儿这般儿毫无胃口,不吃些东西体力自然就弱些,热能量的产出自然也就少了。当然还有些女子,就如同春夏秋冬这般儿,来不来小日子都生龙活虎的,为何?人家就没那不适的感觉好不好?崔雪儿心下是羡慕的,但比起上辈子,那疼痛难忍,要死要活,恨不得拿把刀子直接把自个儿给捅了的感觉,想想就令她毛骨悚然,好吧好吧,知足常乐,知足常乐啊崔雪儿。   果然吃了些粥后,身子是开始回暖了,但是崔雪儿还是一动不想动,身子乏力眼皮好重,可越是想睡,那身上的感觉却没停止过,不适的感觉和困意就像两方军队一般不停抗争,导致此刻,灯也熄了,人也躺下了,眼儿也闭上了,可是脑壳还清醒着,好样的,崔雪儿。   崔雪儿此刻正面朝内里躺着,忽而一阵风儿吹来,疑惑的睁开了眼儿,不是已经把窗儿全都给关死了么?想到这儿,崔雪儿小身子一僵。   “郡主,在下玉木宏。”背后传来了轻而有力的男声。   崔雪儿翻了个白眼儿,这回倒是自报家门了?不,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你这样进进出出一个女子的闺房真的好吗?真的好吗?好吗?崔雪儿暗自腹诽,却是没有给玉木宏回应。前几回她是知晓这玉木宏帮到过自个儿,但也是在装睡的情况下,对方是不知晓的……   “属下知晓郡主在前几回已经知晓了属下的存在,属下是奉命保护郡主的安全。”黑暗中的男子身子笔直却低头继续道,正正好“扇了”崔雪儿个巴掌。   崔雪儿却是呆愣了,居然……知道了?那她现在是不是该坐起来问他来的目的?还是继续装死?   巴掌继续呼啸而来:“属下知晓郡主目前并未歇下,主上让属下传话。”就在崔雪儿纠结之际清冷的男声继续道:“主上说,郡主对主上有许多疑问,若是郡主有胆,就当面询问。若是……胆儿小,可写下交与属下传递。若是……没胆儿,那主上也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崔雪儿蹭的坐了起来,什么?居然激她?双眸在黑暗中冒出了两团怒火,大冰山,你这是在挑衅我吗?也许是方才两“巴掌”已经把她扇出了怒气,再加上景瑜的传话更是火上浇油,崔雪儿忽而转头看向黑暗中矗立的男子:“给本郡主传话!让!他!去!吃!屎!”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你居然让我说出如此粗鄙之话 作者:哦哦~不好意思,一不留心就把自己的口头禅写进去了 崔雪儿:□□吧你 作者:还是你自己吃吧! 崔雪儿:滚粗…(-"-怒) ☆、第五十章 意外   崔雪儿坐在榻上,两只玉手捏住被褥,想起方才玉木宏的模样……   “让!他!去!吃!屎!”   屋内静谧无声,看来对方也是被崔雪儿的话儿给雷到了,半晌,黑衣人才躬身道:“是。”随后便……离开了。   “唔……”崔雪儿把被褥拉过头顶,牢牢的按了下去,方才那股气势早已烟消云散,古人说的好啊,冲动是魔鬼啊,魔鬼!这下可好了,方才被一激居然说出了市斤中那些粗鄙之人口中的话,崔雪儿闭上双眸叹了口气儿……完了。   ……   身影闪烁在草丛中,树林间,房顶上。夜行衣在深夜中是一个完美的掩护,再加上此人矫健的身手,若非是自身的失误不然定是无迹可寻。   此时此刻宫中除去些守夜的侍卫与巡逻的侍卫之外,他人都应该早已歇下,应该……   女子只着中衣,眼神呆滞的站在院落中,忽而眼角划过了一滴泪珠,为她苍白而清秀的脸蛋儿上增添一丝忧伤。她静静的站立,就如同一株雕像一般儿一动不动,更为她增添了一丝悲凉。慢慢的,双目噙满泪水以至于泪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的滚落,毫无预兆,一个黑衣人落在身前。   惊愕的四目相对却忘记了反应。黑衣人震惊的是自己掉以轻心,没想到此刻还会有人尚未入睡。而女子双眸中的惊愕慢慢扩大,演变成了不可置信,这双眸子,即便化成灰她都是认得的呀!   就在女子伸出了纤细的手臂刹那,黑衣人浑身一颤,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双目一凝,不再犹豫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女子的眸子颤动不已,却是亮的惊人,对她来说,方才刹那,她看到的……是希望:“玉木宏!”   ……   夏眠给崔雪儿擦拭着脸上的汗珠子,今儿个该是崔雪儿最难受的日子了,就像个阉了的茄子,靠在榻上一动不动的。夏眠小眼珠子转了转儿便道:“不知昨日出了什么事儿,那莉芸姑姑深夜在宫里跑着喊着的惊动了许多人儿。”   不出意料的,崔雪儿的注意力便是被吸引了过来,秀眉轻佻道:“哦?莉芸姑姑怎么回事儿?说与我听听。”   夏眠见着崔雪儿上钩了,便是笑了笑继续道:“许多宫女都说是着了魔呢,怕是昨个儿梦见了自个儿的男人儿,惊醒后便到处跑儿的寻找,嘴中还不断的呼喊着男子的名儿。叫什么来着?玉什么?”夏眠拍了拍自个儿毛茸茸的脑袋,怎么这会子就不好使了?忽而又是击掌道:“对了,叫玉木宏,咦,这名儿好熟悉呐!”   崔雪儿却是一惊,这……她能说老天总是开着玩笑儿吗?这世界也忒小了吧?没想着上辈子莉芸姑姑日思夜想的竹马居然是这玉木宏?   夏眠却是没注意到崔雪儿的沉思,在一旁继续道:“这回莉芸姑姑可惨了,这事儿好似惊到了几位娘娘,这会子没准儿已经被招去面圣了。”   若是换做平常些个宫女太监的,或者低阶的女官管事的 ,自然是没有这个“荣幸”被皇上召见的。可这莉芸姑姑是不同的,她的手艺在这皇宫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锦文帝当然会对她知晓一些,平日里若是有些个疯癫状态也是宽容对待的,可昨日的举动就连一项以德服人的锦文帝也是动了温怒,一个女子深夜只着中衣在宫中疯疯癫癫的哭喊,惊扰了宫中的贵人,最后被巡逻的士兵关押在房中,若是被传出去在民间必定炸开火花。   崔雪儿再次沉思了起来,换做她对锦文帝的了解,莉芸姑姑的身世他应该是知晓的,不然也不会放任她平时过激的举动,若非此次过分了,锦文帝也是不会动怒的。看来此次莉芸姑姑死罪能免活罪难逃,看在往日为皇宫的付出,锦文帝必然是处罚后将其逐出宫门的,那既然这样。   崔雪儿幽幽的看了眼儿夏眠,以至于夏眠浑身一个哆嗦:“主子,您这是?”   崔雪儿想了想便打定主意道:“备轿,我得去次毅雨阁。”   夏眠却是一惊,这好像是头一回主子要去四殿下那头呢,差些就把到了嘴边儿的话给问了出来,赶忙稳了稳心神压了下去,主子的事儿怎可多嘴儿呢?赶忙应声道:“喏。”   崔雪儿眼下是难受的很,若非迫在眉睫,她必然是一动也不想动的,赶忙唤来春草给草草收拾了下便出了寝屋。   桃红色烫金边长衫把女子的曲线勾勒得完美无瑕,再加上原本就如同婴儿般白嫩的肌肤、虽然稚嫩却已经出水芙蓉的相貌,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矗立在门口儿。如墨般的长发被一支羊脂玉簪简单的挽起,两颊丝丝碎发增添了一丝随性。   外头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红金相间晕染了整片儿的天空形成了一副令人沉醉的美景。此刻崔雪儿却无心欣赏,紧了紧春草披上的烟灰色绣莲花金丝镶边儿披风,即便换了一套衣衫也阻止不了不断往外冒的冷汗,被风儿一吹真是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上了轿撵才稍稍好转,金色雕凤凰轿顶四周垂下粉色半透明绸缎,为她稍稍挡了些风儿,崔雪儿心下百转千回,嗯,真是天赐良机啊,必须好好把握,就看对方会提出何种条件了。此时她倒是把先前与那人结下的梁子给完全忘了去。   小太监稳稳的放下了轿撵,春草扶着崔雪儿在一旁站定,待为她抚平了衣衫上的皱褶后又紧了紧披风,后而朝门口的小太监道:“劳烦相传,咱家主子来寻四殿下。”   小太监眼珠滴溜溜的一转儿,赶忙换上了一副献媚的笑脸儿:“是是是,奴才这就去,郡主稍等片刻。”说罢赶忙转身小跑着进了苑里。   崔雪儿看着一路小跑走的小太监儿陷入了沉思,这景瑜的毅雨阁上辈子可是她的常驻地,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往这儿蹦达,这毅雨阁从外至内大到暗卫,小至跑腿的小太监儿可是个个都是练家子,并且这功夫还真不差,可若是平常人亦或是像崔雪儿这般有着三脚猫功夫的是无法看出隐藏中的他们。可这小太监的一举一动是明显会些功夫的,可也明显是还未达到那会隐藏的级别,而景瑜又恰巧把他放在了门口儿,且看上去也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样貌……   “郡主请随奴才来。”小太监的回归打断了崔雪儿的沉思,只见他说完后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一旁的春草从荷包内掏出银子便塞了过去,小太监赶忙抓在手中,那笑脸儿要多恶心有多恶心道:“郡主真是天之娇女,心地善良,这边儿请,这边儿请……”   春草扯了扯崔雪儿的袖口,白了眼儿小太监,随后扶着崔雪儿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为什么大姨妈一章还不够满足你 作者:我也是为了让大冰山能有怜香惜玉的机会啊,你不懂作者菌的用心良苦 崔雪儿:□□吧你 ☆、第五十一章 暗道   小太监把崔雪儿两人带至书房前便退走了,门口的玉木睿向崔雪儿行礼后道:“郡主里面请,春草姑娘请留步。”   春草点了点头儿便依言等在一旁,她是个聪慧的,自然是明白的。   崔雪儿拍了拍春草的手便推门走了进去。   书房内的格局如上辈子一般无二,两旁墙壁挂着他亲手绘制的水墨画,底部龙飞凤舞的签名脚下还敲了专用印章。一旁的窗边儿放着两把红木雕飞鹰太师椅,中间放着雕花高脚桌。门的正对面儿同样是红木雕飞鹰书案,上头工工整整的放着文房四宝。   崔雪儿瞧了瞧却是没见着景瑜的身影,便是轻轻呼唤道:“四皇兄?四皇兄?”可半晌却未有人回复于她。玉手紧了紧身上烟灰色绣莲花金丝镶边儿披风,只得提步走了进去,绕过书案后的大型红木雕百寿图屏风便是一排排的书架。在蜀国,红木是最不受皇家待见的一种木质,可他偏爱。一排排书架整整齐齐的摆放,就连上头的书册都分类分明,更是没有一丝灰尘存在的痕迹。   慢慢走过漫溢着薄荷香味的书架,崔雪儿整个人精神了些许,这也是景瑜的另一偏执,薄荷香味。而书架后头被一整片儿琥珀珠帘隔开,轻轻撩开珠帘越过便会发出碰撞的清脆响声,上等琥珀被窗□□入的太阳光染成了美丽的色彩,也像是一道美得不真实的屏障,把两边的区域完美的间隔开来。   珠帘后头豁然开朗,窗边一个红木雕飞鹰太师椅挨着一个小型书案,正面放着红木软塌,若是在这书房中疲累了还能进行短暂的休整。一目了然,居然……没人?崔雪儿愕然的站在床前那红亮的圆桌边儿,怎么回事?   环顾四周却是见着窗边儿的小型书案上那木质雕飞鹰笔架下压着一张纸,踱步过去想抽出却是不能,只得稍稍低头看了起来,可看了却又发现内容被笔架给压住了,剩余的只是景瑜签名与印章而已。崔雪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搞什么鬼?   两只小手想把笔架移开也是不能,就在崔雪儿有些恼火的时候抬起了笔架一端却毫不费力,也就在她见着了被压住处那纸上明明白白写了一个字:蠢。崔雪儿的心火就这样蹭蹭蹭的往上串着,可也没等她做任何反应,只听咔嚓一声,随后便响起了石板挪动的声响。   崔雪儿呆愣的看到脚边开启暗道,此时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景瑜也没有明确让她进入暗道的表示,人也不在书房内,可却是把她引了来,那姑且就当作是他的邀请吧。   打定主意,崔雪儿小心翼翼的步下台阶。台阶两旁镶有宝石支架,上头隔一段距离便有一盏长明灯,照的台阶明晃晃的。   走了一段距离便是平地了,眼前的景象不禁令崔雪儿瞪大了眼儿,我的天呐…一声低呼从她的口中响起。   前方的长廊并非如同台阶处是暗灰色的,因着七彩琉璃灯的照耀,居然形成一条五颜六色如梦似幻的通道,简直美得不像话啊。   崔雪儿不禁伸出玉手摸了摸一旁的墙面,却不知是什么材质,竟然把那色彩刚刚好的存在其中,更是为它镀上了一层光晕。   此时崔雪儿就像是孩童看到了心爱的玩具,双眸好似星辰一般闪闪亮亮。这是她头一回知晓在那熟悉如自家后院儿一般的书房内居然会有暗道,而暗道下来居然还有这般奇幻的场景。   踏入通道走了一会子便停了下来,眼见色彩缤纷的通道内就连这地面儿也是不例外的,可真正踏入几步才发现这地质的奇特,脚下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软软绵绵的,可却又不会陷入其中,崔雪儿轻轻拍了拍自个儿的小脸儿,若非触感仍在,她定会以为眼前的是那梦中的幻境。   半晌总算是接受了眼前的事实,又换上了探险的孩童身份而继续前行。   通道弯弯绕绕,最终在一扇琥珀色大门前停了下来。这回崔雪儿倒是犯了愁,眼下这终点是到了,可这门儿…玉手微抬,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伸向了门把,触感冰凉坚硬,崔雪儿暗自点头像是在给自个儿打气,双手稍稍用力,那看似沉重实则轻盈的琥珀色大门儿便被她从两旁开启。   里头明亮的灯光令崔雪儿的眼睛略感不适,赶忙用手背遮掩了去才稍稍好转,待适应了便放下手儿抬眼望去,入眼的是一间宽敞的书房,还未待她细看却是瞳孔猛的一缩,一个身着黑色丝绸长衫面戴银质半脸面具的男子正坐在一旁的书案前看着她。   男子放下手中的纸书:“过来。”   入耳的声音是一高一低双重的,给她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可话语中的威严给她一种不敢违逆的错觉,只能僵硬着身子慢慢挪步过去。   身后的琥珀色大门缓慢的自动闭合,轻微的响动在这般安静的环境下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她的身子不禁颤了颤,待走到离书案还有些许距离处停了下来却是不肯再靠近。   男子薄唇勾起了一抹弧度,再次开口道:“敢从暗道而来却是不敢靠近,就只有这般胆量?”   崔雪儿却是不肯再近前,硬着头皮道:“已经够近了,这是何地?你是谁?为何在此?景瑜呢?”一连串的问题便是脱口而出。   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那强自镇定的模样,随手往上一指道:“没长眼睛吗?如此多的问题应该换本阁主来询问你才对吧?”   崔雪儿抬头一看又是一惊,上头的牌匾明晃晃的写着焚心阁三个大字,笔锋潦草却苍劲有力。   这焚心阁她是知晓的,是新一代兴起的消息组织,也是在江湖中唯一能与鬼杀阁并驾齐驱的存在。它们是两种不同的组织。   鬼杀阁是专业的杀手组织,相传太久远是以都无法找寻它初始建立的时间。鬼杀阁分为最低级的人字杀,中级的地字杀,高级的天字杀,顶级的逆字杀。根据雇主的要求而拿钱办事,但是却有一个规定,每次暗杀只会存在一次,若是失误则不收雇主分毫,但雇主想要继续,任务等级将会提升,是以只能雇佣再高一等级的杀手。   焚心阁公开门面设在天香楼顶层,它准确的来说是一个情报组织,小到一个平民大到当朝圣上的情报它都能提供,但是它却挑雇主。并非你有钱就能得到一切你想知道的消息,首先你得有这资格,就好比一个乞丐无意得到千万两黄金想买当朝圣上的消息却是不能。再来你即便达到了资格也得看你拿的出什么来做交换?焚心阁收过奇珍异宝,灵丹妙药,至阴至毒,甚至是人命,但从不收银两。它虽然没有鬼杀阁的历史悠久可底子却是扎实的很。里头每一位人员都不会低于天字杀,更甚者超过逆字杀,而焚心阁阁主更是谜一般的存在,相传武功之高已并非凡人所窥视,是以鬼杀阁也无法动摇它分毫,只能做到双方互不相干。   而面前这人自称阁主?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爱丽丝梦游仙境? 作者:卧槽 你绝逼不是重生而是穿越去的 崔雪儿:□□吧你 ☆、第五十二章 男子   崔雪儿看了看眼前之人却是没有方才那般紧张了,首先这焚心阁有着与景瑜书房相通的暗道,那两者关系自然是良心并非恶性。再者若是眼前之人对自己有恶意,相信方才她开门刹那便已遭毒手。而现在她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不是吗?   男子起身绕过书案越过了崔雪儿:“擅闯此地可知后果?”一阴一阳一高一低的双重声音再次响起。   想通了那些崔雪儿也就放下心来,转身稍稍退后几步靠住了书案,看着男子的背影随即道:“我并非有意,只是来寻我兄长误打误撞才闯入此地。”   习武之人听觉自然惊人,即便尚未转身却也是知晓了崔雪儿的那些个小动作。随即转身靠近了几步,居高零下的看着崔雪儿道:“兄长?我却并未听说当朝圣上还得过凤。”   男子的靠近令崔雪儿下意识的想往后退,可方才就已经靠在了书案,是以这种避无可避的情况令她有些不适:“自然并非亲生,我乃已故振国将军崔南峰之遗孤。”   男子再度靠近几乎快到贴上崔雪儿的身子:“既然并非亲生又何为兄长?”   崔雪儿觉得男子不止动作逾越,那些个问题也是莫名其妙的,玉手捏住书案边缘就想平移出去。   男子似是看穿了她的目的,修长的双手刚刚好的撑住了书案,把她禁锢在其中:“姑娘还未回答在下的问题。”   崔雪儿一惊,却是没想到此人会有这般过分的举动,白皙而柔嫩的美颜上立刻泛上了一抹红晕,恼怒道:“阁下请自重。”   “哦?在下自认尚未做出逾越的举动。只是姑娘还未回答在下的问题却想落跑,这一举动导致了在下目前的举动。”男子答的简单明了,把一切原由都推给了崔雪儿。   崔雪儿却是恼怒不已,只得双手抵住男子的胸口,语气不善道:“虽无血缘关系却因圣封而形成了兄妹之名义。”   男子不为所动再次靠近了些许,低头凝视她的双眸继续道:“继无血缘关系,这兄妹之事仅限于名义却当不得真,姑娘觉得在下说的可对?”   崔雪儿觉得男子纠缠不休的问题实属无聊,一心只想脱离他的掌控,便开口敷衍道:“是。既然我已回答阁下的问题,阁下是否能退开些?我虽尚未及笄却也步入相近之年,男女之间需要避嫌。”   “既然避嫌为何独独放任景瑜的逾越行为?”男子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继续道。   崔雪儿一噎更是气急,她与景瑜是不同的,可有些事儿她不愿去想逃避至今,是以被眼前之人提上门面更是气恼,眼下没想着焚心阁的阁主居然是一无耻之徒,难不成看在她放任景瑜的份上以为她是那种随意的女子?她一直看在景瑜与之有关联的情况下一再忍让,却是低估了对方的无耻程度。贝齿轻咬朱唇,双手瞬间一收度上内力再次击向对方胸膛。   男子好似缓慢实则飞快的抬手扣住了崔雪儿的脉门,随之拗至身后:“姑娘这般随意动粗实非名门闺秀之作风。”   崔雪儿吃痛散去了手上积蓄的内力,美眸中两团火苗正熊熊的燃烧着,抿了抿唇瓣道:“你想怎样?”   男子轻声笑了起来,性感的喉结有韵律的升降,薄唇轻启道:“这样。”   崔雪儿的瞳孔因着震惊再次紧缩,唇瓣上传来了微凉的触感以至于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唇分前被微湿的舌尖扫过柔嫩的唇瓣,这一熟悉的收尾令崔雪儿先是一愣随后气急,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一把推开了眼前的男子,满脸羞愤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感觉自己赤果果的被玩弄了。   男子并未恼怒,毫不在意的摘下了面具,随手丢在了书案之上,潋滟狭长的凤眸,高挺的鼻梁,薄情的双唇,完美的下巴轮廓展现无疑,眼神淡漠的瞟了崔雪儿一眼儿便绕回了书案后坐了下来,身姿慵懒的靠着椅背,全无平日里那副正经威严之感,反而给人一种妖冶的洒脱。   崔雪儿粉拳轻击书案,双眸中的火焰熊熊燃烧着:“为什么要这样?”   声音变回了原始的淡漠: “第一,对于未知环境的好奇心足够杀你千百次,做为皇室一员居然还会犯此大忌。”修长的是指摇了摇继续道:“第二,对于陌生人掉以轻心足够杀你千百次。”景瑜摇了摇头继续道:“被关系牵绊左右足够杀你千百次。第三,观察不仔细足够杀你千百次。”   崔雪儿贝齿轻咬朱唇却是不甘的开口反驳道:“第一,你敢说你的部署并非是想引我来此?第二是因为你的关系才导致我并未…”说到此处就想咬断了自个儿的舌头。   修长的手指轻击着桌案,薄唇微勾道:“我引你来此可说是也可说不是,我的安排只是导致你打开了暗道,而我并未明确表示让你进入,是与不是?”   崔雪儿吃瘪的看着景瑜,他说的没错,一切部署都是导致她开启了暗道,可即便是纸张上也并未明确写着邀请她进入暗道。   凤眸淡然的收入她眼中的不甘,继续道:“如若并非是我部署而暗道中早已被歹人埋伏,你若不存在好奇心便不会着了道,这点你不用再反驳。”顿了顿又继续道:“第二是你自认为此地与我书房相通,那先前戴面具的男子必然与我是有一定关联,是以他的靠近你才未提早应对,以至于之后想反抗早已失了先机只能任人宰割。”凤眸微眯继续道:“第三,最最重要的一点却是你连最基本的观察力都太弱,或者说你危机感太弱导致了你平时对观察力的使用频率过低。你可曾仔细观察过我面具下露出的半边脸?你可曾仔细观察过我的身材?你可曾仔细观察过我外露的双手?只因我特意改变了嗓音再掩去了身上的薄荷气息就令你完全认不出我了?”   崔雪儿小脸儿涨的通红,景瑜一字一句像一把把刀子一下下的都刺在了她的胸膛,可他并未说错,一句都未曾。脑中闪过了方才戴面具而露出的下半张脸,与过去与现在都是重合的。身材都是这般修长挺拔,更别说他那标志性的双手儿,这是她上辈子最感叹之处,他的双手白皙柔嫩,手掌偏窄五指修长,与女子相比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完美存在。而她因着少了熟悉的声线,少了熟悉的味道便是把他当做了陌生之人。   见这小东西好似已经认识到了自身的失误才稍稍缓和了口气:“皇宫之中人人自危,若想生存,少一分仁慈多一分警惕。时间飞逝,往后我有更多部署,你那头定无法再保护周全。”   是了,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争夺太子之位的时候了,虽然不知他为何一直在保护自己,可想到上辈子是自己给他夺位之路加了千难万难,崔雪儿便是心下赌气道:“我不会成为你抢这位置的绊脚石…”   眼前之人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你错了,这位置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登徒子 大冰山:有 崔雪儿:□□吧你 ☆、第五十三章 你拿什么来交换   “你错了…这位置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崔雪儿以为自个儿听错了,四目相对,他的眸子像一潭深邃的湖水一般没有一丝涟漪,黛眉微蹙心下思绪百转千回,若是换做上辈子景瑜此番说辞她定然是不信的,可这辈子有着太多的变化,以至于她对他一直在重新摸索与认识,此刻她却是有些信了?   “在其位谋其事,有时并非我愿却因环境所致,为了自保而不得不如此。”景瑜悠哉的站起了身,一个闪身便是出现在一旁的红木圆桌前,拿起桌上的紫砂壶蓄满两杯茶水又闪身回到了书案前,轻放一杯在崔雪儿的跟前,此番举动只发生在一两秒间,杯内茶水却是平静如初,更未曾溢出半分。   拿起茶水送入口中,抬手成抓状随之一握,远处的红木太师椅稳稳当当停在了崔雪儿的后头,并未发出刺耳的响声。他随即放下了茶杯,再次倚靠下去:“我欠你的回答现在给你。”   此刻崔雪儿面上的潮红才稍稍减退些,平复了心绪也坐了下来,双手捧起了茶杯轻抿一口道:“限制数量吗?”   薄唇轻挑,修长的指尖在茶沿处来回滑过:“不。”   “那你所有问题都会如实回答吗?”崔雪儿再次开口道,而她那双美眸正期盼的望着对方。   “可能。”双眉轻挑,小东西还挺狡猾的。   崔雪儿美眸中的失望一闪而过,略作沉思便开口道:“你是景瑜吗?为何你的性子转变的如此奇怪?你又为何派人暗中保护与我?你的目的是什么?你的武功为何这般高?那你为何还去武魂殿?凌霄怡知道吗?这里真的是焚天阁吗?你是阁主?”   潋滟的凤眸闪过一丝笑意:“我是不是景瑜难道你无法分辨吗?你了解真正的我吗?如果并非又何来转变一说?如果是,请问你眼中的景瑜应当是何种性子?”   一连串反问令崔雪儿一愣,不是说好是我问你答的模式嘛?大男子主义果然处事容易歪曲,崔雪儿嗔了眼儿景瑜:“我自认对你了解比他人多些,在我心中你是沉默腹黑冰冷无情之人,当然,导致如此与你的身世有关,这点儿怨不得你。可目前的你,却让我有种错觉,你是一外冷内热,细心体贴,当然,腹黑依然存在的男子。两种不同的感觉,是以导致我问出了此问题。”   我自认对你了解比他人多些,这句话儿愉悦了景瑜,眼底滑过一丝笑意:“那你更希望哪一种是真正的景瑜?”   两只玉手在杯前缠绕,美眸望着杯内稍稍走神,她当然希望是后者,如若上辈子就是后者,那是否结局就会有所不同?   “既然心里已有答案,就不必再纠结此问题。”也不知何时,远处的紫砂壶已经入手,为崔雪儿再次满上了茶水。   唔,崔雪儿心下委屈,说好的回答呢?怎么就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呢?撇了撇嘴儿道:“继续吧!”   “哦,为何保护你?还有我的目的?这两个答案待你嫁与我之日自然回答与你。”薄唇轻启,上头沾染茶水而泛着闪烁的光芒,看起来性感而可口,温软而香甜。   “!”!!!!?????崔雪儿原本也没打算能听到答案,想着这大腹黑定然会如方才几个问题那般把自个儿带歪了去,可…她觉得自个儿幻听了!难不成这一直是她心中所想所以才导致?   “你没听错。”因着愉悦,狭眸变成两轮弯月,而原本如深潭的眼底变得星光闪烁好不亮眼。   朱唇因着惊愕微微张开,美眸此时充满了不敢置信的颤抖,两颊因着激动爬上了两团儿红晕。   “露出这般诱人的表情,我能认为你是在邀请我吗?”修长的指尖滑过柔嫩的肌肤,炽热而细腻的触感今他有些爱不释手。   微凉的触感从脸颊处传来,与原本的灼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崔雪儿小身子一颤,反射性的往后退了些,美眸闪烁道:“此时并非说笑时段。”   “并非。”   “那请你认真回答。”   “很认真。”   “我姑且当你在开玩笑。”   “不用。”   景瑜悠哉的靠着椅背,潋滟的狭眸沾染笑意的望着对面扭捏的女子,薄唇轻启道:“你问一万遍也是相通的回答,如若你想自欺欺人我也不便阻止。”随后耸了耸肩道:“后头的问题还要继续吗?或是就止步于此?”   其实此刻崔雪儿心中乱成一团儿,但是对方却没给她机会梳理,信与不信虽然是一念之差,可要做决定还是需要时间的。雨睫频颤来遮掩眸中的真实情绪,可两颊仍未褪去的红晕却深深的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激动:“自然…自然继续…”   “嗯,关于武功,我好似从未说过我的武功很低。”待崔雪儿抬眸看来,景瑜继续道:“而去麒麟殿是为了巩固基础,就如与你每日从未放弃过马步同理。至于凌霄怡,他与林秀迟早会是我的人,所以我并不在意他是否知晓,我也从未特意隐藏,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银质面具继续道:“至于这里,是焚心阁隐藏的总部,而我,确实是那所谓的阁主。”说罢不再言语,而是耐心的看着书案那头的崔雪儿,好似特意为她留出了消化的时间。   信息量太大,以至于在崔雪儿脑中忽然炸开,导致她有些昏昏沉沉,她需要时间!…但是她需要的是一个人好好梳理的时间,而对方的存在只会扰乱她的心神。   浑浑噩噩的再次抬头,发现已经回到了景瑜的书房。修长的大手拿过书案上的纸张揉成一团,肉眼可见的光芒包裹了整个手掌,轻轻一捏成了粉末随风飘散。   淡漠的声音响起:“你今日来寻我的目的仅限于此?”景瑜负手而立,又恢复了以往那张百年不变的面瘫脸。   变脸如此之快,让崔雪儿有种方才都是梦境的错觉。可经过这一提醒,才想起自个儿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可是为了借人呐!   朱唇轻启: “我想同你借一人。”看着景瑜示意的眼神儿继续道:“玉木宏。”   修长的双腿只是两步便是来到了崔雪儿的跟前,不知何时,两人的身高已经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崔雪儿虽然已经抽条,身高在同龄人之中也属正常的存在,可堪堪只到景瑜的胸口。   阴影笼罩令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贝齿轻咬着朱唇,两只玉手也因着紧张而不自觉的缩入袖中捏成了团儿。耳畔突然传来了一股暖流,不禁令她浑身一颤,随之而来的:“你拿什么来交换?”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你确定那是大冰山的原本设定?我怎么觉得是个不要脸的腹黑男?登徒子? 作者:看我心情 崔雪儿:□□吧你… ☆、第五十四章 绊脚石   耳畔的温热气息让她身子一瞬的僵硬,接撞而至的是发软无力,调戏!赤果果的调戏!崔雪儿有些气恼,可此刻又有求于人,心下不断安抚自个儿,不可意气用事,崔雪儿,心大些,不就是调戏嘛,大不了你反调戏好了!   打定了主意,崔雪儿深吸了口气儿,随即换上了灿烂的笑脸儿,美眸弯弯转头看向了近在咫尺的男人:“你想要什么?”暧昧的说完朱唇看似无意却是有意的擦过对方的脸颊。如此做法她也是头一回儿,自然是带着些许生硬与强装的镇定。   惊愕从凤眸中一闪而过,有趣!大手一览抓住了芊芊一握的细腰贴向自己,一个闪身带着佳人便是出现在了软塌之前。   而崔雪儿在一阵眼花之后才发现此刻自个儿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对方的长腿上!   “!”   小身子坐得笔挺,两只玉手规规矩矩的交叠在前,就连表情都瞬间僵硬,美眸直直的看向前方一眨不眨。哪里还有方才的风情万种?方才…大抵是…大抵是有些…过了吧?心虚之余就连一丝风吹草动都会成为那惊弓之鸟。   原本环绕在腰间的大掌松开了一只,崔雪儿的神经立刻被紧绷了起来,还未待对方有何动作,两只小手儿先一步抵住了他的胸口:“四皇兄!”   嘹亮的声线在静谧的书房内突兀的爆裂开来,就连她自个儿都被惊到了,呆呆愣愣的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俊颜。   原本美好的场景瞬间崩塌,看着腿上的小东西因着过分紧张而无法控制的声线,换做是谁在这般情况下都会哭笑不得吧?那些故意而为之的心思也就淡了下去,轻拍了崔雪儿的额头便把她放了下去。   居高零下的睨了她一眼儿:“你大可不必有此顾虑。”在崔雪儿抬头望来之时有意无意的又扫了扫她胸前两座并不壮观的小土包…   崔雪儿老脸一红,心中有一股憋屈的情感想要发泄,她想要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那里以后会让他敬仰,让他膜拜!!!你今后若是想要摸上一摸还得看本郡主的心情!!随后…崔雪儿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低头…跑走了…因为她感觉…快漏了…   就在玉手触门之际,背后淡漠之声再度响起:“交换之事日后再说。”(我真不是故意想加括号的,这日后再说就是很污,哦不是,就是以后再说的意思,捂脸!)   崔雪儿回到荣灵阁时已过了晚膳时段,秋香等婢子在小厨房内把饭菜温着,待崔雪儿都打理完毕了这饭菜也已经上了八仙桌。   崔雪儿心不在焉的夹起一块儿鱼肉送入口中,原先她的安排是向景瑜借了人再跑一次司衣房的,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会子即便是她这郡主身份也不合适在宫内乱串。   “夏眠。”放下手中的银筷轻呼一声。   夏眠赶忙小跑着进了前厅,瞅了一眼儿桌面未动多少的晚膳便是心下了然,主子多半是心中存事儿,喊了自个儿这包打听来了:“主子。”   崔雪儿也没理会她那眼珠像是开启的机括转了又转,朱唇轻启道:“莉芸姑姑那头可有什么消息?”   夏眠轻笑了声儿却是没有先回答崔雪儿的问题:“主子,您每回有个事儿,无论是大是小的都会…”随后指了指八仙桌上的晚膳。   夏眠没有说的太过明了,崔雪儿却是知她是好意,在这宫中其实最好事事藏心不能放在明面上,而她也是因着眼下在荣灵阁才会如此,可她也知晓,这荣灵阁中还有些并非是她崔雪儿的忠士,自个儿确实太过放松了,臻首轻点再度拿起了银筷,表情也换上了一副轻松之色道:“说吧。”   夏眠点了点头这才回复道:“今儿个主子去了毅雨阁,皇上招见了莉芸姑姑,随后罚了二十大板,念在往日情分上准她伤好之后再出宫去。”   又送了块儿荔枝蒸肉入口中:“嗯,让冬梅拿着灵仙草,明儿个随我去一次司衣房。”   入夜,屋内的烛火早已熄灭,此时多数人早已进入梦乡,而崔雪儿躺在榻上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一阵风儿抚过纱帐,带起了一阵波纹,崔雪儿先一步坐起了身:“来了。”语气并非询问,而是笃定。   玉木宏不知何时已经静立榻前偏远处:“是。”清淡的男声随之响起。   崔雪儿想了想措辞便道:“明日深夜去见一人。”   黑夜中隐没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又放了开来,半晌开口道:“是。”   他并未询问是谁,想来也是知晓了:“司衣房与毅雨阁并非顺路。”点到为止,崔雪儿不再多说,轻扯了被褥便躺了下去。   玉木宏怔住片刻便拱了拱手退了出去,无声无息的跃上窗台,低声细语又钻入了耳中。   “有些话送给你,也送给你的主子。不要总把儿女情长当做置办大业的祸端,女人其实很简单,因为爱她会等待会包容甚至是付出自己的性命,这是她们的魔障无法逃脱,不要尝试劝阻。有时她们也可能成为一大助力,甚至是你们命悬一线时的一道曙光。”   ……   待玉木宏再次出现在毅雨阁时,景瑜负手而立在窗边:“颠覆了?”   “是。”玉木宏低头掩饰住眸中的光芒。   “先前几年让你暗中保护你定然心中不甘,可她并非如你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下去吧…”挥了挥手便步向床榻。   “郡主让属下转告…”玉木宏把崔雪儿方才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与景瑜听,说罢一拱手便消失在原地。   潋滟的凤眸此时亮的心惊,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真是个记仇的小东西。”   ……   第二日崔雪儿用完早膳便乘着步撵到了司衣房,今儿个崔雪儿的精神已是恢复了大半,只是稍稍有些不适却是能够忍耐。微风拂过面庞不再带起一片鸡皮疙瘩,冬季远去夏季将至,这皇宫中也是郁郁葱葱百花盛开,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味,加之明媚的暖阳沐浴大地,使人的心情也不禁好上几分。   这莉芸姑姑虽是犯了事儿,可门口也就寥寥几个禁军守着,原本就只是摆摆样子,见着崔雪儿也并未阻拦便放了行。   房门紧闭,夏眠象征性的轻扣便是推了开来,论莉芸姑姑的地位还不够有宫人在身旁服侍,且是这般犯事儿后,更是门庭若市,旁人能离多远便是多远,谁都不想来触这一霉头。   崔雪儿接过夏眠递上的干花封塑暗灰色竹篮:“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随后便提了裙摆踏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你…怎敢让我坐在大冰山腿上 作者:哦…难道你想坐的是小冰山 大冰山:可 崔雪儿:□□吧你 ☆、第五十五章 交易   (作者菌5号去吉林滑雪了,算了- -!不请假,只想表示自己很乖填坑有木有!)   昏暗的房内弥漫着血腥淡淡,崔雪儿黛眉微蹙关上了房门。   房内连一件摆设之物都没有,雪白的墙壁上也是空空荡荡,唯有一张床榻靠在一边儿,前头放着个供四人围坐都显拥挤的圆桌,圆桌上头连茶壶茶盏也没有,若非知晓这莉芸姑姑的性子,怕是谁人见着都以为是宫内苛待了此人。   崔雪儿把竹篮搁置在圆桌上,再走向了床榻。   不止这屋子过于简单,就连榻上的被褥也是简单到不行的白色,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孙莉芸此时正趴在榻上,身上被鲜血浸湿的衣衫都未曾有人为她替换,上头的斑斑点点如今已凝固成了深褐色,却仍触目惊心,寻常女子挨几下板子都已经去了半条命更何况是二十大板,崔雪儿想想就一震心惊肉跳的。   清秀的脸庞此时没有一丝血色,额上泛着细密的汗珠,嘴唇泛白而干裂,美眸紧闭,眉头紧锁,整个面庞因着疼痛而有些许扭曲,却是一声不吭。   崔雪儿心下一叹,寻思着便开了口:“莉芸姑姑,听说昨日被罚了二十大板,我带了些仙灵草来,稍后会让夏眠为你清理伤口并敷上。”   雨睫轻颤却是并未睁眼,孙莉芸趴在榻上一动不动,就在崔雪儿以为她不会理睬准备再次开口时,干裂的唇瓣开合传来了虚弱的声音:“郡主不必如此,民女自知与郡主之间的关系谈不上亲密。”   崔雪儿也不嫌弃,踱步至圆桌边坐了下来。这莉芸姑姑的性子她是再清楚不过,即便对你有些好感但这言语间的疏离也是不会少了分毫。而这几年的相处崔雪儿自然能从细微处感受到她待她的不同,更是知晓与她打交道切勿整些弯弯绕绕,直来直去的才不会让对方厌烦,也不会给自己添堵。朱唇轻启道:“我想与你做一笔交易。”   “民女将被逐出宫门,相信郡主还未到消息闭塞至此的地步。”仍然一动不动,若是有第三人在,瞧着这一人坐着与一具尸体对话,怕是得以为见着鬼了。   崔雪儿忽略了她言语中的讽刺:“我知晓莉芸姑姑进宫只为寻一人。”   这事儿放之前怕是这莉芸姑姑得惊上一惊,可眼下宫中应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更是连玉木宏的大名儿都可随口脱出,可她却不后悔。孙莉芸不动声色等待着下文。   崔雪儿也不在意她的反应,手肘肘在圆桌上,掌心拖住下颚自顾自道:“若我说,我能让莉芸姑姑与玉木宏见上一面呢?”   美眸瞬间大睁,就连声音都带了些许颤抖:“郡主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嘴角轻挑,露出了一边儿小小的梨涡,上钩了,崔雪儿轻笑道:“自然,我说了我想与你做一笔交易,这本钱也得让你觉得足够,不然你怎能心甘情愿?”   ”孙莉芸不再掩饰内心的期盼,深吸口气道:“你的条件。”   ……   这一趟并未花费多少时间,崔雪儿回去之时留下了夏眠为莉芸姑姑上药。   午膳过后崔雪儿命人送了信笺去国公府,自个儿在苑内池塘边的八宝亭里坐了下来,红枣茶配上干果,手中还捏着本游记,好不惬意。   通报声传来不久,冬梅便令着人到来。   墨色长袍因着赶路沾染上些许灰尘,宋熙轻抚衣衫再度上前:“雪儿可有急事?”两人之间已经不需要过于客套。   看着面容紧绷的宋熙,崔雪儿心下有些愧疚,怕是因着自个儿没把话儿写清了产生了误会,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游记起身道:“熙哥哥,先坐。”   宋熙看了看崔雪儿的面色这才放下心来,掀起下摆坐了下来:“看到信笺有些担心,直接赶了来,好在雪儿并未有事。”   其实崔雪儿的信笺内容过于简单,就写了让宋熙尽快来一次荣灵阁。看着宋熙放缓了神色也随之坐了下来,略带歉意道:“熙哥哥,是雪儿粗心大意了。”   一旁的冬梅为宋熙端上了茶盏,宋熙摇了摇头道:“任何事都比不得你的安微。”说罢才把崔雪儿的愧色收入眼中,赶忙又道:“说吧,有何事需要你熙哥哥去置办?”   崔雪儿抿了抿唇瓣道:“雪儿想在瑶池街中置办两家店铺。”   宋熙未料崔雪儿尽有这种想法,惊讶的看向了她:“雪儿?”   贝齿轻咬唇瓣,迟疑片刻还是开了口道:“宫内打点仅仅依靠雪儿那些微薄的收入是有些困难的。”顿了顿又道:“且这一世,雪儿能依靠的也只有国公府了。”其实她内心也是纠结的,觉得利用了宋熙对她的关怀。   听了这番话宋熙心中怜惜之意瞬间冒出,雪儿今年也才十二,与自家宋珍一般大小,宋珍在国公府无忧无虑都快被宠上了天,而她孤零零一人置身在这皇宫深处,遇事只能依靠自己,还得谨防他人处处小心,真是挺不容易的。   声音也是比方才更柔了些,眸中的关怀之色更是快要溢出一般,抬手摸了摸崔雪儿额上的呆毛,刚想开口…   秋香端着托盘走了进了,瞥了眼一旁之人告罪道:“主子…”   崔雪儿挥了挥手,秋香便是没再多说,放下点心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方才的情绪此刻荡然无存,崔雪儿看向到来之人略感无奈,好在方才已经把最重要的部分告知了宋熙,接下来相信宋熙会为她办妥。   “雪儿,这几日去晴苑寻你却听说你告假了。”景瑟自来熟的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宋兄也在的。”   宋熙从容的起身行礼便又坐了回去,浓密的睫毛盖住了下垂的眼眸,修长的手指捏住杯盖剃了剃。   这晴苑便是她的课室名儿,自从那日在后山来了初潮,她便告假至今也有几日了,可却未曾好好歇息,有些事儿是可遇不可求的,是以遇上之时须得好好把握才不至于以后后悔。崔雪儿捏起甜点儿的手一顿,因着胸口的热度让她黛眉微皱,话说这七彩狼牙许久都没有过反应了,再稍稍思索片刻,好似先前在后山因着情况紧急也未曾去感受过,是以她都把这狼牙的功能给完完全全的忘记了。   景瑟见着崔雪儿两指捏着甜点儿却是未放入口中,自个儿便是伸手就捏起了一块儿,谁知崔雪儿赶忙放下手中的甜点儿再拍去了他手中的。景瑟微微不悦道:“雪儿这是为何,莫不是连这甜点儿都舍不得给你五皇兄吃了?”   崔雪儿白了他一眼儿却是未作答,随后拍去了指尖上沾染的细削,左手请撵住袖口,右手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在两位男士惊讶的目光中轻轻一按,在簪子的尾部便是出现了一根细小的银针。银针没入甜点儿再抽出时变成了黑色。   景瑟却是一惊,张嘴便想惊呼出声,崔雪儿柔柔软软的小手儿赶忙捂了上去:“先别出声儿。”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翻身当老板的节奏啊 作者:你这是沾莉芸姑姑的光,她辞职了给她小说里也换个职业当当头头 崔雪儿:切,银子不是还得进劳资的口袋 作者:满脑子都是钱,好好应付你家两个男人 崔雪儿:怎么给你说我像是接客的 作者:嗯…… 崔雪儿:□□吧你 ☆、第五十六章 换环境   白皙光滑的柔荑与柔软的唇瓣相触的刹那,景瑟一个呆滞,这心也跟着漏跳了一拍,是以方才已到喉咙口的惊呼也被完完全全咽了回去,清亮的眸中隐藏着连他自己都不知晓的情绪。   崔雪儿见着景瑟住了口,赶忙收回了手:“差些给你坏了事儿。”说罢白了景瑟一眼儿:“早知道我荣灵阁内呆着有心之人,可这几年也都相安无事的,看来我还是太过乐观了。”   宋熙浓眉紧蹙:“既然知晓为何不出手处理?多余的慈悲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平常谦逊有礼温如春风之人此时吐出的言语中带着严厉却是让崔雪儿一愣,眼下才意识到此刻他们都长大了,眼前的男子不再是前几年那青涩的毛头小子了。   崔雪儿低眸抿了抿嘴,心中不免有些委屈,宋熙的话戳中她的心思,一方面她嫌麻烦,观察了些时间看对方也没有动作便是放任了,另一方面她在宫中的手段还显得青涩,关系也未曾达标,是以这次她才会有了自个儿捞金的想法。   看着崔雪儿此刻像是做错了事儿被兄长教导的孩童,心中那股子严厉立刻化为乌有,心中柔柔软软一片儿,伸手摸了摸她头上的呆毛道:“自己能处理吗?”   崔雪儿臻首轻点,轻声细语道:“嗯。”她知晓宋熙也是出于关心,并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可是,这难得傲娇的机会让她有些不想放手,久违了的感觉啊,上一回好似娘亲和爹爹还在世。思绪随之飘远,这明眸中不自觉得便染上了晶莹的色彩。   这可把宋熙给惊到了手忙脚乱,就是在天塌下来那刻都未曾看她哭泣,莫不是自己的言语过于严厉导致的?修长的手指划过水眸边缘,带去了一颗晶莹的泪珠,湿湿凉凉的,有种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却被他生生克制了下来。   眼下景瑟才回了神儿,先是懊恼自个儿方才的失态也怕让人给看了去,却发现此刻他像个路人甲一般被忽略一旁,再见着崔雪儿泫然欲泣,赶忙一步上前推开了宋熙,他才是她的兄长吧,你宋熙哪来的自信教育?接着手忙脚乱的在她面门上一顿儿乱抹。   崔雪儿赶忙拍去了他作乱的双手,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好在自个儿不喜涂抹胭脂水粉的,不然现在都该成了个大花脸儿了。转身收拾了自己,再回首时面上的感伤已不复存在:“熙哥哥不必担心,此事我会处理妥当,是雪儿先前贪图安逸了。”清脆的声音又恢复如常。   明眸与那璀璨的亮眸相对,宋熙眉间的担忧也一扫而空,他知晓崔雪儿并非逞强之人,若她说没事儿了就不需要继续矫情,徒增厌烦。俊脸恢复往常的柔和:“嗯,那我便不打扰了,有消息我再进宫来寻你。”说罢也没计较方才景瑟的行为有多欠妥当,施一礼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宋熙的离去,景瑟有些懊恼,今儿个是过来给人嫌弃的,撇了撇嘴儿道:“怎么就没见你对你五皇兄如此好心呢?”   崔雪儿笑嗔了景瑟一眼儿,这般年岁了还像个大孩子似的争宠:“行了行了,五皇兄,整个皇宫里都知晓雪儿与你是最亲近的,还不知足呢。还是你想着雪儿同你生疏些?再客气些?”   这话一听就进了景瑟的心坎里,一扫先前的郁闷,裂开了嘴角便笑了起来了,好不开心的样子:“还是应了那么句话,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都知晓你五皇兄最疼你了。”   “是是是。”崔雪儿白了他一眼道:“眼下我要处理些事儿,五皇兄还有事儿吗?”   刚给完了甜枣就下了逐客令,景瑟这笑脸便是一僵,就不能让他多乐一会吗?今儿个原本就是来探望探望的,要说事儿还真没有,平日里皇家书院来来回回都是景瑜给负责的,他只能得着课间歇息之时跑去晴苑堵门,回了宫里又是被母妃有事儿没事儿的喊去陪着,再不然就是宫内的课业先生授业,好不容易有了眼下的机会可以看看她还能放松自个儿,却是又摊上了事儿,还被赶着走,景瑟这心里真是委屈的不行。   崔雪儿也不管景瑟那些小心思,赶忙把他往门口推去:“雪儿告罪,下回再招待五皇兄。”   好不容易把景瑟赶走了,崔雪儿这才回到了八宝亭,先是把秋香唤了来,了解了今儿个是谁在厨房给她打的下手,坐实心中的想法后崔雪儿便挥退了她,再唤来了冬梅。冬梅平日里专管崔雪儿的小金库,可她却是春夏秋冬四个里聪慧的,与之商议后便拟订了计策。   ……   不出几日这荣灵阁就被逐出了几个小太监,是生是死只有有心之人才知晓了,至于这些人分别被谁指使的崔雪儿却是没有这个能耐知晓,是以也没有弄得鸡飞狗跳的,只是做了些模棱两可的事情让对方去猜忌她是否已经知晓。   而她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活蹦乱跳,哦不是,只是大姨妈和她挥了挥手相约下月再见,随后便收拾包袱走了。   天开始有些闷闷的,时不时的会有些细雨绵绵,气温渐渐提升,却也是不敢换薄了衣衫,早晚的温差还是有些大的,就怕一个不留心染上了风寒。   身着浅蓝色绣水莲衣衫,散花水雾同色百褶裙,三千青丝用简单的白玉簪挽了个髻,几缕顽皮的散落耳边,为其增添了一丝随性,玉手捏着一把出自名手的绢宫扇时不时的挥动几下,轻盈的步子未曾停歇的前进着,带起了衣衫裙摆的一阵阵涟漪。   脚步在马房前停了下来,身后也是未曾跟着婢子,崔雪儿提起裙摆毫不嫌弃的踏了进去。一股浓烈动物气味闯入了鼻间,崔雪儿像是早已习惯了一般没有片刻停留的走到一个男子身边。   英俊秀气的脸庞上有着一双隐藏狂野的眸子,袖口被挽至肘部,露出了古铜色的肌肤,手中的刷子沾染着清水与踏血的身子在亲密接触,见着来人也未曾停下手中的动作,嘴上却是比之初遇好上了不少:“郡主。”懂得喊人了。   崔雪儿朱唇勾起,毫不在意他的无礼,手上的绢宫扇一下下的敲打着手心:“墨云,想不想换个环境?”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大姨妈梗总算是过去了 作者:别急,可以循环利用 崔雪儿:□□吧你 ☆、第五十七章 小衣   (最近作者菌在和莉芸姑姑玩小说接龙,新奇好玩的同时夹杂着隐隐的蛋疼,因为不知道对方会写什么,好多次的内容差些给跪了,等问过莉芸姑姑是不是要发出来再说吧,挺好玩的!)   搞定墨云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吧也不难。主要因着上辈子已经摸清了他的性子,自然是知晓了他蛮皇血脉必定是被好好栽培的,这里头竞争掀起的腥风血雨不提也罢,是以这药理方面的自然是不在话下的,那算计的头脑也不会输了皇储。崔雪儿迈着轻快的步子,拿着绢宫扇的玉手随性的晃动,无处不凸显她此刻欢愉的心情。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看她轻松的表情应该这最后一步也并非难事,一步踏入院中:“备步撵。”   坐上步撵才捋了捋散落在旁的发丝,春草在一旁瞧了瞧周围,随后小声问道:“主子这是成了?”其实她也知晓自个儿多此一问,看着自家主子那嘚瑟的表情,大抵是成了。   崔雪儿得意一笑:“自然。”不用问也是知晓她问的是何事,她此次努力置办的两家店铺,为的自个儿能有足够的财力在后宫打点,有钱好办事这句话儿是恒古不变的,仅仅靠着锦文帝给的那些月钱都不够给宫人塞牙缝的。搞定了孙莉芸那制衣铺便是成了,手艺和货源这莉芸姑姑必然是熟门熟路的,搞定墨云那药材铺的事儿也成大半了,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只需要把药材铺的货源搞定就大功告成了。   春草也知晓这宫里人多嘴杂,隔一段儿便是会有些宫人与之擦肩而过,随即不再多问,较好的面容也挂上了愉悦的笑容。   不多时,一抹淡蓝色身影出现在了太医院门口,裙摆随风飘扬,几缕散落的发丝不断轻抚着娇嫩的脸庞,少女面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只要是看上一眼儿怕也是会被感染了那层喜悦。   步履轻盈的踏过太医院长廊,与过路的学徒一一打过招呼,一点都没有上位者的架子,在学徒心中不断刷着好感度,他们的面庞上也随之挂上了欢快的笑容。驾轻就熟的来到云悠扬的院落,白日里这大门儿总是开启的,与门口正在忙碌的宫人打了招呼便毫无悬念的被请了进去。   里头假山边的空地上,有一道倩影正蹲着查看地面扑晒的药材,深蓝色中性衣衫妥帖的包裹着曼妙的身姿,即便有着岁月的清浊,却无法抹去女子姣好的容貌。   "云姨!"甜甜糯糯的呼声突兀的响起。   正在忙碌的女子玉手一顿,随即转过了头来,温婉的容颜暴露在了阳光之下,美不胜收。   肌肤胜雪再搭配上淡蓝色衣裙,把整个人儿衬托得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而这一声云姨也恰好暴露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匪浅。   云悠扬拍去手上的碎削,欲站起身,崔雪儿赶忙上前搀扶,这一系列动作无比自然毫不做作,像是做过千百遍般。   云悠扬任由崔雪儿把自己扶起了身,顺势抚平了衣衫上的皱褶,这才看向了她道:"如何?这回需要云姨帮你什么?可是解毒丸又用完了?还是发明了何种新奇药品?"   崔雪儿的小嘴撅得老高,整个儿一副撒娇的模样,两只小手儿扯着云悠扬的袖口轻轻摇晃:"感情雪儿在云姨这儿算是个小麻烦了啊。"   玉手轻拍她的额头,清亮的双眸中却带着无比的宠溺:"原来我们家雪儿也是有着自知之明呀。"   崔雪儿心内暖融融的,短短几年内,她可以完完全全的感受到云悠扬对自己的宠爱。对于云悠扬来说,身世可怜的崔雪儿在宫中生存就已不易,又是宫内唯一的郡主,聪慧乖巧,特别是药理方面的知识真是一点就通,在辨识药材方面更是达到了惊人的数字,如此天赋异禀真是令她堪堪称奇,总是觉得自个儿是捡到宝了,对于她来说崔雪儿像是自己一手栽培的传人,更像是自己的孩子。   谈话间云悠扬把崔雪儿已进了屋内,今儿个崔雪儿的到来自然有着她的目的,而外头院落时不时有着学徒经过也不方便她们交流。顺手带上了房门,熟练的拿起了茶具,不得不说崔雪儿是聪慧的,平日里有着秋香照顾饮食方面但她却不骄不躁的,自个儿也是把这茶道方面学了个七七八八,初次为云悠扬沏茶之时还真把对方给惊艳到了,惊的不止是茶味儿上的水准,更是小姑娘的性子,这些完全可以让宮人来做的事情她却放下身段亲自着手,完完全全让对方感受到了她的那份尊重之情,是以对她更是喜爱几分,这评价么自然也是再次提升了一个段位。   先是向云悠扬讨要了些制作解□□丸的药材,这云悠扬的性子她自是了解的,只要没有害人之心,讨要些无伤大雅的药材必然不会存在问题,若是能发明些药品更是能提起她的兴趣,起先几次云悠扬也是奇怪于她索要的药材组合,后而才得知了她做如解毒丸的用意,再知晓了她使用的频率更是心疼不已,如此乖巧聪慧的女孩在宫内还有着歹心之人想要加害,可她能帮到的也仅限于此了,是以每次崔雪儿来讨要之时,她必然二话不说就准了,不止是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同时也希望她不要摒弃自个儿的天赋。   为崔雪儿把药材打包后放在了紫檀木八仙桌上,云悠扬也不急,见着崔雪儿捧着茶杯一口口抿着,自个儿也随之坐了下来,在这宫中能生存的必然不是蠢人,她早已看出了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看着云悠扬一脸的淡然,修长而浓密的雨睫忽闪忽闪的,这才把目的娓娓道来。   听着她的叙述,云悠扬先是惊讶了一瞬,后而了然,也未曾多说便是点了头应了此事。对于她来说,药材的供应她必然是不会陌生,她的身份是太医不错,可她更是药王之徒,与药商的接触基本每月都在重复进行,想到了她在宫中的艰难与之置办店铺的目的,云悠扬哪有不应允的道理,平日里只觉得自己能帮她的少之又少,而此次崔雪儿相求请求为其供应药材之事,对她来说真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回到荣灵阁崔雪儿伸了个懒腰,这几日里跑东跑西的差些把她累坏了,好在把事儿都给办妥了。想想今后能坐着数钱就乐不思蜀了,有钱在手,天下我有啊,一串儿银铃般的笑声随之响起。   晚膳时段宋珍的到来让崔雪儿不禁有些意外:"为何不与熙哥哥下午一道来?"   宋珍此时满脸的不自在,说话都有些支支吾吾的,有一下没一下拿起银筷戳着碗内的佳肴,忽而小脸忿忿然的抬了起来,踌躇了半天才挤出了几个字:"现在不能说。"   崔雪儿随即一愣,狐疑的看着她那万恶的小手:"快穿了。。。"   宋珍这才惊觉自个儿的失态,抿了抿唇瓣放下了手中的银筷,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看向了崔雪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吃完?"她感觉这用膳的时间很是难熬,还未把娘亲交代的事情给处理了,她哪儿来的心情去品尝菜肴是否可口?   崔雪儿早已看出了她的迫不及待,心中自然也是好奇的,没有如往常般故意逗弄,便也放下了手中的银筷配合的站起了身:"进里屋说吧。"   寝屋内只剩下崔雪儿与宋珍两人,随身伺候的婢子也被一并屏退了。宋珍指了指紫檀木八仙桌上的金色包裹道:"我娘让我给你捎来的,务必让你亲手打开,也让我必须亲自教会你如何使用。"说完又是不自觉的红霞满布。   崔雪儿秀美轻挑,也不多话,直接解开了金色方巾的系口,里头是一个酒红色雕花木盒,打开了木盒入眼的。。。是一件。。。:"小衣?"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神经病啊给我内衣 作者:这不,你胸部发育满我看不下去啊 崔雪儿:都是你写的,要点脸好吗? ☆、第五十八章 祸不单行   崔雪儿惊讶的拿起盒中的小衣,这小衣她衣柜中有许多崭新的摆放着,春草时不时的会做上一些来保证崔雪儿的使用。   上等绸缎入手柔软丝滑,上头的一朵梅花也是手工精湛,必然是出自巧手之人,翻过来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在两团浑圆的位置有两团白色小圆点组成的大圆圈儿:“这是…什么?”   一旁的宋珍面庞鲜红欲滴,踌躇了半天才启唇道:“这是柔珠,内涵特殊药材浓缩而制,它它它…它能…”随即咽了口唾沫撇过眼指着自个儿的胸口道:“增进这…这…这儿的…”   崔雪儿嘴角抽搐,难道她这儿的发育已经到了群众都焦急的地步了吗?   宋珍任务完成便逃也似的跑走了,独独留下了崔雪儿一人拿着小衣愣在原地。   景瑜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玉人儿手中握着一件小衣,另一只手摸了摸自个儿的胸口,小嘴儿中低喃着什么,稍稍运用内力便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好像是有点小…”   “嗯,是有点。”淡然开口附和道,也不管对方是否会被惊吓到。看着崔雪儿杏眼圆睁,小嘴儿微张的望着自己,浓眉轻挑道:“你不是也这么觉得吗?”   崔雪儿真想把小衣丢在他的脸上,真的是…真的是…太气人了…愤怒的小火苗在心中熊熊燃烧,愤愤然的开口道:“你你你…你好四皇兄…”,太没骨气了崔雪儿,不自觉的拿起小衣捂脸。   薄唇勾起继续道:“哦?原来你还用特殊质地的…”   真是风水轮流转,此时变成了崔雪儿的面庞鲜红欲滴,赶忙把小衣藏在了身后,开口装傻道:“四四四…四皇兄…找我有何事?”   适可而止,景瑜恢复了淡然,把手中的物件抛向了崔雪儿。   崔雪儿自然是惯性的伸出双手接住了抛来之物,当然,手中的小衣也随之飞向了空中,最后稳稳的挂在了她的发髻上。   “…”   她想死,真的,毫不含糊的说,真想死。两辈子加起来都没眼下这般丢脸,并且是在他的面前。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赶忙扯下发髻上的小衣并丢向了床榻。随着她的用力扯动,随意挽发的白玉簪子也顺势被扯出,三少青丝披散而下,吧嗒…清脆的玉器碎裂之声突兀响起。   天呐…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祸不单行?谁来拯救她…   面前的玉人儿青丝披散过香肩,称的原本就巴掌大的脸盘儿更是小上一圈儿,原本灵动的双眸中尽是绝望之色,朱唇不自觉的颤抖着,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一丝惊讶从深潭般的凤眸中一闪而过,却是恰好被她捕捉到,内心不断的咆哮着,苍天啊…大地啊…我崔雪儿祈求你把这妖孽收走吧,请你行行好,不要再放任他来践踏自己了。   “不看看吗?”薄唇开合,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需要他故意为之却已经看了一场好戏,也是…够了。   抽搐的唇角出卖了她内心的颤抖,不断的深呼吸来抚平自己内心的创伤,是的,她受伤了。可还是顺从的拿起手中之物看了看。   一把袖珍的匕首安安静静的躺在手心,冰冰凉凉。袖珍,可爱,这两个词浮现在崔雪儿的脑中,是的,玉手中的匕首就只有她手掌的大小,古铜的色调还雕刻了精美的龙纹,她自然是知晓越是袖珍的东西越是技术活儿。抬眸惊讶的看向景瑜:“给…给我的?”看着对方轻轻点头,便是在手中把玩了起来,完全把方才的尴尬忘却一空。   随着她欲想抽出匕首,景瑜才有了动作,大步跨出,大掌按在了她的手上:“别动,此物名为吞噬,若是拔出见血才收,如若无法满足则会扰乱握它之人的心智,后果不堪设想。”   崔雪儿大惊的同时不禁暗暗吐槽,怎么每次给的东西都那么不靠谱?先前的香囊也是,这回的匕首也是,亏她每次都很惊喜,却是空欢喜一场。   看着她那嫌弃的眼神,景瑜自然知晓她心中所想,大手重新负于身后,淡漠的启唇道:“有利有弊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若是不想要大可还我。”说罢伸出手来并摊开。   崔雪儿也不理会他的动作,直接把吞噬塞进了袖口内的暗袋中,别说,还真刚刚好的摆放,材质也必然是极品的,居然不会给她的手儿带来丝毫垂重感,送出去的东西哪儿有要回去的道理?随即讪讪一笑道:“雪儿多谢四皇兄。”   景瑜也不与她过多纠缠,既然自己的目的达到也不再多留,撇了她一眼便拂袖而去。   崔雪儿捶胸顿足,今儿个到底是什么日子,就应该看看黄历的啊,她真的有无尽的苦水需要吐出啊。颤抖着双手拿起了床榻上的小衣,泪流满面。   ……   对于打击,就如同练功一般,受着受着也就进入了一个新高度,何况是两辈子被虐的崔雪儿呢?   “劳烦赵福叔叔给雪儿通传一声儿。”崔雪儿站在清政殿前,礼仪姿态不可谓不得体,加之那娇美的容颜,那惊死人不偿命的言语,差些就把赵福给惊跪了。   尖细的嗓门此时止不住的颤抖:“郡主万万不可啊,真是折煞老奴了,若是给皇上听了去只不准…”肉鼓鼓的大手在白皙的脖颈处再一个平移,意思明显。   崔雪儿甜甜一笑也顺意的放低了声线:“这是雪儿发自内心的,自打雪儿入宫以来,赵福叔叔多处照顾着,雪儿怎会不知?在雪儿心里,赵福叔叔也是很重要的存在。”   四目相对,赵福在亮眸中看到的是真诚,身子也不禁抖了抖。在这深宫之中何来的真诚?想收买他的人多了去了,方式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他从未动摇过,也就是因为这个他在锦文帝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说他是老人精他也认了,却没想到会有一天对着个黄毛丫头动摇了。赶忙压下心头的震惊,换上了平日里专业的笑容:“郡主真是抬高老奴了,老奴在这宫里只算是一资深的奴才罢了,郡主稍等片刻,这就给您去传话。”说完小跑着进了清政殿,可他自己也明白,这小姑娘在不经意间已经进入了自个儿的心坎里。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卧槽…什么时候把大胸还给我 大冰山:其实… 崔雪儿:闭嘴,没问你 作者:艾玛,看你急的,知道啦知道啦… 大冰山:摸摸就大了 崔雪儿:妈个鸡…不是让你闭嘴了嘛…□□吧你… ☆、第五十九章 选妃   (今天是6号,作者菌滑雪了,好好玩,但是表示,脚已断…继续旅游中…捂脸…嘤嘤嘤…)   崔雪儿进殿之时看到书案上放着一堆儿女子的画像,温婉可人的,绝美妖娆的,清新淡雅的等等等等,种类繁多令她目不暇接,若是没有猜错,这该是此次秀女的画像,脑中便是浮现出了景瑜那张淡漠的俊脸儿,心下也跟着泛起了酸水。   锦文帝也是没注意到她脸上变换的表情,头也没抬道:“寻父皇所为何事?”口气略微带着不悦,因为他心中对崔雪儿近日做的事儿也是有所闻,可却并非是听崔雪儿亲口告知的。   崔雪儿刚想开口却听着外头传话四皇子到了,难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她来的还真不是时候,眼下正到了选秀女的时段。这皇家书院先前就提过,其中虽是鱼龙混杂却也是给了皇储积累人脉的机会,若是好好把握必然成为日后争夺太子之位的一大助力,当然,被带上弯路的皇储也大有人在。这不,大皇子景谦与二皇子景润就在其中。   大皇子景谦没有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却是被一群江湖武夫带去了天香楼夜夜笙歌,醉生梦死,从此沉迷女色无法自拔,就连他阁内婢子也无一幸免。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二皇子景润,以琴痴著名的存在,迷上了天香楼那卖艺不卖身的花魁,每逢皇家书院课业结束必然是去上一去的,就因着此女弹的一手好琴,他便是觉得自己寻到了知音。   锦文帝实在是被气的不轻,想利用此次挑选秀女的机会让两人收收心。当然,另外三位皇子也不是能让他省心的,三皇子景墨表面看来性子最是像他,可他却知晓他的狼子野心隐藏的多深。四皇子景瑜对他来说更是个纠结的存在,其他皇子都有母妃帮忙慕色皇子妃,就他没有,锦文帝又是不想管却又不忍心。五皇子景瑟更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绝对是五位皇子里最不靠谱的存在,他的世界里除了课业就是崔雪儿,锦文帝只能扶额。是以分别招见五位皇子,一一与之交谈,此时正是到了景瑜。   景瑜进殿之时凤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在宫中的眼线分布之广无人知晓,自然也是知晓锦文帝的动作,却没想到崔雪儿也是在的。   崔雪儿有些尴尬的绞着双手,踌躇半晌还是开口道:“父皇,您这儿忙着,雪儿先退下了。”小脸儿上满是无奈,她今儿个来是准备“自首”的,她置办两家店铺又招兵买马的搞定莉芸姑姑与墨云,还搭上首席太医云悠扬,这锦文帝是不可能不知晓,若是她少走了这一步必然会在锦文帝心中留下一根刺。可眼下的情形也不容许她继续,好吧,又没看黄历出门,泪流满面。   锦文帝挥了挥手,不在意道:“不用,你在一旁呆着便是。”他也有事想与她说,不要整些麻烦的,再说他与景瑜的谈话也并非是什么大事。   崔雪儿心中虽是尴尬却面上不显,好吧,这是让她光明正大的听墙角啊,她真的是…觉得还不错。便是走向一旁座椅上坐下…做一尊美丽的雕像。   “这回秀女之选其他四位皇子都由母妃挑选,你也到了选妃的年岁,朕让皇后给你也挑选一个。”锦文帝指了指书案上的秀女画像继续道:“或是你看看这些画像是否有中意的,朕给你做主先定了。”   哟呵,这是给开了后门啊,这锦文帝真是个纠结体,一会儿不待见一会儿又特殊对待的,大冰山也是个悲剧的。崔雪儿刚从一旁瓷碟中拿起一片儿剥好的橘子,玉手一抖,差些就飞了出去,还真是…不避嫌啊。心中的酸水儿冒着泡泡,好吧,她承认,虽然她这辈子的目标是重新找个如意郎君好好过日子,完完全全的抛弃景瑜,可她好像…还是不想看着她娶了他人。   余光瞟向一旁的倩影,把她的反应收入眼中,俊颜上淡漠的神色毫无变化:“父皇的好意儿臣心领了,对于妃子这事儿臣心中自有打算。”   言下之意就是拒绝了他的提议。此次招见他来完全是一片好心,却没想到没有好报,锦文帝怎能不气,一掌拍在了书案上,面容带着薄怒道:“好一个自有打算,好好好…”   崔雪儿玉手抖了抖,三个好字完美的表现出锦文帝此时的愤怒。眼神哀怨的看向了景瑜,她今天的目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你先来个刺激一会儿还让我如何开口?指不定会让锦文帝气上加气迁怒自己,心中一叹,虽然他□□听的还是挺开心的,默默把手中的橘子又放了回去,好吧,没胃口了,忧心忡忡。   面对圣上的发怒,景瑜毫无变化,保持着一张万年面瘫脸,说出的话语也是气死人不偿命:“儿臣就不打扰父皇了。”说罢拱了拱手,也不待锦文帝的回答,自顾自的退了出去。   崔雪儿真想哭着夸奖他的霸气,再次把锦文帝的怒火提升了一个档次,他真的不是上天派来弄死她的吗?无力的用手指戳着瓷碟中的橘子,继续泪流满面。   “这个逆子…”再一次拍击在书案上,面儿上的画像随着手风翻飞了一阵飘向了地面,崔雪儿的小身子也随之颤了颤。   片刻后锦文帝才稍稍恢复些,可面容上的冷色还滞留不少,也是,谁生气能这般快的恢复?况且是这天之骄子,在这世间能给他气受的真是少之又少。当帝王的岁月累积的不止是处世经验更是那挥散不去的王者之气,好像这种感觉在景瑜的骨子里也是有的,只是他隐藏的很好而已,思绪随着时间正胡乱飞舞着。   “雪儿。”锦文帝坐在身后的龙椅之上,两手分别搭在两侧,腿上的龙袍工整的搭在腿上,成熟却俊郎的面容上还带着残留的冷意。   崔雪儿赶忙起身迈着小碎步跑了过去,糯糯的一声:“父皇。”随之脱口而出。   看着跟前的少女,在她还在襁褓之中时便是他两头一回见,她纯洁的眼眸好奇的望向自己,不一会儿便傻乎乎的笑了起来,令那时的他心软的一塌糊涂。后儿遇上灭府之事,当时还是那么小只的女娃娃却必须面对那种残酷的事实,那时她表现出来的隐忍和坚毅深深刺痛了他的心。真是时光飞逝,如今已经成为那亭亭玉立的少女,绝色容貌该是随了她那第一美人的娘亲,任何衣衫首饰都无法盖过她那曼妙的身段儿,那与生俱来的灵动魅惑,还有那副深深隐藏的傲骨。   神色慢慢缓和,面容上的冷意也挥散而去,宠溺的看着崔雪儿开口道:“说吧,今日找你父皇所谓何事?”现在也只有她的父皇了不是吗?唯一的一个郡主,即便不是亲生的,却也是为他付出一生挚交的遗孤,无论出于哪种选择他都会好好待她,更何况…是…因为…才灭府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大冰山干得好 大冰山:干你吗? 崔雪儿:□□吧你… ☆、第六十章 墨香斋   看着神色放缓的锦文帝,崔雪儿的神经才松了松,正大光明听墙角什么的以后还是不要了吧,好辛苦。崔雪儿心中翻腾着委屈之水,可明面上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童一般低下头,镶珍珠银白色步履不断摩擦地面,一双玉手也是不断的纠缠着彼此,踌躇片刻才开口道:“父皇,雪儿是来告罪的。”   锦文帝其实是一个知情人,但却面上不显得问道:“哦?所谓何事?”   虽然知晓锦文帝是明知故问,可他是当代帝王,她崔雪儿还没这胆量去揭穿他,只得理了理思路,把这些天做的事儿加之原由一同说与锦文帝听。   在知晓了崔雪儿为的只是在宫中打点,为了能生存下去,锦文帝眉头紧锁,他自然是明白皇宫之中生存不易,更是心中忍不住的心疼,是自己忽略了她的身份,原以为把她安在宫中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便能更好的照顾,可他却忘了她原本身份只是一个已故将军的遗孤,并非是真正的皇储,她的郡主之名远不及公主来的有威信,更忽略了在这宫中有权有势的并非只有他皇帝一人。若是无事她也不必去做任何事情,包括花费银两打点宫人这种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事儿,必然是持续遇上些什么导致的。想要开口询问却是被硬生生压了下去,若是她肯说那早早便告知与他了,现在再问也是多此一举,看来还是自己去查更便捷些。寻思片刻好像错在自己也怪不得她,却也不能如此明说:“这事儿就此揭过,若是还遇上难事,雪儿你大可直接来寻父皇。”   看着锦文帝方才变化的脸色,崔雪儿的手心都被汗水浸湿了,原本以为该是稍稍责骂便就此揭过了,却没想着锦文帝好似很在意一般。眼下才暗自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啊,真是把她给吓死了,没有答案前的等待就是凌迟啊。   崔雪儿退去后,锦文帝就开始着手此时事,时间段便是从崔雪儿入宫头一日开始的,接手此事的赵福,因着先前的小插曲更是尽心尽力的。   ……   粉色绣孔雀镶金丝被褥工工整整的铺着,上头一位姿色绝世的少女侧卧在上,像是遇上些心烦事儿似的绣眉紧锁,贝齿咬着朱唇,肉嘟嘟的小手儿无奈的抚上额头,一声叹息便随之响起。   她该庆幸锦文帝对自个儿的关心上了一个档次呢?还是…抬眸哀怨的瞅向了紫檀木雕凤凰屏风,在其后方便是她的寝屋大门儿,此刻不止春草与夏眠轮值于一旁,更是有着四位陌生的年轻士兵坚守着,虽说因着锦文帝的插手,她置办店铺一事可谓顺风顺水的,这小金库的银两也在蹭蹭蹭的往上增长着。可如今院内插了禁军,真是…好不自在啊…   是的,他们就是皇家禁卫军,只听令于当代帝王一人,因着先前的事儿锦文帝上了心,崔雪儿自然是不知晓锦文帝已经把她遇上的事儿给查了个□□不离十,当然也包括景瑜每一次的出手相救。话说回来,锦文帝能查的如此顺利,主要也是景瑜的放任,不过这一点儿景瑜也不会让他知晓。   锦文帝波了一队禁军坚守荣灵阁,分为早中晚三班轮番至。若是崔雪儿出宫,带着禁军确实有些招摇,是以锦文帝就想了个其他法子,就是让皇子同行以起到保护作用。这以一赔一,哦不是,是以一陪一的模式更能令他放心。即便崔雪儿提过许多次,可他还是像铁了心一般的拒绝了。   景瑜进屋之时便是看到崔雪儿一副怨天尤人的模样,不禁挑了挑眉道:“若是改变主意我便先回去了。”景瑜自然不懂小女儿家的那些心思,只觉得老爷子给波了人保护还不行,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崔雪儿赶忙坐直了身子,伸手把发髻上摇摇欲坠的簪子又推了回去,顺手捋了捋两鬓散乱的发丝,朱唇微微撅起:“雪儿都快等成化石了,四皇兄还好意思调笑。”她今儿个可是约了宋珍一道去墨香斋买书的,她的游记已经处于贫瘠阶段了,容不得她再泛懒了,更是得打击一切阻碍此行的恶势力!!!锐利的目光射向了眼前之人,对,你就是那恶势力!!!但在目光与之相触一瞬便败下了阵来,赶忙挪开好不心虚,她…打不过他…   这皇子随行的光荣任务自然是落在了景瑜身上,崔雪儿用眼角余光偷偷扫射着那马车中安然自得坐在对面的男子,越发成熟俊朗却兼并着妖冶冷漠,狭长的凤眸像是一潭深水,永远让人猜不透他。   自从上回选妃之事不欢而散后,锦文帝也没再提,放任他的行为,大皇子景谦、二皇子景润、三皇子景墨都迎娶了各自母妃相中的世家之女。五皇子景瑟也不知是用了何种法子说服了旗贵妃,而旗贵妃也不知用了何种法子说服了锦文帝,总之也是不了了之。   思绪胡乱飞舞中马车也缓缓停了下来,景瑜照常当着宋家两兄妹与林诺心的面儿把崔雪儿抱下了马车。哦不是,不止宋家兄妹和林诺心,今儿个不知吹了什么妖风儿,这姜怡与这段时日交好的其两位世家之女也一同站在墨香斋门口谈笑风生。   见着景瑜赶忙上前行礼并做着多余的自我介绍。   崔雪儿无奈的一一回礼。她即便有着郡主的身份亦是不能免俗,世家在蜀国历史悠长,皇室只是打压却从未有过铲除的念头,世家原本就是一把双刃剑,运用的好便是长久的利益,运用的不好可能会身败名裂亦或是身首异处也不无可能。   在皇家书院的日子姜怡可谓顺风顺水,交友之广泛令崔雪儿和宋珍叹为观止,眼前这两位崔雪儿自然是认识的,平日里刷脸程度都快赶上了春草,一旁安安静静保持甜美笑容的林诺心更是如鱼得水,双眸中的精光被她掩饰的刚刚好。   墨香斋总共四层,一层是课业专用的书册,二层是史书以及专业书册,三层是游记,四层不对外开放,传说是些高人留下的修炼经验,只针对有缘之人。   大堂内摆设自然古色古香,诗情画意,一旁有几个独立房间,里头茶水糕点配备齐全,专供陪同买书之人歇息。   目送崔雪儿与宋珍一道上了楼,景瑜同宋熙相继进入了一旁的房间,才抚平膝上的下摆就见着姜怡面色酡红的被另外两位世家之女簇拥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最近没空管你啊,在和莉芸姑姑玩接龙 崔雪儿:先把胸还给我再去接你的龙 作者:要点脸,姑娘家家的天天想着胸 崔雪儿:到底是谁不要脸,□□吧你 ☆、第六十一章 失踪   提着裙摆爬楼着实有些麻烦,崔雪儿微微懊恼,就应该换上中性的长袍,百褶裙什么的她那肉嘟嘟的小手儿都抓不住啊。   好不容易登上了三楼,整层只有她与宋珍两人,并非是此处游记品质不高,游记在蜀国是女子的最爱,不然也不会特意空出一层摆放。只是墨香斋是蜀国顶尖的书店,里头的书册价格实打实的翻外头好多倍,是以只有世家或者皇室中人亦或是商家会光顾多些。   两人缓慢的在一排排书架中穿梭,宋珍一边儿瞅着架子上的游记一边儿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她们几个没上楼呢!看来最翁之意不在酒啊…”   因着往常她两来时就鲜少会遇上他人,是以每回都会边聊边选的,也不用担心他人会听了去。   崔雪儿步子一顿,后儿继续提步,眼神看似在扫射着一本本书册,小心脏却是有些不舒服起来,就像是别人一直在窥视她手中的糖果一般,就怕是自己一个不注意便宜了他人,可她又无法时时刻刻把糖果抓在手心中,这种感觉真心不太好,心不在焉的回道:“嗯。”   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宋珍继续接话道:“其实我觉得四殿下挺好的。”   崔雪儿又是一愣,上辈子她可不是这般说的啊,她还记得清清楚楚的:“雪儿放下吧…雪儿为何你会中意四殿下?…雪儿四殿下不适合你…雪儿你与四殿下注定有缘无分…雪儿你同四殿下…雪儿…”反正都没句好话的,可她也不能直说,目光有些闪烁,玉手随意的抽取书架上的一本游戏作势翻看着:“哦?哪里好了?”   宋珍也随即拿起一本儿开始翻阅:“对你好啊!这本不错,哦?原来是木子写的。”   崔雪儿翻了个白眼儿,说了等于没说,什么对她好?哪里对她好?却又觉得好像是挺好的。纠结的拿着游记一章也未曾翻过。心中轻叹,眼下又不能问太多,她才不想让宋珍觉得她会很在意景瑜,就连她自己都还没摸清自个儿的心意呢。   ……   从方才进屋那会子开始,整个房间就布满了银铃般的笑声,当然这种笑声只因三位女子的窃窃私语,但时不时的也会波及到景瑜和宋熙。   宋熙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三人冒出的问题也耐着性子一一作答,景瑜却是外头出了名的大冰山,惯性的沉默却没有打击到三位美人儿的兴致,反而激发了她们的兴趣,也可以说是斗志。   姜怡挨着景瑜旁的座椅温婉如水的坐着:“四殿下平时有何兴趣?”   一旁的黄衣女子捂嘴轻笑,忍不住的调笑道:“怎么姜怡妹妹就问了四殿下?一旁的宋家哥哥可也在呢!”   话音刚落姜怡羞怯的面容上红霞满天,顿时嗔道:“哪儿有海棠姐姐这般说的?这不准备一个个问的么?”   黄衣女子也不说穿,用签子挑起一旁瓷碟内的点心送入口中。另一边的粉衣女子却接道:“哦?那为何是先问四殿下呀?此时可并非在宫中哦!”言下之意就是提醒姜怡,不要拿身份那套儿来糊弄她两。   姜怡不依的跺跺脚儿,心下却是甜滋滋的,即便只是嘴上把她与景瑜放一块儿都会令她很开心呢。随后看了景瑜不予理会的面容也不在意,转而看向了宋熙:“宋熙哥哥,你平时有何爱好呀?”   宋熙尴尬一笑,他想说自己被景瑜坑了吗?若是早知如此还不如先前就与他分开等待,却没想到此刻三位姑娘真是兴致高昂,令他有些招架不住啊:“宋某平时爱好盛少,与一般男子无差,也就是看书、习武。”   姜怡惊讶的睁大了眼儿,小手也顺势捂住了双唇:“宋熙哥哥居然习武,那不是就和四殿下一样文武双全吗?”   宋熙扶额,好吧,他只是用来承托的。三人问的每一句都能扯上景瑜,好似与他说话便只是为了提到景瑜,他真是有些无奈了。抬眸看向罪魁祸首,然而后者却是淡定如常,自顾自的喝着茶水,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温润如他都是给气的有些牙痒痒,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你自己引来的狂蜂浪蝶能不能不要殃及无辜?无奈道:“过奖,过奖。”   姜怡从袖内抽出了帕子,擦了擦手,眼神媚如丝道:“宋熙哥哥可别谦虚了,在我们蜀国,文武双全的男子是女子最向往的哦。你看四殿下,不知有多少女子败在了他的铁汉柔情之下了。”   铁汉柔情?景瑜拿着瓷杯的手一滞,这个词好像与他沾不上边吧?   一旁的宋熙心下好笑,这个形容词真真是…太解气了有没有?随即故作惊讶道:“哦?姜怡姑娘居然把四殿下看的如此透彻?”一道冷芒一闪而过,宋熙却不以为意,今日自己受得可比他多多了,必然是要收些利息的不是吗?   姜怡放下了手中的帕子,娇颜上再次红霞满天,玉手羞涩的绞在一起,踌躇半晌才开口道:“想来四殿下这冷漠的外表下,必然是有着一颗炽热的心,只是,看谁能有如此荣幸,能去探上一探了。”   宋熙默默喝茶,身子却在轻微颤抖,只为了方才那一出,景瑜的面色直接沉了下来。没想到姜家居然出了一个如此大胆的女子,真是令他感叹不已。   姜怡见着景瑜不悦的脸色有些心慌,可能是自己太过急进了,赶忙伸出玉手捏起一旁未使用的签子,插起一块儿糕点递向景瑜,低声细语道:“四殿下尝尝,这可是墨香斋独有的墨如意。”   “不用。”景瑜连手都不曾抬起,这女人的心思太过明显,他如何看不出?自然是不能给予任何希望,不然便一发不可收拾。   姜怡见着景瑜不接也不恼,转而又递向宋熙:“宋熙哥哥可要尝尝?”   不经意间发现了景瑜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宋熙忍不住就想翻白眼,强忍住才启唇道:“不用,多谢姜怡姑娘。”   忽然门被撞了开来,林诺心神色慌张的面孔映入眼帘:“雪儿妹妹与珍儿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你把我弄去哪里了 作者:请听下回分解 崔雪儿:□□吧你 ☆、第六十二章 死亡花   原先林诺心在二层翻阅历史书册,后儿也想去买些游记,上了三层还未发现不同,只是转了一圈儿一人未见,忽然就有些慌乱,赶忙又跑到了一层寻找,还是未果。此刻小脸上惊慌失措毫不遮掩,因着年幼时在宫内落水,崔雪儿对她的照顾,她一直把这份情深深的埋在心里,无论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可此刻完完全全是真情流露。   景瑜与宋熙同是习武之人,三两步便是到达了三层,此刻三层安安静静的,却静的令人心慌意乱,围绕一圈儿并未发现异常,书本都完完好好在书架上躺着,四周也没有争斗的痕迹。崔雪儿虽然只会些三脚猫功夫,可若是放在江湖中也是能算个中等的,想要如此轻易打败并带走两人还不留痕迹的看来是高手。   难得景瑜也会有失算的时候,崔雪儿与宋珍相继醒来,两人手脚都被绳子绑住,嘴里也塞着布。   先前因着崔雪儿心里装着事儿,宋珍又是个不会武的。即便听到了脚步声也不觉得奇怪,也未曾探究,毕竟墨香斋是对外开放的,谁知后背一痛,再次醒来便是在此了。   环顾四周,破旧的屋子布满灰尘,她们两人挨着坐在了地上,一旁有些干草散乱的铺在地面,靠墙角有几个大缸挨个摆放。   崔雪儿心中也是害怕的,可在看到宋珍眼中的惊恐之时便是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若是两人都如此只怕会乱了彼此的心神,眼下必定要有一人来做支柱。   闭上双眸几个深呼吸,对着宋珍眨了眨眼,因着她的神色看上去并不紧张,宋珍也随之缓和了下来,只是双眸仍旧无助的看着她。   崔雪儿摸向袖口暗袋,心中一叹,这吞噬给的还真是时候,若是没它…崔雪儿不再去想,稳了稳心神,抽出吞噬反握,切断手腕处的绳子,丝毫不停顿的又切断了脚踝处和宋珍的,速度之快手法干净利落。   两人把口中的布都拿了出来丢在地上,崔雪儿赶忙对着宋珍做了噤声的手势,随后低声道:“一会你躲去缸里,我引开他们,你想法子去墨香斋寻四皇兄和熙哥哥来救我。”   门口从远至近传来了交谈声,崔雪儿阻止宋珍的反驳:“没时间了,总是要有人跑出去才会有希望得救,我会武你却不会,宋珍,我的命就交给你了。”说罢也不管宋珍浸满泪水的双眸,硬是把她塞入了缸里。   安顿好宋珍,崔雪儿握住吞噬的手心已经黏黏糊糊,她没有办法把吞噬收回,因为它必须饮血才能满足,总是会有机会的不是吗?但是…必须得快些,不然若真如景瑜说的那般被扰乱了心神,后果不堪设想。   紧张的躲在门旁,此刻两位男性的交谈之声已经近在咫尺,胸口的七彩狼牙烫的吓人,崔雪儿握住吞噬的手不自觉的又紧了紧。就在大门打开的瞬间,内力狂转至双脚,几个轻踏便跃出了门口。   一阵风从身边刮过,却是无法令人看清是谁?亦或者是几人,但两人清清楚楚的明白:“艹,人跑了。”一个身材魁梧身着粗质布料的男人骂骂咧咧道。   “费什么话,赶紧追。”另一个相差无几的大汉说完赶忙往崔雪儿奔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艹,真晦气。”身材魁梧的男人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也跟了上去。   半晌,世界安静的不可思议,轻微的响动声渐渐清晰。宋珍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确认周围再无动静,艰难的从大缸中爬了出来,此时她的小脸儿上布满泪痕,她也无心再管衣衫上的脏乱,雪儿你等着我,我一定来救你。   好在绑人的房屋并未很远,宋珍凭借记忆与询问不出一个时辰便寻到了墨香斋,宋熙留守景瑜已经出去寻找了。   看到宋珍落魄的模样宋熙不禁心惊肉跳,赶忙一把抓住她瘦弱的肩膀道:“雪儿呢?”   宋珍看到自家兄长的刹那,绷紧的神经彻底崩溃了,紧紧抱住了宋熙的腰身,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滚落。   宋熙轻轻拍打她的背部以示安抚,可焦急的心态并未因着宋珍出现而有所缓解,再次急切的开口道:“珍儿,眼下不是哭泣的时候,雪儿呢?”   宋珍这才松开了环绕的双手,抽抽啼啼的把事情简单的说与宋熙听。   宋熙听的面色越来越沉,严肃的盯着宋珍的双眸道:“你在这儿等着,我也去寻雪儿,等不到我就不要离开,我已经同墨香斋打过招呼。”说罢也不待宋珍反应,没几步就消失了在了宋珍的视线范围。   崔雪儿一个劲的猛跑,奈何她不清楚地形,即便有着真气辅助却还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个不停,她的体力并没有很好,加之手中的吞噬越来越重,胸口越来越烫,脑壳有些犯晕,没多久便被围堵在了一处死胡同。   “看你还往哪里跑,妈的…”大汉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虽然手中没有握着兵器,可这强壮的体格就已经令人望而却步了,   另一位大汉渐渐逼近:“小妞,你也跑不掉了,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手中的吞噬被藏匿在袖口内,一股无形的力量不断散发着,以至于崔雪儿的身子微微颤抖,冷汗接连往外冒着。身子好重,头好晕呐,崔雪儿重重咬了舌尖,一股腥甜之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也只换来了一瞬的清醒,心中有个声音不断的低喃:杀…杀…   景瑜找到死胡同之时,只见到了地上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崔雪儿毅立在胡同中,双眸早已被染成了红色,手中紧紧握着吞噬,一滴滴鲜红的血液从刀间滚落至地面,开出了一朵朵鲜艳的死亡之花。   心头咒骂一声,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她的身前,一把夺过了吞噬,迅速的从暗袋内拿出剑鞘并插入。   失去了催命的引导,崔雪儿身子一软便晕倒在了景瑜怀中。   “处理干净。”对着空荡荡的胡同丢下命令,打横抱起了软绵绵的娇躯,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卧槽…你以为自己在写玄幻吗 作者:艾玛本来就是小说,看劳资心情啊 崔雪儿:能要点脸吗? 作者:我没有怎么要呀? 崔雪儿:□□吧你… ☆、第六十三章 转折   景瑜的暗卫都出动了,自然是对宋熙的行踪了如指掌,即将相遇之时便刻意放慢了脚步。   看到景瑜怀中的崔雪儿宋熙赶忙跑了过去,脸色苍白头上泛着汗珠,一双灵动的眸子此时紧紧的闭着:“怎么回事?可是受伤了?”   景瑜摇了摇头:“无碍,我先送她回去。”说罢也不管宋熙如何,径直得走向马车,轻轻的把崔雪儿放了进去,随后自己登上,关门,毫不拖沓。   宋熙即便担心也无法跟着进宫,此时宋珍也是收了惊的,他只能强压心头那抹不适,转身进了墨香斋。   一路上浑厚的真气缓缓输入她的体内,以确保丹田的气旋能正常运转。先前在她倒下的那刻就已经探过脉搏,只是有些虚弱并无大碍,身上的衣衫都没有破损,更是没有任何皮外之伤。   崔雪儿被绑一事景瑜没有刻意隐瞒,先是快马加鞭的把她送回了荣灵阁,然后太医这必然是要走个过场的,一切妥当了独身一人前往清政殿请罪。   锦文帝如预期中那般的勃然大怒:“何人胆敢动朕的荣灵郡主。”大掌怒拍在扶手之上,面容也因着怒火而泛着潮红。   景瑜跪在地上低着头,淡漠的说道:“市井粗人,趁雪儿疏于防范,将她与宋珍一道撸走。”   “可有抓到贼人?”龙颜上除去怒火还有着令人琢磨不透的神色。   景瑜早就知道锦文帝已经知晓了经过,当然,除了他刻意隐瞒的暗卫以及自己的身手还有两位贼人是死于崔雪儿之手的事实,脸色淡漠道:“应该是有江湖侠士出手相助,儿臣到达之时两位贼人已经消失不见。”   锦文帝不懂声色的看着景瑜继续问到:“雪儿目前的状况如何?”   “太医已经看诊,只是受了些惊吓,身子有些虚弱。”淡定自如的回复,等待即将来临的处罚。   果不其然,锦文帝寻思半晌便道:“此次是你的失误导致雪儿受到了伤害,人无性命之忧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二十大板,这是你该受的。”看着景瑜淡然自诺的模样,锦文帝继续道:“雪儿的安全是重中之重的事,这样的事情朕不希望再次发生。”锦文帝原先寻思着想换人,可是想到人选问题就为难了。先前就是因为大皇子以及二皇子目前状态不佳,三皇子又是个狼子野心的,五皇子又不靠谱,最后才选择了景瑜,现在想要替换面临的还是这个局面,没法子,只能继续让他带罪立功了。   “是。”景瑜没有丝毫的反驳,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淡然的接受了锦文帝说的,并退了出去领取处罚。   锦文帝神色有些复杂,是的非常复杂,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残忍,对待景瑜。   崔雪儿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日了,满屋子的药味儿素素萦绕,黛眉轻蹙,启唇才发现喉咙干涩的难受,就像是要冒烟了一般:“水。”嘶哑的声音从樱唇中缓缓吐出。   一旁正在做女红的春草清秀的面容顿时换上了一抹惊喜之色:“主子醒了。”赶忙丢下手中的针线,接了杯水就慢慢给崔雪儿送了下去。   喝了整整三杯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这昏迷神马的后遗症还真是蛮可怕的,借着春草的力道靠在床榻之上,此时身子的虚弱才渐渐体现出来,感觉浑身无力,连抬手都是有些困难的:“我睡了多久?”   “只一日主子,昨儿个是四殿下把您送回来的。”春草为崔雪儿把被褥掖好。   “嗯。”整整过去了一日,想来锦文帝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便继续询问道:“父皇可有说什么?”   春草有些踌躇,小手儿揪着衣角半晌才道:“未曾,只是…只是四殿下被皇上罚了二十个板子。”春草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凭的,她觉得是四殿下把主子给救了回来的,反而还受到了如此严重的处罚。   崔雪儿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了一般,立马漏跳了一拍,她的记忆停留在被围堵在死胡同那刻,之后发生的事情一概都不记得了。眼下应该是景瑜救了自个儿,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的是锦文帝因此处罚了景瑜,并且是二十大板,没有吃过板子的人当然是不知晓的,二十大板其实真的挺严重的,即便有着真气护体也是得在床榻上趴上好多日才能渐渐恢复的:“不行,备步撵。”崔雪儿有些心急,想到景瑜目前的状况就心下难受,她得去锦文帝那儿走一遭才行。   春草面露焦急之色,赶忙压住准备起身的崔雪儿急切道:“主子万万不可,你现下身子还很虚弱,经不起折腾的。”   崔雪儿却是像铁了心一般的挣扎着:“主子的话你也敢违抗了?我说备步撵!”崔雪儿的口气头一回的严厉起来,导致春草玉手一顿,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起来。   “不安心的恢复还想折腾些什么东西?”严厉的不止是崔雪儿,还有那刚踏入寝屋的锦文帝。   浓眉皱起,薄唇微抿,俊脸上布满寒霜明显的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他现在心情不佳。   挥退了一众宫人,崔雪儿像是下定决心般的看着落座在面前那身着龙袍的男子:“父皇,有些话雪儿藏心底很久了,不吐不快,但雪儿自知可能会引起父皇您的不悦。”   浓眉轻挑:“哦?你是想让朕给你个特赦把话说完是吗?”   苍白的面容上爬上一抹被揭穿的红晕,但是片刻后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四目相对,看到了她眸种的闪躲,锦文帝还是开了口道:“说吧,朕答应了。”   看着眼前的男子,尽管他是天之骄子当代帝王,可他也是孤独的不是吗?他对自己真的已经不错了,但是有些话儿崔雪儿却不得不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是为了那份执念亦或是其他:“父皇,雪儿今日想剖析的是你与四皇兄之间的关系。”一道锐利的目光疾射而来,崔雪儿小身子不禁一颤,但她却并未退缩,硬着头皮继续道:“父皇您不觉得您对四皇兄太残忍了吗?雪儿听闻父皇与穆贵妃之间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儿,那穆贵妃对于父皇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那为何四皇兄却会受到父皇的冷待?他是您与穆贵妃爱的结晶,照理说您应该百般爱护才是,可事实却并非如此,您觉得是他的到来而导致穆贵妃的殒落,可您真的知道真相吗?”   锦文帝像被闪电击中了一般愣在当场,“可您知道真相吗?”心中有个声音随之炸开,却听崔雪儿继续道:“真相如何您去追寻过吗?真的只是表面上如此吗?好!那即便如表面这般,穆贵妃也不会愿意看到自己拼去性命而诞生的生命会被您这般对待,这是她留在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您是完全辜负了她对您的一片真心,更是伤害了一个孩子的心。四皇兄打小如何优秀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从未因为您的冷落而有任何叛逆的行为,一直在默默的忍受,这是他对您的爱,您难道感受不到吗?”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哎哟卧槽~正义的化身啊 作者:有木有很霸气 崔雪儿:木有 作者:…… ☆、第六十四章 定情   (作者菌想说,前方高能,请开启护盾!捂脸!)   之后的事情锦文帝已经记不清楚,不知道自己怎样浑浑噩噩的回到了清政殿,崔雪儿的一席话在他心中爆炸开来,把过去被他深埋的种种一股脑儿的都挖掘了出来,暴露在面前,血淋淋的。整整一夜未眠,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毅雨阁收到了锦文帝钦赐的疗伤神药。   没商量的又是向皇家书院告了几日的假,唯一与上回不同的是,此次陪同崔雪儿一同告假的还有景瑜和宋珍,事发之后就没有再碰头了,崔雪儿也是担心宋珍的,在醒来那刻便是差人去国公府报了平安,当然也得到了宋珍无大碍的消息,这才稍稍安了心。   崔雪儿身子还有些虚弱,主要也是因为体内真气头一回被吞噬干净的缘故,目前气旋缓缓的旋转已经开始产生气流在体内窜动了,只是有些少而已,下床走动已经不成问题了,喊了冬梅把小金库里的所有疗伤和补身子的药材都拿了出来,虽然知道他不会缺少这些,可还是想把所有能给的都送去,也不听众人的劝告义无反顾的前往毅雨阁。   一路上心绪混乱,就因着先前听夏眠打听来的消息,当时景瑜被打的鲜血淋漓的抬了出去,他为何不用真气保护自己呢?这样也不至于伤的那般重啊,心情沉甸甸的,秀眉也没有松开过。   崔雪儿一路顺畅的进到里屋,见着景瑜趴在床榻之上,薄薄的被褥遮盖了下半身,里头只着了中衣,俊容虽然依旧淡漠可也多了一丝苍白,心中难过一阵阵的泛起,眼眶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屏退了宫人后亲自关上了门,景瑜淡然的看这她一系列的动作丝毫不作声,就由着她折腾一般。   “四皇兄为何不用真气护体。”轻微的质问带着些些颤抖,红红的眼眶,泪水盈盈打转,贝齿轻咬着樱唇,却是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床榻边缘,毫无礼数可言。   有点傻乎乎的啊,这副模样让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呆毛,淡然的神色也换上了一阵无奈:“还不是时候。”   崔雪儿有些气恼,直接挥去了他的大手,赌气的说道:“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你可是比什么都重要呀。”呃,说完就连自己都愣住了,她好像说了些不得了的话?她好像…就这样莫名其奇妙的示爱了?明明心中还没想好的啊!顿时心中乱成一团,想要把话收回是不可能的了,眸光闪烁,起身就想跑,却是被只大手牢牢的抓住了手腕并拉了回去。   平日里冷漠的俊彦上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看的崔雪儿呆呆愣愣的,他何时也会有这种表情?就像着了魔一般的挪不开目光,她好像…在做梦?   低低沉沉笑声随之响起,不可抗拒把她拉向了自己,两张脸庞靠得如此之近,可以从对方的眼眸中清清楚楚看到一个小小的自己被禁锢在里头,鼻息相容:“如果我没有会意错,你是在对我示爱?”   轰,崔雪儿心中羞涩感爆炸开来,绝色的脸庞上红霞满天,越来越红,好似快要冒烟了一般,别过眼去不敢再与之对视:“你你你…你听错了,别别别…别自作多情。”   看着小妮子闪躲模样心情没来由的好起来,轻轻一扯,她便身子失重的躺了下来,一个侧身,大手一捞便是把她圈在了怀里,小小软软的,抱起来舒服异常。   崔雪儿小身子僵硬,一双漂亮的杏眼瞪得圆圆的,虽说是合衣躺着,可两人还抱在一起不是吗?心跳如擂,感觉它就快要跳出了嗓子眼,这这这…怎么会是这种情况?她不是来质问的吗?她不是来探病的吗?现在到底是怎样?一颗心慌乱,脑袋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淡淡的薄荷气息夹杂着药味儿不断的融入鼻息,扰乱着她的神经,温暖的怀抱,安安静静的,温温柔柔的,不是她上辈子一直追逐想要得到的吗?“你你你…”她其实想问清楚对方干嘛要这样,同时她也知道他两这般的举动好像不怎么好,若是被谁撞见了后果不堪设想,心中天人交战,小身子也就不听使唤的扭动起来。   “你再动我不保证只是抱着你了。”低沉而有力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带来了一股热风,吹得她整个人酥酥麻麻的。   这?崔雪儿小身子再次僵硬了起来,因为她感觉到了某一处强烈的变化,不禁令她面红心跳的,整个人儿都感觉热的要爆炸了,小腹顶着那股坚硬,硬着头皮就想扯开话题道亦或是化解尴尬的气氛:“你你你…你为什么要这样?”脱口而出的话语都软软糯糯的,一点都没有质问般的硬气,反而像是在诱惑对方一般娇娇滴滴的,更是丝毫都没有起到转移话题化解尴尬的作用。   “上次不就回答过你了吗?”小手被他握起并放在了胸口,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因为你在这里。”想到暗卫的报告,她与锦文帝说的那段话,心中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柔软。   这次崔雪儿彻底石化了,只有耳畔的声音不断在回荡,他说因为你在这里,因为你在这里,在这里,里……   微凉的唇瓣在她娇嫩的面庞上一点一点的侵犯着,随后像是感觉不够,一路往下,眉心,鼻尖,最后含住了微张的樱唇,如印象中一般的软软糯糯,香甜可口,轻轻的□□挤压,温柔的撬开贝齿,席卷她那四处躲闪的香舌,一阵追逐,待她败下阵来那刻带着她一道翩翩起舞,纠缠不休。从不知所措到慢慢接受,缓缓闭上了双眸,享受此刻的温存。   半晌,唇分,像是离了水的鱼刚刚获得自由,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胸膛不断的起伏,却没有丝毫缓解狂乱的心跳。崔雪儿把头埋在景瑜的胸口,任由他拿下颚摩擦着自个儿头上的呆毛,不敢说什么更不敢抬头与之对视,是以也错过了景瑜此时眸中的那抹柔情。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一吻定情有木有 崔雪儿:一吻你妹啊!不止一次了吧?还有你让小冰山顶着我做什么呢 大冰山:让你先熟悉它 崔雪儿:□□吧你… ☆、第六十五章 轰炸   转眼就将年关了,崔雪儿神情恹恹的看着自个儿的屋子又被布置的花枝招展,顺带自个儿也穿上了喜庆的衣衫。自从上回的事情发生后,虽然没有说的很明了,可崔雪儿也不愿再多思考两人之间的关系,两人之间的互动也自然而然更暧昧与融洽,好吧,顺其自然吧。   制衣铺因着莉芸姑姑和春草那独特新材的创意,那精湛的手艺,再加之限量销售,已经成为蜀国女眷用来炫耀的资本,一件衣衫的抢夺已经到了可怖的地步。   药材铺子因着墨云管理妥当用人眼光独到,时不时的还会搞上些活动,生意也是好到不行,与多家医馆有了密不可分的生意联系。   自然小金库的资金崔雪儿已经数到了手软。   崔雪儿紧了紧肩上的火狐毛披肩,因着今年进了皇家书院的关系,年庆间来的大臣子女都能认了个七七八八的。一边儿咀嚼着口中的…蜡,反正是不怎么好呢吃,一边看着小桌边缘一双未曾动过的公筷,好像自从几年前那回公筷落水后就没有再用过了呢。对面好看的男子,浓眉下一双潋滟狭长的眸子泛着淡漠的光芒,一身锦衣华服更凸显了独特的气质,即便现在他的处境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表面化,可是这股冷漠的气息却是没有减少分毫,看来锦文帝伤他的早已入了骨髓吧。   “我比饭好吃吗?”骤然抬眸与之对上,一双漂亮的杏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肉嘟嘟的小脸儿上也爬上了一层红晕,薄唇微微勾起:“原是这样。”   崔雪儿不禁翻了个白眼儿,忍不住啐了一口:“不要脸。”她这辈子不是…还没吃过吗?可是心里却又有一丝丝甜甜的感觉。   “皇…皇上!”一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到岸边,一脸的急切。待锦文帝示意,小太监坐了小船到达中间那玉质八角亭,小声的在锦文帝耳边说着什么。   “混账!”锦文帝忽然大喝一声,一掌重重的拍在了玉质台面上,上头的菜品都跟随着他的怒气抖上三抖,之后在一众人惊讶的目送下,锦文帝晚膳直接中止,坐了小船上了岸头也不回的走了。   崔雪儿只着中衣在梳妆台前坐下,背后的春草拿着象牙梳子一下一下的为其捋顺发丝。   夏眠捏着个铁棒棒往碳盆里捅着,随着她的动作里头的炭火烧的更旺了:“主子你可知方才发生了何等大事?”   崔雪儿抿嘴一笑,早知道这小妮子在那头装模作样的其实是有话要说,就等她自己憋不住,朱唇轻启淡淡道出一句:“不知。”   夏眠却是知晓自家主子定然是在逗她,讪讪一笑也不恼,继续道:“方才,大殿下把俞家的海棠姑娘给强了,皇上到达时,大殿下都已经累的趴下,在一旁呼呼大睡。海棠姑娘可是哭的梨花带雨的,嘴上手上还被绑了布条,啧啧啧,皇上这下该是气得不轻了。”   崔雪儿一惊,这何止是气得不轻那么简单了,按照锦文帝的性子估摸着得直接放弃了景谦吧,这次出手有些狠啊,据她所知肯定不是景瑜,他不削用女人来做文章,景润最近被戏子迷的狠也没有这个闲心,景瑟…没这脑子,那…只有景墨了,崔雪儿对自己的推测有些惊讶,上辈子她去了的时候这个景润还没有显山露水呢,是以她对他的了解一直存在于表面,就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若是真如自己想的那般,那他藏的可也真够深的了。   还没消化此事的宫人第二日再次受到了惊吓,此次为二皇子景润。年庆间偷偷跑去了青楼,此事已经引起了锦文帝的怒火,立即派人去将他抓回,谁知茬子也就出在这个时候。那花魁不知怎么就死了,景润被带回宫的时候双目空洞,只留着面颊上两道泪痕。   这个年过的可真是惊心动魄的,宫内人人自危,就怕是一个不留心触动了锦文帝怒火,那样自己的小命也就莫名其妙的丢了。   夏眠拿着担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挥舞在摆设的物件上,所过之处物件上的灰尘没少好似还因着担子的挥舞多了些,春草满脸责怪,跑过去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想说什么就说,干活还心不在焉的,是想挨板子不成?”   夏眠赶紧把头撇开,嘟起红唇道:“知道啦,春草姐姐,你这样会嫁不出去的,成天在凶人。”春草给她说的娇颜一红,跺了跺脚不再理会。   崔雪儿捂嘴轻笑:“得了得了,每天上演个把戏是想逗你主子我开心不成?打听到什么了?说说吧。”   夏眠满脸兴奋道:“大殿下那头,因着此事关乎皇家名誉,锦文帝把海棠姑娘许给了他。说的好听点是许配,但是大家可都是知晓的,是大殿下有错在先的,这俞家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直接要了正妃的名头,要求的聘礼也是前无仅有的苛刻,皇上虽说心下不平可也没有办法,自己儿子犯错老子只能忍着了呗。二殿那头下不知怎的把那死去的花魁平日里专用的古筝给弄到手了,日日抱着在那头哭泣,茶饭不思,可把蒋贵妃给气坏了,这两日直接卧床不起。”   崔雪儿眉心跳了跳,好像有些愈发不可收拾了啊:“那其他人呢?”   夏眠摇了摇头道:“三殿下好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只是比之平日更加小心些。四殿下和五殿下那儿一点消息都没有,应该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吧。”   崔雪儿再次陷入了沉思,这三殿下的手段不可谓不迅猛,先前那些全只是小打小闹的,随后的连番轰炸令众人都浑浑噩噩的,这日子也挑选的足够大胆,逼迫锦文帝无法压下,不得不去面对。   手指轻叩桌面的声音响起,崔雪儿这才回了神,马车正在缓缓前行,颠簸感微乎甚微,看着景瑜推来一叠精致的甜点,崔雪儿甜甜一笑,也不客气,直接玉手轻捏签字,插起一块就往嘴里送。   凤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对于她从未在他面前用过头上那只簪子而感到愉悦:“刚在想什么?”   崔雪儿小嘴鼓鼓囊囊,说起话来也模糊不清:“想三皇兄呢。”   一道锐利的目光迸射而来,双眸微微眯起:“同我一道想其他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冰山:我比饭好吃吗 崔雪儿:我还没有吃过啊 嘤嘤嘤 ☆、第六十六章 生辰礼物   崔雪儿闻言一愣,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居然歪曲她的意思,刚想开口,高大的身影不顾马车的狭隘,直接坐到了她的身旁,身子挨着身子,即便在冬日里衣着偏厚,还是令她红了两颊。   “必要收点利息。”景瑜眸中泛着某种火焰,大手一览,小小的身躯便被拥入怀中。   微红的双唇因着惊讶微微张开,瞬间就被席卷了所有空气,霸道、温柔、缠绵、不断上演,片刻后才依依不舍的放过。   崔雪儿缩在景瑜怀中大口的呼吸,这种亲密的举动在上回他被责罚后便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时不时的会用些法子名正言顺的轻薄于她,崔雪儿有些羞恼却也有些期待。也不扭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怀中继续先前的话题:“大皇兄和二皇兄这回的事儿父皇可是气得不轻。”   “景墨。”薄唇轻启,他知道她是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他从不会对她吝啬:“这几日乖些,应该会有大事。”   果不其然,还真是大事,锦文帝派遣三皇子以及五皇子一道前往边疆赈灾,四皇子主动请去。同时在还未立太子之时大皇子与二皇子便被锦文帝封王赶去了封地,这一消息震动的不仅仅是皇宫内众人,而是整个蜀国,皇后与蒋贵妃一同跪在清政殿外头三日,却未曾动摇锦文帝分毫,最后昏厥倒地双双被抬走了。   崔雪儿自然是信着景瑜的,乖乖的,照常自己的课业,也不去管其他。只是让夏眠比平日里更加小心的打探消息。这接连不断的重磅消息,崔雪儿也有些疲了,也不知道锦文帝是怎么想的,宫中仅剩的三位皇子被一同派了出去,这皇城如今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   景瑜也未曾让她担心,隔三日便会差遣暗卫送来一封信笺,内容有些简单,却能让她安心。令她意外的是景瑟有时也会派人给他递信,内容与景瑜草草了事的几字相比显得丰富多彩,其中还有些更是能令她心惊肉跳的。比如受到暗杀,景瑜为了护他而伤,还有发现景墨的奇怪作为等等等等,崔雪儿也只能夸赞景瑟的太过大胆,这种内容若是落入他人只手指不准会掀起什么风浪,不过回过头来想想,景瑜这回主动请去怕是大有内容。   皇宫内安安稳稳的,静静悄悄的,锦文帝的怒火也随之平息了下来,只是这个身子忽而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云悠扬每日里得往清政殿跑个三四回,日日双眉紧锁的,看的崔雪儿也是紧张不已,可是又问不得,若换做平日里嚼舌根的宫人必定不少,可先前那番接连轰炸的都把他们给吓怕了,也都暂时收敛了不少,是以就连夏眠这位百事通都有些不顶用了。   一转眼儿的便是到了四月,往年里崔雪儿的生辰都是小小的办了。把荣灵阁稍稍布置的喜气些,帖子自然得去锦文帝和几位娘娘、几位皇子那头走个过场,再来就是往国公府送送了。每年到来的除去两位交好的皇子就只有宋家兄妹三人,可今年不同往年了。   先不提宫里如今是一个皇子都没有这一茬,就说蜀国的规矩:相识便是缘,特别是在世女圈儿内,这条框框可是把大家固得死死的,是以进了皇家书院后被迫认得许多世家之女的崔雪儿,今年不得不多整些帖子走个过场,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今年的生辰居然史无前例的…热闹。   崔雪儿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满院的莺莺燕燕,她真的只是走个过场啊。   肩膀被轻拍一下,入眼的是宋珍那张幸灾乐祸的小脸儿,随着年岁递增,这脸蛋儿也是长开了,不说出水芙蓉也是清丽有加,可此刻看在崔雪儿严重就感觉特别欠扁:“别闹腾,一边儿去。”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她正闹心呢。   “虽然挺闹心,不过这礼物可真是大把大把的。”宋珍继续吐槽,她明知崔雪儿如今有了两家铺子根本不稀罕这些,继续又煽风点火道:“你可小心着,她们呀,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崔雪儿一愣:“此话从何说起?”若是换做平时有着景瑜和景瑟,那宋珍这话儿…忽然灵光乍现:“你是说,多半冲着熙哥哥来的?”   宋珍臻首轻点,看着崔雪儿震惊的面容,扯了扯嘴角:“行了,我也是开玩笑的,我哥心里可只有你,放心吧。”   这话儿听在崔雪儿心中可并不放心,反而更闹心,眼下她和景瑜虽是没有说明,可也明摆着像是有了□□,哦不是,关系暧昧,连锦文帝都看了出来,只是没有说破,崔雪儿则认为他是默许了。可是,宫外的可都不知晓的,宋珍心里一直都觉得自己该是和熙哥哥在一道的,两人青梅竹马,宋熙更是一片痴心坦坦荡荡的,崔雪儿心下有些难受,有些歉疚,心中犹豫是否该和宋熙说清楚呢。   还未待她多想,一旁就起了些小骚动,原是一面生的小太监手里捧着个精致的盒子,见到崔雪儿之时大喜过望,原因么也很明了,一旁围了一群五颜六色的女子,都好奇的瞪着他手中的盒子。先前宴席开始时,各位娘娘包括锦文帝都已经送上了贺礼,而这份迟到的礼物是谁送的呢。   小太监用袖口摸了摸头上的汗珠,又怕是弄脏了盒子,赶忙把袖口往里卷了卷,这才鞠躬递上:“郡主,奴才奉四殿下的命,给您送来生辰贺礼。”   崔雪儿一听愣了愣,三位皇兄不是在边疆赈灾么,这大冰山还真是有心了啊,心下有些甜滋滋的,方才那抹担忧也被暂时搁下了,朱唇轻启:“免礼。”随即接过了盒子打开…里头红色丝绒包裹着一支白玉簪子,崔雪儿平日里梳发只用白玉簪子,其他一概不喜,虽说她先前那支给摔的支离破碎的,可后来不是又整了支?心中狐疑,周围也已经围拢了一圈儿毛茸茸的脑袋,崔雪儿心下无语,却也是没有办法,尴尬一笑取了出来,这才发现头上并非是女子平日里那些花朵式样的雕刻,而是一个瑜字。   周围立刻一片哗然,而崔雪儿却愣在当场,并非是因为惊喜,而是觉得…大冰山简直…忒不要脸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要点脸,都是人 大冰山:没有脸 崔雪儿:… ☆、第六十七章 挑唆   崔雪儿小脸儿通红通红的,赶忙合上盒子交给侯着的春草。   一旁的五颜六色可是炸开了锅,这支雕刻人名的簪子寓意可是再明显不过了,完完全全体现四个字——霸道、占有。因着崔雪儿同皇家其实并无血缘关系,这一郡主名头也只是安上的,是以此刻气氛陡然沸腾,都在说了羡慕与恭维的话语。   只有姜怡在一旁眸子泛着水光不断的刮着人群中的崔雪儿,手中的帕子也是被捏的皱皱巴巴。如今她的身旁只有一位黄衣女子陪伴,当初那海棠姑娘已经同大皇子一道去了封地。   黄衣女子玉手轻拍姜怡的背部,嘴上也不忘安慰道:“怡儿可先别急着生气儿,有这功夫倒是不如多想想法子能在四殿下面前露露脸儿。”   姜怡贝齿轻咬红唇,眸中的泪珠挣扎的滚动却未曾落下:“可是,四殿下不是在边疆吗?”   黄衣女子轻笑一声:“我倒是有个主意,就看怡儿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姜怡一听心下一喜,她向来是胆大的,多次刻意接触景瑜,明里暗里可都是表达过自己的心意,不自觉的捏住黄衣女子的手:“海薇姐姐,到底是什么法子?”   没错,这女子便是海棠的妹妹海薇,微微一笑道:“若是有这个胆量,何不直接追去边疆?如此一来这一消息定然会传开,自然也会传入皇上的耳中,一女子不顾旅途劳顿,克服艰难凶险只为了见那心仪之人一面来解相思之苦。”说完心下却是不削的耻笑一声,真是与她那没脑子的姐姐一个模样,好在那傻姐姐已经被她设局整走了,前途禁断,说来她还要谢谢锦文帝推了一把,封地?呵呵,真是眼不见为净啊。   姜怡略微踌躇,片刻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眸种泛着浓浓的坚定,既然认定了那必然义无反顾,去边疆又如何?   另一头宋珍看着一旁面色微沉的宋熙抿了抿唇,终究只是扯扯他的袖口什么都没说。其实是崔雪儿想的太过简单,一直以为宫内发生的宫外世家所知甚少,但其实只要锦文帝和景瑜没有刻意隐瞒,各个世家安插的眼线自然会传递消息出去。   总算是熬到了宴席结束,宋家兄妹加之林诺心在一旁伴着崔雪儿先把客人给送了,谁知姜怡也凑了过来帮着送客,崔雪儿也不好拦着,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崔雪儿这才向姜怡道:“多谢姜姑娘。”   此时姜怡心下已定,都可以预想到自己之后的行动将会在这皇城中掀起轩然大波,她和景瑜的事情也就铁板钉钉了。换上一副温和的笑容,握住了崔雪儿的小手轻轻拍了拍:“雪儿这不是见外了吗?我们呀早晚要成一家人。”   这话里有话的崔雪儿听着心下就是一紧,这姜怡对景瑜的痴心妄想她可是全看在眼里的,还真是…恬不知耻。面儿上却是不露分毫,也是笑意盈盈的回道:“这样自然是最好了,雪儿期待会有这么一天。”   姜怡捏着崔雪儿的手一紧,她怎会听不出她话里的嘲讽,柳眉微皱却又立刻松开:“很快,自然是不会让雪儿久等。”说罢松开了崔雪儿的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走了,确实快了,等着姑奶奶我给你带来好消息,看你到时候还是否能笑的这般从容自若。   “这女人怕不是脑壳坏了吧?”宋珍一脸嫌弃的看了看门口,好似姜怡那抹身影一直都在似的。   崔雪儿扯了扯她的袖口,柳眉微微皱起,也往门外望了望:“你别口无遮拦的,人还没走远呢。”   宋珍撇了撇嘴,不以为意道:“怕什么,姜家算什么东西?”   一旁的宋熙赶忙喝声制止道:“珍儿,不可胡言乱语。”见着宋珍不情愿的撇过身去,这才转向崔雪儿,从一旁的侍从手中接过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崔雪儿迟疑片刻还是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才惊呼道:“这是兰心湖的明月珠?”   宋熙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那双眸中的柔光就快要溢出水一般,看到她的笑颜,先前的不快都随之飘远,心情自然也是好了起来:“嗯。”   崔雪儿想说自己很喜欢,是真的很喜欢,可是,这也太过贵重,想这兰心湖的明月珠每年产量一只手就数得出来,而他一送就是两颗。又想到先前景瑜送礼那会子宋熙暗沉的脸色,心下就有些不忍,可此刻却又不是说话的地儿,心下轻叹,随即笑道:“熙哥哥这礼可够大了,雪儿这是还未及笄呢,若是及笄之礼熙哥哥不是得送宅邸给雪儿了?”   宋熙虽然知晓崔雪儿是在说笑,可也觉得这想法不错,宫中皇储一旦及笄或者及冠的都可以申请离宫拥有自己的府邸,前提是此人无心参与皇位之争,郡主公主的自然不在此类中,若是崔雪儿能拥有自己的府邸便是能离那四皇子远些,随即笑道:“若是雪儿希望,我定然会办到。”   崔雪儿有些穷迫,尴尬一笑,却是不知怎么接话好,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了春草,这才抬手拢了拢发丝,随即道:“夜深有些凉的。”随即伸手附上宋珍的手背:“春草,去那件儿披风来。”   宋珍赶忙制止道:“别了,我又不是那些妖里妖气的女子。”说罢还往门口瞟了一眼,像是此刻那姜怡就站在门口似的,随即又道:“行了,我们先回去了。”   宋熙也点了点头,面容温和如沐春风:“快些进去吧,是有些凉,注意着身子。”   崔雪儿点了点头。待宋家兄妹上了车,轮到林诺心之时,悄悄附在崔雪儿耳边道:“方才我听怡儿好似被那海薇姐姐挑唆了,准备长途跋涉去边疆寻四殿下。”说完也不多留,伸手捏了捏崔雪儿的小手也便上了马车。   待马车远去了,崔雪儿才堪堪收回了目光,对于林诺心她早已不存在芥蒂。方才宋熙赠送如此珍贵的明月珠时,若换做上辈子的林诺心,定时心下不凭眼中羡慕的。可方才她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林诺心虽然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可一瞬便淡了去,因着这是事关她崔雪儿的,两人的关系并非密切却在这不知不觉中变得很微妙。   可她留下的话语却是让崔雪儿心中震动不小,是说这姜怡胆儿过于肥大,为了爱情不顾一切,还是说她脑子简单,被人随意一挑唆便上了钩?在她看来,那海薇可并非是个简单的女子。先不说这长途跋涉的,旅途上的颠簸会将一如花似玉的姑娘摧残成什么模样,就说这途中的潜在危险,她就不一定能顺顺利利的到达边疆。即使到达了又如何?就景瑜那大冰山的性子定然是会拒之门外的,再说这边疆的环境自然与皇城内无法比拟,她是呆不呆得住也是个未知数。随即摇了摇头,决定不再去管这档子烦心事儿,无论如何她相信,即便她能到达边疆,景瑜也会好好处理,不会令自己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作者菌准备加快进度 崔雪儿:你要做什么?(伸手拢了拢衣衫) 作者:现在想想,当时就应该给你起名污雪儿比较合适 大冰山:起开,冲着我来,尽情的污我吧 崔雪儿:…… ☆、第六十八章 归来   歪在院内的躺椅里,签子插起一块儿香果塞入口中,入口酸涩回味却是甘甜,小舌探出舔了舔唇瓣上残留的果汁,想起方才夏眠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崔雪儿不得不感叹这姜怡姑娘的雷厉风行,简直说风就是雨啊,昨儿个刚下了决定,今儿个就跑了,若非昨日知晓是被挑唆的,她定然会以为那姜怡已经准备良久了,撇了撇唇瓣摇了摇头,想到那姜家更是一阵无语。   姜怡出走这一消息在皇城炸开了锅,说是半夜参与了荣灵郡主的生辰宴后回到姜家,并未有任何的异常,早早的收拾了自己便点灯看了会子书册。没多久早早便熄了灯,可谁想到,夜深人静之时,留下封信笺在书案上,只带了贴身的婢子和苑内的两位会些功夫的家丁,挟持了姜家的车夫便上了路。最后姜家之人寻找未果才打开了书信,信中纸张皱皱巴巴,像是被泪水浸湿的一般。而信笺的内容大致就是为了爱情,她姜怡可以连名节和性命都不要。   这些传言简直是漏洞百出,难道这姜家还落魄成半夜没人看门的?再来崔雪儿继续感叹于姜怡的愚蠢,信笺上连对方的姓名都没有写,让她更加不用担心姜怡和景瑜是否会被捆绑接受这些流言蜚语。若是寻常女子一心想要嫁入皇家,那三位皇子都那边疆那处,这般写了即便一个不行还可以捆绑另外两人,可是…这姜怡的心崔雪儿可是摸的透透的,除了景瑜她谁都看不进眼里的。   真是造孽啊,这辈子没有早早死掉却在不停的折腾,这姜怡姑娘也真是够了。玉手轻捏杯沿,将茶盏送到嘴边小小抿了一口,唇瓣上也被染上了一层润色,显得这樱桃小嘴儿粉粉嫩嫩。   五月的天儿总是阴阴沉沉的,很少能看到太阳公公露脸儿,即使能看到,也只是一小会子时间儿,它总是像捉迷藏一般的又躲进了云层里,天空雾蒙蒙的,时不时的就会落些小雨滴子,屋内的地面儿因着空气中的潮湿都附上一层水色。   春秋冬三位婢子指挥这院里的粗使婆子和小太监,一道把屋内都铺上了地毯,地面湿漉漉的容易滑倒,她们做奴婢的还没事,若是崔雪儿一个不慎摔坏了她们可赔不起。   “瞅瞅你们,多浪费,这会子铺了地毯,晚上就给湿透了,清晰了也晾不干,还不得丢了?”崔雪儿放下游记,看着面前忙碌着的几人不禁感慨道。   “主子您现在腰缠万贯,还在意了这些小钱?”春草就没停下指挥的动作,脱口而出的就是略带嫌弃的口气。   秋香和冬梅索性不说话,自家主子简直就是个小财迷,无论进了多少都不怎么舍得用,只是不定时的会偷偷送些银子给到那些个穷人手里,却是不让人知道的。   “主子主子!!!”未闻其人先闻其声便是如此,大惊小怪的喊声不禁让里头四位都翻了个白眼儿,不出片刻一抹绿色身影便出现在了视线内,火急燎原的跑了过来,礼数什么的估计都给喂了狗。一屁股坐在崔雪儿的旁边大口喘气:“主…主子!”随后再匀了匀气继续道:“奴婢打听到了重磅消息,您绝对不会怪罪奴婢这回不懂礼数之事儿。”   崔雪儿一乐,小夏眠个丫头骗子小算盘可打的噼里啪啦响,她还未开口了就先给堵上了:“说说,可是四位娘娘其中一个又有了小皇子?”   这话一出除了夏眠脸成菜色,其他三位都笑弯了眼,这三位娘娘如今的年岁已过了受孕的最佳时段,况且锦文帝也已经不再留宿,哪里可能会发生这等事儿,定然是崔雪儿在调侃。   夏眠撅了噘嘴儿,微微偏过身子扭捏片刻,这才道:“几位殿下明儿个该是回城了。”   原本看着她扭捏的模样有些想笑,可听到后头的内容崔雪儿却是一愣,这就…回来了?来的书信中也未曾提及,在宫内也是被隐藏的很好,崔雪儿不得不多想,此事定然是有蹊跷的。   “赵公公到。”门外稚嫩尖细的嗓音响起,崔雪儿立刻站起了身。   待赵福走进了屋内,崔雪儿迈着小碎步便走了过了,一脸儿甜甜的笑容:“赵叔叔。”   赵福往身后瞧了瞧才稍稍松了口气儿,这小祖宗总是说不听的,一见着就是赵叔叔长赵叔叔短的,分分钟把他这个老魂儿给吓跑了:“郡主啊,皇上让奴家来知会声,明儿个让您去给四殿下接驾。”   崔雪儿认认真真的把时辰给记了下来,需要的事项也是听了个清清楚楚的,这才从随身的荷包中拿出一个大大的金锭子塞入了赵福的手中,也容不得他拒绝道:“赵叔叔,可别拒绝了雪儿一片好意,若是换成他人,就是连这金锭子的小角儿,雪儿也是舍不得给的。”   赵福看了看她煞有其事的小脸儿,面上横肉颤了颤,好吧,什么事儿都拗不过她,这才点点头把金锭子塞入袖口:“明儿个怕是那旗贵妃也是去的,郡主您自个儿多留个心眼儿,她可不是个正常人儿。”   送走了赵福,崔雪儿也未曾过多揣测锦文帝用意,便命春草把柜子中的衣衫一件件给取了出来挨个尝试,爱美之心人人有之,特别是女子,崔雪儿自然也不里外,何况明日将归来的男子是她两辈子的心上人,那意义更是非同一般。   第二日早早的便起来梳妆打扮,把那原本丢在抽屉中吃灰的簪子也给取了出来,玉手轻抚上头的瑜字,一笔一划就像雕刻在她的心坎儿里。   桃粉色衣衫加之桃红色百褶裙,身批淡粉色薄烟纱,三千青丝被那白玉簪子随意挽成了髻。有着小女儿家的俏皮可爱,又有着大家闺秀的委婉温润。精致小巧的脸蛋儿上不施胭脂水粉,肤若凝脂,气若幽兰。一双杏眼亮如星辰,一颦一笑动人心魄,举手投足之间顾盼生辉。   连早膳都是草草塞了几口儿银耳粥,便迫不及待的乘上步撵。 作者有话要说:  作家:小剧场不想写了啊,嘤嘤嘤 崔雪儿:□□吧你 ☆、第六十九章 私立终生   到达宫门之时,却是比之锦文帝告知的时间还早上不少,心情的不稳也没有让她再留恋步撵,起身站在宫门前,微风徐徐,吹的衣摆翩翩起舞,玉手捋了捋调皮的发丝,一不留心就露出了一节皓腕,白皙细腻纤细匀称。   渐渐临近时辰,“旗贵妃到!”小太监掐着嗓门的声音响起,崔雪儿便回了头随之看去。   这旗贵妃比上崔雪儿的排场却是要大上许多,华贵的粉色绣牡丹花绸缎垂下,露出的部分都以金色为主,金粉相交却有着异样的华贵和说不出的和谐,后头浩浩荡荡跟着十来个婢子,十来个小太监,即使步撵停了下来,后头的队伍还未曾站齐。再看看自个儿,崔雪儿有些汗颜,今儿个出门只带了春草一位婢子,后头跟着4个禁军,也就没有了。   “旗妃娘娘安好。”崔雪儿低下臻首微微福了福身子。即便对方从看到她那一刻开始,那眸中就闪现着明显的不喜,可她作为皇室一员,即便只是挂个名儿,礼数什么的也是万万不能少的,免得那些有心之人会以此来做文章,嚼舌根什么的最讨厌了,她崔雪儿才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嗯。”阴阳怪气的应了声,随即被搀扶下了步撵:“雪儿啊,有些话呀本宫不得不说呀。”   看着旗贵妃的面孔,崔雪儿不得不感叹这宫中的女人是最懂得爱惜自己的,虽说这旗贵妃具体的年龄崔雪儿是不知晓的,可想了想景瑟的年龄,估摸着她也就三十多的年岁。如今这皮肤细腻白皙,保养得当,就是比上二十多的女子也是不遑多让的,只是这性子就不怎么讨喜了,明刀暗箭样样俱全,还外加一副毒舌属性,崔雪儿心下一叹,也是早料到这旗贵妃不会这么安生,随即恭敬道:“娘娘请说。”   旗贵妃最厉害之处就是做得出,何为做得出,就是露着一副恶心的嘴脸说着自以为是的话却丝毫不觉得羞愧,亦或者她觉得只有自己才是那看清之人?   微风吹起崔雪儿的裙摆却吹不动旗贵妃厚重的着装,特意身着华贵的宫装来体现她的身份,好在这天儿还未入夏。一旁的宫女拿着绢宫扇轻轻挥动,小心翼翼的,怕是大了让她受冷,怕是小了又没有作用。   旗贵妃站立些许时候,这才按了按今儿个带的头面:“听说你与瑜儿已经私立终生了。”   此话一出崔雪儿心中顿时像被人敲了几闷棍,虽说事实确实如此,也已经成为了宫中公开的秘密,可关乎皇家的脸面,私下定终生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儿被摆上台面来说确实有些过了,崔雪儿小手紧握成拳,忍耐了许久才把想骂她的冲动压了下来。   旗贵妃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似得,睨了一眼一旁扇子一顿的宫女继续道:“既然如此呀,本宫也是为雪儿你高兴的。可是呢,我们家这个不省心的还总是往你这跑,光我这头拦着也不顶事,希望雪儿也学着避避嫌可好?”说罢目光看向了崔雪儿,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一般。   话都说的这般明了了崔雪儿也不再装傻,多年前旗贵妃不喜景瑟与她交好就摆在了台面上,明里暗里没少给她添堵,无奈这景瑟完全不理会,崔雪儿也是嫌他烦的好不好?这话儿说的像是她把景瑟给勾住了魂儿似得,难听的可以,崔雪儿面色沉了沉,双眸毫不畏惧的迎上了旗贵妃:“雪儿待五皇兄从始至终只是兄妹之情,这点娘娘大可放心。关于娘娘说的避嫌之事,雪儿在此应下了,今后这荣灵阁再不许五皇兄踏足。”   崔雪儿这话说的也是漂亮的不行,一副与景瑟划清界限的模样,可弦外之音却是她是正直的,若是有些什么,只会是跑的勤的景瑟心存其他念想,这不禁让旗贵妃也沉了脸色,随即撇过头去不再理会。这小妮子在宫中越发的成熟,性子也不像是过去那般可以随意拿捏了,不过好在她并不存在什么威胁,如今局势明了,只要尽快将她与景瑜凑成一对,那景瑟也再没法子总是往自个儿的皇嫂跟前凑,景瑜也会少了与世家联姻这一助力,简直是百利无一害,这一把她是推定了。   宫门口两队人马不成比例,虽是站在一道却明显的不和谐,各自存着心事。   暖阳爬上了正中,照的人周身起了一层光晕,黄灿灿的。旗贵妃早已坐回步撵上歇息,唯独崔雪儿还立在日头下,虽说还未入夏,可这样明晃晃的晒着,额上还是泛起了细密的汗珠。   小太监的嗓门嘹亮的响起,原本尖细且令人牙酸的声音此刻却变得动听起来。远处的队伍随行不多,尽数身着便服,可加之背后的晴空万里,却也美得像是一幅画,崔雪儿嘴角也不自禁的泛起了一抹温和笑意,总算是…回来了啊。   队伍不疾不徐的向着宫门前行,并未因着门口守候的两位女人而加快步伐,就如同带头那人的性子一般,一潭死水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泛起一丝波澜。一前一后的两位俊逸男子,面容相似,相差半个身子的距离缓缓前行。前方的男子眸中泛着丝丝淡漠,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后头的男子面容有些憔悴感觉风尘仆仆。   繁琐的礼仪就像是枷锁一般挥之不去,勒绳停马,翻身而下,墨色长袍一丝不苟,俊颜上也未曾留下旅途的劳顿。因着身份的关系,崔雪儿也只能站在一旁,等旗贵妃这头结束了才能轮到她。   看着景瑜淡漠面容应付着旗贵妃,偶尔一个眼神瞟过,看似随意却蕴含了无数柔情,不禁令她整颗心都暖烘烘的。   一番虚情假意的关心话语结束,暂时的冷场不禁令崔雪儿抬眸望了过去,照理说这种时候旗贵妃的流程也该是走完了,大可拉着景瑟去一旁,可偏偏没有。然而今儿个的景瑟也是怪的,不声不响的站在一边儿。   旗贵妃的面容因着内心挣扎而变了几变,手中的帕子也已经绞的不成样子。许久后才对上景瑜波澜不惊的视线,一句谢谢从牙缝中慢慢挤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那个绿茶婊呢 大冰山:泡茶了 崔雪儿:… ☆、第七十章 喜欢玉木宏   (其实作者菌觉得自己很懒散,一直把打游戏放在第一位,小说只是两天一更,却没想到还有小伙伴在跟,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很感动。)   旗贵妃道完谢,面容明显的不自然,招了面容憔悴的景瑟去了一旁说话。崔雪儿心下好笑,让一个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女人开口道谢可能真的会很难,至少那女人已经多少年未曾说过这两个字了?   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沐浴身伴的阳光,背对着暖阳的景瑜,身子周围晕染了一层黄灿灿的光晕,面容看不真切却添上了一丝柔和。   “久等了。”久违了的温柔,却令崔雪儿有一瞬想笑,她知道他不怎么会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就连付出也都是默默地,你知道与不知道他都不会在意。   抬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口,在这皇宫大门处也容不得他两你浓我浓的,只得用些个小动作来表达,微微垂眸,其实她有许多话想要与他说,也有许多问题想要从他那儿得到答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先说哪句好了。   景瑜低头看了看那只到胸口的小脑袋,突然就觉得很可爱,思念之情不仅限于女子,男子同样也是有的,只是他们几乎不会外露,隐藏的很好。大掌覆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轻轻揉了揉,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柔意:“簪子还喜欢吗?”   崔雪儿一愣,便是想起先前被一群五颜六色的姑娘围拢恭维的情景,当时就羞的她想挖个地缝钻进去了,这会子当事人居然还好意思问。小手儿不着痕迹的在他腰间一拧,谁知软肉没摸到差点把自个儿指甲给掰了,抬眸幽怨的扫了一眼:“怎么这么硬呀。”低沉的而压抑的笑声从上方传来,崔雪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小脸儿上一阵火辣辣的。   可是对方好似还嫌不够,眸中的笑意就快要满溢出来,薄唇也勾起了漂亮的弧度,抓起她收回的小手:“那你…换个地方?”   崔雪儿一愣,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还这般大胆,赶忙抽回手藏入袖中,气得跺了跺脚:“不要脸。”   …   景瑜同景瑟一道先去了锦文帝那头,崔雪儿和旗贵妃也就各自回了自个儿那地儿。喊了春草拿了鱼食,搬了躺椅就跑去了院里。   院内花草都被照顾的很好,一片郁郁葱葱的,微风吹过还会带来一阵不知名的花香,蜿蜒的小道因着踩踏过多亮蹭蹭的,没有过多的灰尘,假山上的水流不断倾泻而下,就像是一个迷你的瀑布,一直流淌到底下的池子里。池子里各色的鱼儿不停穿梭,带起水面上一阵阵涟漪。   去年那会子崔雪儿就命人去千鲤池捞了一大把的观赏鱼,屁颠屁颠的自己圈养起来,没想着不出半年,这鱼儿个头足足比千鲤池的大了一大圈儿,若非是观赏的锦鲤,崔雪儿都会觉得它们肥嫩可口了。   玉手伸进不规则的琉璃小碗里抓了一些鱼食,慢慢的洒入池中,里头肥硕的锦鲤一拥而上,有几条因着同伴过于激动而被挤出了水面,鱼尾拍打水面清溅起一堆水花。   崔雪儿拍去了手上的碎削,拿过春草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哪天你若是嫁了,主子我开个鱼庄给你打理,这肥硕劲儿必然大卖啊。”   春草接过帕子红了脸,轻轻碎了一口却是不搭话儿,她家主子越来越没个正行,时不时的就拿她们四个调笑逗弄一番。   悠哉悠哉的一天休沐日就恍惚的过去了,没想到就寝了还未曾听到景瑜和景瑟回去的消息,崔雪儿满心的疑问,这次去边疆救灾到底发生了什么?求而不得解就像是心肝上有一只小虫子,爬啊爬的,挠又挠不到,痒得不行。   脑中胡乱的想着,这眼皮也越发的重了起来,渐渐的最后一条缝隙也快要合上了,一阵微风掀得纱帐动了动,方才困倦忽而就被席卷一空,崔雪儿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   纱帐前头的玉木宏端正站立,一双眸子在黑夜中却亮的惊人:“郡主,主上让属下代话,皇上那头还需两日,让郡主不必担心安心歇下。”   一手撑住床榻,三千青丝从肩处花落,慵懒的揉了揉眼睛,未曾接话反而问道:“玉木宏,你何时被调走的?”这个问题也藏她心里许久了,若是玉木宏一直在,那回在墨香斋她与宋珍也就不会遇险了,也就是那时候她才知道,玉木宏不见了,何时不见的她也不知道,后头也未曾再出现过了。   “年前。”如此简洁的回答却是令崔雪儿一震,什么?自己已经失去保护那么久了?崔雪儿有些气恼,不声不响的拨了人来保护她,后头又不声不响的撤走了,这是觉得她太过安全了还是没以前那么操心了?反正…她不乐意了。   …   这不乐意一直维持到了三日后,马车比之以往的速度更慢的前行着,崔雪儿故意坐在中央位置,把裙摆散开在座椅上,而这小脸儿也是一脸的嫌弃,就连景瑜推来的糕点也是兴致缺缺。   “想问什么问吧。”景瑜慢条斯理的为自己斟满茶水,用杯盖抚去上头的漂浮的茶叶,长指托举杯底在面前晃了晃。一股浓郁的茶香袅袅环绕,动作清俊优雅,再配上这身月牙白的袍子,就连对面的崔雪儿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也不知是为了那男人还是为了那茶水?“一杯茶而已。”淡漠的眸子睨了一眼,把手中的茶盏放在了她的面前。   崔雪儿这才感觉自己的失态,赶忙清了清嗓子:“你怎么把玉木宏调走都不说一声的?”   景瑜准备为自己重新斟一杯的手顿了顿,扬了扬眉道:“原来你喜欢玉木宏跟着你。”   那语气是肯定而并非是疑问,崔雪儿一下就炸毛了,他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可还故意的曲解了:“你你你!!!!”她竟一时不知该如何…骂他。   漂亮的唇角不着痕迹的弯了弯:“你只是想问这个?”   崔雪儿气呼呼的,小脸儿鼓得像包子一般,半晌才自个儿缓和过来,想要大冰山来哄自己,简直比登天还难:“那个…三皇兄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三皇兄□□去了 崔雪儿:真的吗?你怎么不一起去吃 大冰山:你比屎好吃 崔雪儿:… ☆、第七十一章 心疼   (这两天又忙成狗,一号老爸生日,两号叔叔家吃饭,三号服务智障儿童,四号闺蜜聚会,五号做公众平台,但是但是哦,作者菌木有请假,求夸奖(╥╯^╰╥))   马车内一瞬的静默,茶盏轻嗑桌面的声音清脆响亮,景瑜漫不经心的往后一靠,有些慵懒得看向崔雪儿:“地牢。”   “…”崔雪儿震惊了,这消息真是目前为止最为劲爆的,就是比上在皇宫内大皇子睡了人家姑娘还要猛烈。可是…为什么?   “谋害皇储该是死罪。”景瑜慢斯条理道,就好像这事儿再正常不过了。   崔雪儿的嘴角微微抽搐,她可没有景瑜这般的淡定,必然是在边疆那会子发生了什么才会有现在这种情况,谋害?其中的可怕怕是只有他们才知晓了,说的如此轻描淡写的也只有他了,怪不得景瑟回来之时那面色会如此的沧桑:“具体说说?”   景瑜微微抬眸睨了一眼儿,那面容好似有着些许不耐。崔雪儿小手钻进袖口捏了起来,装…装什么装,爱说不说,小脸儿气呼呼的鼓了起来。   大手拍了拍一旁空余不多的位置:“过来。”   崔雪儿心下翻了个白眼儿,面上却分毫不显,仔细瞅了瞅对面的男人,他真的是上辈子那个景瑜?其实她更有疑问的是,他真的只有十几岁吗?少年老成?即便皇家会催人早熟也不至于什么事儿都如此淡然自若吧?究竟遇上什么才能让这副面具瓦解呢?心下百转千回但是也抵不过好奇心的驱使,不情不愿的嘟着嘴便坐了过去。   看着小妮子挪了过来,原来就坐在中央的景瑜却没有挪动的打算,把她挤在狭小的区域。崔雪儿手肘推了推,对方丝毫没有会意,也可能是会意了而故意不做回应,反正她是无奈了,心下一叹,两辈子都被吃的死死的呀,崔雪儿你也是够了,没出息。   景瑜也是没有多吊她胃口,他懂得适度的拿捏。是以崔雪儿才知晓这来龙去脉的,也是被其中的轮番轰炸整的有些头晕。   事情得往前推许多,自打锦文帝态度改变些日子后,景瑜与他彻夜长谈,表明了自己对这一皇位无任何兴趣,当然,若不能拿出十分诚意锦文帝也不会轻信他的一面之词。当然,这诚意他没说她也就没问。   之后这边疆之行其实只安排了景墨,而景墨却主动请求锦文帝与景瑟同行,表面上景瑜是主动请缨的,可事实上是被锦文帝给派去的。原本锦文帝就知晓了景墨的性子,在长谈后也没得选,只有景瑟了,是以指派景瑜前去保护。   事情还真如他所料,景墨因着景瑜同去而改变了策略。那天三人都有些疲累,可莫名来了一位皇城的姑娘。崔雪儿自然知晓那人是姜怡没跑了,随后又听景瑜道,三人每日晚膳后都会议事,这日景墨便寻了姜怡身子不适而做为借口,早早退了出去。景瑜同景瑟感觉屋内有些怪异,具体哪儿有问题却又说不上来,只能先运功憋气准备出了那屋子。谁知就在这时,忽而闯入五六个黑衣人,看到两人没事有了一瞬的惊讶,立马恢复就攻了过来。   景瑜也没想到这景墨会暗下买通了鬼杀阁,因为上次的任务失败,此次鬼杀阁直接派出了天字杀,不过景瑜也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只用了五成功力,是以与景瑟一道对付黑衣人就有些吃力了。   战了许久总算是解决了麻烦也未暴露自己,景瑟却是受了些伤,中途还被景瑜救了两次,是以才会如此憔悴。之后两人召集了宫内带去的士兵,然后换上了黑衣人的夜行衣,只两人闯入景墨的房内,而其余士兵则是守在门的两侧。   景墨也是个蠢的,也或许是自以为得手了而过于兴奋放松了警惕,直接开口道:“办成了?确认两人死透了吗?”   后来就明朗化了,直接被士兵扣押了,在得到锦文帝的指令后无声无息的启程,扣押回了皇城。   “那姜怡姑娘呢?”比起这些,崔雪儿可更“关心”姜怡的情况,不管如何,一位女子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前往那边疆受灾地区,这行为不可谓不胆大。   “先一步送回了皇城。”景瑜淡淡瞥了崔雪儿一眼:“来时受了埋伏,受惊不小。”   “心疼了?”崔雪儿撇过身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若换成是她,有一女子肯做到此番地步,即便不喜欢也会被感动到。   “嗯,有些。毕竟…”景瑜下文还未说出口,便被崔雪儿一个转身猛推一把。见着小妮子眼眶红红的就想退走,一手一捞便禁锢在了怀里,低沉的笑声溢出喉间:“吃味了?”指尖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毕竟我心里那人不会为我这般大胆,心疼自己也是必然的。”   原本挣扎不停的小身子渐渐安静了下来,软绵绵的窝在怀里不再动弹,好吧,她承认自己又败下阵了,原本还气着,可这会子竟然又感觉丝丝甜蜜,有一瞬间崔雪儿都觉得自己已经贱入骨髓,这般被逗弄还会感到开心?哎…   可令崔雪儿更想不到的是…“雪儿。”姜怡清脆的嗓音此刻却是有些虚弱,面容也有些许憔悴,原本白皙的肤色变得有些暗黑。   快到了授业时辰,书院内人影稀疏。暖阳从树叶间穿入,打在地面斑斑驳驳的,几只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却不显得吵杂。   崔雪儿心里不得不佩服她的强大,这么快尽然就来书院了?女儿家的身子骨可不比男儿呀,况且这姜怡是个不会武的,一番折腾倒是没有趴下:“姜姑娘。”崔雪儿淡淡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话要与她说,是以回应后便准备直接略过前往课室。   “我这次是去边疆寻了四殿下。”姜怡咬咬唇瓣,稍稍挪了一步拦住了崔雪儿的去路。   崔雪儿扬了扬眉有些不解她的行为,难道是来找事儿的?随即回道:“哦?然后呢?”沐浴在几缕阳光之中,一身翠绿色长衫加之同色百褶裙,衬得肤色更加白皙细腻,仿若用指甲一掐便能掐出水来。   姜怡再想起自个儿早间摔了铜镜,只因那里头的自己哀伤憔悴加之肤色暗沉。姜姑娘这种自残行为真真是要不得啊,要知道人比人可是气死人的。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我在府中留宿几晚,四殿下…也是在的。”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这傻逼是怎么回事儿? 大冰山:我没睡她 崔雪儿:…咱能要点脸吗? ☆、第七十二章 未来的嫉妇   崔雪儿有些弄不懂了,难道不住府里让她歇在客栈里头?怎么说也是姜家之女,没遇到也就算了,如今是寻来了,出了点岔子也不好交代不是?再说了,难不成因为你一姑娘,合着三位皇子给你让地儿搬出去?崔雪儿扶额:“姜姑娘,你究竟想说什么?”   姜怡缓了缓却没有丝毫让道的打算,微微低头,几缕发丝垂落遮住了她的眼眸,嗓音突然软糯道:“雪儿,我只是…只是想让你放弃四殿下。因为…我自认为比你更爱他。”   崔雪儿有一瞬的愕然,随即便正了正神色道:“我想姜姑娘你多虑了,感情的事儿并非单方面的,即便我放弃了你也未必会有机会。何况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雪儿如今挂着郡主的名头,这事儿也轮不到雪儿自己做主的。还有…爱与不爱,爱了多少都只有自个儿心里清楚,不要用你的眼光来揣测我的心意。”说完面色泛冷,她觉得姜怡的这份感情已经有些病态了,多说无益。   姜怡忽而抬头,发丝随风而动,有些暗沉的面容加之颤动的眸子,若是有人经过,必然会认为崔雪儿欺负了她,可实际呢?实际上也是如此,随着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响起:“不放弃吗?”姜怡喃喃低语,就在脚步声步入转弯口处跌坐在地:“郡主,你不能因为我去边疆寻了四殿下就这般容不下我啊…”说罢眸中戏曲化的浸满泪水,受伤的情绪浓浓的锁在眸中,挂在脸上。   转弯口过来的是两位世家小姐,崔雪儿不熟却知晓,其中一个是与她们同一课室的。面对姜怡的刻意作为她有些不削,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掠过。   很多人不明白亲眼看到的也可能并非是真相,就如同这两位姑娘一般。八卦之心人间有之,一脸同情的扶起姜怡并关切的询问了大致情况便把人送回了课室。   后来几日里崔雪儿那将来的嫉妇名头就被顺理成章的给安上了,走哪儿都有些不安分的目光黏着在她身上,背后的窃窃私语也是时不时的钻入耳中,简直防不胜防。   “闭嘴,看什么看?”宋珍小脸儿气的通红,像是他人议论的是自己一般。   崔雪儿拍了拍她的手背,其实她觉得没所谓了,谣言什么的习惯就好,嘴长在他人身上,难道还要缝起来不成?   “切,还不给说了,只不过是个郡主而已,没见着把那宋家公子迷的丢了魂儿似得,眼下还想把四殿下也收入囊中,我们蜀国就没见过这般大胆的姑娘。”   “就是,果然是红颜祸水,长这般好看的定然是那狐媚子转世了。”   眼见宋珍撩起衣袖就要冲过去,崔雪儿赶忙拉住了她:“你就省省吧,都不会武的,难不成跑去相互撕扯头发抓破脸皮?”   “你怎么就没点反应的?明明就不是她们说的那样。”宋珍气的跺脚,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皇帝不急太监急,不对,呸呸呸,谁是太监。   “你要往好里想,她们那不是在夸我倾国倾城么?”崔雪儿不在意的摇了摇手,总有水落石出的那天,那些个谎言总归会被戳穿,那些个不要脸面的也必然是会被打脸的,时间问题嘛,等等就到了。   宋珍差些就被气笑了,一巴掌拍在崔雪儿的手背上:“行了行了,就你最贫。”   正午阳光刺眼,墨色长衫的景瑜在门口负手而立,墨色长发被白玉发冠严谨的束起,肤色白皙,凤眼狭长,鼻梁挺直,唇瓣凉薄,下颚完美,喉结性感,就连因着宋熙的关系而不喜的宋珍,此时也被惊艳到,心中暗骂一声妖孽。   自然的接过崔雪儿手中的包袱,眸色淡淡,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走了。”说罢先一步走在前头。   崔雪儿轻轻“嗯”了声,与宋珍道别后便小跑着跟了上去。   背后的窃窃私语因着当事人的离去而变得大声,宋珍心中愤愤不平却被宋熙制止了:“珍儿,不得闹事。”而他自己则缓步走向八卦之人,面容温和却不达眼底:“还请两位姑娘自重,背后嚼舌根的有失贵女风范。”   马车缓缓前行,因着隔音效果良好,外头的吵杂也有些听不真切。   崔雪儿悠哉的抿了一口红枣茶,两眼儿立刻眯了起来:“加了桂花。”语气笃定并非疑问,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上残留的甜蜜,不禁感叹道:“好香。”   看着小妮子一副没事儿的模样,景瑜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原本还怕她因着流言蜚语会有些心塞的,眼下才知晓自己把她给看轻了。这样也好,其实姜怡这事儿他分分钟可以处理妥帖,可他却另有打算,有些事儿若是仁慈了便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是以最好让她升至顶点再一掌拍下,以除后患,只是这样就得委屈下小妮子了。   “回头让玉木睿给你送些过去。”径自抿了口绿茶放下,茶香袅绕,唇齿留香。   “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有喝红枣茶的习惯?”之前不都给她喝绿茶的?近期总是变得怪怪的,让自己感觉被他掌控的死死的,感觉就连小日子的事儿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崔雪儿抬头睨了一眼淡然自若的某人。   同样淡漠的瞥了她一眼,薄唇轻启道:“月事不调会影响生育。”   崔雪儿如遭雷击,拿着茶盏的手抖了抖,这这这这这…:“咳咳咳…”她觉得,还是不接话儿会活的更久。   日子一天天儿的过,七月的天儿已经热的用了冰块消暑,虫鸣声时时刻刻萦绕耳边,即便是绿油油的大树也抵挡不住烈日的清浊。锦文帝的身子却是越来越差了,面色蜡黄,人也越来越瘦,在屋内不用冰块都觉得凉,云悠扬忙的心力交瘁,直到近几日才查到了些蛛丝马迹,可具体怎样,除去锦文帝与云悠扬还未曾有第四人知晓,第三人?自然便是景瑜了。   “什么?父皇中了蛊?”崔雪儿惊到脱口而出,这还真不能怪她,只怪消息太过震撼,蛊这玩意儿防不胜防的,是以早年在蜀国就被灭绝了,怎么可能又冒头了?况且还是在帝王身上?   “你可再大声些。”看着小妮子一惊一乍的出口提醒,可神色却未曾有丝毫的认真,好似真被人听了去他也自有法子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父皇这是准备拿工资回家了? 作者:差不多是该下班了 大冰山:多喝红枣茶 崔雪儿:要点脸行不行? ☆、第七十三章 身世?   虽说锦文帝并非是她亲爹爹,可实则对她不错,自打将军府灭府后便揽下了她的生活起居,要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是以得知这一消息后她心里也是难受的:“那…有办法吗?”   看着小妮子期盼的目光,景瑜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除非下蛊之人死亡。”   崔雪儿心止不住的往下沉,这谈何容易?谁下的都不知道,若是景墨,那被抓后必然拿此要挟锦文帝了,可并没有。若是景谦或者景润更不会乖乖呆在封地。景瑜?像他这种腹黑型的男人有上万种方法可以对付锦文帝,是以他大可不必大费周折,景瑟?没这脑子,几位娘娘?越想越觉得头疼:“查到是谁下的吗?”   “可说有也可说没有。”景瑜这句话说的却是事实,人是查出来了,但是找不到,手段如他都找不到人那自然解蛊这事儿也就黄了,可他并未有多少情绪波动,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除了她以外他从来不去强求其他的。   令人意外的是第二日谢贵妃居然会找上门,说实在的,四位娘娘她崔雪儿都不太熟,即便是生辰之时也只是差人送礼来的,像这般亲自登门的还是头一回,崔雪儿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外头烈日雄伟的有些刺眼,知了隐匿在树上的某个角落不停的鸣着,地面儿已经肉眼可见的微微扭曲,可屋内因着摆了些冰块儿倍感凉爽。崔雪儿身着湖蓝色薄纱衣,三千青丝用白玉簪子挽起一半,还有一半披散在背后,柔柔顺顺乌黑发亮,难得起了兴致亲自泡制花茶。   中途两人都不曾有言语交流,身边的宫人与婢子也都摒退了出去。淡淡花香萦绕鼻尖,热气中精致的脸蛋儿多了一丝阔静,用木夹夹起被烫过的紫砂杯放置在谢贵妃面前,慢慢斟满茶水,再为自己也倒了一杯:“娘娘尝尝?这是我那顽皮的婢子自个儿研制的。”   谢贵妃点了点头,她的性子与景墨有些相似,平日里就不太多话,面容温婉动人,捏起杯子抿了一口,瞬间花香在唇齿间流窜,不同于以往的花茶,带着少许甜味却不腻人,而这花香也不似平日里喊的出名头的那些,抿嘴轻笑:“真是个手巧的。”   崔雪儿闻言也弯了唇角,毕竟她也是个护短的,有人夸她的人自然比夸自己还要能令她愉悦:“那个不争气的平日里就爱折腾这些,倒是在吃食茶饮方面有着特殊的天赋,也便宜了我这当主子的。”崔雪儿就是不提谢贵妃为何而来,她有着足够的耐心,面对深宫内的女人每一步,每一句都好似战争一般,做之前都得先想想,无脑之人可以分分钟被玩死。   谢贵妃的心里倒是默默对崔雪儿改了观,原以为是个冒冒失失的丫头,毕竟年龄摆在那头,却没想着还有这幅耐心的,倒是自己小看了她。不过她今日来也不是为了试探也并非为了战斗,而是:“此番前来是有事相求。”   崔雪儿的手顿了顿,臻首轻点,原先送入唇边的紫砂杯又被放了回去,静待谢贵妃的下文。   看着已被饮空的杯子有些愣神,半晌眼神才慢慢聚焦,对面的崔雪儿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并未催促,也没有半分的不耐显露。谢贵妃从袖中取出一个紫檀木雕花首饰盒,精致典雅,散发着淡淡熏香。放在桌面上并推向了崔雪儿:“想请雪儿暂代保管,十日后本宫若遭遇不测,还请雪儿把它交给皇上。”   崔雪儿有些惊讶,看了看谢贵妃,又仔细瞧了瞧首饰盒,她不会傻得以为里头真会放些金银首饰的,对方的意思只是让她代为保管,并未允她查看。黛眉微蹙,有些为难的看向谢贵妃:“娘娘,雪儿也必须知晓里头是何物,才能考虑是否允诺与你。”   面对小妮子的小心翼翼谢贵妃苦涩一笑:“无碍,你看吧。”   狐疑的起开搭扣并打开,里头躺了些折叠起来的纸张,崔雪儿小心翼翼的取出并打开,瞬间懵了,待所有纸张翻阅完毕才抬眸看向谢贵妃,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婉优雅,就好似方才那抹苦涩的笑容只是崔雪儿看花了眼,手指有些颤抖,把纸张重新叠好放了回去,小脸儿上多了些许凝重:“娘娘,这些你为何不直接交与父皇?”谢贵妃让她代为保管的东西可谓重中之重,里头每一张纸上都清清楚楚写着旗贵妃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污秽之事,其中条条清晰也有着执行者或目击者的画押,更是详细到画押之人目前身处何处。   “这些就不劳烦雪儿挂心了,只求雪儿能应下此事。”谢贵妃垂眸看着桌面,长而浓密的羽睫遮掩住眸中的颤动。   崔雪儿把盒子盖上,虽说这些信息落入她手得益的是她,可眼下是谢贵妃有求于她,有求于人必然也要付出着代价不是吗?这深宫之人总是会把利益最大化,这是与生俱来的,当然崔雪儿是被后期培养的。若只是让谢贵妃欠她一人情倒是真没必要,毕竟谢贵妃已经失势,景墨如今还被关在地牢,这人情完全没有价值可言。   谢贵妃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一般,如青葱般的食指点了点崔雪儿面前的盒子:“底层有个暗格,里头的信息只多不少,这买卖你绝对不会是亏损的一方。”说罢胸有成竹的看向崔雪儿。   当那些纸张摊开信息进入脑中的刹那,崔雪儿的世界再次崩塌,这次的信息量大的简直快要把她撑爆了,那些如迷雾般的过去被一一解开,袒露在面前的事实却又是那般戏曲化,不仅如此,原本好好立在面前的景瑜却反而再次变得模糊,这种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情况真的容易让人迷失。崔雪儿根本不知晓谢贵妃何时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屋里坐了多久,当她回神之时天空已经完全黑压压一片儿,闷闷的雷声伴随着风儿晃动枝丫带起的树叶“沙沙声”交相呼应,面前的两个紫砂杯早已空空荡荡,就是底部的残留也早已风干,崔雪儿抬眸望向窗外…身世?景瑜?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原来我真有身世 作者:只是刚想到的而已 崔雪儿:你敢不敢写大纲 作者:不敢… 崔雪儿:… ☆、第七十四章 明朗化   这些信息上辈子都是未曾触及的,原先崔雪儿的母亲是伍国之人,伍国历史虽比不上蜀国这般悠久,可因着里头出过些修真之人是以档次就比之蜀国要高了不止一倍。修真之人不喜世俗之事不假,却也关心自个儿的国家衰败,联合组起防御之阵,而此阵法若需启动则需要一个自带图腾的女子,在伍国称之为圣女。   图腾只会出现在伍国血脉的女子身上,年龄阶段为十五至二十之间,限期为十五年,一次只会出现一人,十五年后则会重新挑选,是以伍国是不允许联姻的。   当时伍念雨贪玩之心旺盛,只身一人男扮女装跑来蜀国游玩,便是劫难之时遇上崔南峰,两人立即进入热恋,不到一年便偷偷办了终生大事,又是一年不到有了崔雪儿,那年伍念雨方才及笄。   之后的事儿便是如同命运玩弄一般,伍国的圣女图腾消失,地毯式的搜索也未寻到下一位接替之人,后来不知是谁把伍念雨供了出去,父母均被抓入牢中大刑伺候,伍国这才偷偷潜入蜀国来抓人,最搞笑的是伍念雨的手腕上真出现了图腾,那年伍念雨只差一年便是过了危险阶段,可偏偏造化弄人…   为何需要偷偷潜入?这一来蜀国的皇城启是儿戏?二来这崔南峰又是镇国大将军,自然伍国之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不间断的刺杀骚扰也是令人烦不胜烦。   其实伍国为了自身的利益也并没有错,若是伍念雨不回去,阵法就无法启动,伍国又不可能等她个十五年,不抓回去必然只能将之杀死而换取下一个圣女。持续了三年的行动未果,伍国怒了,直接向蜀国邀战。可是实力毕竟悬殊,修真之人以一敌百不成问题。锦文帝与之崔南峰又是从小的玩伴,登基后也为锦文帝立下不少战功,是以锦文帝不得已只能好言相劝,崔南峰想把伍念雨送走可她却宁愿拿自刎来要挟。   后来谈判的皇子是人假扮的,伍国早已迁怒于蜀国,此时已经剑拔弩张,必然是想杀死伍念雨后再征战蜀国。而当时真正的皇子在将军府与崔南峰正面交锋,崔南峰拼着自断一臂将之虏获,此时将军府早已被带来之人暗中清洗,最后崔南峰与伍念雨用性命换来了伍国十年的合书一张。   之后合书与崔雪儿一同消失了,那时不得宠的景瑜方才十二,用自己的方式一步步干涉布局使锦文帝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找到了昏睡中的崔雪儿和合书并带回了宫中。究竟他是如何做的没人知道,但是残留的蛛丝马迹却把矛头指向了他,也亏得当时不得宠,锦文帝也没深查此事,找到了崔雪儿和合书后这事儿就算了结了,也压根不知晓自己那最不得宠的儿子干涉过此事。   可说蜀国是被将军府而牵累的,但将军府也是为了蜀国而灭府的,两者之间的关系纠缠不休,是以锦文帝也不可能丢着崔雪儿不管,心中对其必然也是存着内疚的。   崔雪儿撩开袖口,露出了一段洁白无瑕的皓腕,好在她娘亲去的那时她未曾及笄,而下一个圣女图腾消失之时她早已过了二十。贝齿轻咬红唇,原来爹爹与娘亲的爱情是这般艰辛的。双眸颤动间眼眶也逐渐充盈,一层层水色在眸中荡漾就快要溢出。她应该谢谢景瑜,是他,她才能如此顺利的获救,可为什么是他?他是如何做到的?他又做了什么?如此一来明朗化的景瑜再一次被浓雾覆盖,整整一夜崔雪儿都未曾合眼,事情就一件,翻来覆去的在脑中盘旋却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她释然了,无论之前怎样,他是谁,或是遇上些什么,都无法阻止她的心已经交付的事实,是以这些对她来说也并不是很重要,不是吗?   第二日崔雪儿扎完马步用完早膳又窝回了屋内补眠,想通了后心里便是轻松无比,待她醒来之时宫内震动的消息也随之传来。春草拿起巾子浸入水中,来回按压后拧干给崔雪儿擦拭。   小衣外头只着了纱衣,发丝微微凌乱,披散在肩头,加之方才睡醒那股子迷糊劲,即便身为女子的春草都不禁有些动容:“主子您真是天生丽质,奴婢看了都心生涟漪,就想要把您放入手心好好呵护。”   巾子擦拭后方才清醒些,崔雪儿慵懒的靠着床柱,红唇微微嘟起,不耐的挥了挥手:“别对你主子有非分之想,你主子我可是个守身如玉的。”   春草不禁翻了个白眼儿也懒得接话了,把巾子丢进湓中端起:“夏眠,服侍主子更衣。”   夏眠进来可就没这般安静了,这屋内便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主子,方才出大事儿了,皇后娘娘召见谢贵妃还有蒋贵妃一道在御花园八宝亭内品茶,没多久三人便一同倒下了。”手指灵活的为崔雪儿系上腰带继续道:“太医查看是中了剧毒。”   “说重点。”崔雪儿不耐的扯了扯烟紫色纱衣,也是没想着谢贵妃的动作会如此之快,不是说十日吗?为何这般着急的?   夏眠为她抚去裙摆上的皱褶继续道:“蒋贵妃中毒最深,已经去了。谢贵妃情况也不好,目前昏迷不醒,只有皇后娘娘此时还是清醒着,只是身子有些虚弱。”   目前的情况从表面现象来看三人皆是中毒的,矛头有可能直接指向旗贵妃。可又是皇后娘娘亲自召见另外两位贵妃,这事儿又不好说了,也吃不准是她想要毒害两位贵妃也说不准,若真是如此还给自己下了毒,那崔雪儿不得不佩服她了。   其实崔雪儿要佩服的人并非是皇后甄氏,在得知真相后她一度觉得智商受到了莫大的打击,原先还以为自个儿在宫中被熏陶的脑壳儿聪慧了些,至少会了自保,可事实她的猜完全错误了。   真正下毒之人其实是谢贵妃,崔雪儿不得不佩服她连自己都下了狠手,一直到第八日才悠悠转醒,身子骨弱的话都说不清。当然这事实知晓的人也不多,是以蒋贵妃办着后事之时皇后却被关入了冷宫。这冷宫么连个婢子都是没的,冬冷夏热,连条干净的被褥和能果腹的吃食也是没有的,逝去也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如此事儿锦文帝自然是怒火攻心,原本就虚弱的身体直接就一病不起,只有旗贵妃衣不解带的在旁伺候着,可只要蛊毒一日不解,他也就没有好转的余地。   崔雪儿叹了口气儿,局势越来越明朗化了,立太子这步骤也是可以省去了,只待锦文帝一旦驾崩后直接传位给景瑟就可以开始新的一轮帝王朝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怎么样? 崔雪儿:去□□,你以为写的是修真小说啊 作者:给你名分了还要求高,一起吃 崔雪儿:…… ☆、第七十五章 赐婚   可能是毒的关系,谢贵妃的身子虽然在转好,养了大半年了也能下床走动,可这嗓子却好像是废了,无论她怎样努力,都会像漏风的鼓一般,只能摸形却无法听清,是以最后她也封闭了自己,不再言语,一切都只用书写或者肢体语言来替代,安安静静的在自个儿的宫中。   崔雪儿关注着却也未曾想过要去探望,就是因着那位幽幽丢出一句“老实点”,让她不得不乖乖的。锦文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虽不影响和三位皇储去皇家书院,可也不再强制了。年庆虽是办了,可宫中落寞也只是大臣们来走个过场。锦文帝也喝止她前去探望,美其名曰怕是给过了病气,实则怎样她也不清楚,只能自个儿安慰着,一切命中自有定数,与其每日忧心忡忡的,不如放宽了心,该咋滴咋地,是以唯独她像置身事外一般,除去宫中的课业每日里就浇浇花、散散步、看看游记,好不自在。   马车缓缓前行,因着开春的关系这气温还是有些低的,是以街道上的行人也并不多,小贩的摊前也都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人,连吆喝都给省去了,情愿节约体力来御寒。内部的小碳炉烧着,崔雪儿那厚重的水貂毛披肩被搁置在对面,拿起一颗蜜枣塞入口中,甜得眯起了眼儿,里头的核早已被去除了,加之用特质的蜜糖浸泡,甜而不腻,淡淡枣香在唇齿间流窜。   近日里宫中怕是除了她这闲人也找不出第二个,就如同此刻,看着对面空空荡荡的座位上摆着自个儿的水貂毛披肩儿,崔雪儿叹了口气,好吧,往日里还觉得这马车有些拥挤的,可是此刻看来少一人却是让她有了一种空空荡荡寂寞的感觉,桌面上的茶水点心倒是一样不缺,可偏偏少了一人那滋味儿比上平日里都少了些什么,具体少了些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就有些兴致缺缺索然无味了。“忙忙忙,位置不是让出去了么,怎么比上景瑟还要忙些,真是的。”崔雪儿抱怨的低喃,把手中啃了一口的蜜枣丢入盘中,用一旁的巾子擦了擦手,气鼓鼓的靠坐在椅背上。   而那头被腹诽的人在清政殿中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喷嚏,最近实在忙的手脚并用,景瑟这头需要学习的事物着实是太多了,况且他原本的顽劣性子只是稍稍收了些许,是以景瑜一直在一旁辅助,当然,他不会完全那么好心的为了他人而奉献自己,他有着自己的目的。   而这一目的没几日崔雪儿就知晓了,听到圣旨的时候她惊呆了,问题是她还未及笄,这锦文帝就下旨赐婚了,这可是蜀国史无前例的,历来规定必须及笄的女子才能嫁人啊,她虽是还差个一年左右,可婚期就定在下个月,也就是三月,简直不要…太赶!   然而也没有时间给她揣摩锦文帝的思路,第二日开始,乱七八糟的事儿就开始往荣灵阁堆了,像是嫁妆,嫁衣,桌数等等等等,景瑜也是没有时间帮她整这些,虽是目的已经达到了,却还是抓紧辅助景瑟学习朝政,毕竟锦文帝看上去…时日不多了,与其之后的手忙脚乱,不如现在多花些时间与耐心。   然而这些崔雪儿是不知晓的,抱怨的情绪陡然升腾,赌气般的把绸缎丢在桌面上,一旁的宋珍啧啧叹道:“从未见过有人娶个老婆这般心切的,都还未及笄呢。”小脸儿上显露的是鄙夷,赤果果的坦露着对景瑜不待见,说出的话也是酸溜溜的,毕竟她一直把崔雪儿当做自己个儿的妯娌,更是未来的嫂嫂,可惜命运这事儿谁也说不准,原先好好的一盘棋如今都被打乱了。   看着桌面上的一堆清单,崔雪儿此刻也管不了宋珍的小心思,她自己还烦着呐。这不,春草又探头跑了进来:“主子,绸缎选好没,时间赶,您可快些呀,做完了还得修改呢。”对于自家主子,春草不得不焦急,对她来说不就是选个布料么,可她家主子的心不在上头,并且这心里还挺反感这事儿的,可话又说回来,这事儿确实是不符合常理,眼下皇城里都拿来当了茶余饭后的话题,说这四皇子景瑜先前选秀都一概不理的,虽是长的眉清目秀,俊朗无边的,可那副姿态又是高高在上自命清高的,这会子选秀没了倒是猴急了起来,人家荣灵郡主还未及笄呢,就跑去请求赐婚了。再不过,市间对于崔雪儿的评价倒是没了那忌妇之说,反而都是些夸赞的,比如荣灵郡主倾国倾城,知书达理,能文能武,称得上蜀国第一美女也兼并第一财女云云。   这些崔雪儿自然是不知晓的,她只是觉得这些事儿她并不在意,可偏偏春夏秋冬四个婢子非要盯着她点头,她又有着选择困难症,像是平日里的穿着也都是春草直接拿来给换上的,是以眼下这般情况怎能不头疼?   春草面容上的急切和不耐就快要锁不住了,跺了跺脚,青葱般的手指指了指方才被崔雪儿丢在桌面上那匹绸缎道:“主子您看这行吗?原先给您选的就是奴婢已经删选过的,这匹是前段时日赏赐的,比之其他都要好上许多,给您选择也只是看这色泽与其他相比您更中意哪种,您就行行好快些吧,要知晓给您做完了上头还得刺绣的,一个月实属太赶了。”   崔雪儿的脸蛋上爬上了两抹可耻的红晕,心中暗暗腹诽,老早说了让她们四人着手去办了,非要来整些选择题给自个儿,这不是给大家添堵么?赶忙正了正脸色道:“我看可行。”   一旁的宋珍正往嘴里送茶,直接给喷了一地,若不是被呛到,指不准给笑趴下了,春草赶忙拿帕子为她擦拭。一阵短暂的咳嗽之后换来了宋珍同情的眼神,拍了拍春草的手背:“赶紧开工去吧,别再折腾了。”   春草知晓此刻宋珍是懂自己的,眼神幽怨的点点头,抱起布匹,又看了看自家的主子:“主子,奴婢……”   崔雪儿赶忙挥了挥手阻止她继续矫情,看着春草的身影这才转身看向宋珍道:“你倒是来帮忙的还是添乱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小剧场木有了,因为我有些话很想写。最近一直在看网游文学习,当然是以言情为主的,毕竟我写的是言情所以要学习一下。但是看的时候特别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想到以前玩水浒的时候,我一个人五开练级,六开做生意,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帮派一直到全服前三真的是无比辛苦。但是我玩游戏都会挺认真的,即便只是RO的私服我为了打卡也会每天只睡2-4小时自己多开刷道场,后来的奇迹世界,因为开了三次刀的关系记忆力已经不好甚好了,就依稀记得我们工会是以前全服最大的工会,因为有很多分会,所以你走在路上很容易碰到自己的人,并且不认识。而中间有一根线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确实是我们工会专用的,当然我们也会有敌对工会,并且是三个。我们走在路上碰到自己人有的时候并不会说话,但是如果他在野外和人家PK的话,不管是谁的错我们直接先把对方干趴下了,然后再去谈事情的对与错,若是自己人错了那就道歉,可能经历过才会有感觉,比如你只身一人练级打怪被人强P了,那个时候不管你是否打得过对方,路过的人二话不说先帮你把对方干了,那感觉真的,就像是家人一般,会很让你有归属感。我们练级的时候也时常有满级的挂在我们队伍后面,因为除了城外都是PK区域,是以都会有敌对工会来袭击我们,而这些满级的就是专门来保护的。然后又到了九阴真经,生活技能的时候也有人陪伴和保护,大家一起副本挂YY聊天这样等等等等……其实游戏真的没有哪款是很好玩的,只有里面的人才是最珍贵的,你去与留都与他们息息相关而并非游戏本身的画面或者操作,真的有太多的回忆了,真的是会玩过很多游戏,比如刚才说的,还有诛仙、天龙八部、DOTA、CS、跳舞游戏等等等等太多了,真的是出一款新的就会去摸一下,值得留下的不多,而如今也很想再触碰游戏,但是想想还是觉得怕触碰,因为游戏里也自成一个世界,有欢笑当然也有泪水,经历过太多的悲欢离合所以现在也只能回忆了,玩玩手游打发打发时间就够了。 ☆、第七十六章 祭典   宋珍青葱般的食指在崔雪儿面前摇了摇:“都不是。”随即抚了抚裙摆坐了下来:“你出嫁那日是从国公府接人,你可知晓?我娘亲让你提早三日住过去,皇上那头已经允了。”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继续道:“我来传话只是一点,还有就是祭典要到了,你从未去过,出嫁前总是要去上一去才不留遗憾吧?”   这一提醒崔雪儿倒是才想起,祭典是一年一度平民百姓特有的,当然名门望族达官贵人也是会去凑凑热闹的,相传当日的小贩们会齐聚不说,更是有许多小游戏可以得礼品,最最重要的是那千灯祭,所有的一切一切对崔雪儿来说都是新奇的,两辈子崔雪儿都是想去的,上辈子也是在宫中,那会宋珍也跑来提议,可她心系景瑜就怕他反悔,是以每日里就跟着直到出嫁前三日才去了国公府。随后便嫁给了景瑜,一辈子没机会去开开眼。是以宋珍这一说立马给勾起了兴趣,她真的是很想去呢,可是…   宋珍像是知晓她的犹豫:“虽说这种市间的活动会鱼龙混杂,但是那天儿我哥会同我们一道,他的武功应该足以保护我们,何况你还有禁军护身。”   崔雪儿翻了个白眼儿,若是去祭典还带禁军可不是得引起骚乱了?即使穿着普通衣衫也不顶用,那气质摆在人群中就成了星星火烛的,她不怎么想引起注意,只是想去凑凑热闹罢了,随即咬咬牙与宋珍确定了时间地点。   这一决定她未曾告知景瑜,也可以说是没有机会,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未曾见他一面了,若非亲事定下,她都要以为自己又是被抛弃的那个。   三月头上还是有些清冷的,树枝上已经有了嫩叶。虽不如夏日里郁郁葱葱,却比上冬季光秃秃的枝丫要美上许多。一身月牙白墨染衣衫加之同色墨染山峦长裙,整个人儿清新雅致,依然不施胭脂水粉,面容精致水灵。待春草为她抚平衣衫上的皱褶,崔雪儿便出了荣灵阁,发现门口停的并非是自个儿的座驾,熟悉的黑金相间体现了马车主人低调内敛的性子。   景瑜修长的身形站在一旁负手而立。一身月牙白长袍恰好与她相互辉映,淡漠的看到小妮子傻乎乎的杵在门口:“不是要去祭典?”   崔雪儿吐了吐小舌头,也不去计较他是怎样知晓的,反正他有的是能耐:“雪儿真是无上荣幸让四皇兄忙里抽空来作陪。”说罢也不矫情,缓步走到他的面前,真是许久未见了,甚是想念。俊毅的面容不禁让她有些挪不开眼。   景瑜稍稍俯身便是闻到她身上独有的香味:“夫人这样看,为夫可是会害羞的。”说罢低沉的笑声轻轻响起。   崔雪儿立马羞红了脸,虽然只是在耳畔的轻声细语,可她还是忍不住四处扫了扫,就怕是被别人听了去。   果不其然,习武之人自然感官敏锐。玉木睿面色严肃,只是眸中的那抹笑意却是没有收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面容越是严肃,内心越是没谱,果真如此。   崔雪儿心下暗叹,这都是些什么人呀:“羞不羞人?”话语带着娇羞,软软糯糯的,一掌拍在景瑜的胸口,就是那力道软软绵绵的,不知晓的怕还以为她在撩拨。   景瑜面露柔色,摸了摸她的发顶,随即把她抱上了马车。   这回里头少了篮子,崔雪儿有些讶异。景瑜慢条斯理的沏好茶推到她面前:“祭典小摊有吃食,怕你会想要尝尝,先喝些水暖暖胃。”   面对他的细心崔雪儿心里暖洋洋甜蜜蜜的,这样一个冷落冰霜的男人却对自己的每一件事都做到细致入微,怎能让她不感动?   双手捧住茶盏小口小口抿了起来,茶水送入口中滑入喉中,为全身都带起了一股暖意。一路上她没开口,他也沉默。崔雪儿有着满腹疑问,但是此刻她却不想问了,其实那些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只不过是个八卦,知道与不知道都不会有差,而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就坐在她对面,只是安安静静的呆在一起都会让她感到安心与快乐,其实女人真的很容易满足,不是吗?   他们到达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宋家两种兄妹都黑了脸,毕竟他们不喜景瑜是摆在台面儿上的,何况此刻两人的衣衫还如此登对。景瑜则是百年面瘫脸,他人有没有好脸色给他看他并不在意,因为他人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把崔雪儿抱下了马车,面对宋珍不情不愿的请安声加之宋熙有些过度捏紧儿泛白的指节淡漠的点了点头。   崔雪儿有些窘迫,如今这画面非常僵硬,若是不喜的感觉是黑色,那景瑜现在应该被墨色埋没了。她赶忙扯出一抹笑容:“今儿个诺心姐姐没来?”   宋珍的面色这才稍稍缓和些,有些责怪的刮了她一眼儿:“身子有些不适,出不得门。”   崔雪儿讪讪笑了笑,拉起宋珍的手就往前头走。宋珍毕竟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虽然责怪崔雪儿不知一声便把景瑜带了过来,但对方好言好语的有着讨好的意味,不一会儿便又与崔雪儿嘻嘻哈哈笑闹起来。   后头的两位就没这么和谐了,两股气息不断交手,若是有高人在此必然能看出宋熙那透明的内力攻向景瑜的,而后者稳如磐石,就好似宋熙在为他挠痒一般。   片刻后宋熙败下阵来,虽然知晓自己方才的行为过于幼稚,可他毕竟不甘心。雪儿是他的青梅竹马,从小细心呵护的对象,一直以来都把她当做未来的娘子一般,含在嘴里都怕化了。颓然的摇了摇头,原以为之前年幼那会子成了景瑜的小尾巴只是个儿时幼稚行为,毕竟稍稍大些崔雪儿确实也醒悟了而保持距离,可之后的发展又超乎了他的预期,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此朝夕相处有些什么也避免不了。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清俊的面容上此刻尽是不甘:“希望四殿下能好好待雪儿。”   这算是放弃了吗?景瑜勾了勾唇角,周身真气组成的防御罩随之解除,面容依旧不苟言笑道:“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祭典是我一直想写的,然而剧情推动太慢,以至于让我等了又等,不过原先也是想过的,写了这个祭典我差不多要完结了,陪了我那么久的妹子们,作者菌真心的感谢。希望下回你们能高抬贵手留个爪印,或者能和我互动下就更好了,嘤嘤嘤。 作者:大冰山把情敌干了 大冰山:我只干崔雪儿 崔雪儿:滚粗(-"-怒) ☆、第七十七章 祭典   祭典的摊贩比之平日里要多上不少,就连那些个过道上都用布铺在地面儿,做了个简陋的摊位,而摊位上的玩意儿也是五花八门的。   崔雪儿是头一回见识如此热闹的景象,即便如宋珍这种来过几次的都热血沸腾更何况是她?拉着宋珍一个个扫了过去,每一个摊位都停留些许时间,拿起新鲜玩意儿瞅瞅摸摸捣鼓个不停,遇上些卖吃食的也一个不落的用油纸包了尝尝。虽说平日里嘴给养叼了,可不得不说民间自有高人在,还真是给崔雪儿遇上不少美味。   当然也会遇上不爱吃了,吃了一口便嫌弃了,手往后一伸。后头的宋熙有些尴尬,不知道接好还是不接好,崔雪儿可能给的并不是他。   一旁的景瑜面色沉了沉,黑着脸走过去接在手中。那位没心没肺的大小姐这时才回眸一笑,对于方才的小插曲浑然不知。   拥挤的人群因着有景瑜和宋熙的保护显得并不难走,形形□□的姑娘与公子也是成群结队且满脸喜气的,毕竟一年一度的祭典很受民间爱戴。   “两位姑娘,在下…”自古君子爱美人,像崔雪儿这种姿色出众的名门之女平日里是足不出户的,即便出行也是点对点的马车接送,能如此刻般在街道上遇见实属难得,是以时不时的会有前来搭讪的。   景瑜的身形恰当的挡在对方身前,面容淡漠衣着华丽,一看就非凡夫俗子,是以那些个搭讪的也只能讪讪一笑而退走。   当然不止如此,就是他自己那张皮囊也是招蜂引蝶的,成功阻挡崔雪儿那些爱慕者的同时也用那张百年面瘫脸吓跑了一堆姑娘。   宋珍捂嘴咯咯笑了起来,这大冰山还真是好用,免去了他们不少麻烦,就连自家兄长都应该好好谢谢他。   当然也是会有不怕死的,蓝衣女子羞答答的看了眼景瑜,无视了他那张冰块脸,出口的话语糯糯的就快要酥进人的骨子里:“这位公子,可否与小女子相伴来游玩整个祭典?”   景瑜愣是没有搭理,撇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向摊位前的崔雪儿,面露柔色,俯身在她耳侧轻声道:“夫人,有人窥视你家夫君。”   而后者原是在细心挑选手工布艺制品,忽而耳畔吹拂一阵热风令她浑身一颤,后来的那句话语里面的调戏成分自然不用多说,小脸蛋儿立马红扑扑的,黛眉微蹙嘟起了嘴,手肘往后推了推:“别闹。”随即又挪了一步到边上的摊位继续奋斗。   目的达到,景瑜勾了勾唇角又退回了一旁。   谁知蓝衣女子即便看了方才那幕都未曾死心,赶忙提了裙摆迈着小碎步追了过来:“敢问公子大名?”   景瑜有些不耐了,最是厌烦这种不跌不休的女子,眉间微微起了皱褶。   可还未待他开口,后方却有人替他解围道:“这位姑娘,还是不要死缠烂打的为好,这位公子已经有了心仪之人。”踱步而来,天青色衣衫加之百褶裙随风轻轻飘动,面容稍稍有些憔悴但因着上了些粉遮掩才好上许多。   姜怡走到景瑜身前福了福身子却没开口,四人都身着便服而来定然不想暴露身份,她姜怡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景瑜点点头不再理会,转而看向崔雪儿,目光专注而执着。对于他来说,姜怡着实与蓝衣女子没有什么区别。   蓝衣女子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心中暗暗嘀咕,看着也是不像一对儿的呀,关系如此陌生,有什么资格来阻止自己?   这时崔雪儿递给小贩银子,拿起一个精致的琉璃盒子欣喜不已,这玩意儿虽不比不上宫中那些其珍稀品,可贵在样式奇特做工别致。转身才发现后头的微妙情况一时有些傻眼。   看着面前精致的脸蛋加之与景瑜相称的衣衫,反观自己,即使用了粉也难以遮盖面容的憔悴。自打从边疆回来就没安生过,周遭说她只身寻男人有损闺誉,而被寻之人非但没动心,如今还猴急的求了赐婚,赐婚那姑娘并非是她,是以她在市间的口碑除了是被怜悯的可怜人就是那不要脸面的倒贴女子。她没有一天能睡好,每日里都被梦魇惊扰,每每在景瑜和崔雪儿拜堂的场景里惊醒,满身大汗后再无法入眠。想到此处心如刀割,小手儿在袖中紧紧捏起,就连指节也微微泛白,她恨崔雪儿,这种恨就快要进入了骨髓,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姜姑娘…”回过神,崔雪儿恢复了淡漠的神色,她原本就讨厌姜怡,不说这姜怡窥视大冰山许久一事,就说上回在皇家书院那茬就已经让她看不上眼了,如此卑劣龌龊的手段,是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她看。随即又发现一旁的蓝衣女子:“这位是?”难不成又是新结交的?这姜怡真是会搭。   景瑜自然不会接话,默不作声的走到崔雪儿的身边,接过她手中的盒子放入包裹中。   后方赶上来的宋珍与宋熙看到这场景也不禁皱了皱眉。宋珍看到姜怡立马跳脚:“你怎么就阴魂不散呢?又来恶心雪儿了?做了那么多龌龊的事儿怎么就不知羞的?难道没有一点儿的礼义廉耻了?”   周围的百姓因着宋珍这番话渐渐围拢,人的劣根性又完美的体现,凑热闹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技能。随即指指点点猜测的话语开始蔓延开来。   虽是不喜姜怡,但也不想在此时引起骚动,宋熙扯了扯宋珍:“珍儿,注意言辞。”   宋珍刚想出口反驳却被蓝衣女子抢先开了口:“原本只是见这位公子面善想与之结交,却没想着关系如此混乱。”随即又鄙夷的看了眼一旁面色难看的姜怡道:“人家郎才女貌好不登对,你搅和什么?方才阻止误让我以为你就是他那心上之人呢,也不知道是谁在死缠烂打的,怪不得别人不待见你。”说罢也失了兴趣,悻悻然的走了。   此话一出周围炸开了锅,姜怡面对周围的指指点点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黑,半晌愣是没有挤出一句话来,就这般默默的僵持着。直到背后之人轻拍她的肩膀才稍稍好转。   来人则是那海薇姑娘,起先故意隐没在人群中看着姜怡出丑,看着情况已经达到心中的预期才走了出来,轻声在姜怡的耳边细语一番才看向崔雪儿等人:“今日如有冒犯还望海涵。”说罢也不待众人反应,扯住姜怡的手腕就走了。   而姜怡自打她耳语后面色竟是忽而转晴,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留恋的看了眼景瑜便任由海薇拽走。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海薇姑娘又有新点子咯 崔雪儿:还能不能让人愉快的成亲了 作者:你猜 崔雪儿:滚粗(-"-怒) ☆、第七十八章 恐高   (最近实在是好忙,一直想把这文写完的,也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了,但就是总是有事!挠头!13号整整天在给小学生上课做义工,14号晚上去上海南站做义工为回家的外乡人指路,真心是累成狗啊有木有!整完都残了,然后还要整理几百张照片,随后每张都要P一下,接着要做成微信公众平台,泪奔,所以码的好辛苦!不过估计也就十章内应该就能完结的了,估计估计哈,超出不要打脸啊!)   那眼神景瑜自然不为所动,可崔雪儿嘴角微微抽搐,反而觉得这个事情可能并不算完结,扯了扯景瑜的袖口,待他俯身之际在其耳边轻声道:“自个儿欠下的桃花债自个儿处理,连累别人可是天理不容的哦。”手指了指两人离去的方向继续道:“那海薇姑娘没那么简单的,必然又是想了什么阴谋诡计才令姜怡能如此快的恢复过来。”   景瑜扬了扬眉,学她的模样俯身耳语道:“还不算太笨。”随即勾了勾嘴角故意唇瓣擦过她的耳垂,后而又站直了身子,面容回了先前的淡漠,好似方才那戏谑的表情与那调情的碰触只是一场意外一般。   崔雪儿浑身一颤,耳朵、脖颈、锁骨一直是她最敏感的地带,但是大冰山怎么可能知晓?低垂眼眸,浓密而修长的羽睫遮掩了那抹不知名的情绪,脸蛋儿也因着动情爬上了两抹红晕,两个小耳朵都血红血红的,用力闭了闭眼压下心头那抹悸动,心中不断的告诉自个儿方才只是个意外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和大冰山聊阴谋诡计什么的真是班门弄斧,人家的腹黑程度岂是她崔雪儿这般俗人能揣测的,那海薇的动作必然也在他掌控之中。转念一想又豁然开朗了,婚姻大事何等之大,景瑜也不会允许出任何岔子,不说这爱不爱的,就这脸面也是丢不得的。   周围的人群因着海薇和姜怡两人的离去而渐渐散了开来,偶尔有几句讨论的也是慢慢飘远了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在这季节里白昼总是比黑夜短些,天空上的火烧云就快要消失在天际,不明显的星辰已经跃跃欲试,一颗颗的都穿上了闪亮的外衣,就等着周遭全黑后而显摆自己的璀璨。周围的铺子挂起一个个昏黄的灯笼,整条街道看起来柔和而温暖。   宋珍指了指前头拥挤的人群道:“快到时间了,我们先去瑶池场吧。”   不止是他们,除了那些个摊贩无法挪动外,无论是头一回来的还是来过多次的都是冲着千灯祭来的,是以此刻人群都在向着瑶池场前行,有快有慢,而他们四人矗立原地就成了路人的阻碍,随时有着被冲散的可能。   崔雪儿没有见识过千灯祭,从他人口中倒是听说过,场面多么多么壮观云云,是以她现在热血沸腾的,仿佛身体里面每一个细胞都被好奇因子所填满。   往前行的人潮越来越多,四人向着同一方向也缓步跟上,可人多杂乱,这速度有快有慢的,自然就会有些个急迫的时不时的从身边挤过,景瑜和宋熙不得不把两个女子护在怀中,避免被挤伤。但仅仅如此也没有多大用处,景瑜浓眉微微皱起,他最讨厌凑热闹这档子事,若非崔雪儿他定然一辈子都与这祭典无缘。看着一旁擦肩而过之人运起了内力隔开,使其无法碰到自己一个衣角,再看了看已经越来越黑的天空,繁星点点闪烁天际,景瑜没有迟疑,拥紧崔雪儿,脚尖轻轻点地跃上一旁的房顶。   身子忽而失重崔雪儿并未惊慌,此时在景瑜的怀中被护的严严实实的,若非遇上天灾,人祸她坚信没人能造。是以脚落在瓦片上之时只是稍稍有些身子不稳但很快便稳定了下来,怎么说她崔雪儿每日的马步又不是假的。   景瑜松开了些手上的力道,一只手护在她的后腰上。两人的距离并未改变,还是紧紧相贴,低头看了看小妮子面色如常,注意力集中在那一跃而上的宋家兄妹,饶有兴致的看着宋珍发白的脸色。景瑜觉得之前马车抱上抱下的那些过分亲昵的举动还是蛮明智的,习惯成自然这句话真真是真理般的存在啊。   宋珍两只爪子紧紧的爬在宋熙的胸口,胸襟上的衣衫已经被捏成了咸菜模样,宋熙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到面色发白的宋珍,那责备的话语也被卡在了喉咙口,原本想扯开她手的动作改为伸向后背,在她的背脊上轻而有规律的拍着。   宋珍面色这才微微好转,主要她有些恐高的。这问题起始于儿是被宋熙带去阁楼向外眺望远景,宋珍就开始有些面色苍白,但毕竟阁楼也只有两层而已。真正发现的时候是那次登山,送玲珑拽着自家两小崽子跑去外头游山玩水,玩水自然是没问题,游山的时候宋珍那恐高就赤果果的体现了出来,面色苍白额头冒汗不说,就连两个腿儿像是钉子一般被钉住了而无法挪动半分,宋玲珑加之宋熙这才知道了她的情况,而宋珍再迟钝也是知晓了自个儿无法在高出呆着,害怕这种感觉就尽量做到避免,是以眼下的情况其实并不好。   宋熙看了看下头涌动的人群怕是落个脚都是极为困难的,要是让他不顾身份与下头那些人挤成一堆前行他也放不下那身段,是以目前唯一可行的只有从屋顶上用轻功一路到达瑶池场。过去他也陪宋珍来过祭典,可因着他掐准了时间都提前到达,完全可以避免眼下的情况。可崔雪儿毕竟是头一回来的,看到摊位上的稀奇玩意儿自然会欣喜不已,他没忍心打断便仍由她继续穿梭在每个摊位上,就像这样在身后默默看着她的身影也让他留恋不已。自然造成了眼下可怕的情况,他有些愧对宋珍。做兄长的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而连累了亲妹妹,宋熙叹了口气,面露愧色:“珍儿好点了么?”   宋珍的面色比上方才已经好上了许多,只是不敢往下再看,默默的点了点头,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小麻雀此时却静悄悄的,不禁让人有些心疼。   崔雪儿自然不在其中,一脸儿贼笑道:“宋珍,除了宋姨外你居然还有其他怕的。”   宋珍怒瞪眼:“崔雪儿,还有没有爱了,不带幸灾乐祸的啊。”   “哪里有爱过啊?”   “你这个小白眼狼!”   “唉?这不是宋姨平时说你吗?”   “你够了啊崔雪儿!”与崔雪儿这样斗嘴倒是让她放松了不少,抓在宋熙衣襟上的手也渐渐松开,露出了两片咸菜……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作者菌脑补了下画面,宋熙小哥的胸前有那么两片咸菜,就像是xiong,告诉你拼出来了吗? 崔雪儿:傻缺…… ☆、第七十九章 离他远点   被护在景瑜怀中,崔雪儿没有丝毫担心,还有闲暇看看周遭加之与宋珍拌拌嘴。但宋珍就不同了,紧紧闭着双眸一脸儿受罪的表情,此刻心中反而对着那千灯祭失去了兴趣。虽说从屋顶上一路飞跃畅通无阻,可瑶池区占地面积何其之大,先前逛的也只是其中的一条街道,此时距离瑶池场还有一段距离,随着耐心被恐惧慢慢给磨光,宋珍不得不喊了停。   宋熙一停下她喉咙口就有异物冲上,立刻趴在屋顶上呕吐起来,状态比之先前又差了不少。崔雪儿和宋熙都蹲在身侧一同伸手想要为其顺气,两手碰触却是两种不同的反应,崔雪儿一脸正常继续在宋珍的背脊上顺起来,而宋熙则是有些尴尬,眼神微微颤动手僵在空中。   一旁的景瑜眉头微微蹙起,俊脸慢慢黑沉了下来:“令妹身子抱恙,还是回去休息吧。”   宋熙身子一僵,也知晓方才的举动都被景瑜看了去,心下有些羞愧,毕竟景瑜和崔雪儿两人的婚事即将到来,他爱恋崔雪儿的事情也已经不会再有结果。又看了看宋珍此刻已经吐光了胃中的食物仍在不停的干呕,小脸儿也成了菜色,像他这种温柔之人又怎会不心疼,把她垂落一旁的发丝捋在耳后,轻言道:“珍儿,我们回去可好?”   崔雪儿看着宋珍这副模样也没了调笑的心思,眸中闪露着焦急与担忧,小嘴儿也抿成了一条线,半晌才开口附和道:“宋珍回去吧,正反祭典年年有的,也不差这一次。”   宋珍一边干呕,泪水也在不停的躺落,倒不是她柔柔弱弱的娇气女子而是这胃部不断的痉挛一股又一股的冲击不断涌入鼻尖连接着泪腺,这泪水也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的掉落,宋珍姿色虽是比不上崔雪儿,可在贵女圈中实属上层,此刻这般模样简直好不狼狈。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拿过崔雪儿递来的帕子擦拭一番:“回…回去!”出口的话语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仿佛方才的呕吐已经抽取她所有的气力一般,撑住地面就想起身,谁知双腿早已麻木,一个踉跄就往一旁栽去。   崔雪儿离的最近,眼疾手快的将其扶住,秀气的小脚用力往后一踏横面撑住一块瓦片,瓦片发出一阵颤响后滑落了下去,宋熙赶忙大手一揽抱住了崔雪儿的腰身,而崔雪儿牢牢的把宋珍拉入自己怀中。   熟悉的体香在鼻尖蔓延开来,令宋熙有一瞬的失神,过去种种画面在脑中一晃而过,她委屈的小脸儿,她悲伤的落泪,她明媚的笑脸,她的古灵精怪,她的一切一切,导致站稳脚跟后都没有急时松手。这种拥她入怀的场景他想过千百回,一直秉着双方还年幼,只能用自己的温柔去包裹住她,保护她不受伤害,却没想到她有一天不再属于自己。   崔雪儿没有在意他的异样,也未曾在意腰间的手掌,双手捏住宋珍的肩膀一脸急切道:“宋珍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此时景瑜的脸已经像是浓郁的墨汁,漆黑漆黑的。大步一夸准确的抓住崔雪儿的手腕,稍稍用力一扯拉入自己的怀中:“宋兄不送。”说罢也不等崔雪儿反应,直接闪身消失在原处。   怀中的暖意渐渐散去,那股子香味却还有残留,宋熙心下酸涩难堪,浓浓的失落压抑不住的在体内冲开,脚下一个踉跄才堪堪稳住身形,他真的已经…完完全全是去了她吗?   宋珍看着自家兄长眸中散不去的忧伤一阵心疼,即便身子不适也默不作声的陪伴在侧,宋熙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她可以想到他会有多伤心多难受,可偏偏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无法为其分担一丝一毫。   半晌宋熙才回过神,带着歉意的看向宋珍:“对不起,珍儿。”对不起他因为自己的私心让她遇上人潮,对不起他的私心让她被迫受到恐高的惊扰,对不起此刻,在她身子不适之时陪他站在屋顶许久,她原本可以像平日里那样神采奕奕的站在瑶池场等待千灯祭的到来,可此刻…   宋珍摇了摇头,她无法责怪,唯有心疼,这种爱之深,痛之弥,伤之切的感受其实她一直在承受,她能感同身受,但却无能为力,连自己的那个他她都只有默默注视饱受摧残,吃了苦也只能自己打碎银牙往肚里咽,就连至亲之人都无法说出口,只能自己一人独独承受。   两兄妹此时也是各怀心事,一时之间倒是相继无话。微风像是情人间的安抚拂过两人衣衫带起一片衣角,带着发丝翩翩飞舞拂过脸部,拂上心口。片刻后宋熙才摸了摸宋珍的发顶:“有些事我不说但是却知晓,路是自己选的,是以再是坎坷也要努力走下去。”直到心灰意冷方才能死心的放手。最后一句他没说,不想拿自己当例子打击到她。   宋珍的小身子一僵也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宋熙轻叹口气,俊雅的脸庞此事一片落寞,只觉得自家两兄妹的情路着实太过坎坷。摇了摇头,抱紧了宋珍:“坚持下。”随即几个闪烁也消失在了黑夜中。   “四皇兄?”崔雪儿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就突然被拐走了?她还担心宋珍的好不好?食指不安分的戳了戳景瑜的胸口,那头硬梆梆的,着实手感不好,嫌弃的收回手。对方早已停下却丝毫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道。抬头看去,入眼的是一张面沉如水的俊颜。崔雪儿一愣,赶忙低头思索,自个儿好像也没哪里惹到这尊大神呀。   景瑜抬手两指捏住崔雪儿的下颚,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两人紧紧相贴,四目相对,却不曾言语。一双亮眸中闪烁着疑惑与担忧,对上的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崔雪儿觉得这个姿势怪变扭的,稍稍扭动了自己的身子。   这一扭动使得景瑜身子有些躁动,面色不禁又沉了一分,双眸缓缓眯起,手上力道不松反紧,把崔雪儿不安分的小身子按的牢牢的不能动弹:“我倒是不介意在大喜之日前便把你办了。”   崔雪儿双眸瞪的圆圆的,小嘴儿也也微微开启,景瑜方才的话语简直…忒粗俗了!!!   看到崔雪儿傻乎乎的模样神色才稍稍缓和些,手上微微用力,将她的脸蛋儿拉近些许:“给我离他远点。”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实在忙死了,两次的义工做好简直散架了有木有,然后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光顾着打游戏了,一点都不想做公众平台,一想到几百张图片要修就好蛋疼,泪奔。 ☆、第八十章 暖   (作者菌超级无敌重感冒,差些挂了,已经嗅觉味觉皆失,求安慰…)   看到崔雪儿傻乎乎的模样神色才稍稍缓和些,手上微微用力,将她的脸蛋儿拉近些许:“给我离他远点。”   崔雪儿愣神的点了点头,景瑜的霸道她是知晓的,上辈子无论喜不喜欢她都不准别人碰触哪怕一丝一毫。这才想起了方才情急之下宋熙好像救了她,但是她完全没注意是怎么救的,全身心都放在了宋珍的身上。好吧,上辈子只是纯粹的霸道而已,那这辈子呢?抬头对上那双潋滟的凤眸,想要从中看出什么一样。   景瑜扬了扬眉,先前的阴霾渐渐散去,淡漠的看着小妮子的举动,薄唇轻启道:“想要奖励?”   这下换成崔雪儿愣神,她只是…还未待她开口,微凉的唇瓣早已覆上,那些个解释的话语直接被吞回了腹中。这次的吻与先前的不同,带着狂野,带着掠夺,还有一丝丝的惩罚性质,崔雪儿几乎招架不能。不一会只能依靠他背后托住的大手来支撑自己软绵的身子,眼神迷离任由他予取予求。   就在崔雪儿快要窒息之时,景瑜才稍稍退开些许,唇瓣继续流连在她的鼻尖、眉间、额头,再次把她拥入怀中,紧紧相拥倾听着彼此快儿紊乱的心跳。   崔雪儿有些羞涩,毕竟这是外头,即便此刻是在屋顶之上,又有谁能保证不会被人瞧见?大庭广众搂搂抱抱的对于她来说还是具有挑战性的,心中不断的挣扎,是推开还是放任?最后还是缓缓抬手环上对方结实的腰部。   对于小妮子的回应景瑜心里自然非常愉悦,先前都是自己一味在强势主导,崔雪儿只是顺受而从未回应过,当然,主动更是从未有过,但此刻已经是个好的开端,愉悦的扬起唇角,下颚摩挲着她的发顶。   天色几乎全黑,灰白色的云朵仍在不知疲倦的飘荡着,时不时的与点点星辰玩着捉迷藏的游戏。从上头望去,底下人头涌动,几乎是人挤人的状态。要寻个好位置简直难上加难,不得不说景瑜上屋顶的举动实属明智。然而在房顶的人却只有他两,毕竟武林人士又有哪位会对这种祭典感兴趣?   崔雪儿看着下头人手一盏的许愿灯,兴奋的细胞再次活跃起来,毕竟临近截点才是最最心痒难耐的。白白的粗布钉在木质的四方体框架上,里头连接着米字型的支架,上头插着一支白色的蜡烛。传说只要在许愿灯的周围写上祈愿的内容,当许愿灯飞上天际与天交融,上天就能看到你的愿望并为你实现。   “想要吗?”看着小妮子的双眸闪闪发亮,景瑜低头询问,想着若是她要去弄上一盏也未曾不可。   崔雪儿摇了摇头,今生她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她觉得上天何止待她不薄,只不准是她前生拯救了整个国家换来了此生的福气。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重生的机会,也未曾想过自己再遇上的却是不一样的他,更未曾想到两人的爱情还能功德圆满,她不需要许愿,够了,真的够了,有你…就够了。   下头人人面露笑容,或是捣鼓着手中的许愿灯,或是与身旁之人相谈盛欢,这般大型祭典人数之多叹为观止,是以前去参与之人无论认识与否皆能相处融洽,即便是平日里凶神恶煞之人在这等日子里也会放下恶念行善一日,毕竟祭典之日来此之人都是怀揣着自己的愿望。而此刻,众人都期待着蜀国护国寺院的钟声,一旦响完便是他们愿望起飞之时。   屋顶上被黑夜遮掩的两人紧紧相拥心意相融,仿佛周围自行开辟了一片小型区域,把外头的吵杂都隔绝在外,安安静静的只有彼此,我的整颗心都被你填的满满的,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崔雪儿在心中小声诉说着情意,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当…当…当…”沉闷又悠远的钟声响彻天际,敲得人胸膛都跟着震动不已,它诉说着此番祭典历史久远,诉说着此时的庄重而不可侵犯。十声…寓意十全十美…预祝天下所有人都能得偿所愿。   当第十声钟声响起,夹杂着一片欢呼声,人们纷纷点燃了米字型支架上的蜡烛,把许愿灯高举过头,待微风将它填至鼓鼓囊囊,轻轻放开,它便随风摇摆慢慢升至天际,而放手之人则会双手合十抵至眉心,双眼虔诚的闭紧,嘴中念念有词。   成千上万的许愿灯从周身飘过,照亮了彼此的容颜,暖黄色的光芒映照下就连景瑜的冰山面容此时都有些柔和暖心。崔雪儿有些着迷的抬头望着,这画面太美以至于让她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四皇兄…”她眼神直直的一眨不眨,拉起景瑜的大手伸向自己脸庞:“快捏捏我。”她只想证明此时是处于现实还是梦境之中。   景瑜唇角勾了勾,对于她那种傻乎乎的模样有些无力招架,顺势抬手抚上她的面庞,另一只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捋至耳后。四目相对,他能从她璀璨的双眸中看到一个小小的自己锁在其中。轻轻俯身,在其耳边轻声道:“一生,一世,一双人。”   温暖的热风吹佛耳畔带起了一阵酥酥麻麻,原先等他验证的心思被他一番举动整的身子软软绵绵,加之后面的话语更是惊得她魂不守舍,抬头痴痴望着,双眸中的震动毫不掩饰。他说?一生?一世?一双人?   把她的表情尽数收入眼中,低低沉沉的笑声从喉间溢出,额头相抵四目相对鼻息相融,脸庞的大手一路下滑至腰间,游移片刻忽而收紧,四片微凉的唇瓣渐渐相贴,相互摩挲轻轻舔舐慢慢吮吸   因着动情,崔雪儿的小脸像是花瓣一般白里透粉柔柔嫩嫩,没有过多的阻碍,让其轻轻松松便撬开贝齿攻略城池。   一对璧人在灯海中紧紧相拥唇齿纠缠,许下了彼此的诺言,诉说着彼此的心事。自此爱的升华,灵魂纠缠,生生世世,永相依偎。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这是大结局了? 作者:木有啊,难道你不要嫁啦? 崔雪儿:我擦 那你写的辣么唯美 作者:憋说粗话…淑女… ☆、第八十一章 后花园   (作者菌整张脸肿的妈都要认不出了,方才我妈跑来还说,哟呵,你肿的内双都成外双了呀。你女儿重感冒卧床好吗?敢不敢有点同情心?捶胸顿足…)   打从崔雪儿被送回荣灵阁开始,又是见不着那大忙人的身影儿,再次相见却是大喜之日倒数第四日,明儿个起她就得住去国公府了,书院的课业自然也就暂停了去。   马车上的两人姿态各异,崔雪儿神情恍惚的绞着手指,虽说上辈子嫁过一次,可这辈子她还是紧张的不行。前几日起就睡不安稳,夜里总是要折腾个把时辰才能睡去,晨曦又早早的醒了来无法继续,使得她现在烦躁不已,宋珍取笑她是得了婚前恐惧症。她也觉得自个儿挺搞笑的,可就连她自个儿也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   反观对面请定神闲喝茶看书籍的大冰山,崔雪儿越发觉得自己这状态有些丢人,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书籍:“马车摇摇晃晃的,也不怕看歪了眼儿。”   景瑜收回原本托书的手,再次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难不成夫人是吃味于书籍?那为夫就勉为其难看夫人好了。”   崔雪儿真想一巴掌呼他脸上,顶着一张俊毅的面容,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无耻!”崔雪儿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几字,赌气般的把其书册丢回他的怀里,双手环胸偏过身子,小脸蛋儿气鼓鼓的。   马车空间有限,景瑜只能微微舒展双手,悠哉的往椅背里一靠:“今日乖些,离那姜怡远些。”   崔雪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儿,随即又偏过头去,因着动作过大而散落了几缕发丝:“为何?难不成你还想收了做小的?”   景瑜勾了勾唇角,知道小妮子在无理取闹也不揭穿,慢慢闭上双眸坐而假寐。   崔雪儿自然不依了,这不咸不淡的态度算几个意思?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但也见不得他这般态度:“喂!景瑜!”待景瑜睁开双眼看来,她却垂眸道:“明儿个我就去国公府小住三日了。”   “嗯,记得我上次的话。”景瑜淡淡嗯了一声准备继续闭眼假寐。   “什么话?”什么话?她自然是记得,可偏偏她此刻就不乐意记得了,扬了扬眉故作深思熟虑的模样。忽而传来那低沉的笑声不禁令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只来得及稍稍瑟缩了下脖颈便被锁在马车内狭小的三角区域,崔雪儿没出息的咽了口唾沫。   景瑜两手悠悠得搭在车壁和椅背上,头慢慢的靠近崔雪儿,直到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带起她羽睫一阵阵的轻颤方才停下:“可要为夫为夫人复习复习?”   崔雪儿有些无措的缩在角落,火是她自己点的,这后果她自然得自个儿兜着,真是不长记性的主儿,总是喜欢挑战大冰山的狼性,崔雪儿有些懊恼,以至于一时有些走神。   走神什么对于眼下这般暧昧的画面来说有些不合适,好吧,不是有些,是非常不合适。是以景瑜的双眸缓缓的眯起,露出了一丝危险的信号,两指重重的捏在始作俑者的下巴上,迫使她回神与自己对视:“看来是为夫魅力不够。”   此时方才回神的崔雪儿也没心思管他为夫为夫上瘾的节奏,下巴被迫抬高,两人的唇瓣只有一指不到的距离,崔雪儿也知晓,此时不管他是投降亦或是继续作死,结果都只有一个,是以她也不多话,直接微启双唇缓缓闭眼。   “哦?夫人这是为了赎罪而勇于献身?”指尖慢慢划过带有高温的脸颊:“那为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直接擦过唇瓣移至雪颈,慢慢的□□吮吸啃咬,仿佛有着极好的耐心耗在此处。   崔雪儿有些凌乱,毕竟这辈子还未曾这般亲密过,况且此时身处马车,隔了一层木板,外头就是人潮涌动的街道,抬手想推拒,双手却被一只大手牢牢禁锢按至头顶:“景瑜。”出口的话语像是呻-吟一般让人无法直视。   “夫人这般呼喊有着助兴效果。”继续埋首在颈侧,一路往下便是性感的锁骨,深深凹陷诱惑至极。   好在景瑜也并非精虫上脑之人,在皇家书院到达前放过崔雪儿并为其整了衣衫,只是抱她下车那刻还在其耳边耳语道:“真想把你就地□□。”   崔雪儿羞涩至极,一落地就想跑开,可脚软还未曾恢复,一个踉跄又跌回了某人怀里:“夫人如此投怀送抱让为夫如何是好?”   难得两人一同到达却没有同道而行,崔雪儿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面对景瑜越发严重的狼性她已经招架无能了。课堂上先生授业也听的云里雾里还频频走神,这男人的存在感太过强烈以至于不在身旁都能扰乱她的心智,崔雪儿暗自叹了口气,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她就没逃出过他的五指山。   好不容易熬完一上午的课,宋珍先一步去解手,崔雪儿整理包裹准备走人却被海薇拦在门口,崔雪儿有些烦躁,她不喜海薇和姜怡是真的,是以也没给什么好脸色:“海薇姑娘此番何意?”她不想做过多的纠缠。   “还请郡主移步去后花园,姜怡姑娘在那等候多时。”海薇一身湖蓝色绣浪花衣裙倒是与她的名字相符相称。   “我自认与她无话可说。”说罢崔雪儿就想略过海薇出去。   海薇往左挪了一步继续挡在她前,面儿上像是一副好人模样继续劝道:“郡主也知晓姜怡目前的状况非常之差,她对四殿下痴心一片却求而不得,此番方才想通,只是想与郡主说说话以做婚前祝福,没有其他的意思,还望郡主成全。”   最终崔雪儿也没拗过海薇,也把马车上大冰山的警告抛至九霄云外。此时虽是恼那姜怡多事,可人家话儿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好意思不去,只得把包裹放置最近的一处书案上,随着海薇往后花园走去。   海薇在前头带路,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干净整洁,两旁的树枝正冒着嫩芽,正直中午,烈日晒下带来一股浓郁的阳□□味。前头一座假山上小型瀑布流水潺潺带来一丝凉意,海薇忽而右拐消失不见,崔雪儿心下警觉,耳朵跟随声响轻轻动了动,随即抬手扣住预想袭击的手腕用力一推,自身几个轻踏退至五米开外,顿时漫天粉末撒在先前袭击之人身侧。   轻微的喘息之声几不可闻,但崔雪儿是习武之人自然感官敏锐,并未轻举妄动只静静等在原地,粉末散去只见海薇软倒在地,一双眸子却愤恨的看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段早就想写了,想想还是放在婚前算了,把姜怡这事给结束了才能无忧无虑的嫁人。咱家大冰山可是手段毒辣之人,只对咱家雪儿温牛似水,艾玛说太多了,下几章就口以看到辣,捂脸。 ☆、第八十二章 不乖   轻微的喘息之声几不可闻,但崔雪儿是习武之人自然感官敏锐,并未轻举妄动只静静等在原地,粉末散去只见海薇软倒在地,一双眸子却愤恨的看着自己。   崔雪儿神情淡漠的看着海薇,内心的恐惧却翻江倒海,方才若非自己反应及时,那此刻虚弱倒地的怕是她自己了,袖内隐藏着两只小手仍微微颤抖:“海薇姑娘,说说你的目的吧!”   即便有着阳光的照射可毕竟不是夏季,加之鹅卵石原本就清凉,此时大半个身子躺倒,一股子冷意不断钻入她的四肢百骸,也是多亏了这些凉意才能令她不至于昏厥过去,海薇面容愤恨,仅仅只差一步就得手了啊:“无可奉告。”说完艰难的偏过头去,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崔雪儿也懒得与她多说,若她没有记错,假山过后五百米距离则是一个六角亭,而与六角亭相连的是一个小型莲花池。她原本以为姜怡与她会面之地便是那六角亭,而眼下看来…其实不难推测,目的不外呼几种:“一,你们将我迷倒在此可将我抛至莲花池,是淹死或是寻人做成肌肤之亲都是一种可能,二,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你们的目标并非是我,而我只是你们的一个幌子。”   看着海薇瞳孔微缩,崔雪儿也不再继续推测,当然也没有傻到去那六角亭那查看一番,而是转身原路返回。怕是此刻危险的是景瑜和宋熙吧?心中有些焦急,便毫无保留的运用内力包裹双足。   而当她走出小道回到小楼处,发现景瑜、宋熙、宋珍三人表情各异等待在那,宋家兄妹见她那刻皆是松了口气,而景瑜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贯的淡漠从容。   宋珍牵强的笑了笑:“真是墨迹,我们先走啦。”说罢扯了扯宋熙的袖口先一步离去。   宋熙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   崔雪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当然摸不着头脑,先前她被海薇劝走后宋家兄妹就急坏了,宋珍更是横冲直撞的就往小道上冲,好在被宋熙拦了下来。待稳定宋珍的情绪后他自己则准备只身前往寻找崔雪儿,这时景瑜方才出现拦在了他的身前。   “这海薇与那姜怡定然使了计谋,雪儿指不定会遇上危险,你难道就没有丝毫着急,就准备袖手旁观吗?”宋熙双拳紧握,对于景瑜没有丝毫波动的模样有些看不下去。   景瑜却是淡淡道:“我自不会放任任何一个有可能伤害她之人。”   说的平淡无波简单明了,可宋熙却明显听出了他话内的霸道与自信,这才慢慢冷静下来,原是自己关心则乱吗?   崔雪儿只来得及看到一大汉急匆匆的跑上小道便被景瑜塞进了马车,坐定之后额头上顿时传来了硬物敲击声。   景瑜曲起的食指还未收回,双眸微微眯起看向她:“不听话。”   崔雪儿玉手夸张的捂住额头,嘴中发出“嘶”的一声,如今只能卖好才能糊弄过去。毕竟先前大冰山是提醒过她的,而她自己却当做了耳旁风,把自己陷入了危险境地。不过,他没有来救自己,也把宋家兄妹拦在了门外,那便说明他早已有了部署,无论如何发展她都是有惊无险的。崔雪儿心下又是甜蜜又是感动之于讨好似得把桌面的糕点推了过去。   景瑜看着她的小模样也没有多说,毕竟是自己的女人,他自然会保她周全,这次也算让她得了教训,下回应该不会再掉以轻心,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虽然对糕点无爱,可毕竟也给了她台阶,修长的手指捏起一块送入口中。   第二日荣灵阁里忙碌不已,春夏秋冬四个婢子指挥着其他宫人收拾所要带走的物件。崔雪儿的嫁妆锦文帝自然不会苛待,大手笔到前无仅有。而崔雪儿自家的小金库也是可观的,两家铺子的收入令她成为富婆,是以这嫁妆她自个儿也掏出了家底,外加国公府作为娘家也准备了许多的奇珍异宝,是以她崔雪儿的嫁妆已是无法估量了。   崔雪儿拿着不规则的琉璃小碗,时不时的拿起一些里头的鱼食撒入池子,池子里头肥硕的锦鲤争先恐后的抢食,激起一片片的水花:“肥鱼呀肥鱼,以后你们只得靠他人喂养了,可千万别瘦了呀。”   身后指挥的春草翻了个白眼儿,指着一旁圆柱上指路的夜明珠道:“这个收进锦盒。”随即又转向崔雪儿道:“主子您平日里也没怎么宠幸过它们,您可放心了,没了您不知量的喂养,它们应该不会再减少数量。”   崔雪儿老脸一红,刚想撒下鱼食的手儿讪讪收了回来,鱼食放入琉璃小碗,又把小碗随意递给一旁的宫人,拿起宫人递上的锦帕擦去了手上的碎削,嘴上低喃道:“还是你们好呀,懂得知恩图报,瞧瞧你们主子我如今的地位可是岌岌可危啊。”   春草只当做耳旁风,继续指挥宫人把锦盒再用绸缎包裹起来以起到保护作用。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荣灵阁被一盏盏暖融融的灯笼照亮,终于没了不断穿梭的人影,整整一天儿,除去崔雪儿这一闲人外其他人除去进食之外都没有停歇过。一箱箱的物件都已装备上马车,用过晚膳后崔雪儿也坐上了前往国公府的马车,此番离开荣灵阁后并非有没机会回来,但回的的机会毕竟少了,主要也是没有了回来的必要。景瑜请求赐婚之时还索要了外头的府邸,作为交换用的是放弃皇位争夺,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一条长龙赶着夜路到达国公府,一方面因着东西过多收拾久了,另一方面也是怕引起民间的骚动。国公府为了等待崔雪儿,难得夜里还敞开着大门,待崔雪儿全部安排妥当已经进入凌晨。   崔雪儿坐在四方雕牡丹紫檀木桌旁,单手支撑下颚,眼皮沉重的再也无法睁开,运用最后一丝理智让此番带来的宫人们停工回去歇息。并非是她这主子压榨劳力,而他们对她这主子太过于忠心,一个个麻利的劲头怕是奔着天明而去,崔雪儿只得陪着坐镇,实则累到不行,多次小鸡啄米般的睡睡醒醒醒醒睡睡,简直苦不堪言啊。好不容易像得了大赦一般,抱着床榻上的被褥用力嗅了嗅,几个翻滚便去和周公约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我保证,姜怡和海薇的情况下一章会说明,居然这张不够写,失算失算… ☆、第八十三章 大婚1      第二日崔雪儿去了前厅,与宋家一大家子一同用膳,这期间从宋珍的口中才得知了那天事情的后续。说是姜怡在六角亭边的莲花池溺水了,海薇姑娘奋不顾身下水相救却忘了自己也不会水,两人只得一边呼喊一边儿扑腾,最后却被书院内一五大三粗的男子救了上来,那男子相传只是个混江湖的,家里有些个小钱,小聪也有些的,这才混进了皇家书院。此时天气不冷不热,是以身着的衣衫已往薄了去,两人上岸之时小衣都依稀可见,那肌肤之亲自然是跑不了了。这事儿给闹得有些难堪,男方是两个都愿意收入囊中的,而女方两家又是眼高于顶压根看不上男方的家事,可此事一出又没得选,蜀国有了肌肤之亲的姑娘再难出嫁。起先三方有所僵持,之后不知哪方势力从中推动,使了些手段,女方家里都同意了下嫁,姜怡正房海薇平妻,日子也是订的赶,下月就该成婚了。听说男方简直扬眉吐气,反观两个女子都急红了眼。   崔雪儿把丝绒南瓜粥送入口中,听信宋珍一堆一堆的说着长篇大论,这事儿都让她觉得狗血,像是她看的某些游记里的奇特故事一般令人堪堪称奇,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下午小苑中的宫人们继续整理东西,其实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主要整理出来的是大婚当日需要的物品,而那些带来的嫁妆到时便原封不动的再跟车前往府邸。   宋家把最大的小苑给了崔雪儿当出嫁处,先前为了迎她也特意收拾了一番,没有灰尘不说,里头的摆设皆是一些上的去台面的玩意儿,自然又让崔雪儿感动了一把,娘家的味道啊,两辈子都曾未变过。   午后的阳光照的人懒洋洋的,崔雪儿却没时间假寐,午膳后便被宋玲珑捉了去。   国公爷的书房内布置得公正而严谨,更是有着文人特有的雅致之感,两旁墙壁上分别挂着国公爷亲手绘制的水墨画,维护良好,上头的山水似真似幻,底下的题词苍劲有力。   两旁的书架上书册端正整齐,分类清晰。装饰品也仅有恰到好处的水墨花瓶。紫檀木书案上放着他平日里使用的文房四宝,一块巴掌大的镇纸下放着一张长长的明细。宋玲珑青葱般的食指一条条指着念出,口干舌燥之时便拿起一旁的茶盏轻抿几口润润喉。   好不容易把清单念完,抬头看去。一旁窗户下头紫檀木座椅上的崔雪儿,单手支撑下巴早已睡着。宋玲珑有些哭笑不得,感情自己在做无用功呀。   前一晚宋珍硬是与她挤着同一张床,两人说着体己话直到天明。而宋熙没有过多的举动,每每出现都只是温柔的注视,眸中的悲伤挥之不去。   因着崔雪儿失了娘亲,是以嫁人该教的事项就落到了宋玲珑的头上,最后一日崔雪儿是与宋玲珑同床而卧的,宋玲珑不厌其烦的说着一堆堆的规矩,也诉说着自己的不舍,俨然一副把她当做亲闺女的模样,两人不禁都红了眼眶。   天亮了,两人几乎一夜没睡,这人生中最大的日子终于到来,两人梳洗完毕后先用了些红枣粥,没法子,整整一天儿崔雪儿几乎都吃不上东西,只得一大早的垫垫饥,聊胜于无嘛。   国公府早已忙碌起来,外头一片喜气洋洋的,崔雪儿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脸庞还是有些稚嫩,毕竟尚未及笄,不过也差不了多少时日了。   宋珍到来时宋玲珑正一边为她顺着长发,一边嘴中念着好的寓意她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一旁的宋珍原本喜气洋洋的小脸儿因着宋玲珑那些话也垮了下来,眼眶红红泪水打转的,宋玲珑一看就调侃道:“又不是你嫁女儿,哭什么?”被她这么一噎宋珍也尴尬了,崔雪儿的悲伤情绪也被散去些许。   崔雪儿原是不喜胭脂水粉这些玩意儿的,但历来大喜之日新娘都是顶个大浓妆的,原因么多数新娘前一日是睡不安稳的,也有几乎一夜未合眼的,是以第二日的气色定然不好,严重些的黑眼圈,眼袋什么的也跑不了。好吧,这些都是我瞎掰的…   崔雪儿被四个婢子麻利的换上了新装,大红色的喜袍穿起繁琐,一件又一件的。崔雪儿像个假人一般被翻来覆去的倒腾,好不容易所谓的凤冠霞帔里的霞帔完成…这凤冠真是要了崔雪儿的老命。   这套衣衫用的料子都是仙蝉丝,也就是蛮荒地带里低阶妖兽的产物,料子会根据体温而作恒温,入手柔软轻盈,上身效果柔和而梦幻,对于地界的人们来说已经是不敢奢望的东西,普通仙蝉一只就可以把一个小型部落给屠了,是以就连锦文帝一生也只见过那么一次。   这凤冠的材质自然也并非凡物,是用低阶妖兽晶核制成的,每一只妖兽死后都会掉落相应等级的晶核,此晶核坚硬无比,须得修真之人方才能改变其形态,是以崔雪儿的凤冠上总是泛着一层水润,时不时的有流光拂过,整体晶莹剔透美轮美奂,当然也有坏处…太重。   这些个东西都是出自景瑜之手,至于他是如何得来的却没人知晓,崔雪儿像是麻木了一般,这男人究竟还有什么办不到的?   崔雪儿抱怨着衣衫繁琐,抱怨着吃食不够,抱怨着凤冠太重脖子快折了,抱怨着…眼下还只是一天的开始。   今日里整个皇城都笼罩在一片喜气中,大街小巷都被红色绸缎沾满,爱热闹的人也是早早便起了身,侯在国公府附近等热闹。景瑜一路骑着血刃,大红喜袍加身,原本修长挺拔的身姿俊朗的五官,此时更是俊美无双,更值一提的是,相传四皇子不苟言笑,面容淡漠,几乎万年一个表情,而此刻却罕见的嘴角擒笑,就连他的贴身随从都忍不住频频望去,正反都觉得诡异啊。   迎亲队伍停在国公府外,国公府黄灿灿的牌匾上挂着一大红花球,两侧连接着丝带,丝带绕着牌匾半圈垂挂在两侧。   晨曦的阳光有些耀眼,打在红色喜袍上折射出一丝光辉,银白色的缰绳被五指修长指节分明的大手虚握其中,下颚轮廓干净,薄唇洋溢着笑容,挺直的鼻梁,狭长的凤眸,整体柔和精致俊美非凡,墨色长发被整齐妥帖的高高束起,发尾在微风的轻拂下缓缓飘动,夫人…准备好了吗?为夫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我结婚这里要是一笔带过会不会被杀掉? ☆、第八十四章 大婚2   彩礼必然是要往国公府来走个流程,有好奇之人从景瑜身后一直跟着队伍慢慢行走,一直跟随到皇城入口都还有迎亲队不断涌出,不得不感叹这彩礼手笔之大。   “噼里啪啦”炮竹声响起,一屋子的女人都紧张起来。崔雪儿更是手心被汗水浸湿,小心脏不受控制的突突直跳。   国公府今日的阵仗不小,请了足足十位才子前来为难景瑜。一人一首诗句轮番上阵,景瑜学识渊博应接从容。消耗了小半时辰将其一一击退,周围的叫好声与掌声交错响起。景瑜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姿态潇洒。   崔雪儿被盖上了喜帕,眼前一片红彤彤的,在宋玲珑与宋珍的搀扶下来到门口。宋玲珑说了些交代之话便把她的小手送入了景瑜的大掌之中。   刚才覆上便□□燥温热的大掌牢牢包裹,一片欢呼声中景瑜轻轻一扯将她打横抱起。   崔雪儿有些慌乱,两只小手顺势勾在了他的颈间。身子被托的稳稳的,这才慢慢安下心来。   景瑜抱着她跨过火盆放入马车,国公府这头的流程方才结束。身后的嫁妆队伍开始启程,闹腾的孩童拉扯着娘亲的手腕追着跑,只想寻那嫁妆队伍的起点在何处。谁知绕了大半个皇城直到把自己绕晕了都未曾寻到尽头,是以这场大婚的手笔之大千古流传。   所谓的新府邸也就是上辈子的毅王府,只是此时锦文帝尚在,而景瑜也为未曾封王,是以门口挂的牌匾只有毅府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里头大到布局小至摆设物件都如同景瑜的性子一般严谨冷漠,但有着红色绸缎便平添了不少喜气。   “一拜天地”   崔雪儿微湿的手掌落入一个温暖的大掌中,低头看去骨节分明手指修长,仿佛在给她无声的估计一般轻轻捏了捏。   两人隔开些距离一同朝外拜了下去,感谢苍天,让我们能拥有彼此,从重生到相遇…从相遇到相爱…从相爱到拥有…从此白头偕老至死不渝…   “二拜高堂”   大堂内一副画像高高悬挂,女子眉清目秀男子俊毅非凡两人紧紧相依,正是那逝去已久的穆贵妃与那床榻之上无法起身的锦文帝。   体贴的辅助崔雪儿转身,再次隔开些许距离拜了下去,感谢母妃为了景瑜而奋不顾身,感谢父皇几年来的养育之恩以及成全。   “夫妻对拜”   外头的暖阳毫无顾忌的晕染整片大地,展露自己最美的一面,绽放自己的灿烂。   厅内的人们喜气洋洋挂满笑容,两位新人身着红色喜服两人相对而立,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拜下的瞬间,崔雪儿的眸中蓄满泪水,景瑜,我再次将自己最美的年华交付于你,这一次,望你珍之。   礼毕,景瑜与崔雪儿在一片祝福声中被送入洞房。大家都知趣的退了出去,流水席前的片刻时间自然留给两位新人。   红彤彤的新房烛火摇曳,红木桌上摆着一碗红枣莲子粥,两个青花瓷酒杯上用绸缎绑着两朵迷你的红花,里头都斟了半杯酒水。   景瑜牵着崔雪儿来到床榻之前,将手覆在她的上当头以避免磕碰,待她坐定了这才松开手。   “你去哪儿?”看着眼前红色喜靴离开视线范围,崔雪儿不禁出声询问道,小手向前一抓却扑了个空。上辈子景瑜可是直接丢下她便出去敬酒了,就连那红枣莲子汤都未曾碰上一口,更不用说那交杯酒了,压根就没摸到过酒杯。   景瑜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复而又走回她的身旁,捏起她有些湿濡的小手:“信任我些,嗯?”   崔雪儿也稳下心神,毕竟这辈子的他与上辈子的他不同不是吗?轻轻回捏了下率先收回手,两手交握安静的放在腿上。   景瑜这才走向梳妆台,红木材质的梳妆台因着年月的沉淀色泽有些暗沉却被擦的发亮,台面上红丝绒软垫上安安静静躺着一个玉如意,修长的手指触碰的那刻,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入,像是无数画面再次拼凑不断旋转,勾了勾唇瓣将它稳稳捏入手中,缓步走到崔雪儿跟前,眸中的柔色化做一江春水,恨不得将她牢牢包裹其中。   看到两只脚在前方站定却久久没有动作,崔雪儿有些焦躁,等待的时间最最磨人志:“景…景瑜,干嘛呢?”   红色的绸缎飘落地面,露出了一张绝世容颜,精心描摹的柳眉,浓密修长的羽睫,漆黑发亮的双眸,挺直的琼鼻,小巧的樱唇,巴掌大的脸盘儿像是瓷娃娃一般精致美好。   景瑜转身的那刻崔雪儿一把抓住他的大手:“又去干嘛?”有些羞恼的看着他调笑的眸光:“我…”她只是有些紧张,真的只是…紧张。   “拿红枣莲子汤,舍不得?”景瑜低沉的笑声从喉间溢出,把小妮子紧张却羞涩的神情一并收入眼中。手腕一扯将她打横抱起:“既然这样,就一同过去。”   崔雪儿小手勾住他的脖颈,小脸上压抑不住爬上两抹红晕,这臭冰山大婚之日都不放弃调戏自己,忒没品了。   轻轻将她放在红木椅上,拉来另一个椅子与她相对而坐。勺子里鲜红软糯的枣子加着些许汤水:“张嘴。”   崔雪儿小脸儿红通通的像火烧一般烫手,用手背覆上减去些热度,朱唇开启含住了汤勺,慢慢咀嚼后不忘伸出小舌轻舔唇瓣:“核怎么办?”   景瑜的喉结上下滚动,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悸动,片刻后才摊手放在她的唇下,崔雪儿惊悚的往后缩了缩:“这怎么行?”相互喂食已经令她脸红心跳,口中剩下的枣核粘腻还带着口水,怎么可以?不行不行啊…   景瑜的耐心渐渐耗尽:“有些事你要学着习惯。”随即大手转而覆上她的后颈,四片唇瓣紧紧相贴,绵绵的细吻渐渐深入,像是品尝着口中那甜入心坎的滋味,一点一点吮入口中,良久才将那枣核席卷过去。   唇分,崔雪儿靠在景瑜的胸口大口呼吸,再来个一百次她也无法习惯呐,如此亲密的举动着实…忒羞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崔雪儿:没几章了你能速度点不? 作者:卡文卡文 崔雪儿:装…使劲的装…你就是懒… 作者:捂脸… ☆、第八十五章 大婚3   唇分,崔雪儿靠在景瑜的胸口大口呼吸,再来个一百次她也无法习惯呐,如此亲密的举动着实…忒羞人了。   景瑜眸中深沉,闭了闭眼才稍稍压下那抹悸动,拿起一旁的红色纸袋将口中的枣核装入其中:“拿着。”   崔雪儿看着手中被硬塞来的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拿来何用?”小脸儿上的红晕还未退去,此时挂着疑惑,头微微一偏,看着分外呆滞可爱。   景瑜忍不住抬手在她鼻尖刮了刮,薄唇轻启道:“历来传统,几个枣核寓意着几个孩儿。”   崔雪儿的小脸儿却是比方才还要红上几分,怔愣片刻后才将头重新埋进他怀中,小手握拳轻轻捶打道:“不正经。”   景瑜捏住她的手腕,大掌紧紧包裹住她的粉拳放在唇边轻轻吻着:“那历来古人莫非无君子了?”看着那小脸埋的更深,低沉的笑声从喉间溢出:“夫人这般急于点火,为夫也觉得,这一个孩儿该是少了。”顿了顿又道:“还有其他想要与夫人分享,若是夫人着急大可提前。”   简直无耻!崔雪儿几乎被撩拨到爆体而亡,从未有过的体验甚至让她对重生前之事产生了怀疑,之前难道只是梦境?如今的景瑜早已颠覆了上辈子的冰山形象,相传处事淡然自若,性子沉默寡言?这都是…哪里来的评价?   再次将她打横抱起放置床榻之上,崔雪儿像是惊弓之鸟一般一把扯过大红绣鸳鸯被褥埋过头顶:“时辰不早了,你你你…可以出去敬酒了。”若真像他说的那般,把宾客丢着不管却与她在房中翻云覆雨,那打今日起她崔雪儿就不要在这皇城做人了啊。   景瑜作势扯了扯被褥,发现被她拽的死死的,眸中的笑意快要倾泻而出:“好吧,既然夫人这般识大体,那为夫自然不能枉费夫人这番好意,只能…请夫人耐心等待,为夫尽快归来。”出门之时不忘吩咐春草为她把凤冠卸下,那凤冠他亲自托人打造,原本只是想把最好的给她,谁知这重量比之普通的凤冠要重上些许,今日着实让她受罪了。   景瑜刚走,崔雪儿便把被褥掀开些许透气,小脸儿被憋的红彤彤的,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方才那般羞涩,简直让她想要寻条地缝钻入其中,难道这人的真实性子就是如此吗?   “郡主,哦,奴婢该死。”春草推门而入之时作势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嘴:“得改口了,应该是四皇妃,娘娘呀娘娘。”说罢掩嘴偷笑起来。   崔雪儿狠狠白了她一眼儿,都怪自己太过仁慈,如今春夏秋冬四个婢子都被惯的没规没矩的,双手把被褥多掀开些:“快些把我扶起来。”这凤冠顶着行动都成了问题,不知还要顶多久,晚上脖子会不会折了?心下腹诽着折磨人的传统却也无可奈何。   春草将她扶至梳妆台前坐下,细心的将她的凤冠取下。   崔雪儿顿感身上的压力减去一大半,可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这就取下了?会不会有些早了?”   春草掩唇轻笑,将她固定的青丝散开,拿起梳子慢慢捋顺:“无碍,方才四殿下吩咐的,该是看你累了心疼了,这体贴的心呐…”   “不许说。”崔雪儿被她说的羞赧不已,故作恼怒之色制止道,绝色面容上两抹红晕像是两团火焰一般熊熊燃烧,居然还有着蔓延的趋势,赶忙拿手背覆上以起到缓解作用。   这喜宴参与的都是当朝臣子达官贵人,景瑜在皇城的人缘嘛不说也罢,相传四皇子生性淡漠,是以即便此刻面带笑意只会让人觉得倍感惊悚,完全不会有劝酒的念头,他几乎每桌只驻足片刻便能功成身退。   最繁琐的装饰都被取下,小脸儿上的脂粉也被洗净,崔雪儿方才有种复活之感,只着一件喜袍,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榻之上等待景瑜。   “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打开,景瑜面带微笑如沐春风,反手将门关上从容自若,丝毫没有醉酒之态,将红木桌上两支酒杯捏起走到床榻边坐下:“夫人久等了。”   崔雪儿面带羞怯的接过酒杯,青葱的手指捏住杯柄,另一只手放平拖住底部,与景瑜的手臂相互缠绕送至唇边一口喝下,直到此刻,两人的大婚仪式才真正算是大功告成了。   整整一夜放开身心迎合对方,崔雪儿全身已经完全虚软,灵魂仿佛已被人整个夺去,直到天际泛白才沉沉睡了过去。   崔雪儿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位睡到晚膳的皇子妃,当日醒来浑身酸疼连床榻都差些下不了。在春夏秋冬四个婢子的服侍下才妥帖收拾用了晚膳,也才得知景瑜一大早便已经回过宫里请安了,至于她为何不去的原由也不知景瑜是如何阐述的,反正……羞得不能自已。   几日里将荣灵阁的一众物件都收拾妥帖,却意外发现了当时谢贵妃带来的盒子,崔雪儿没有犹豫,只是将它放在景瑜的书房内,至于他会如何处理,她全然不在意。   而随着他们大婚之后,锦文帝的身子就像跟绷到极致的弦一般断裂开来,已经渐渐神志不清,一系列的圣旨也开始下达,景瑜成了蜀国的摄政王,继位的自然只有景瑟了,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其实也不是完全出人意料的,毕竟历来皇储之争何其惨烈。   但令人意外的是谢贵妃被送入护国寺吃斋念佛,而旗贵妃与皇后则是……殉葬。崔雪儿不知是否与那盒子有关,只是一阵唏嘘后便释怀了,人在做天在看,自己造下的恶业迟早是要还的。   不出一月,锦文帝便驾崩了,崔雪儿这才意识到景瑜当时那般急切求赐婚的原因。先皇驾崩需要守孝三年,三年里不能嫁娶,而景瑜自然料到了这点是以他们才能掐着日子先一步完婚,若是再等上个三年也不知会发生些什么变故。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是在挤牙膏,为毛在最后几章会卡文,捂脸跑走… ☆、第八十六章 小枣核(大结局)   但令人意外的是谢贵妃被送入护国寺吃斋念佛,而旗贵妃与皇后则是……殉葬。崔雪儿不知是否与那盒子有关,只是一阵唏嘘后便释怀了,人在做天在看,自己造下的恶业迟早是要还的。   不出一月,锦文帝便驾崩了,崔雪儿这才意识到景瑜当时那般急切求赐婚的原因。先皇驾崩需要守孝三年,三年里不能嫁娶,而景瑜自然料到了这点是以他们才能掐着日子先一步完婚,若是再等上个三年也不知会发生些什么变故。   当日景瑜在风中足足站立六个时辰,直到崔雪儿再也看不下去,心疼的泪珠滑落脸庞,小脸儿贴上他原本宽阔可此时却又无比孤寂的后背,双手环上他的腰际,没有话语,只是慢慢搂得更紧。   “外头凉。”景瑜没有转身,只是将大手覆上她的。   原本干燥温热的大手此时冰凉一片,崔雪儿的心里也冷了大半,半晌才把哽咽压下,故作轻松道:“所以,一起进去吧。”是谁说的,四皇子性子淡漠生性凉薄?他只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心里,这种人其实才是最让人心疼的,不是吗?   景瑜没有多说,良久才转身与她对视,双眸中的忧伤没有刻意掩饰,只是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慢慢收紧双臂,直到弄疼了她都未曾发现。而崔雪儿从始至终都默默承受着,那份辛苦,那份忧伤,就让她陪他一起承担吧。   毅府如今又如同上辈子一般成了毅王府,自打住入后崔雪儿倍感自在,完全没了宫里的束缚,也没了课业的烦恼。每日里就养养鱼逗逗鸟,搬个躺椅去院里看小桥流水或者在阳光美眉之时看会游记睡个午觉什么的,简直是在养肉的节奏。   景瑜自打锦文帝驾崩后便早出晚归的,崔雪儿几乎只有每日歇下前才能看到他,可他每每都贴心的沐浴更衣才进屋将她搂住,就像是怕把外头的凉意带给了她一般。每日里的翻云覆雨在崔雪儿的强烈抵制下变成了隔日一次,毕竟这般辛劳她也会担心他的体力不支亏了身子。   再一次见到景瑟已经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你……还好吗?”崔雪儿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确实挺尴尬,景瑟也是头脑发热这才跑来了毅王府,他也只是想要见她一面,就如同前些日子的宋熙一般,唯一不同的是,宋熙最后没有踏入王府而他因着身份的关系还是与她见到了:“嗯,只是来看下你。”   真的也只是看一下便走了,看着那抹黄色龙袍加身的身影,那般孤寂落寞崔雪儿心下有些说不出的难受,毕竟一同长大,他对她的友善、亲近、保护,她也是心知肚明的。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迅捷凶猛,以至于打得景瑟措手不及,自己的母妃殉葬了,如今他也只剩下一人,孤独的一人,繁琐的朝政,还要与大臣摸索融洽,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半年后摄政王不翼而飞,这种形容虽是搞笑了些却也属实。原本辅助处理朝政的摄政王一夜之间消失不见,毅王府内的摆设以及下人还在,却少了玉木睿与春夏秋冬四个婢子。有人说他们时不时会回来小住,多数时候云游四海,有人说他们得道成仙再没回来过,反正众说云云。   一座规模庞大的府邸建在明山脚下,正对面便是那清澈见底的御河,依山傍水霸占了绝好的地理位置。整体格局简约而严谨,可时不时的会参杂些女性喜欢的摆设,在黑白之间多了一抹明亮。   “娘娘,晚膳准备好了。”如今的春草少了一份稚嫩多了一丝妩媚,偶尔还是会调侃自家的主子,可更多时候却是体现一副干练的模样。   “王爷呢?”崔雪儿歪在窗边的卧榻之上,最近总是感觉懒洋洋的,莫不是这冬日里碳盆烧的太旺?以至于她总是大脑缺氧犯困?   春草赶忙上前扶起,抚去她衣衫上的皱褶,再披上一件水貂毛大裘衣,这才安心的引她出门去往前厅:“王爷在书房呢,需要奴婢去请吗?”   景瑜到来之时,崔雪儿正歪在红木八仙桌上,拿着银筷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水晶丸子。   “菜色不合口味?为何不让厨房重新做过?”景瑜微微蹙眉,俊逸的面庞多了一丝沉淀,掀起下摆坐下,拿起银筷夹起一个水晶丸子送入口中,这水晶丸子是崔雪儿往日里喜爱的菜品,他的厨子手艺与秋香不相上下,平日里的吃食品质自然属于上成。此时丸子入口,弹性十足,经过咀嚼,里头一股浓郁的汤汁流淌而出:“与平日里的没有区别,可是身子不适?”放下银筷,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脉搏,心率平缓,不该啊……   是不该啊,她也不知为何近日里食不知味,时常犯困,任何事情都一副神情恹恹的模样,总之提不起劲。将水晶丸子送入口中,忽而胃中一股翻涌,还未曾咀嚼便被吐了出来,一阵阵的干呕导致眸中盈光闪烁,小脸儿瞬间便刷白起来。   “恭喜王爷,王妃有喜了,目前已两月有余。”府上常驻的郎中一脸喜色,片刻后接过一袋银子欢天喜地的走了。   景瑜将被褥拉高些,将她的小手放入其中:“一会吃点粥,嗯?”   崔雪儿臻首轻点,此时面色才稍稍缓和些,没想着方才及笄便有了身孕,着实有些早了,可心里的甜蜜却又止不住的往外冒:“难道,是我们的那颗小枣核来了?”被褥中的小手慢慢覆上小腹,那块儿如今平坦与平日没有丝毫差别,可里面却已经有着一个鲜活的小生命,是属于他们两人爱的传承。   “嗯,只来了其中一个。”   “什么…意思?”   “为夫后来又放了五六颗。”   “景瑜!!!!”   ……   直到老死陪伴他的仍是那封诀别的信笺:看过古人终场戏,淡漠最适宜,怕是看破落幕曲,君啊江湖从此离…很多东西得不到便会有了渴望有了追求,而当你得到了却发现你失去的比想象中更加珍贵。崔雪儿…这辈子换我来等你…好吗?   爱妃…崔南峰夫人诞下了千金…名为崔雪儿…你身子骨不好…朕带你与瑜儿同去沾沾喜气吧…   床边儿那四岁孩童的眼里蹦出了耀眼光芒…相思九天易轮回…景上添雪待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是完结了,真的是…血泪史啊。在这里谢谢大家,因为之前打游戏的关系,开了坑丢了三个月才捡起来,还有亲一直在跟,真的令我很感动。新书《盛世溶言,风萧辰兮》开坑了,希望亲们继续支持,么么哒!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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